勇者和魔王永遠是真愛

第7章 打破自家歷史紀錄的勇者

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

——by在伴侶方面打破紀錄并且至今保持紀錄的最後一任勇者

面對鐵一般的事實，勇者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祖訓在被傳達的時候附贈了歷代勇者的十三個擦肩而過結局、二十七個相守終生結局、五十八個終生不遇結局以及由各代血淚史所彙聚而成的一句話：

“跟着感覺走，勇者的心不會騙人。”

所有的經驗都強調着這句話的真理性。

勇者也一直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可是……

勇者瞥了一眼魔王陛下，整個人都吐魂了——

所有的經驗也都是對着女孩子的啊！

在一起的、沒在一起的、以及沒有遇到人于是和合适的人結婚的祖先們，從來都沒有在靈魂伴侶，或者沒見過面的靈魂伴侶的性別上放寬過範圍。

——可是，自己這次就不一樣了。

自己，好像要打破自家歷史了……

勇者想到這個，整個人都表現出了心累。

他感覺自己還沒感受到愛情來臨的甜蜜，就先陷入了命運捉弄的目瞪口呆裏，并且對于自己打破歷史紀錄的未來真實瞠目結舌和茫然無措。

這未來和他想象的沒有一點相似。

魔王陛下在這大反應裏莫名其妙地瞪他，拽他一把，打算繼續算剛才被懷疑性別的賬，勇者就在這個突然的打斷裏驚醒。

然後，他對着不明所以的魔王陛下，看了一眼。

“砰”的一聲，就撞在了牆上。

魔王陛下驚了。

……

村長去給村裏的小姑娘們調解完糾紛回來，聽到奇怪的撞擊聲的之後，一推門就看到了這副奇怪的場景——

似乎失憶了的遇難者站在床邊，帶着點微妙神情地看向床上，而床上那邊，則是在之前承諾了會照顧自己以及別人的勇者，正在拿着自己的頭，緩慢而連續地撞擊着牆壁。

砰砰作響。

村長趕忙過去，要把撞牆的勇者拉了回來。

站在一遍看戲的魔王陛下，則在兩個人接下來的互動裏，感覺自己好像背了一口鍋。

“不關我的事。”魔王陛下在回過味來後立刻甩鍋。

“是的，不關他的事。”被拽回來按到床上的勇者，則是一臉飽經生活滄桑地說了這句話。

說完，勇者就在被村長拽回來之後回神，又重複了一遍話語，表示自己之前那句話，确實出自真心。

村長“哦”了一聲。

然後，他就在之前那麽奇怪的發展之下，對勇者和魔王陛下的心理和生理進行了關懷和咨詢，并在咨詢之後作為見證，從魔王陛下和勇者口中分別聽了兩人對對方都無意見的陳述。

這樣，他才最後看了兩人分別幾眼，補充幾句，然後出去讓人準備晚餐。

室內，就又只剩下了兩個傷患。

違心說了對勇者沒有意見的話的魔王陛下：“突然問我是男是女，是對我沒有意見的表現？”

殺寵兇手，害他變弱，并且天生自帶厭惡感……

真論起來，魔王陛下扪心自問，他對勇者的意見可大了。

具體在現在的處境裏表現出來，大概就是，抓個問題，能怼一次算一次。

勇者：……

“嗯……”

“初次見面，我們還是交換一下名字吧。我叫歐文。”

突然被問到關鍵問題，并且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一切的勇者，開始強行轉移話題，并在歷代太多錯過靈魂伴侶的前車之鑒下，退而求其次的，正式向魔王陛下伸出了友誼的小手。

即使他已經在和村長的談話裏表達過了這個事實。

“初次見面，我失憶了，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未能如願算賬的魔王陛下，則将伸過來的友誼小手打了回去，并且在嘴炮完了之後再次冷酷無情。

還順便再次強調了自己的失憶人設。

休息和晚餐過後，魔王陛下在不想見勇者的前提下出門，順便從某位不知名路過的少女手中借到了能夠整理自己的東西，又在自己失憶的情況下拜托別人整理儀容，并在将被勇者砍到短了一截的頭發徹底遮掩起來之後，回去。

他照舊穿着村長友情提供的衣服，并且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挂在村長的屋子旁邊。

但那些衣服的前面，卻站了一個（在他心裏）不應該在那裏的人。

勇者站在那兩身被換下來的衣服的前面，并正對着魔王陛下的襯衫。

——而且還正牽着襯衫的袖子。

魔王陛下在看到（身為死敵的）勇者（在他離開後擅自）碰他的東西後，面色一沉，幾步走過去。

并且在走近後，直接就聽到了勇者疑惑的聲音。

“約……書……”勇者則正艱難地從袖子的一角辨認着殘存的字跡，“……亞？”

拼了很久，又根據常見的名字猜了一下，勇者在開始加速的心跳裏勉強讀出來名字後，跟着感覺轉身，對着直線走來的魔王陛下：“你的名字好像是‘約書亞’？這是個好名字。”

他在魔王陛下不太好看的神色裏，誇贊後，笑一下：“我在拿自己的衣服的時候看到這裏有什麽，想到你的随身衣物裏可能會有什麽過去的痕跡，能夠幫你找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就立刻查看它了。一時沖動，沒等你回來，抱歉。”解釋自己現在行為的原因并且道歉了。

魔王陛下神色一頓，生氣的情緒被強行急剎車，假笑：“哦，那……謝謝？”

他在說話之前就讓勇者把話都全說了，情緒一下被噎在那裏，哽了自己一下。

然後才這麽沒誠意的謝過勇者。

勇者則在這麽解釋後放下袖子，往旁邊退兩步，拿自己的衣服，順勢側頭。

借着側頭，他還把自己被抓正着後的一點異樣感覺收拾了起來。

——雖然是和幫助其他人一樣，一樣地在某些時候，根據自己所能來做一些事，但是在直覺不停預警和心跳動不動就加速的情況下，勇者總覺得哪裏奇奇怪怪的。

大概是沒做好心理準備，還不打算接受命運的安排的原因吧。

勇者強行把心跳壓回去，抱着衣服擡頭。

魔王陛下則在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被醞釀的情緒噎了好一會，才，勉強對着勇者笑笑。

行吧。

好心幫我找過去。

他再笑一下，真心一點：“謝謝你幫我找過去的行為了。不過，希望今天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我要去休息了。”

撂完話直接找個理由，更快步離開。

留下勇者站在那裏，聳肩點頭，又在袖子上那因為時間而幾乎要褪色到消失不見的字的存下下，猜着沒有過去的遇難者二號的名字：“所以确實是‘約書亞’？”

“或者說，暫時就稱呼為‘約書亞’，這樣。”

而魔王陛下則——

剛才那種怒氣沖沖的樣子真丢臉！

尤其是在醞釀很久卻沒有結果只能在最後強行撂狠話的情況下！！

——所以現在還是眼不見死敵為淨的好。

轉身就快步離開的魔王陛下如是想着。

而片刻後，眼不見為淨的魔王陛下，就馬上在床邊看到了進門的勇者。

魔王陛下：……

正借着天光仔細檢查着床的魔王陛下，在那盯着勇者和村長從房門口慢慢走進來，嘴角抽搐。

然後村長在不遠處停下腳步，出聲，說了這裏條件的局限，又在那給了個承諾，說他們可以留到身上的磕磕絆絆都好完，或者有人來找才離開。

“……只要你們不嫌棄這裏的條件。”

村長最後這麽總結。

“謝謝村長。”

身上有傷的勇者這麽說。

“謝謝村長。”

等了半天的、喪失魔力暫時變成普通人并且也有小傷的魔王陛下，環視一圈房間，這麽跟着說一句。

于是村長就看了看兩人，問他們說，“村落裏基本沒什麽外來人，所以大家也沒有準備客房的習慣，這個房間是我們家能夠收拾出的唯一一間。所以，你們兩個人應該都需要住在這裏。你們是像之前那樣（都睡在床上），還是在旁邊放點東西或者支個小床？”

問完，村長等兩個人的回答，看他們是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但聽到問題的兩個人，卻是對着前提就驚了——

魔王陛下：我不想在清醒的時候和作為死敵的勇者住一起！

勇者：！命運殺我！

兩個人同步神色一變，魔王陛下明顯而勇者含蓄一些，卻幾乎瞬間就從各個方面都流露出了一些各自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村長繼續：“畢竟，把客人安置在雜物房或者大廳，不是很好的做法。”

然後魔王陛下和勇者在這個前提下，一個勉強将就，一個不讓主人為難，一起在那個二選一裏對視了一眼。

魔王陛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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