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選一
小乞丐不可思議的仔細觀察德善，許久才道：“你該不會是德善叔叔吧？”
德善笑得更歡了，頻頻點頭，道：“是是是，正是老衲。”
小乞丐驚訝地道：“可是我聽說你幾年前被燒死在少林寺，少林寺還請了各方人士來哀悼你了，怎麽，怎麽你複生了？”德善顯得有點尴尬，道：“這事說來話長，先不提它。羞笑，沒想到多年不見，一轉眼。你已經長這麽大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将你抱在懷裏到處跑的日子了。”
小乞丐即李羞笑龇牙一笑，十分的逗趣。
飯菜都端了上來，李羞笑也不等別人請，自己拿了筷子就可勁地吃。
風自行、德善與風江月三人也都是幾日沒有吃飯，肚中饑餓難耐，見到李羞笑這般狼吞虎咽，更加的眼饞，忍不住都咽了口口水。
李羞笑看到三人的模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道：“大家一起吃啊。”
風自行三人也不客氣更不會拒絕，拿起筷子就吃，試問有誰餓了四五日，當別人叫他一起吃飯時，還能虛情假意客氣客氣的。
四人狼吞虎咽吃着飯，都沒有料到危險的降臨，聽得“嗖嗖嗖嗖”數聲響，自門外驀地射進來多只暗箭。
李羞笑眉頭都不眨一下，突然間身子騰空，同時腳腕一帶，将飯桌帶翻了。
李羞笑騰空躲過了暗箭，掀翻的桌子替德善擋住了暗箭，而剩下的風自行、風江月兩父子可沒這麽幸運，雙雙中箭，痛苦倒地。
箭射完後，跑進來一群黑袍男子，黑袍男子的後面站着的是——智明。
智明手持匕首走進屋中，環顧死後，皺眉道：“那個兇神怎麽不在這裏？”命令黑袍男子道：“将那四個人帶走，聽由我處置。”
一群黑袍男子依言來抓人，李羞笑從地上抓起一把筷子，唰的抛了出去，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正好每個黑袍男子的左手都插上一根筷子。
衆黑袍男子右手握左手，痛苦不堪。
智明暗道不好，沒想到竟藏了一位高手，趕緊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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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羞笑豈能讓智明跑了，一個縱身就緊跟住智明，伸手抓向智明後背。
智明猛然間回頭，刺出匕首，眼看着李羞笑的手就要被匕首刺個對穿時，李羞笑手腕一抖，手掌竟貼着匕首抓向智明衣領。
智明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一招，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破了，只能俯首無言。
李羞笑将智明與一群黑袍男子用繩子綁了起來，再看風自行父子，二人面唇發紫，抽搐不已。
李羞笑急道：“箭上有毒？”智明咯咯一笑，道：“沒錯，他們是中毒了，而且是中的我們海神宮特制的千珊毒，此毒無解，他們兩父子等死吧。”
李羞笑“啪”的給了智明一耳光，喝道：“給我閉嘴！”
李羞笑過來問德善：“大師，他們還活的了麽？”德善十分痛苦地搖了搖頭，道：“羞笑，你救得了他們一次，可救不了他們百次千次。”
李羞笑無奈道：“那不如送他們去少林寺，或許少林寺能夠解此毒。”
還沒等德善答話，智明先道：“來不及了，等上了少林寺，他們兩父子已成爛骨頭了。奉勸你們一句，不要費那個心思了，快快火化了他們才是真的。”
李羞笑脫下鞋子，将鞋子塞進智明口中，讓他再說不了話。
德善閉上眼睛，口中念經，也不知是不是在替風自行跟風江月超度，可是二人還沒死就超度，是不是早了點？李羞笑呆坐一旁，本想行好事，沒想到剛退猛虎又來餓狼，終究救不了這父子兩。
這時，風自行一邊抽搐一邊費力地将：“胸、胸。”
李羞笑以為風自行再說自己的胸，臉再一次的紅了，忽然覺得不對，此刻生死邊緣，哪有人會無聊到這種地步？于是俯下身子細聽。
風自行說話很費力，但還是盡全力在講：“胸、胸口，我的胸口。”
李羞笑趕緊伸手探入風自行的胸口，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李羞笑将其取出。是一個木質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裏面只有一個黑漆漆的圓丸子。
李羞笑看着圓丸子，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德善取過細看，也不知是何物。
只聽風自行道：“這，這是，這是。回，回魂，安生丹，有起死回生的，的作用。”
德善跟李羞笑煞感意外，這毫不起眼的黑漆漆的圓丸子就是能起死回生的回魂安生丹？李羞笑風自行問：“你是要服用對嗎？我現在就喂給你吃。”
風自行費力地搖了搖頭，擡手指向風江月，意思是将回魂安生丹給父親服用，自己死了并沒有什麽。
李羞笑急了：“你們二人都中了毒，給你父親服用了，你不就死了麽？”可是轉念一想，如果給風自行服用了，風江月不也死了麽？李羞笑從沒有這麽猶豫不決過，她不知道究竟該給誰服用，轉而看向德善。
德善也是一臉的痛苦掙紮之色，換做誰都不知該怎麽辦，救活了一個。另一個必死無疑，而活下來的這一個必定會記恨救活他的人，因為活着的這個會想你為什麽不就另外一個人。
這種左右為難的事最是難辦。
李羞笑将回魂安生丹往德善手中一塞，轉身走開，她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她不知道究竟該救哪一個。
而風自行跟風江月卻都昏死過去，身體還在不停抽搐，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喪命，再不救人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天黑黑，風輕輕，一輪明月挂彎彎。
風自行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睡着繡枕、蓋着花被。
風自行試着爬起來，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動也動不了，只得作罷，安安靜靜地躺着不動。
風自行開始回想發生了什麽事，他記得自己中了箭，然後抽搐不已，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
……
風自行忽然明白了，定是德善用回魂安生丹救了自己性命，否則自己怎麽能活的下來？若是德善救的是自己，那麽父親風江月就……風自行不敢往下想，不知不覺間，淚水悄悄地滑落了臉頰。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走進來一個人，風自行連頭都動不了，只得用餘光去看來的是什麽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羞笑。
李羞笑端了一碗粥，坐在了床沿邊，見到眼淚還沒流盡的風自行，不知該怎麽勸說，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最後先說話的居然還是風自行，他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是個男人，男人本不應該哭，可是有些時候，不哭不行。”
李羞笑明白，喪父之痛，怎能不哭？李羞笑用勺子舀了口粥，送到風自行嘴邊，輕聲道：“快些吃點東西，将身子養好了。”
風自行張開嘴，吃下粥，粥一入口。那種溫暖的感覺觸碰了風自行柔軟的心，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一個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哭，本是件極其恥辱的事，但是此刻。風自行不覺得恥辱，李羞笑更不會覺得恥辱，大男人，敢于抒發心中之苦，有何好責怪？
風自行吃完粥，問李羞笑：“德善大師了？怎麽不見人影。”
李羞笑啞口，不知該怎麽樣回答。
風自行見狀，嘆道：“在看到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李羞笑睜大了眼睛，似乎不信。
風自行道：“一定是德善大師沒聽我的話，用回魂安生丹救了我的性命，卻放任我父親死去。大師怕我生氣、難受，責備于他，才不敢來見我，是與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