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什麽人?”周良才用力一掙,擺脫了肩上鐵鉗般的手指,然而他的問題卻沒得到任何回答,少年單手拎起地上的女人,速度極快地向與檢查站相反的方向掠去。
追還是不追?周良才猶豫地回頭望了一眼,最終還是拔腿跟了上去。
反正強子他們很快就會趕來,就算眼前兩人還有同夥,檢查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夾雜着枯朽味道的微風輕輕拂過鼻尖,單手拎着一個女人的少年身手靈活地竄進一條喪屍稀少的小巷,周良才握緊手|槍,腳步不停地追了進去。
“砰!”
掌風淩厲的手刀毫不留情地砍在來人的後頸,身穿白色防護服的男人“咚”地一聲倒在地上,有着一雙貓眼的少年快步從陰影中走出,毫不猶豫地繳了敵人的“裝備”。
“齊知樂他們已經靠近了檢查站,”白棠将方瑩随意丢在地上,又将那團白色的防護服扔在了對方身上,“你的任務完成了,穿上這個,如果我們鑽空子失敗,也許你還能有機會帶張兵出去。”
“那你呢?”從空間戒指裏拿出繃帶的方瑩一愣,“你沒和他們一起。”
“當然是去完成任務了。”白棠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沒什麽誠意的假笑。
盡管不想殺人,但從那個追過來的男人身上看,這群清道夫對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體力的喪失讓方瑩越來越難保持理智,少年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白皙的脖頸處隐約可以看見被陽光染成金色的細小絨毛,方瑩低下頭捏緊了衣服,努力壓下了将對方吞吃殆盡的沖動。
“呵。”
“你小心”三個字還未出口,少年便已轉身向來時的方向大步離開,方瑩隐約聽到一聲男人的低笑,下一秒,她便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側顏完美的少年伸出右手,異常霸氣地揪住了面前紅眸男人的衣領,男人極配合地微微彎腰,兩人的唇便暧昧無比地貼到了一起。
旖旎的水聲在兩人唇齒間響起,男人的手不自覺地扣在了少年腰間,連帶着身前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微微踮起了腳尖。
兩股截然不同卻異常強大的能量交彙升騰,沉溺于氣息交流——或者是接吻的男人稍稍擡眸,警告似的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方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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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鳳眸裏是不加掩飾的占有欲和殺意,方瑩打了個哆嗦,連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走吧。”謝喬的身影不再,白棠握住刀柄,擡手蹭了蹭染上水光的唇瓣。
許是因為謝喬的一絲神識融進了他的領域,盡管已經習慣了這樣奇怪的氣息交換,但白棠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沉浸其中。
明明只是順利拿刀的媒介,卻不知在何時演變的愈發像一個吻。
[害羞了?]風聲在耳邊呼呼掠過,借着神識帶來的視野,謝喬笑眯眯地盯住白棠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拉我衣領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麽羞澀。]
“閉嘴,”壓下心中的波瀾,白棠咬着牙道,“下次不許……聽到沒有!”
這個混蛋,他竟不知道什麽時候交換氣息還要伸舌頭了。
[不許什麽?]謝喬明知故問,白棠甚至覺得自己手中的刀也跟着得意地搖了起來,[味道好,本尊便嘗,這又何錯之有?]
“懶得和你多說。”在心中将謝喬打入無賴和花花公子一列,白棠忽略自己心中的異樣,提刀斬向了一個循着人味兒撲來的喪屍。
連接着兩邊高牆的檢查站近在眼前,林琳幾人早已順利地解決趙威越過了那條劃分城內城外的界限,但代表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卻遲遲沒有響起。
昏迷不醒的張兵被齊知樂背在背上,單寧一邊躲着清道夫們射過來的子彈,一邊咬牙切齒地質問林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還要我們幫他解決掉這些清道夫才算是護送成功?”
“應該就是這樣,”就算是在戰鬥中,林琳的聲音也一如既往地冷淡平穩,“城牆只是空有其形的一道界限,清道夫才是隐藏在城牆後實質性的防線,只有解決了他們,我們才算真正的離開Z城。”
不然等他們脫離副本,張兵仍然免不了被處決或被趕回Z城的命運。
看出這幾個半人半喪屍的Z城人正極力保護一個昏迷的男人,清道夫的子彈便不要錢似的向齊知樂背後的張兵襲去,林琳回頭怒喝一聲:“白棠,你還在等什麽?!”
只是在想系統為什麽要設置這樣一個奇怪的護送任務,白棠聳聳肩,腳尖一點加入了戰圈。
他的刀不花哨卻很快,狹長的妖刀在他手中宛若一條烏色的游龍,刀鋒翻轉間便阻擋了任何可能傷害張兵的攻擊,齊知樂躲在白棠身後,只覺得對方拿了刀的氣勢比一天前還要懾人。
“這樣下去不行,”眼見彙聚于此的清道夫越來越多,齊知樂的聲音裏有了一絲焦急,“如果他們動用炸|彈,就算是我們也逃不出去。”
以肉身相抗火|藥,恐怕只有黎子薇那樣的強者才能做到。
也許擁有預警能力的人都長了一張烏鴉嘴,齊知樂話音剛落,一蓬帶着硝煙味的火花便在幾人身邊炸開,劇烈的響動讓衆人的耳朵一陣嗡鳴,更讓昏迷中的張兵皺緊了眉頭。
對于已經向喪屍方向轉變的Z城人,清道夫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留活口的打算,齊知樂幾人狼狽躲閃,卻仍舊沒能撕開一條闖出去的通道。
“噗!”
淬了毒的匕首角度刁鑽地穿透防護服最薄弱的地方,随後深深釘進了敵人的喉嚨,單寧盯着白棠游刃有餘的背影,危險地眯起了雙眼。
哪怕不能順利突圍,他也要拉着白棠一起陪葬。
現實中難以一見的武器被幾名清道夫扛上肩頭,望着那幾架只在書上見過的火箭|筒,白棠一邊驚詫基地為了消滅Z城人所下的血本,一邊皺着眉在心中道:[借我點你的力量。]
[力量?]謝喬不緊不慢地開口,[整把刀都給了你,你還想怎樣?]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白棠壓低聲音催促,“快點,除非你想死在這裏。”
白棠的“自言自語”并沒能引來任何人的側目,面對能将眼前一切夷為平地的殺傷性武器,饒是冷靜如林琳,也不免在此刻慌了手腳。
盡管游戲玩家經歷過很多世界、整體素質也超出普通人不少,但無論是林琳還是齊知樂,他們都從未和一小支軍隊、或是國家力量正面對上。
在這樣的武裝面前,個人能發揮的作用便顯得格外渺小。
“轟——”
爆炸的聲響夾雜着熱浪鋪面而來,齊知樂将所有保護性質的道具捏在手中,背着張兵飛速向城內退去。
但預想之中的慘劇并沒有發生,天地間靜谧的可怕,齊知樂見到了一瘸一拐跑來的方瑩,也看到了對方防護罩後那雙震驚不已的眼睛。
他回頭望去,卻只見到了挺直脊背站在原地的少年,燃燒着的火箭|彈近在咫尺,他卻只是伸出一根食指,輕描淡寫地将它推到一邊。
沒錯,就是推到一邊,齊知樂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恍惚間看到了一層閃着星輝的光。
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清道夫們驚恐地睜大了眼,他們拼命地想要扣動扳機,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做出任何動作。
璀璨卻不刺眼的光華從天而降,如同一個巨大的碗将所有的敵人籠罩其內,白棠壓下因力量超出負荷而湧至喉間的鮮血:“快走。”
少年看似弱不禁風,卻因他身後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的敵人而顯得格外詭異,齊知樂呆呆地應了一聲,背着昏迷的張兵快速沖了出去。
“沒用的,”林琳走到白棠身邊,“你需要殺了他們。”
斬草要除根,系統要培養的玩家從來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
果然,背着張兵向外跑的齊知樂很快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攔住,就像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任憑齊知樂再怎麽嘗試,他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殺了這群副本世界中的“NPC”嗎?白棠的睫毛顫了顫,随後一言不發地收攏了自己的手掌。
你死我活,原來這游戲裏從來不允許所謂仁慈。
像是被抽走了賴以生存的空氣,光罩內的所有人都突破了先前“無法行動”的限制,表情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忍再看,白棠閉上眼,右手向前用力一握,光罩內的一切便都化為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無論是人還是物,亦或是地面上頑強生長的花草,都在白棠這一握中消失無蹤。
——強行創造的空間無法完全掌控,是生是死,他只能給所有存在一個相同的指令。
喉中壓抑的鮮血終于不收控制的噴出,冥冥之中,白棠似乎見到了幾雙形狀各異的眼睛,它們高高在上,正饒有興趣地透過天空俯視着這方世界發生的一切。
生殺予奪,這就是所謂神的感覺嗎?
[叮咚!主線任務……]
“噗!”
就在系統音吸引了所有玩家注意的一刻,一把帶有血槽的匕首穩準狠地穿過白棠的胸口,露出了閃着綠芒的刀尖。
作者有話要說: 單寧:沒錯就是我在搞事。
下一章解決單寧順便解釋主線任務,然後結束這個副本。
接着解釋一下斷更,病情反複有點嚴重,老爸直接請假回家照顧話話,電腦被沒收了,手背也被針紮腫了,人也每天昏昏沉沉的,今天好了一點就趁着老爸睡覺拿了電腦偷偷碼字。
好啦話話去休息了,晚安,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