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的功德簿[綜英美]

第28章

接到任務的顏之譽是非常不開心。

他不明白‘蒂娜米勒’的死, 為什麽會被桑妮米勒怪到他頭上, 難道不應該是小醜麽。

電視上明明報道的是小醜放的□□，桑妮米勒都不看新聞的麽！

而且他明明都有去救人的，不就是，速度不夠，沒來得及趕過去，怎麽就成了要被報複的壞人呢。

他為了救那些孩子, 腦袋後面被砸出來的包, 還是疼好幾天才好的。

顏之譽想着想着覺得更委屈了, 當超級英雄可真不容易。

他問賈維斯, 為什麽那個女人不去找小醜複仇，而是來找他。

賈維斯在查到這個桑妮米勒的個人信息之後，很快的反應過來, 這個桑妮接觸顏之譽怕是要對他實行報複。

複仇者聯盟之前就遇到過, 那時候被報複的, 是在救援過程中, 為了躲避攻擊, 不小心破壞建築物，導致路人被砸傷的綠巨人。

那次的意外雖然班納博士之後沒再提及過，但賈維斯知道，那件事對博士的影響很大。

博士對于綠巨人的出現越來越抗拒。

于是賈維斯在第一時間, 通知所有在複仇者大廈內活動的複仇者, 并在顏之譽提出疑問的時候, 給他的電腦裏發幾段視頻。

賈維斯把超人在大都會被逮捕, 蜘蛛俠受到皇後區民衆驅逐，和複仇者每次出去完成救援任務之後，托尼都要自掏腰包，報銷損失費用的事情，當作例子告訴顏之譽。

雖然賈維斯沒有明說，但顏之譽還是通過托尼的報銷清單上那一串晃眼睛的零，直觀的認識到在這個世界，超級英雄的生存地位究竟是多麽的岌岌可危。

當他看到為救人而受傷的蜘蛛俠被人扔爛蘋果，還罵他讓他滾出皇後區的時候，顏之譽更生氣了。

別人不知道，可顏之譽知道，蜘蛛俠就是他的新朋友彼得帕克，還是個只有十六歲的崽崽！

顏之譽算是把這個世界看的透透的，透透的！

他算是明白了，在這個世界當超級英雄是沒有工資的，沒有地位的，甚至連基本人權，都是沒有的！

他氣呼呼的圍着自助服務系統轉圈，跟它發脾氣，賭氣說，他不想幹了，就算自殺也不要當奴隸！他要人權！

自助服務系統這次難得沒有保持沉默，它光圈動了動，顏之譽聽到它用性/冷淡一樣的聲音說，好啊，那你就自殺去吧，窗戶在你的左手邊。

顏之譽側頭往窗外看了看，發現這加起來不知道是多少個雞鳴寺的高度。

他還記得他從雞鳴寺跳下去之後，骨頭摔碎的時候，喀吧一下，是有多疼。

顏之譽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把頭縮回來，老老實實的不再耍小性子。

顏之譽不喜歡這個系統，顏之譽又開始想念520了。

520雖然不正經，但怎麽說也能和他一起嗑瓜子聊聊花邊新聞，偶爾還能看電影，而這個系統根本就不愛他。

接到賈維斯通知的複仇者們，在娜塔莎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沖進顏之譽的卧室。

娜塔莎在顏之譽茫然的眼神注視中，冷笑着和那個準備報複他的新網友，‘桑妮米勒’非常愉快的聊起天。

顏之譽看着前蘇聯特工小姐，在故意放慢打字速度，模仿他打字速度和語氣的情況下，依舊幾句話非常迅速的把桑妮米勒哄的失去理智，甚至連前奏都沒有鋪好，就開始試圖撒網。

娜塔莎看着對方發來的一個地址，笑的更開心了。

顏之譽有點害怕娜塔莎那個帶着殺氣的笑容，他不再看娜塔莎，轉頭委屈巴巴的向史蒂夫求抱抱。

史蒂夫習慣性的張開手，想抱抱他給他點安慰，可轉念就想到顏之譽之前偷蹭他胸肌的事情，所以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沒等到抱抱的顏之譽愣愣的收回手臂。

被史蒂夫嫌棄之後，他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失去寵愛的當當，今天又想跳樓了呢。

托尼一個人坐在床上喝蔬菜汁，眼睛無神的望向窗外，似乎是想到什麽，他嘲諷的笑起來，在喝光蔬菜汁之後，發出一聲冷哼。

賈維斯擔憂的叫聲‘Sir’，随即就操縱着小笨手搖搖晃晃的跑過去給托尼一個擁抱。

托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敷衍的回抱過去，發絲間的耳尖卻慢慢變得緋紅。

正看着窗戶，想着要以什麽姿勢從樓上跳下去的顏之譽，突然就被結結實實的喂一口賈尼狗糧。

顏之譽：不，我也想要抱抱……

于是他轉頭去看史蒂夫，在确定史蒂夫真的不會給抱他之後，就蔫吧吧的摟過自己的史蒂夫抱枕。

歪着頭繼續想着要怎麽從複仇者大廈華麗麗的跳下去，還不會摔死自己。

娜塔莎解決完桑妮米勒之後，和史蒂夫，托尼，三個人一起拉着顏之譽給他做了詳細的輔導。

托尼讓賈維斯把桑妮米勒的照片放給顏之譽看，叮囑顏之譽要牢牢的記住這張臉。

史蒂夫告訴顏之譽，看到這個女人，一定要繞着走，因為她是能打你的，而你不能武力反抗。

顏之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将史蒂夫的話記在心裏。

史蒂夫看着顏之譽懵懵懂懂的眼神，到嘴邊的一句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本應該告訴顏之譽，如果他反抗，哪怕只是拿出他的飛劍阻止桑妮米勒的靠近，都會被有心人士扭曲成超級英雄威脅論。

因為史蒂夫通過顏之譽的眼睛，知道他雖然對這件事感到很傷心，但他對成為超級英雄還是充滿了熱情。

史蒂夫不想把顏之譽這種單純而炙熱的，對世界的熱愛澆滅。

所以他只是深深的吸一口氣，重重的拍了下顏之譽的肩膀，對他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他看到顏之譽也放松了緊繃的表情，對他回以淺笑。

這是件好事。

史蒂夫還記得，他剛認識這個孩子的時候，這孩子一直板着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堅強，足夠獨立，可以保護自己，并試圖阻止外人的靠近。

可他不知道自己無論表現的如何冷漠，稍微別有用心的人都能感覺到，這就是一只走丢的，被陌生環境吓得不知所措，只能試圖用不怎麽鋒利的牙齒恐吓敵人的幼崽。

這也是當初複仇者們，在和顏之譽一起參與過紐約之戰之後，就立即對他發出邀請的重要原因。

複聯所有人，都不會任由一個看起來，随時會被摧毀的，過于單純的超級英雄自己在外面摸爬滾打，紐約可不是什麽良善的地方。

顏之譽認出照片上的女人了，就是今天往他口袋裏塞紙條的小麥色皮膚的小姐姐。

他有點小失落，他還以為那個姐姐想嫁他呢。

顏之譽知道史蒂夫說的是對的，可他想自己肯定是會正面遭遇桑妮米勒的，不然系統也不會發布那個緊急任務。

他該計劃一下，如果真遇到桑妮米勒那個不看新聞的女人，他該怎麽辦，

把報紙呼在她臉上，告訴她，你找錯人了，你應該打車去哥譚找小醜？

顏之譽願意支付她所有的打車費，只求她不要纏着他。

顏之譽覺得自己是肯定不會吃虧的，畢竟他飛的可快了，桑妮米勒一定追不上他！

送走各懷心事的複仇者們之後，顏之譽去自己的系統空間整理自己的東西。

自從520離開之後，顏之譽就沒有系統商城了。

自助服務系統應該也是有商城的，但它一直不給顏之譽開。

只留給顏之譽一個宿主通用且必備的，防護罩購買欄。

顏之譽問它為什麽，自助系統非常高冷的沒有理他。

顏之譽剛開始還戳它，試圖和它溝通感情，發現溝通不了之後，也就不怎麽去敲它了。

系統空間裏，‘沒什麽用的彩蛋’還在孵化中，顏之譽好奇的戳戳，彩蛋搖晃着，哼唧一聲。

顏之譽能透過蛋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是內力。

他撫摸着彩蛋，想讓它快點孵化完成。

顏之譽有預感，孵化出來的，一定出他的世界的東西。

哪怕只是村頭大俠養的阿黃也好，他在這個世界，連一條土狗都沒見過，還真有點想阿黃。

娜塔莎臨走前把顏之譽的筆記本電腦抱走了，說是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還給他。

顏之譽表示理解，他知道自己耍心眼總是耍不過別人，他也怕自己再跟桑妮聊一會被她騙上鈎。

沒有電腦，也沒有作業的顏之譽跟着賈維斯學了一會智能手機之後，就抱着史蒂夫抱枕無憂無慮的睡過去。

他喜歡他在複仇者大廈的新卧室，睡起來就和在武當宿舍一樣舒服，讓人安心。

在夢裏，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又遇到史蒂夫，這回史蒂夫抱他了。

顏之譽幸福的勾起嘴角，漸漸熟睡過去。

由于娜塔莎已經從桑妮那裏套出一個地址，所以複仇者們就計劃着先觀察一下敵情，看看對方到底準備什麽陰謀。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顏之譽會這麽快，并且以這種出乎意料的方式和桑妮米勒碰面。

那是第二天的午休，顏之譽在和彼得分享野菜湯和青飯團的時候，突然接到自助服務系統發布的緊急任務，

‘突發任務：救援烈火燃燒中的居民樓。

任務獎勵未知，任務懲罰未知。 注：經系統檢測，此任務涉及其他任務，請宿主注意。’

顏之譽聽着教室裏突然響起的驚呼，他放下青飯團，望向窗外不遠處的，一棟籠罩在火焰裏的七層居民樓。

彼得帕克早就在火焰升起來的時候，借着上廁所的借口，換上戰服往火災現場跑去，

顏之譽聽到班級裏的女生，在大聲談論着這件事情。

她們說，火勢太兇猛，在犧牲了一名消防員之後，其他消防員們只能選擇在外面用水槍救援，到現在，一個人都沒從裏面出來。

其中一個女生問，超級英雄怎麽還沒來，他們難道還沒有接到消息麽。

顏之譽癟癟嘴，心說，你們想多了，超級英雄也不是防火的，去了也只能在外面滋水槍，還不一定比消防員滋的準。

不過顏之譽老老實實的還是離開混亂的教室，爬到頂樓，換上自己的重陽套，禦劍飛向火災現場。

剛剛蕩着蛛絲趕到的蜘蛛俠彼得帕克，正在讓消防員給他灑水，把自己澆的濕漉漉的，試圖就這麽沖進去，和火災硬剛一把。

顏之譽急忙俯沖過去，把差點變成烤蜘蛛的彼得帕克拽回來。

彼得帕克回頭一看是複仇者聯盟裏的臉譜俠，他簡直開心壞了。

剛剛出道沒多久，只在紐約之戰裏走過場的彼得帕克，特別崇拜參加過紐約之戰的複仇者主力們。

所以他一直覺得，能加入複仇者聯盟的，都是超級厲害的英雄。

他挺起胸脯，像找到後盾一樣，飛快地圍着顏之譽轉一圈，把自己新鮮出爐的濕噠噠的戰服秀給顏之譽看，然後嗷嗷叫着，繼續打算往裏沖。

顏之譽用勁氣将他送回到消防員的身邊，囑咐他在這裏接應，一會他會把人從樓上扔下來，讓他注意查收。

彼得剛剛沖刺的時候，被火星子蹦到，他似乎是也意識到，僅憑自己這身裝備是沖不進去的，沖進去也就出不來了。

于是他立刻站好軍姿，立正敬禮，對着顏之譽大聲喊了句‘遵命，長官！’

顏之譽驚奇的發現彼得戴上面罩之後，話變得格外多。

之前520還在的時候，曾經給顏之譽科普過防護罩的使用方式和适用範圍。

顏之譽還記得它說過，防護罩作為系統商城裏，最實用最廉價的基礎商品，防水防火還防風，一般的物理攻擊也能擋的住，讓顏之譽一定要善于利用防護罩。

所以顏之譽在彼得帕克火熱的目光注視下，開啓防護罩，硬着頭皮咬牙沖進居民樓。

顏之譽：啊啊啊，沖啊！！！

沖進去之後，他很快就發現520忘了告訴他一件重要的事。

比如防護罩雖然防火，可它不防煙和熱。

顏之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蒸籠裏的小籠包，快要被悶熟了。

他費力的喘息着，感覺眼前開始發黑，他召喚出飛劍在身邊萦繞，努力斬斷阻礙他前進的掉落物品。

終于在顏之譽快要挺不住的時候，他在三樓，一個裝滿水的浴缸裏，找到一對奄奄一息的母女，和她們身邊的，一只已經烤掉了毛的哈士奇。

顏之譽認識這只哈士奇，紐約之戰的時候，就是這只哈士奇伸着大長腿把他按到雷神索爾的胸肌上的。

從那之後，顏之譽就像打開開關一樣，一路追逐着胸肌，根本停不下來。

就是它把顏之譽帶壞的，顏之譽之前不是這樣的。

顏之譽夾着小女孩，背着她的母親，另一只手提着基本已經成為一條廢狗的哈士奇，将防護罩從自己身上擴散開來，将他們籠罩進去。

跟着消防員一起在外面眼巴巴等着的彼得帕克，在臉譜俠沖進去的三分鐘之後，成功的接到臉譜俠扔下來的第一波快遞。

不防火的彼得帕克，羨慕的看着不怕火的顏之譽，複仇者果然都超厲害。

彼得也想做點什麽，于是他試探的射出一段蛛絲，蛛絲剛剛進去，就刺啦一聲，被烤焦了。

彼得默默的收回手，老老實實的，在下面眼巴巴的，繼續當他的超級搬運工。

顏之譽從三樓抱出一個孕婦，踩着飛劍飛出來。

他小心将一直死死的護住肚子的女人，交到彼得懷裏。

女人在他臨走的時候，突然伸手拽住他，低聲告訴他，小心，她看到有個人，在放火。

顏之譽以為她在說縱火犯，于是他表示他會注意的，讓她不用擔心。

孕婦似乎很激動，她拉住顏之譽，想要解釋什麽。

她露出驚恐的表情，語速飛快的說道“她在頂樓，你要小心，她身上都是火，我看到了，是她放的火。”

顏之譽沒太聽懂，不過他還是重複着說，好。

那個孕婦還想說什麽，就被醫護人員帶走，臨走時她再次叮囑顏之譽，一定要小心。

他安撫好孕婦之後，大口呼吸帶着煙的空氣，當着一群圍觀群衆的面把重陽套快速切換成春衫薄，下面傳來陣陣驚呼。

顏之譽發誓他聽到有人激動的喊他‘啊啊啊，小奶狗，奶狗俠，加油！’

不，他沒有，他不是，他是臉譜俠，那個人叫錯了，根本沒有奶狗。

顏之譽摸摸自己露出來的小肚皮，裝模作樣的矯情一下，又沖進居民樓。

顏之譽知道這個世界的人不太能接受春衫薄，可他已經不在意形象了，他在裏面都快被悶熟了。

幾分鐘後，顏之譽又從三樓扔出來一個男孩，和他那只已經肥到，可以留着過年殺了炖肉的寵物肉豬。

彼得看着那只從天而降的龐然巨物，有點慫，所以他只跳起來接住那個昏迷的孩子。

而那只豬在撞在消防氣墊後，在彼得驚恐的目光注視下，把消防氣墊砸漏了。

差點就接到豬的彼得：………媽耶！！！

接到消息的史蒂夫和托尼已經趕到現場，由于火勢正在向周圍的居民樓蔓延，所以娜塔莎和克林頓留在外面組織附近居民撤離。

其實普通火災并不在複仇者聯盟出外勤的範圍內，這由其他英雄去解決就好，就比如皇後街的那只小蜘蛛，和他的神盾局夥伴們。

老英雄應該給那些年輕的英雄留一些成長的機會，托尼相信小蜘蛛能很好的解決這次火災危機。

而且這裏面還有一些潛規則，複仇者聯盟并不能過多的，參與一些救援活動，那是警察和消防員的工作，由他們來做并不合适。

這種情況僅僅持續到托尼在新聞直播裏，看到脫了重陽套，穿着春衫薄的顏之譽，就像被剝了皮的雞蛋一樣，虎頭虎腦的把自己扔進居民樓。

哦，他還飛偏了。

托尼看到他把自己撞在窗框上，然後揉着腦袋迷迷糊糊的轉了一圈之後，繼續往裏飛。

托尼不知道顏之譽有防護罩，他只覺得顏之譽瘋了。

跟他一起看直播的史蒂夫早就在顏之譽切換成春衫薄的時候，就通知複仇者集結。

終于把暴躁的綠大個收起來的班納博士說他就不去了，史蒂夫表示理解。

娜塔莎在臨走時擔憂的看了看班納，班納博士跟他們告別，并給了娜塔莎一個溫和的笑容，讓她放寬心，不用擔心他，他沒事的。

在複仇者們離開後，班納博士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腦海裏又浮現出，那些由于他的失誤，而被壓塌的房子，和那個因為他，永遠失去雙腿的無辜路人。

…………

“Sir，情況不對”賈維斯掃描之後出聲道“我檢測到的結果顯示，這個火焰的溫度已經嚴重超過常規火焰的溫度，完全超過消防隔熱服的最高承受溫度，這不是正常的火災。”

“什麽意思？”托尼示意顏之譽不用管他，繼續救人，顏之譽點點頭，向頂樓飛去。

“Sir，我建議你聯系X教授。”賈維斯強行停住托尼的戰甲，出聲回複到。

“你是說，這是變種人做的？”

“這只是我的個人判斷，Sir”

托尼對那群神神秘秘的變種人并不怎麽了解，準确的說，他們之間沒什麽交集。

而且由于變種人兄弟會的存在，導致托尼對變種人沒有多少好印象。

當賈維斯再次出聲，詢問需不需要找X教授時，托尼拒絕了，他說複仇者聯盟可以自己解決。

賈維斯沒再說話，只指揮着兩個戰甲進去幫忙救援。

托尼的鋼鐵軍團破壞範圍太大，不适合大規模的用在這種場合。

史蒂夫舉着盾牌沖進火海，追上先一步跑進去的顏之譽，視線停在顏之譽手臂上的那些大面積的疤痕上。

他知道這是被燒傷留下的痕跡，并且對顏之譽有很深刻的影響。

顏之譽被熏的迷迷糊糊，沒看懂史蒂夫眼神中的含義。

他胡亂的對着史蒂夫點點頭，接着轉身要沖上七樓。

史蒂夫一把拽住他，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聲音沉穩道“別勉強自己，挺不住就出來，還有我們在。”

顏之譽不知道史蒂夫怎麽突然這麽擔心他，不過他還是被感動到了，也被史蒂夫的胸肌咯了一下。

被史蒂夫寵愛的顏之譽，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又可以連踹三個防盜門！

史蒂夫擔憂的看着顏之譽消失在火海裏，轉身狠狠的踹開一個房門，想要快點搜索完這個樓層，然後趕去幫助顏之譽。

……

火似乎是從七樓燒起來的，這裏的火勢更加兇猛，顏之譽開着防護罩仔細的搜索着各個房間。

在顏之譽扔出去第三個人之後，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他看着系統的任務進度，發現救援進度已經接近尾聲。

顏之譽咬咬牙，想把快要搜索完成的第七層做一下最後的收尾。

他在床底下撿了一只小倉鼠，顏之譽把基本成了鼠幹的小家夥放在腦袋上。

在路過一個窗口的時候，大喊了一聲蜘蛛俠，然後把他順窗戶扔了出去。

超級搬運工彼得帕克非常盡職盡責的蕩過來，順利接收到沒毛的倉鼠一只。

顏之譽扶着窗戶，費力的站直搖搖欲墜的身子，準備離開。

卻在無意識轉身時候，透過火焰，看到門的拐角處，趴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桑妮米勒。

那個打算報複他的可憐的女人，此時正一手捂着濕毛巾，趴在他的不遠處，和史蒂夫一樣的藍眼睛正祈求的望着他，她伸出手似乎是拼勁最後的力氣向他求助。

顏之譽其實很想矯情點不理她，讓她見識一下，超級英雄也是有脾氣的。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沖過去把桑妮米勒抱起來，并分出防護罩把她也包住。

優秀的小當當就是這麽不計前嫌。

在趕往窗口的過程中，除了顏之譽因為體力不支，半跪在地下幾次外，其他的都還算順利。

可意外突然就發生了。

當時顏之譽剛從系統空間拿出一小瓶水，正試圖給快要被烤幹的桑妮米勒喂點水，免得她死在這。

因為桑妮米勒一直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背上，所以顏之譽也慢慢放松對她的警惕，到底只是個可憐的女人。

顏之譽雖然不能接受桑妮将責任怪到他身上，但他從未因此怨過桑妮。

被他喂了幾口水的桑妮米勒看起勉強有點精神，她沖顏之譽疲憊的笑笑。

不得不承認，桑妮米勒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尤其在她笑的時候，可顏之譽卻下意識感到心裏發寒。

桑妮低聲說了些什麽，緊接着，桑妮像是用盡全部力氣一樣，猛地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顏之譽本應該很快反應過來，可桑妮那句話，讓他愣了愣。

桑妮問他，為什麽你就不能早點趕來，救救她呢。

顏之譽之前看見，桑妮脖子戴着的項鏈上裝着的照片，她的妹妹蒂娜真是個可愛的女孩，笑起來就像個小天使。

顏之譽心裏覺得有些愧疚，尤其是桑妮現在在他面前，這麽虛弱的樣子，于是他下意識的想要安慰她一句。

可緊接着，桑妮就撲上來。

顏之譽才不相信這是一個愛的抱抱，但距離太近，他沒來得及躲開。

顏之譽只覺得頸後一陣刺痛，似乎有什麽東西紮了進去。

脆弱的地方被偷襲，顏之譽出于本能的，猛地把桑妮推開，卻沒想到正好把桑妮推到斷掉的地板邊緣。

“別動！”顏之譽大聲喝止桑妮伸出手，踩着随時會斷掉的地板小心的向她靠攏。

桑妮癱軟在地上，目光陰冷的看着不斷靠近她，生怕她跑出防護罩範圍的顏之譽。

她聲音嘶啞的質問顏之譽，為什麽就不能早點來。

桑妮目光陰冷的凝視着顏之譽，腳下無意識的後退，随後驚聲尖叫，猛地踩空掉下去。

不知道桑妮給他注射了什麽東西，顏之譽覺得自己的四肢有些不聽使喚，不過他還是在桑妮自己掉下去的瞬間，撲過去死死的拽住桑妮的手腕。

“活下去”顏之譽握着桑妮的手腕，聲音沙啞道。“抓住我，別松手，我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桑妮似乎也被吓壞了，她低頭看了看下面的火海。

一塊鋼筋擦着她的後背掉下去，瞬間被火蛇吞沒，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這回桑妮不再試圖掰開顏之譽的手，她擡頭看向對顏之譽，臉上露出脆弱的神情，語氣裏帶着無助和祈求“我…我還不想死救救我，你不能松開我，你是超級英雄對不對，救我救我。”

這個時候，她似乎忘記了仇恨，就像個普通的需要救助的可憐人。

顏之譽根本不在意她那點還沒來得及實施的小複仇，他咬着牙，嘴裏說着，好，我不會放開你。

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當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也跟着混沌的時候，他低聲質問桑妮到底給他注射了什麽。

桑妮慘白着臉色告訴他，毒/品。

而這兩個字也成為桑妮最後的遺言，顏之譽手突然完全沒了力氣，他眼看着桑妮往下墜落。

他想禦劍追上，可他站不起來，他只能無力的看着桑妮被火海吞沒，桑妮絕望的尖叫刺痛着顏之譽的神經。

顏之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呆愣的看着火海，嘴裏小聲喃喃道“我沒想松手的，沒有的……”

桑妮給他注射的東西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顏之譽搖搖頭，試圖甩開眼前的幻覺，他有點開始分不清幻覺與現實。

他有個一瞬間以為自己好像沒有過松開桑妮，他忘記之前發生過什麽，只記得自己答應過桑妮，不會松手。

于是他依舊趴在原地，保持着虛握的姿勢，努力的想要拉住幻覺裏的桑妮。

當在三樓救援的史蒂夫，趕到樓上援助遲遲沒有回複的顏之譽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小朋友，趴在地上，右臂伸直，右手死死的握着似乎想要攥住什麽。

而那個位置，随時會掉下斷層，掉進火海。

超級士兵的一直沉穩冷靜的表情瞬間裂開。

他拿着盾牌揮開掉落的木架，大聲叫着顏之譽的名字，同時沖過去将顏之譽抱起來，摘下他的臉譜，發現這孩子已經陷入昏迷，呼吸微弱。

“顏！”超級士兵的聲音微顫，他的超能力似乎終于承受不住濃煙，嗆得他整個人都有些顫抖，火焰染紅他藍色的眼睛。

史蒂夫扶起顏之譽，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把他嚴嚴實實的護住。

上方的木架似乎終于承受不住火焰的侵襲，發出一聲巨響之後斷裂開來。

史蒂夫舉着盾牌，緊抱着顏之譽，撞開七樓的玻璃跳下去。

賈維斯及時操控着戰甲接住史蒂夫，将兩人放到地面，托尼在看到史蒂夫懷裏蜷縮着的顏之譽時，猛地停頓在半空。

史蒂夫重重的喘息着，想将顏之譽交給托尼，讓他帶着顏之譽先回複仇者大廈，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他和娜塔莎來處理。

“隊長，你做不來這些”托尼沒有把顏之譽接過來，他讓賈維斯操控戰甲，帶着史蒂夫和顏之譽先走。

他浮在空中，俯視着人群，裏面擠着一群記者。

托尼認出其中的幾個熟人人，他們拿着話筒和攝像機，表情亢奮，他們永遠沖在最前方。

沖在毫無責任制造話題，只求博人眼球的最前方。

托尼看到其中一個人的本子上記着，‘如果超級英雄連一個火災都無法阻止，那他們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好紐約。’

史蒂夫聽到托尼沙啞着聲音說“隊長，帶着顏先回去，這個時代變了，有些事情，你解釋不清的，還是交給我吧。”

…………

顏之譽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武當，又像是還在複仇者大廈。

他在夢裏看到了很多東西。

有自助服務系統之前放給他的內戰視頻，史蒂夫帶着一群他不認識的英雄，永遠的離開複仇者聯盟。

顏之譽張張嘴想問他去哪裏，怎麽不回複仇者大廈，可一向很溫柔很疼他的史蒂夫這回似乎鐵下心，再也不回來了。

托尼滿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對着空蕩蕩的房間一聲聲叫着賈維斯，但賈維斯不知道為什麽，再也沒有回過一句‘Sir’。

他還看到雲夢的李漁，抱着已逝戀人，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絕望嘶吼的樣子。

顏之譽那時候還沒出生，但他聽雲夢的姐姐們說過，那個死去的雲夢是在救助百姓的時候，被她的病人打死的，雲夢因此閉谷百年。

顏之譽耳邊又開始響起桑妮的質問，他聽到桑妮用尖銳的聲音問他，為什麽就不能早點來。

他在夢裏有理有據的跟桑妮講道理，他說他已經盡力了，而且要算賬就去找小醜和那個縱火犯，他還可以讓托尼幫忙報銷車費，送她去哥譚。

桑妮扭曲的臉突然就出現在他眼前，她沖着顏之譽嚷嚷着說，“你沒有，你本應該救我們，但你沒用，都是你的錯。”

顏之譽發現跟她講不通道理之後，就冷哼一聲，不想再理她了。

等終于适應了桑妮猙獰扭曲的大臉後，顏之譽開始思考自己這算是怎麽了。

他想着想着，才回憶起來，自己似乎是被桑妮打了藥。

不知道史蒂夫他們有沒有發現他被桑妮米勒陰了，顏之譽聽說過毒/品有多可怕。

不行，他要快點去找史蒂夫給他檢查檢查身體，他不要被關進戒毒所。

顏之譽在自己的夢裏急的直轉圈圈，想讓自己醒過來，好去找托尼他們幫忙看看自己的身體怎麽樣了。

……

史蒂夫把顏之譽交給班納博士，博士把他送進複仇者大廈的急救室。

“別急，他沒有外傷，我摸他骨頭也沒有問題，應該沒有大事，大概就是熏到了。”班納博士慢悠悠的安撫着緊繃着身體，仿佛随時會沖出去打沙包的超級士兵，讓他冷靜。

史蒂夫板着臉，說他從未如此冷靜。

班納博士看着他額頭暴起的青筋，非常理智的收住話題。

賈維斯在化驗過血樣之後，班納看着化驗結果，有些錯愕的看向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他的史蒂夫。

“他怎麽樣”史蒂夫盯着班納博士的臉，生怕錯過一個表情。

他沒在顏之譽身上找到明顯傷痕，顏之譽似乎是用他的超能力隔絕了火焰，史蒂夫搞不懂到底是什麽使顏之譽陷入昏迷。

班納博士張張嘴，聲音有些幹澀，他用最利于史蒂夫理解的方式回答道

“顏被注射了毒/品，不是那些常見的嗎啡或者杜冷丁，裏面還含有致幻劑，是特制的。”

史蒂夫其實聽不太懂那些新興的名詞，不過他還是意識到，顏之譽現在的狀況十分不樂觀。

以及，顏之譽之所以昏迷，一定是在救援的時候，被人陰了。

想通這一點的超級士兵臉色有點難看，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他扭頭去看班納博士，才發現剛才還告訴他冷靜點的班納博士，已經綠了。

綠大個蹦的一下撕碎自己的衣服，皺皺着臉往床邊的椅子上一坐，氣呼呼的喘着粗氣。

他惡狠狠的呸了一下，看起來也是氣的不行。

史蒂夫問賈維斯，顏之譽現在該怎麽辦，我們有沒有什麽辦法幫他。

賈維斯告訴他，這東西沒辦法只能硬挺，不過小道長的超能力似乎有一定抵抗力，讓他不要太擔心。

已經變成綠巨人的班納博士挪了挪地方，從屁股底下給史蒂夫讓出一個椅子。

史蒂夫搖搖頭，表示謝謝，但他不坐。

然後他直接爬上床，躺到顏之譽身邊，在綠巨人的注視下，把不知道為什麽，身體開始發抖的顏之譽緊緊的抱在懷裏。

史蒂夫下巴輕抵着顏之譽的發頂，語氣溫柔而堅定的告訴他，已經沒事了，醒來吧，我們都在這。

隐約感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的綠巨人，沖着史蒂夫呲牙咧嘴，說浩克也想上床。

他還沒說幾句，就被賈維斯操控着兩個戰甲給糊弄走了。

…………

顏之譽自己在夢裏轉了半天，他既不想看桑妮的大臉，也不想看內戰的視頻。

他在夢裏喊了系統半天，他的新系統依舊那麽高冷，根本不搭理他。

就在他快要被桑妮逼瘋的時候，他隐約聽到一個聲音，顏之譽知道這個聲音，是自助服務系統那個性/冷淡的聲音。

顏之譽從未如此喜歡這個聲音。

自助服務系統的聲音就跟念經一樣，嗡嗡嗡一直在顏之譽腦袋裏回蕩，可他偏偏就是聽不清它說了什麽，不過顏之譽還是很開心。

最後這個聲音硬是蓋過桑妮的嘶吼，把顏之譽從夢裏拽了出來。

顏之譽猛地睜開眼睛，終于聽清自助服務系統的話：

‘緊急任務：請阻止在小醜的陰謀中，遇難者家屬，桑妮米勒的陰謀，

任務狀态，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