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為他擋槍
冰冷的床上，黎蔓蓉雙眼空洞地注視着天花板。想起白天的情景，她的唇邊帶着苦澀。
從三樓跳下的那一刻，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大不了缺胳膊短腿的。卻沒料到，只是屁股有點疼，便沒有受傷。但不過兩分鐘，還未等她跑走，就已經被那些保镖團團圍住。
想起當時上官延霆滿是怒意的臉，黎蔓蓉一陣後怕。那一刻，他的周身彌漫着恐怖的訊息。他不會天真地以為，他在為自己擔心。她想，他大概是不想讓她跑走，少了一個籌碼吧。
夜幕降下，黎蔓蓉剛想着今晚會如何度過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打開。下一秒，兩名保镖來到她的面前：“黎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聲音，她的眼珠子動了動，卻沒有應答。見狀，保镖朝着另外一名保镖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兩人上前，直接掀開黎蔓蓉的被子。
生氣地将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黎蔓蓉還未開口，那兩名保镖便直接粗魯地将她拉起，架着她往外走去。“放開我，我自己會走！”黎蔓蓉生氣地喊道。
聽到這話，那保镖這才放開她。嫌棄地拍了下衣服，黎蔓蓉惡狠狠地朝着他們瞪了一眼，這才不情願地朝着樓下走去。她不知道，這個點，他們要帶她去哪裏。
坐在後座位上，黎蔓蓉的雙眼始終注視着窗外。看着越來越荒蕪的環境，黎蔓蓉的眉心蹙起。難道，上官延霆想要對她下手？唇邊揚起笑容，她忽然覺得，這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可惜，沒來得及告別。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黎蔓蓉終于到達此行的目的地。瞧着那碩大的兩個文字，黎蔓蓉的眼裏帶着迷茫。帶她來墓園，做什麽？
在保镖的監視下，黎蔓蓉緩緩地朝着山上走去。雖然是夜晚，但是山路卻都有路燈，不會顯得黑暗。走了十幾分鐘，遠遠地看到一些人影，站在某處。當看到那模糊的影像，黎蔓蓉不由加快步伐。
上官延霆雙手插在褲袋裏，神情漠然地站在一個墓碑前。瞧着墓碑裏的男人，他的眼裏閃爍着痛苦。只是那一抹情緒，卻被他很快地隐藏起來。
葉天齊雙手都被綁着，嘴巴上被堵着抹布。當瞧着被帶來的黎蔓蓉時，立即嗚嗚地反抗着。聽到他的聲音，上官延霆轉身，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迅速地掙開保镖的束縛，這一次，保镖并沒有攔着。跑到葉天齊的身邊，黎蔓蓉連忙摘下他口中的抹布，焦急地說道：“哥，你怎麽樣了？上官延霆你怎麽能這樣，把我哥打得半死不活的。”
瞧見她明顯消瘦的模樣，葉天齊憤恨地瞪着上官延霆：“上官延霆，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沖着我來。蔓蓉是女孩，折磨她算什麽本事！”
居高臨下俯視着他們，上官延霆的神情顯得冷漠：“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能找出葉衡，我不介意采取任何手段。黎蔓蓉，今天你幸運，從三樓跳下沒死。但不保證，你的幸運會繼續。”
從地上站起，轉身面對着他，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着，黎蔓蓉讓聲音聽起來鎮定些許：“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肯放過我們。難道我哥哥所受的苦，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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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邊揚起一側弧度，上官延霆譏諷地說道：“不夠，葉衡毀了我的家，你以為這點皮肉傷，會夠？葉天齊，你這麽維護葉衡，我到是很想知道，他又會為你做到怎樣的地步。”
聞言，黎蔓蓉驚恐地睜大眼睛：“上官延霆，你想做什麽？”
上官延霆沒有作答，只是朝着一旁的保镖示意。下一秒，兩名保镖立即将葉天齊抓住。接過手下遞來的手槍，上官延霆放在手中把玩着。
看到這玩樣兒，黎蔓蓉吓了一跳。警匪片看多了，自然知道這是多麽危險的東西。“不要！”黎蔓蓉作勢将手槍搶過來，卻被保镖攔住。
葉天齊倒是顯得平靜，神情上并未有絲毫的起伏：“如果殺了我，能讓你不再傷害蔓蓉，動手吧。”對于生死，他早已看淡。
轉動着左輪手槍，上官延霆的唇角彎起：“我不會讓你直接死去，我會一槍一槍慢慢地打，看着你失血過多，直到葉衡出來救你為止。你是葉家最後的血脈，我倒想知道，在葉衡的心裏，他的命和你的命，誰的重要。”
瞳孔瞬間睜大，黎蔓蓉的眼裏滿是震驚。此刻的上官延霆，像極了複仇使者，眼裏帶着嗜血的光，令人覺得恐怖。“上官延霆，你瘋了！”黎蔓蓉焦急地大喊。
側目，上官延霆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會走到這步，也是他咎由自取。”說話間，上官延霆緩緩地舉起手槍，對準葉天齊的左肩。
正如他所說，他不會讓他立刻死，會讓他慢慢地失血過多，體驗死亡到來的滋味。同樣地，他也是為了将葉衡逼出來。
黎蔓蓉不停地想要突破那兩堵肉牆，卻始終不得。看着他慢慢地扣動手槍，黎蔓蓉的面容煞白着。葉天齊是因為她而被抓，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眼看着扳機被扣動的瞬間，黎蔓蓉忽然快速地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保镖反應過來時，卻也已經來不及。迅速地擋在葉天齊的面前，子彈無聲地穿入她的身體。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上官延霆的眼裏帶着驚愕。握着手槍的手，不由一陣顫抖。本能地，身體往後退去。目視着她痛苦地倒下，上官延霆的胸口同樣被人開了一槍，陣陣生疼。
葉天齊快速地回過神來，嘶吼一聲，一腳踹開保镖，快速地來到黎蔓蓉的面前。雙手被綁着，無法将她扶起：“蔓蓉，你怎麽這麽傻……”
吃痛地捂着受傷的位置，黎蔓蓉艱難地支撐着坐起。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落下，黎蔓蓉吃力地說道：“哥，別自責，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炸，更不會因此受傷，這是我欠你的。”
眼眶裏蓄滿淚水，葉天齊連連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年我就應該把你留在身邊照顧。蔓蓉，對不起……”
上官延霆一直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卻只能強迫忍着。瞧着她蒼白如紙的面孔，雙手仿佛失去力氣一般：“笨蛋，你以為這麽做，我就會放過他嗎？”
唇邊帶着澀笑，黎蔓蓉遠遠地看着他：“我知道，就算我死，你也不會改變主意。上官延霆，無論我的親生父親欠你多少，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我的命還你。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哥。”
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處不停地流出，上官延霆的心裏有些慌亂。要是再這麽流下去，她會死的。片刻的瞬間，他心軟了。只是轉眼，當看到墓碑時，上官延霆把心一狠：“不可能。”
聽到他絕情的話，黎蔓蓉心如死灰。只見上官延霆再次舉起手槍，對着葉天齊。淚水從她的眼眶裏落下，帶着濃烈的無助。她是高看了自己的分量，還是低估了他的恨意？
眼看着他即将再度開槍，葉天齊神情平靜地将黎蔓蓉擋在身後。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夠再讓黎蔓蓉為自己擋槍。注視着上官延霆，葉天齊鎮定地開口：“動手吧。”
就在上官延霆即将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個醇厚的男音傳來：“我來了。”
聽到這聲音，葉天齊的身形頓時一怔。快速地轉過頭，當看到來人，葉天齊立即喊道：“爸，你來做什麽，還不快走！”
聽到他對來人的稱呼，黎蔓蓉捂着傷口，看向那個中年男人。這個人，就是她所謂的父親嗎？
來人緩緩地來到上官延霆的面前，臉上帶着笑意：“這些年，我一直都清楚你在找我，躲了這麽久，還是躲不過。現在，我想坦然面對。”
籌謀這麽久，終于将這只老狐貍逼出來。看着那張讓他憎恨的臉，上官延霆冷冷一笑：“你的忍耐力真好，看到你的兒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卻還是不肯現身。”
低下頭看着滿身是傷的葉天齊，目光落在黎蔓蓉的身上：“孩子，這麽多年沒見，你和你媽媽，果真越來越像。對不起，當年要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今天，就讓我來結束。”
上官延霆緊握着手槍，直直地盯着他：“葉衡，從你殺害我父親那一刻開始，就該料到有今天。這次，你死定了。”
說話間，上官延霆舉起手槍，對準他的心髒。只要他扣動扳機，面前的男子必死無疑。男子越過他，看向墓碑，淺淺地笑着：“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不想帶到地下。天齊，我不想再瞞着你。”
葉天齊的神情一怔，忽然開口：“你不用說了。”
男子先是一愣，随後宛然一笑。或許有些事情，是他一直不懂：“這件事，我不想帶到地下。落得今天的下場，是我罪有應得。但我……不是葉衡。”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黎蔓蓉與上官延霆齊刷刷地看向他：“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