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展寶會(下)
第一件寶物已展示完,管家吩咐下人将其放在臺上一金漆桌子上,随即示意展示第二件寶物。
衆人都屏氣凝神,一般情況下,展示的寶物是按珍貴程度由低到高排列的。這第一件寶物就是回魂安生丹這樣的極品丹藥,按理第二件寶物要比它還珍貴,衆人不由得心生好奇,想知道是何方寶物。
只見管家從下人手中取過一個盒子,盒子有兩臂長,一寸寬。
管家将其輕輕放在桌子上打開,從盒子裏出去一柄刀!
這是把短柄刀,刀身乳白色,光滑無比。
在刀柄下方四指寬處刻有“落淚”二字。
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衆人看後不禁大失所望,他們想看的是天下稀有的寶物,這柄破刀算什麽?看着那麽笨重,砍柴都不适合,要來何用。
管家看出了大家的心思,道:“大夥現在是看不上這柄刀,可待會兒,我想大家會搶着要。”
衆人感到好笑,就這把破刀,還搶着要?你當大夥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傻呆!
林語堯看着這把刀,他也看不出這把刀有何不同,可他知道。一把刀看是看不出好壞的,只有握在手中親自去使上一遭,才知道是好是壞,俗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管家讓家丁擡上一塊三寸厚的花崗岩石板,然後将刀交給一名壯漢,指着石板道:“劈斷它。”
衆人覺得有點意思了,畢竟三寸厚的花崗岩石板也夠硬,不是說劈斷就劈斷的。要是石板不斷而刀斷了,可就有好戲瞧了,管家的臉會丢盡,孫萬財的臉上自然也挂不住。
不知不覺間人們竟都盼着刀斷掉。
只見壯漢很是費力的将刀舉過頭頂,壯漢壯漢,肯定是壯的。從那有普通人大腿粗的胳膊就可以瞧得出來,這麽一個壯漢居然也很費力地才能舉起落淚刀,毋庸置疑,只是把重刀。
壯漢手起刀落,落淚刀哐當砸在了三寸厚的花崗岩石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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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斷了。
衆人不由得贊嘆這是把好刀,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世上的好刀多的數不勝數,能劈開一塊石板,也不能說明它就比其他寶刀珍貴到哪裏去。
衆人并沒有給管家繼續展示刀的機會,一股腦的要求展示下一件寶物,管家無奈地搖了搖頭。哀嘆寶物在前,卻無一人識得,世上不是沒有寶物,只是缺少識得寶物的眼睛。
管家将刀放回盒子中,道:“那麽随了大夥的心願,看第三件寶物,這寶物非同小可,由我家老爺親自保管着。”
說着,管家手一指遠處,道:“老爺就在那亭內。”
衆人随着管家的指處看去,卻是一座塔。
先前衆人專注于臺上,倒也沒注意這塔,現在細瞧,才看出此塔的不同之處。
塔分七層,卻都是實心,于塔頂有一小亭子,并無繩索階梯通上去,亭子四周用簾子遮擋嚴實。
簾子上有人的影子,如若不錯,亭內之人應是孫萬財。
他是怎麽上去的?衆人唏噓不已。
孫大財主可是一點功夫都不會,沒有繩索階梯,如何上的去這七層寶塔?
管家又道:“老爺怕寶物被人奪了去,便造了這一座實心塔,自己住在塔頂的亭子內,塔的四周派人把守好。為了謹慎起見,老爺還特地花重金請來武林第一少俠諸葛郎君保護他。自從諸葛郎君将老爺送到塔頂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上去過,那麽現在就煩勞諸葛郎君将我家老爺送下來吧。”
在管家說完之後,一位少年走到了塔的下面。
這人長得真是好看,很好看,即便他是男人。
人們都覺得女人越是妩媚,男人越是陽剛,則二者越是好看。
眼前的這位叫做諸葛郎君的少年一點都不陽光,相反,還有着幾分女子的姿色,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麽優雅,讓人忍不住要多瞧幾眼。
就這樣一個男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要誇獎一句“好個翩翩美少年!”
諸葛郎君走到塔下,仰視了塔頂,接着猛然間舉起雙手,只見兩條彩帶從他的袖子中飛出,緊緊纏繞在了塔頂外凸的位置。
然後,他一甩手,袖中的彩帶又飛舞起來,纏在塔邊樹幹之上。
諸葛郎君一個縱身躍到彩帶之上,踩着彩帶向塔頂奔去,剎那便到了塔頂。
“好功夫!”對于諸葛郎君露的這一手,衆人不禁歡聲叫好。
諸葛郎君并未有所反應,站在塔頂向簾子裏道:“孫貴人,獻寶的時候到了。”
說完,伸手去揭開簾子。
簾子揭開,內有一人,正是孫萬財。
只是,孫萬財卻已不是活的了。
諸葛郎君看到的是一個腦袋、雙手雙腳都被系上繩子,成“大”字狀被吊在亭內的孫萬財!
塔下也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驚呼起來:“孫萬財死了!”頓時,全亂了,吵雜不已。
這時有兩個人踏着彩帶飛上塔頂,這是對雙胞胎,一人左手持劍,另一人右手持劍。
二人上塔頂後毫不廢話,雙雙使劍向諸葛郎君砍去。
諸葛郎君急急後退避過,一翻身,從塔頂落下。
在空中,諸葛郎君大袖抛出,一條彩帶從袖中飛出。纏在樹上,諸葛郎君手上一使勁,很輕巧地落在一根粗樹枝上。
那持劍的二人在這檔口已從塔頂下來,跑到了數下,仰視諸葛郎君。
諸葛郎君看了看兩個持劍的人,道:“二位可是絕塵雙劍——柳氏兄弟?”
左手持劍的人也即是柳氏兄呵呵一笑,道:“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倒還有點見識,我們确是絕塵雙劍。既然你知道我們的名號,也應當知道我們的手段,乖乖下來受死!”
諸葛郎君笑了,在這性命關頭還笑得出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無可奈何唯有一死。第二種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認為對方的言語簡直就是在講笑話,很明顯,諸葛郎君屬于第二種。
只是諸葛郎君有點郁悶,平素與這絕塵雙劍并無糾葛,為何二人要致自己于死地?既然不知,所以他就問了:“二位高人,在下何事得罪二位還望告知,不然我可死不瞑目。”
柳氏兄道:“你還真會裝蒜,我們之間是無仇恨,只是這孫老爺之死難道不是你做的?”說着用劍指向樹枝上的諸葛郎君。
諸葛郎君一臉無奈,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擠到了一塊,像是在說:真不是我!
柳氏兄直接無視他的表情,道:“以管家之言,從頭至尾都只有你接觸過孫老爺,在這七層塔頂。衆人把守之下,是不可能再有人上的去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諸葛郎君,殺了孫老爺!”
諸葛郎君怒了,這是應該的,不管是不是他殺的孫老爺,都是應該怒的。
如若他不是兇手,那麽他就是被冤枉的,被冤枉了自然要怒;如若他就是兇手,他也要怒——裝怒,畢竟還是要做清白的。
不管究竟是哪一種情況,衆人只知道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位翩翩美少年諸葛郎君已經急紅了脖子,從樹上翻身下來,揮舞着彩帶向柳氏兄弟打去。
彩帶原本又軟又柔,摸上去光滑舒服,可在諸葛郎君的手中。這條彩帶卻變成了毒蛇一般,剛猛迅疾,吞吐若風。
柳氏兄弟號稱絕塵雙劍,自然是有一手的。
這兄弟兩的劍法普通,內力也不夠深厚,可就是這兩個普普通通的人硬生生跟諸葛郎君打了個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
并不是諸葛郎君的功夫不夠好,而是這柳氏兄弟有着自己獨特的打鬥技巧。
一人左手持劍,一人右手持劍,舞的是同一套劍法。
這就有門道了。
一般打鬥時,都會去記對手的招數,從而找出破綻,從而制勝。
可是對這二人,因為左右手的關系,雖然使的是一套劍法。可左右已反,你記得一人的左,到了那一人卻是右了!
如若這樣也有法可破,只要記住誰是左手誰是右手,把二人招數分開。相當于記了兩套劍法,一套左手,一套右手。
偏偏,這二人是對雙胞胎,根本無法分的開。
連他們的娘親都指不定認得出來誰是誰,何況初次交手的諸葛郎君?在諸葛郎君看來,明明他是使左手的,一個轉身,他又使右手了!其實這個他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不過諸葛郎君雖打不敗絕塵雙劍,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
雙袖翻舞,護着周身,将來招一一避開。
這焦灼時刻,一道白色身影插到三者之間。
這穿一身白的男子一腳踢掉柳氏兄的劍,轉過身就将諸葛郎君的雙袖握在了手中,諸葛郎君頓時動憚不得。柳氏弟的劍劃破長空迎面斬來,白衣男子另一只手從腰間迅速抽出把折扇,反手豎着扇子橫空一拉,便将柳氏弟的長劍彈開。
這人瞬間破了諸葛郎君跟柳氏兄弟的絕塵雙劍,武功之高,真乃匪夷所思。
柳氏兄驚恐地看着這白衣男子,像是看着怪物一般,顫顫地問:“閣下何人?”
白衣男子将折扇插回到腰間,道:“林語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