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生死一瞬間
風自行正做着美夢了,忽聽得轟隆隆響,睜開眼睛看看是怎麽回事。
只瞧見一個木制的圓球從通道滾下,落在稻草上。
“這是什麽?”風自行好奇地走到稻草旁,取過圓球。
風自行原想抱着這個圓球走,一拉之下卻發現圓球後面連着跟繩子,繩子沿着通道通向上面。
風自行拉了拉繩子,發現另一端是綁在什麽東西上的,根本拉不動,于是扔下繩子,專心看圓球。
圓球中間有個螺旋樣的縫,風自行沿着縫旋轉,将圓球的上半個圓轉的掉了下來,只剩下下半個圓捧在風自行的手中。
轉下半個圓後,風自行恍然大悟,這圓球只是用來送食物的。
圓球裏面裝有簡單的飯菜,用繩子綁好圓球扔下來,關押的人吃完之後再将圓球轉好,由上面的人拉回去。
風自行苦笑,現在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天日。
圓球內沒有筷子、勺子,風自行不得不用手抓飯吃,因為跑得太久。又揮刀亂砍一通,整個人又累又餓,已顧不得形象。大口大口嚼着飯,随意喝着水,活像一個乞丐。
風自行卻不知道,他的這一番動作,正在被另外兩個人看着。
一個看着看着,看的笑了,這人是智明;另一人看着看着,看的別過頭去,痛心不已,這人是誰?
“怎麽樣,只要你說出心法,我就可以放了你們父子兩。”
智明對着那個痛心的人說話。
這個痛心的人閉目不語。
黑發內夾着白絲,說明這個人已不年少,但是那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龐竟不帶一絲皺紋,說明這是個相當潇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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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就是風自行的父親——風江月。
風江月已經不在石室中。
為了讓風江月看到兒子的悲慘生活,智明已将風江月帶到了上面,此刻二人通過裝置,暗中偷瞧着風自行吃飯的樣子。
智明得意的很,在他看來,一旦使出“風自行”這個殺招,風江月是不會不交出心法的,虎毒不食子,何況是人了?智明道:“想好沒有,交出心法,放你父子走;或是死扛到底,你父子兩一并去黃泉。你無欲無求,死了就死了,但是你的兒子正年輕。還有理想還有抱負,你真忍心瞧着他這般堕落,最後慘死牢獄之中?我相信你是不忍心的,那麽,交出心法吧。”
智明伸出手掌,遞上紙筆,示意風江月寫出心法。
眼神中充滿悲傷之情,長長舒了口氣,喝一聲:“寫,我寫!”說完結果紙筆,奮筆直書。
智明看了欣喜若狂,費盡心機,此刻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還沒等智明回過神來,風江月已經寫完了,将捏成一團,朝着智明扔了過來。
智明一伸手接住,笑道:“這麽快?風家輕功的心法未免顯得簡單了點吧。人家都說越是高強的武功招式越是簡單,難道風家輕功也是走的這個理?”智明一邊猜測,一邊忍不住打開紙團,只見紙團上只寫着八個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什麽意思!”智明氣地一下子撕裂紙張,指責道:“你故意耍我?”
“不敢。”
風江月負手挺腰,一臉不屑,道:“用我中原武功殺我大明百姓?這種事我怎麽能幫忙!別說殺了父子兩,就算誅我九族,我也不在乎。想偷學我中原武功,我要說的只有兩個字——做夢!”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就這麽絕情。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你兒子送飯,我要把他活活餓死!”智明氣急敗壞地道:“把這人送回石室去!”
立刻有人上來壓住風江月,将其從通道口推入,風江月咕隆咕隆滾到了石室內。
風江月一到石室內就放聲道:“德善大師,煩勞您跟我兒子說句話,您就告訴他。從此以後再無飯菜送去,若是覺得撐不了多久的話,自我了斷吧。”
德善聽了,嘆一聲阿彌陀佛,道:“這樣好麽?”德善問了,卻聽不見風江月的回答,他自然聽不見,因為此時風江月已經喉嚨哽塞、眼眶擎淚,說不出一句話來,試問有誰會一本正經地叫自己的兒子去死了?風江月這麽做,實屬無奈。
德善依原話告訴了風自行,剩下的一切事情就交由這個年輕人自己選擇吧。
風自行聽後,心中苦的很,拾起地上的刀,将其橫架于脖子上,自言自語道:“父親有言,叫孩兒去死,孩兒哪有不死的理?”說完,用顫抖的雙手一拉,刀挨着脖子劃了一圈。
風自行只覺得脖子火辣辣的疼,想來不過片刻就會死了,原來死就是這樣的感覺,風自行等了許久,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死,不但沒死,還一點事都沒有,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風自行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刀,失聲笑道:“原來是刀拿反了,剛剛是用刀背劃的脖子,難怪只感到火辣辣的疼,卻死不掉了。”
風自行再次将刀橫于脖子上,這次他是将刀鋒朝向脖子的,正準備拉刀時,忽然覺得剛剛沒有死是不是上天給自己的一次機會?上天有意救風自行一條性命,風自行自己又何必執着于死了?
想念及此,風自行砰的一下将刀砸入地面,鼓勵自己道:“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大男兒應當想方設法逃得性命、殺死賊人,怎麽能一碰上困難就尋死覓活的,活脫脫像個娘們兒!”這麽鼓勵鼓勵自己,風自行好受多了,其實細細想來,要是自己這麽不明不白死了,豈不可惜?他這一死,其父風江月八成死期也不遠了。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父親,風自行都死不得。
既然死不得,那就得想辦法出去。
可是自己身陷囹圄,要想逃出生天,談何容易。
這個石室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就是通過通道爬上去,可是通道的另一邊肯定有人把守,通道內部窄小。把守的人若是在通道口射箭或是放火,通道內的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唯有等死。
既然不可從通道逃脫,而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就是爬通道,那是不是就說明:除非對方同意放人,否則根本沒有可能出的去。
風自行很沮喪,他自出生以來從沒有這樣沮喪過,這種沮喪是對自己無能的控訴,是對冷酷現實的無力。
風自行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行走江湖不但要武功高強,腦子還得好使,要是自己一開始小心謹慎,沒有跳進湖中,那麽智明無論如何也拿自己沒辦法。
又或者此刻被困住的不是風自行,而是林語堯的話,林語堯會這麽無能為力嗎?林語堯要是被困在這裏,他又會有什麽辦法逃出生天?
風自行一個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結果來,不得不向德善請教:“大師,不知你有沒有逃出去的法子?”
德善聽了,大笑,道:“你問的很有意思,要是我有法子出去的話,會傻傻地呆在這裏受苦麽?我又不是呆子。”
風自行想想也是,自己的這個問題實在是笨的可以,脫口而道:“只是可惜了大師一身好武功就那麽喪失了,要是大師武功還在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将這裏的牆壁通道咋個稀巴爛,硬生生強突出去。”
這本是風自行的一句氣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德善一拍大腿,笑道:“呵,說不定,這個法子還真可行!”
風自行不明白,問道:“這算什麽法子,您的武功不是廢了嗎?”
風自行說的很沒禮貌,但是德善卻沒有生氣,而是問道:“不知風賢侄的內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