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口下不留情
“智明。”
德淨喊道,并向林語堯三人解釋:“這是我門下弟子,負責守護藏經閣。”
智明走過來先向方丈德空鞠躬,再向師傅德淨鞠躬,用雄厚的聲音道:“方丈,小徒曾有幸看過這本《易筋經》,對其略知一二,不知方丈可否容我一看,瞧瞧這本究竟是不是本門丢失已久的《易筋經》。”
德空看了一眼智明,将書交給他,道:“對對對,多個人瞧瞧也好,謹慎些總不是錯。”
智明接過書,細細翻看,瞧得幾頁,欣喜若狂,興奮地道:“這,這,這确是《易筋經》。”
衆人聽了,心下都歡喜,忽然,智明大喊:“這是怎麽了?”
德空聽言,忙問:“出什麽事了?”
智明将書展示給德空看,一看之下,德空臉色慘白,這本《易筋經》中間缺損了幾頁!
德空搶過書,看了又看。
“怎麽會這樣!”德空聲音苦澀。
好不容易才得回這本書,沒想到還是本殘本,一下子悲喜兩重天,這叫德空怎會好受?
“來人,把林語堯三人抓起來!”智明一聲喊,頓時來了數十名持棍武僧将林語堯三人團團圍住。
“這是做什麽!《易筋經》少了幾頁,又不是我們的錯,幹嘛抓我們。”
庾樓月第一個大叫起來。
智明冷笑一聲,道:“《易筋經》是武林至寶,試問誰不想将其據為己有,哪有得到了還會送還少林的。你們此行,怕不是為還書而來吧,定另有目的!”
“放你娘的狗屁!”庾樓月本就街頭巷尾蔔卦胡說之輩,從來只有他污蔑別人,哪裏有別人栽贓他的份。別說他此行別無他想,就算另有打算,也絕不會叫人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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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林語堯跟風自行面色難看,卻也不去阻止庾樓月,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滅了氣勢,若這股子氣被他人壓住了,再想要反駁可難了。
智明不理睬庾樓月的謾罵,依舊道:“你們假惺惺上山還書,怎知不是為了偷竊更多的書而來?《易筋經》雖還回來,可是卻缺損幾頁,這說明什麽?”智明自問自答,道:“這說明你們根本無心還書!我少林怎麽知道你們手持《易筋經》的這些日子有沒有摘抄複本,也許就是因為複本沒抄完,才将那幾頁撕了去,留有以後摘抄。”
智明句句雖無根據,卻句句在理,确實,林語堯究竟有沒有摘抄複本也只有他本人知曉,他人怎會知道?
林語堯雖不是口拙之輩,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反擊智明,在場的所有人陷入片刻的安靜。
也只是片刻的安靜,因為林語堯有個好兄弟——庾樓月。
庾樓月有何才能?——能言善辯。
“摘抄複本?”庾樓月怒氣已極,罵道:“純屬你狗人狗嘴裏放狗屁!”
這一罵,驚世駭俗;這一罵,振聾發聩;這一罵,叫人無顏。
庾樓月不給智明一絲反駁的空隙,緊随着就道:“我大哥林語堯也用得着摘抄複本?”用譏諷地聲音嘲笑道:“你知道我大哥綽號叫什麽?”他也學智明自問自答,道:“拳打玉皇帝,腳踢如來佛,哈欠動五湖,放屁驚四海!人送外號:酒中仙!”
庾樓月說的一套一套,聲勢甚大,只是一句沒在理上。
“憑我林大哥的武功,已經冠絕武林,還用得着學你們禿頭和尚寫的《易筋經》?咱根本就看不上!”說着,呸了一口,接着道:“之所以還書給少林,那是敬在德空方丈的大名,想要一睹其尊容。現在看到德空大師跟你這般狗人在一起,才真正明白什麽叫清者自清!即使身邊充滿了腐臭的雜碎,德空大師依舊清潔一身,毫不受其污染,對于大師的非凡能力,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庾樓月一口一個狗人,不但如此,更是禿頭、雜碎不斷的罵,惹得智明大怒,回罵道:“別像只蒼蠅一樣的在我身邊亂飛,肮髒,惱人。”
智明實在不應該接口,其實庾樓月說了半天,一句沒在正道上,根本不能說出林語堯有沒有摘抄複本,也不能解釋為什麽《易筋經》會缺少幾頁。
只是智明這一接口,給了庾樓月岔開話題的好借口。
“蒼蠅?”庾樓月好笑地看向智明,道:“我像只蒼蠅繞着你?我只知道蒼蠅只會繞着臭屎飛,我若是蒼蠅,那你是什麽?”
“你?”智明臉色急的通紅,擡手想給庾樓月一巴掌。
庾樓月很等機靈,早料到這一出,已經躲在林語堯身後。
智明只得變掌為拳,緩緩放下,怒目盯着庾樓月。
“你們不用再争吵了,誰是誰非一時也不能弄明白,不過我相信林仙人的為人,他絕不是貪圖《易筋經》,私自摘抄,撕損書的惡劣之徒。”
關鍵時刻還是方丈德空解圍,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師現在看起來很憔悴,有氣無力地對德淨道:“師弟,你送林仙人三人去客房歇息,什麽事過些時候再講。我現在疲憊的很,先回房打坐,靜修片刻。”
德淨雙手合十,鞠躬道:“知道了,方丈早些休息,莫要急壞了身子。”
同時向智明使了個眼色,暗示其離開。
智明立刻懂得,轉身離開。
德淨領着林語堯、風自行跟庾樓月三人來到客房,安排其住下,道:“你們先住在這裏,聽後方丈傳問。”
德淨語氣冷淡,似乎篤定林語堯三人不是什麽好人。
林語堯環顧屋子一圈,雖只有一張床,可是大的能容納七八人睡覺,林語堯三人誰在這一張床上也不會顯得擠。
除了床,屋子裏只剩幾張茶幾跟六張凳子,林語堯細細看了,茶幾跟凳子還是新的,道:“這裏經常換茶幾、凳子麽?”
德淨回答道:“這間屋子是剛剛蓋好的,茶幾、凳子都是新配的。”
“難怪。”
林語堯點點頭,又問:“少林寺的客房已經夠多了,怎麽還會新蓋屋子?”
德淨不耐煩地道:“這裏本來是德善師兄住的,幾年前德善師兄夜間屋子着火,德善師兄就被活活燒死在裏面,這裏也成了一片廢墟,一直沒人管。直到不久前方丈經過這裏,看到荒廢的地方,覺得有損少林寺清幽的環境,就命人蓋了一間客房。”
“什麽?這裏原來是死人住的地方?”庾樓月大叫起來,“你們怎麽能這麽待客!我不住這裏,我要換客房!”
豈料,林語堯一把扼住庾樓月,對德淨道:“原來是德善大師仙逝的地方,我等有幸住在這裏,真是前世造的福,哪裏敢再有要求。”
德淨安排完畢,帶上房門離去。
德淨一離開,庾樓月就質問林語堯:“林大哥你瘋了!怎麽能住在一個死了人的地方?”
林語堯微笑,道:“你們可知德淨口中的德善是什麽人?”
風自行搖頭,表示不知。
庾樓月嘀咕道:“還能是誰,不就是一個禿頭和尚麽?”風自行重重敲了一下庾樓月的腦袋,道:“不要禿頭禿頭的叫了,被外面的禿頭和尚聽到不好。”
他叫別人不要叫,自己卻一口三個禿頭。
之後,三人吃過寺中晚飯,就着一張鋪睡下。
明月當空,清光灑下。
林語堯起身穿好衣服,這個晚上他是睡不着的,探查冷月閣被滅一事惹得他心中煩惱。
早晚都得查看一番,那何必再等,現在就出去看看。
林語堯打定主意就準備開門出去,忽聽到身後有輕響,林語堯警覺地轉過身,見到風自行也起身,二人相視一笑。
風自行小聲道:“林大哥果然有不可告人的事。”
林語堯輕笑,道:“彼此彼此,什麽遭吳爽追殺,萬不得已逃上少林,你編的理由也夠爛。”
二人來少林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是沒有相互說明。
風自行跟林語堯穿戴完畢,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沒有驚醒庾樓月,其實二人就算想驚醒庾樓月,也不是那麽容易。
二人來到屋外,當着明月相互看了一眼,分開而走,各自的事各自去解決。
林語堯在少林寺中四處游走,由于地形不熟,走的暈頭轉向。還碰上幾波巡查的武僧,幸虧躲避及時,沒被發現。
随處走着,不知不覺林語堯來到了方丈德空的屋前。
林語堯透過門縫,瞧見裏面燭光閃爍,德空已在床上睡着。
屋子不大,擺滿了各種書籍。
林語堯輕輕推門,打不開,門從裏面鎖上了。
林語堯運氣彈向裏面木飯,一下子将鎖住的木板彈開,然後緩緩推開門。蹑手蹑腳走進屋子,再反身将房門帶上,整個過程除了木板落地發出一絲聲音外。其餘時候非常的靜,看來林語堯就算做個小偷,也是個能偷善盜的小偷。
林語堯走到德空床前,見德空确實睡得沉沉的。
便走到德空屋子內的書架前,翻看架子上的書籍。
書籍甚多,可大部分都是佛經,要不就是少林寺前人的語錄,這對林語堯來說一絲價值都沒有。
正在林語堯翻開書籍事,德空的床發出嘎子嘎子的聲音,林語堯大驚失色,轉身看去,卻看到方丈德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