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論禦貓的腰力(19)
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不該為了避開展昭的當值日而選擇今晚的。
我去的時候,小皇帝正在睡妃嫔。
不是上次的大美人,只是一個稍有姿色的小姑娘,如果一定說她比大美人有什麽優勢的話,也就是年紀小一點。
我有一點尴尬,畢竟我進來只是暗搓搓地想看大美人,沒想到是別人。
我進去的時候,小皇帝也才進去,這會兒天剛黑下去沒多久,我在下次再來和直接動手之間猶豫了很久,選擇了下次再來,畢竟打攪人家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
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在我思考的這段時間,小皇帝完事了。
對,他完事了。
離我踏進宮門只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
我頓時對床上淚眼嬌聲叫着好累和不要的小姑娘産生了一絲敬畏的心理。
厲害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小姑娘的演技。
一盞茶的小皇帝如同平均一次一個時辰的展昭一樣安詳地閉上了眼睛,隔了一小會兒,他睜開眼,又把小姑娘壓住了。
我以為他這次可以堅持得長一點,然而最終結果表明,小皇帝這一次的時長還不到上次的一半。
小姑娘像是極度疲憊地睡過去了。
小皇帝這次是真的躺平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展昭每次躺平的時候都要睡上好久,即便對這方面不是很懂,我也能隐隐約約知道不能打攪他休息,但是小皇帝只花了這麽一點時間,他應該只是……正常地想要睡覺?
Advertisement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善良地選擇了出去,然後在皇宮裏游蕩了一會兒,掐着時間差不多半夜了,小皇帝也睡了一個多時辰了,我把小皇帝從溫暖的被窩裏挖起來,因為想到這個時候的冬天可能會比較冷,我體貼地抓了一條被褥把他裹成一個卷,拎着卷帶他上了天。
小皇帝在我把他從被窩裏揪起來的時候就醒了,我這一次的打擊面有點大,他就算喊破喉嚨也叫不來人,所以我并不管他叫不叫。
出乎意料的是,小皇帝冷靜地保持了沉默。
直到底下的汴京城成了一個小點,風吹得我衣裳嘩嘩響,我才停步,然後晃了晃手裏的皇帝卷。
小皇帝叫道:“朕還以為上次是在做夢。”
他的聲音很大,是因為高空中的風很大,我這一次比上次飛得要高很多。
我用內氣壓着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上次我說找機會随便感謝你點東西,所以……”
我話還沒說完,小皇帝又驚又喜,還帶着一絲絲懷疑,叫道:“仙子這次來,是專程給朕送東西的嗎?”
我覺得這個小夥子的思想很有問題,于是毫不客氣地打碎了他的美夢,“不,因為我沒有錢,所以準備找你借一點,你要是大方點,我就順便給你買點東西,你要是摳,很可能把小命摳掉。”
小皇帝陷入了沉默之中。
為了防止小皇帝聽了我的要求之後寧死不屈,我先給他打了預防針,“我要很多錢,你放心,我會很快還給你的,等還完,就再也不來打攪你了。”
小皇帝懷疑地說道:“仙子要去哪?”
我機智地回答:“回天庭。”
小皇帝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他說道:“要多少?”
這很可能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霸氣的三個字。
因為在我說出兩萬貫這個天文數字的時候,小皇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道:“朕私庫的鑰匙就放在禦桌的鎮紙邊上,守衛私庫的禁軍不少,但對仙子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麽,仙子想拿什麽就拿什麽,就當朕送仙子的,不必歸還。”
他如此爽快,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我開出兩萬貫,就是做好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準備,但小皇帝不光答應了,還不要我還錢!
于是我僅存的良心微微動了一下,問道:“你想要什麽?”
我的本意是指給他的謝禮,沒想到的是小皇帝頓了頓,問道:“仙子能……對朕笑一笑嗎?”
我看着拎在手裏,腦袋朝另一邊的小皇帝卷,頓時明白了他的陰謀算計,我兩次揪着他上天,偏偏從沒讓他看過正臉,想追查都查不到人,這話名為千金買笑,實際上卻是要抓我!
我機智的大腦在飛速運轉着。
我靈機一動。
我一巴掌拍在了小皇帝後腦勺上。
小皇帝當即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之中。
我閉上眼,一手拎着小皇帝卷,一手按着他的後腦勺,努力回想起雪玉嬌朝我盈盈一笑時的妩媚姿态。
雪玉嬌本身就是個大美人,年輕時候作為陰癸派傳人步入武林時,別號清風豔骨,年紀越長,越發妩媚,其實只要試想一下,連我這麽個破碎虛空的武者都很難防備她的美人計,便知深淺,她對那些用來玩弄的男人從來不用惑亂神智的東西,但對我的時候,一颦一笑都是天魔大法十五層的全力以赴。
她的皮相或許沒有小皇帝的大美人好,但也有一句話,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
小皇帝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迷醉的紅暈。
這是我十三門奇功裏最沒用的一門《醉夢法》,能讓人在半夢半醒之間接受暗示,算是眠語術的衍生功法,說它沒用,是因為意識傳導只能單向,也就是說我只能把自己的意識傳達給別人,沒辦法讀出別人的意識。
我又拍了小皇帝一巴掌,他徹底地暈了過去。
我把小皇帝放回去,趁夜拿着鑰匙開了他的私庫,拿了他答應我的兩萬貫,一分錢都沒有多拿,我拿的是等價的黃金,我把黃金拍成金餅拎起來帶走。
錢該還還是要還的,只是要遲一點,畢竟沒有那麽多通緝犯給我抓。
我住上了那個兩進的大宅院。
展昭對此很是驚訝,可能是我初來此間的第一天,赤條條站在荒林中的那一幕讓他印象太深。
我非常誠懇地向他解釋,“這是血汗錢,沒偷沒搶,真的。”
我說得很認真,沒有一點撒謊的意思,于是展昭信了,我機智地想,這是百姓的血汗錢,小皇帝沒偷沒搶,我真的聰明。
我和展昭的婚期定在臘月十九,有些倉促,很多東西都不齊全,這是我自己要求的,畢竟在我看來,成婚只是個形勢,把人弄到手才是真實惠。
展昭原本不想這麽倉促,但是在我又睡了他一次之後,他沒有意見了。
成婚的那天來了很多人,因為我和展昭都沒有父母,所以是包大人和包夫人坐在上位,虛拜父母過後,我和展昭朝着包大人和包夫人又行一禮。
包大人黑得像炭,包夫人卻是白白胖胖的,看着十分和藹,還給我和展昭兩個人各自一個大紅包。
只怪我當時想得太單純,送客的時候一直讓包夫人以後多來坐坐。
然後包夫人就來了,還帶了呼啦啦一大群手帕交,手帕交再帶女兒,媳婦……原本計劃給展昭挪出來的練武場變成了唠嗑茶會的場地。
包夫人沒有女兒,偏偏對年紀小的小姑娘熱忱得很,她對我不知道有什麽誤解,總覺得我是個受過很多苦的沉默寡言的小可憐,總是拉着我帶我說話。
她帶來的那些夫人上到丞相老妻,下到商戶新婦,什麽階層都有,還都熱熱鬧鬧的湊在一起說話,這個說辦年貨啦,那個說莊子上來人啦,要打掃家裏啦,老頭子又去別人院裏啦。
最後一個話題扯出來,頓時引起絕大多數中老年婦女的共鳴,茶會頓時如同水開了的茶壺,沸騰了起來。
包大人有個先前亡故的妻子,但是沒有妾室,作風幹淨,包夫人老頭在手,笑看衆人。
說實話,我覺得有點無聊。
離我挺近的一個梳着婦人頭的漂亮少女看上去有些抹不開面子,她邊上的眉眼相似的應該是親娘,拉着女兒的手跟包夫人抱怨,“本來那個李生看着老老實實的,又是同門後生,小蝶又喜歡,雖然他家窮點,我們也沒瞧不上他是不是?偏又是個偷腥的貓兒!去年年裏才成的婚,到今兒,房裏攏共四個丫頭都叫他弄了三個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那位親娘抱怨完偷腥的女婿,又拉過我的手,用過來人的語氣叮囑,“丫頭,你是老實的人,心千萬別那麽大!男人都是一樣的,房裏的丫頭再醜也得防着!我家小蝶就是吃了這個虧,她房裏的丫頭有那個長得比她好?大娘跟你講啊,男人的心長在下面,興致來了管是西施東施的!展大人看着是個好的,但也得防着!”
包夫人看向我,好幾個夫人也看向我,我覺得這個時候我該說點什麽,想了想,說道:“展昭不會的。”
大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男人的話怎麽能信!”
他都虛了!
我沉痛地搖頭,沒有說話。
大娘看我不開竅,只好搖搖頭,然後又拉着女兒罵起女婿來,衆人附和,十分熱鬧。
茶會結束之後,我去廚房看了看,補湯已經快要炖好了,我又切了一把韭菜放進去,雖然味道會變得奇怪一點,但是效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