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争鋒相對
正當夢裏的猥瑣男人越來越靠近她的時候，她突然醒了，驚慌地睜開雙眼，卻迎上一雙嫌惡的眼睛，夢中的李太太出現在眼前。
沐然吓得一顫，茫然地看了看病房，這才逐漸從噩夢中清醒過來。躲開李太太兇狠的雙目，她将頭偏向一邊，不打算與李太太多做口舌之戰。
“怎麽？不想見到我嗎？”李太太在床頭的椅子上坐下，抱着雙手說，“如果不想見到我，就自覺地離我兒子遠遠的，當初不是走得挺爽快的嗎？現在後悔了？想拉着我兒子當冤大頭？”
沐然兀自閉着雙眼，本着一副不搭不理的态度，對李太太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
“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身份，我坐在一旁都嫌弄髒了自己。”李太太言辭越來越狠毒，“我豈會讓如此肮髒的女人侮辱了李家的門風，以前你還是幹淨單純的小丫頭的時候，我不待見，如今拖着一副殘破之身的賤皮子，更別想入我的眼！”
沐然一聲冷笑，睜開雙眼，滿眼怨恨地瞪着李太太，反唇相譏，“你們不就是些端着身份的空殼子嗎？你們哪裏更高貴了？以踐踏別人尊嚴為樂趣的人上人是嗎？私下做的事情指不定多肮髒呢！不過是一群虛僞的吸血蟲！看你的準兒媳都做出些什麽事，道德都被狗吃了嗎？”#_#
“你這丫頭如今倒是牙尖嘴利，當年忍得很辛苦吧！不過小孜做什麽事，她都是我相中的兒媳，她各方面不知道甩你幾條街！人跟人還真是比不了！”
沐然冷笑道：“我如今的一切不是都拜你們李家所賜，拜她餘景孜所賜嗎？我會讓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你們欠我的遲早都要還的。所以如果你是要勸我離開你兒子的話，我不會讓你滿意的，除非承銘他親自放棄我。”
沐然本不想與李太太多費口舌，但是心裏所有的不快都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不吐不快。
“你，你這個賤女人，到底想怎樣？”李太太被沐然的言辭氣得滿臉發紫。
沐然笑說：“不想怎樣，只是看到你們難受，我會比較快樂。”
當初鄭藍希也對沐然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的感受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不過用這句話噎人倒還挺好用的。
“承銘真是瞎了眼了，怎麽會喜歡這麽險惡的女人！”李太太突然将桌上的報紙扔在沐然的臉上說，“想破壞我兒子的幸福，除非我死了！”
沐然将頭扭向一邊，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事實上，看着李太太抓狂的樣子，她心裏并不覺得有多痛快。
“說，你要怎樣才不糾纏我兒子？”李太天叉着腰，沒做什麽劇烈運動，卻感覺有些喘。
這女人真是今非昔比，李太太從來不知道和她當面周旋會那麽累，甚至有一種拿她沒有一點辦法的無力感，這對一向在任何場合都異常彪悍的李太太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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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兀自一聲不響，一臉平靜地看着外面，甚至不再看李太太一眼。
“好，希望你将來不要後悔，是你逼我使用手段的。”李太太喘着粗氣，急匆匆地沖病房裏離開。
沐然心裏冷笑，李家倒是夠有本事的，但她還怕什麽，她都已經被毀成這樣了，她早就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了。他們李家要面子，可她不需要。
後來，連護士看沐然的眼光都變了，每天只是做完分內的工作，也不和她有那麽多話要說。沐然也不在意，她的身份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所不恥，絕大多數人都嫌她髒，這也不是她能改變的，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臉皮厚一點，不去在意無關人等的冷眼。
這天早上，護士為沐然打好點滴，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因為打了消炎藥的緣故，沐然變得嗜睡，躺在床上沉沉的睡過去，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後來，沐然在昏昏沉沉中醒過來，發現李承銘正坐在一旁，眼神專注地盯着她，那對眼睛裏是滿滿的柔情，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你終于醒了，像豬一樣，那麽能睡。”李承銘眼睛裏帶笑。
他因為背部肋骨骨折的緣故，直挺挺地坐在那裏不敢動，但這個樣子，讓人看了反而覺得好笑。
沐然看了李承銘一眼後收回了視線，沒跟他說一句話，他有些不安地握住她的手，說：“我知道昨天我媽來找過你，不管她說什麽，你不要在意，只要你記住，我将來一定會好好待你，給我點時間。”
經過這次的事，他終于知道，自己是不能失去這個讓他千回百轉的女人的。當那日醒來，誤以為她可能會死掉，他感受到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感覺人生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原來在他心裏，她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見沐然還是一副漠然，李承銘朝外面沉聲說：“進來吧！”
沐然擡眼一看，那個護士低垂着頭戰戰兢兢地進來，看了李承銘一眼後，轉向沐然說：“喬小姐，對不起，是我對你太過疏忽了，不過我保證以後都不敢了，求你不要讓李公子讓院長開除我。”
沐然驚愕地看着護士，然後又看着李承銘，滿眼的疑問。
李承銘的手在沐然的手背上摩挲了一陣後說：“你打點滴的時候睡着了，點滴打完很久了，她卻不管不顧，都出現回血了，她這護士當得也太失職了。”
沐然心裏只餘嘆息，自從這位護士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對她就冷淡了很多，有時候自己有什麽要求，她也愛理不理。沐然能感受得到這位護士發自內心的鄙夷，她卻無可奈何，這也是人之常情罷了。
“我不是故意的，以後都不會了，真的。”
沐然看到護士眼裏的悔意，也不想當惡人，便對李承銘說：“多大點事，發那麽大的脾氣做什麽？別吓人家了。”
“那我給你換個護士吧！”李承銘說。
“不用，她這次應該是真的疏忽了，誰沒有大意的時候，誰的工作也不容易，我最不想看到用權力壓制別人。”人與人之間，誰又比誰更高貴呢？李太太對她頤指氣使，她卻不想做她那樣的人。
“好，都聽你的。”李承銘用手為沐然将劉海撥到一邊，眼神柔軟。
這次之後，護士的态度有很大的轉變，對她百般讨好，沐然一并承受。她不能左右別人的軟弱，只能做到盡可能不拒絕別人的示好。
第二天，沐然在病房裏閑得實在無聊，看着窗外景致挺好，想出去走走，便拄着拐杖走出了病房。當她走到過道的盡頭，準備按下電梯按鈕時，從旁邊的病房裏走出來幾個彪悍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緊接着卻看到李承銘被助理扶了出來。
李承銘看到沐然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突然頓住了，兩人相互看着對方，半響後，李承銘才說：“然然，我先回去，徐助理明天會送你回家。”
沐然一言不發地看着李承銘，直到李省長和李太太也從病房裏出來。
李太太冷冷地看了沐然一眼後，對一男的說：“還愣着幹嘛，還不快按電梯。”
電梯門開了，沐然讓到一邊，李承銘被扶了進去，所有人都進了電梯，最後門關上，只剩下沐然一個人呆立在那裏。
電梯門關上之前，李承銘最後深深地看着沐然，似乎在說：“相信我，一定要等我。”
可是，沐然心裏卻沉沉的，仿佛自己終究什麽都抓不住，仿佛她和他之間被人永遠地阻斷，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第二天，徐助理來接沐然回家，兩座城市本來離的不是很遠，六個多小時的車程，沐然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在b市發生的一切仿若一場夢，然而，對沐然來說，這座伴随着自己長大的城市的一切，遠比任何一個地方還要肮髒與不堪，但她必須回歸現實，承受該承受的一切。
“徐助理，麻煩你送我回自己的家吧！”沐然說。 …
徐助理開着車，一臉為難，“喬小姐，不好意思，李總讓你在公寓裏好好休息，那裏每天有人照應，他比較放心。”
沐然看向窗外，沒再說話，李承銘大概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她一個人的話，在那邊也是一樣的，同樣的清靜。
徐助理将沐然送回到李承銘的公寓後就離開了。
沐然拄着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這座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繁華城市，思考自己一直以來的抉擇與做法，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這兩天來，她心裏的矛盾折磨得她難以入睡。
當夕陽西下，僅留最後一點餘晖，鐘點工王阿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喬小姐，你不能站太久了，你快去躺着吧，我把晚飯送你房間。”
“王阿姨，你以後就叫我小喬吧！”沐然挪動了拐杖，轉身說，“飯好了嗎？我自己去飯廳吃就可以了。”
以前，王阿姨只是差不多飯點才會出現，做好了飯就離開了，沐然也是冷性子，兩人之間沒有太多交流，現在關系還顯得生疏。^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