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有清茶
于薇把洗漱池的水打開到最大,等到水滿之後,整個臉直接向下,血水緩緩地溢出……
她要讓自己清醒點,最近發生的事肯定只是一場噩夢,再過會兒、再過一會兒自己便會醒過來。
一分鐘過去了,水池裏冒着氣泡。
“唔!”于薇再也憋不住,擡起頭。
淩亂的頭發滴着水,她鼻下依舊流着血,趕緊扯了一坨衛生紙塞在鼻孔。
扭過頭,只見邢文旭正悠閑地靠在浴室的門口看着她。
于薇身子一顫,整個人啪的坐在了地上,地上的水漬頓時浸濕了她的褲子,好冰。
“你這裏可有清茶?”邢文旭絲毫沒有對她的一舉一動感到奇怪,站在那裏很是随意。
“這般邋遢,想來也是沒有!”見她呆愣在一旁,邢文旭又低聲呢喃了一句,臉上滿是嫌棄。
于薇抱作一團,一張臉慘白的沒有半分血色。眼底泛起了一絲水霧,緊接着豆大的淚珠緩緩地順着臉頰往下流着。
她怎麽這麽倒黴,這才剛送走了一只鬼,又來了什麽陰司。
邢文旭移步到于薇的面前,狹長的眼眯了眯。
“做我的徒弟,可是陰間那群鬼差巴不得事,怎麽,你不願意?”
“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做你徒弟,若是有人想做就讓他們做好了!”
于薇這才聽明白一些字眼,她才不管什麽鬼差不鬼差的,只想好好活着。
邢文旭第一次被人拒絕,狹長的眼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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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的徒弟是想做就能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嗎?”
他說着話,周身散發着陣陣寒意,修長的手一把掐住于薇的脖子。
“額!”于薇整個人被提了起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的雙手使勁地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做支撐,卻什麽都抓不到。
呼吸越發的不暢,她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死了,猛地邢文旭的手一松,于薇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于薇大口的呼着氣,該死,就在剛才她差點就要與死神有個親密接觸了。
“放心吧,我不會強求你,會等你哭着喊着拜我為師!”邢文旭扭頭看向身後泛着寒光的陶瓷娃娃,嘴角勾起。
邢文旭忽的消失在原地,于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空氣,沒發現什麽,心底的石頭落地。
邢文旭隐了身,冷眼看着于薇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滿臉的嫌棄。
這徒弟還真是蠢鈍如豬,真不知她怎麽才能擔起清水市鬼差的大任。
可惡,這還叫不強求,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于薇捂着脖子心想到。
鼻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于薇從地上爬起來,也不顧自己髒亂的形象,拿着個塑料袋,裝着陶瓷娃娃的碎片。
邢文旭隐藏了身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疑惑地看着于薇的一舉一動。
她收集這邪祟的東西做什麽?
“可惡,什麽邢文旭,什麽鬼差?他媽的,就是個王八蛋!”于薇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罵道。
“放心吧,我不會強求你,會等着你哭着喊着拜我為師!”于薇作着奇怪的表情,學着邢文旭說話。
随後她呸了一聲,“鬼才求你,還哭着喊着呢!你想的美呀!自戀狂!”
邢文旭坐着的身子明顯一怔,眼底掠過一絲怒火。他緊攥着手,強忍着捏死于薇的沖動。他倒是要聽聽,她還要說些什麽!
于薇的屁.股濕了一片,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她打開衣櫃,從中随便取了些衣服放在外面。
修長的手解開衣領的扣子,兩手抓着衣服,準備脫掉……
邢文旭蒼白的臉浮現出一絲紅暈,那清冷的眸子一顫帶着別樣的意味。
忽的他眼眸一顫,視線落在了她腰間的那顆朱砂痣上,怎麽會?
邢文旭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眼眶莫名的一紅,随即把心頭的想法掃去,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
想完,他穿過門口離開。非禮勿視,再說了這丫頭以後還是他的徒弟,把自己徒弟看光,多少不太好。
不過一想到于薇剛才學他罵他的樣子,他暗下決心,等會兒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她。
于薇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出門,一個人游蕩在大街上,沒有發現邢文旭正跟在她身後。
看着手裏提着的陶瓷碎片,她要去把這鬼東西還給那個老婆子,還有把之前花地冤枉錢全都給拿回來。
這老婆子倚老賣老竟然敢騙她,讓她花了那麽多錢,怪事卻沒有趕走,反倒給她召來了一只鬼和一個什麽陰司。
她于薇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管她是瞎子還是老人,只要是騙子,就要讓她好看。
昏暗的街頭,不似往常那般冷清,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于薇有些詫異,難不成今天是什麽節日,怎麽這麽多人。
她走着路,周身越發的寒冷,感覺一道道目光都對着自己而來。
于薇加快步伐,頭皮有些發麻。今天這是怎麽了,她怎麽感覺街上的人各個都有些不對勁。
忽的,她扭過頭,只見一雙雙陰森森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那些個人發現被于薇看到了,趕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要麽低聲交談着什麽,要麽就四處張望着。
“鬼!”于薇心底叫了一句,瞳孔驟縮,飛快的朝城北夜市跑去。
街頭的鬼魂面面相觑,新來的鬼差這是怎麽了?下面不是說了,今天是要立規矩嗎?
于薇跑着路沒有意識到手中的塑料袋發着寒光,一輛白色大卡車突然不受控制,整個車身一轉朝着于薇猛地撞過去。
“小把戲!”邢文旭冷冷一笑,揮手。
那卡車輪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頓時停在了原地。
于薇怔住,只見那卡車司機猛地伸出頭。“臭丫頭,不要命了嗎?不要命了也不要害我!”
要是以前于薇一定會回怼過去,但是今夜不一樣,這司機是她今晚第一次遇到的生人,第一次讓她覺得自己還活着。
“謝謝,謝謝!”她使勁地謝。
“神經病!”司機低聲罵了一句,倒車離開。
袋子裏的東西黯淡了下來,不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