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論禦貓的腰力(17)
三寶已經拿回,未免夜長夢多,大約明天就要走,我有點舍不得,畢竟這會兒才是秋天,等到過年還有兩三個月,就算展昭能天天到牢裏看我,也得隔着一層木欄杆,我還怎麽親他抱他呢?
我滿腦子都想着趁今晚撈個夠本。
我試探地親了親展昭的臉頰,有了先前在船上的事情,這一次他并沒有避開我,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他說道:“不要鬧,你的傷要緊。”
他的手腳利落得很,正說着,我兩只手腕都被包紮好了,然後是腳。
我坐在凳子上撩起一截裙擺,展昭略微遲疑一下,還是半蹲下去,解開了我的襪子。
腳踝上的傷比手腕要嚴重,不光紅腫青紫,皮肉還裂開了一圈,兩個腳踝都是,新鮮的血跡滲透出來,看上去有點不像鐐铐磨傷的。
我機智地解釋道:“之前在陷空島踩到陷阱了,都怪白玉堂。”
展昭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我忽然想起白玉堂是他剛遇到的武道知己,我這話有些挑撥離間了,但還沒等補救,展昭就冷怒道:“白玉堂行事一向刻毒。”
竟是毫不猶豫相信了我的說辭。
我頓時覺得自己有點禍國妖姬的潛質。
展昭的金瘡藥很好用,一撒上去就止血了,但是有點辣傷口,我本身是個很能忍痛的人,但我現在心懷鬼胎,當即哀哀地叫喚一聲,兩只手按在展昭肩膀上,顫聲說道:“疼,好疼啊……”
展昭下意識擡頭,于是臉正對着我鎖骨向下,其實沒什麽看頭的部位。
他當即臉紅成一片,手裏的金瘡藥瓶險些沒拿穩,我朝他又靠了靠,他盡力地躲避我,随即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後坐到了地上。
我壓抑着嘴角不要上揚,又乖乖地坐回凳子上,把腳伸給他。
展昭這一次離我遠了一點,不管我怎麽跟他說話,怎麽叫痛,他都不再擡頭了,兩只腳踝上完藥,他用棉紗布替我包好,順手打了兩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個男人真是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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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今天的刺激已經太過,展昭叮囑了幾句,就要帶着他的小包裹離開,步伐特別急,還踉跄了一下,我連忙叫住他,說道:“剛才回來的時候不覺得,我現在感覺腳好疼,你扶我去床上好不好?”
展昭張了張嘴,我覺得他是想說什麽,又咽下去了,回過身來扶我。
客店的房間不大,我坐的凳子離床只有幾步路,我覺得展昭是知道我其實還能走的,但他終究還是回來扶我了,果然雪玉嬌說得對,對男人一定要示弱,哪怕他知道你的本性,可你示弱的時候,他還是會不自覺心軟,這是男人的通病。
展昭扶着我坐到床邊,我握住了他的手,想把他往床上拉,展昭的臉當即紅得不能再紅,急忙道:“戚姑娘,戚姑娘……”
我說道:“你不要動,再動我的傷口要裂了。”
展昭抽手的動作一滞,我又拉了拉他的手,小聲地說道:“我只是不想一個人,我每次受傷都會疼得睡不着,每次都沒有人陪着我,現在我有你了,你陪陪我都不行嗎?”
展昭面上的紅暈稍稍減退,但還是不肯順着我的力道坐到床上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展昭可以坐在外間,等姑娘入睡之後再離開。”
我努力讓死魚眼裏充盈星光,拉過展昭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說道:“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了,這裏也不是開封府,沒人認識我們的,我真的好疼,好難過,你就留下來好不好?”
展昭露出進退兩難的神色,我示弱到這個地步,終于露出獠牙,趁他不備,手上力道一加,另一只手臂一攬,當即把他拉到了床上,甚至于力道太大,他整個身子一歪,除了那雙長腿還落在床外,半身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說實話,有點重。
展昭驚了一下,随即就要起身,我連忙雙手環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脖頸間嗚嗚咽咽地說道:“別動,別動,你讓我抱抱,我疼,好疼……”
展昭僵硬了,好半晌才啞着嗓子說道:“既然疼了,怎麽不松手?”
我察覺到他的腰背肌肉略微有些放松,這在肢體語言裏是即将妥協的征兆,但我假裝不知道,抱他抱得更緊了,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說道:“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松手?”
我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但說完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想哭,我的眼淚蓄在眼睛裏,忽而聽展昭說:“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喜歡人,戚姑娘哭,便是在展昭的心上哭,哭得澇災千裏,不得安生。”
我當即響亮地抽泣了一聲,死死抱住他的腰。
展昭想撐起身子,畢竟我看起來完全不像能承受一個成年男子體重的人。
我連帶着他一條手臂一起抱住。
展昭無奈,只能單手撐在我的頭側,想和我稍微分開一些距離,我抱着他不肯放,他輕聲嘆一口氣,說道:“是展昭讓戚姑娘不安心了嗎?”
我沒有說話,展昭又道:“姑娘父母雙亡,展昭也是,但禮不可廢,姑娘稚子之心,卻不知今日展昭倘若留宿在姑娘這裏,并不是愛重姑娘,而是侮辱了姑娘。”
展昭說的很有道理,然而我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我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是你們的禮,不是我的,只要你不覺得侮辱我,我不覺得是在侮辱你,兩廂情願的事情,要誰來管?”
我不光這麽說,我還這麽做了,我抱着他親。
展昭想要掙脫我,想要下去,但是他一動我就喊手疼,喊腳疼,喊好疼好疼,再動就喊得更厲害,折折騰騰了一會兒,展昭都有些沒脾氣了,我的手悄悄地有點松了,他都好像沒有感覺到。
我親了親他的嘴唇,他的嘴唇都被我親紅了,比平時淡淡的顏色還要好看。
我是真的不覺得我在強迫展昭,他但凡能不理會我裝模作樣的喊疼,早就掙脫我走人了,他這明明是喜歡我,只是太守禮太規矩,不肯坦坦白白地和我好。
可我偏偏就喜歡他這樣口是心非的樣子。
我抱着展昭親了有好一會兒,隔壁客房漸漸傳來男女的氣喘聲,女人也跟我一樣在喊疼,只是比我喊得千回百轉多了,男人則是一邊喘一邊罵罵咧咧,說着我不懂的南方話。
那南方話真的挺奇怪,前頭是幾句聽不懂的大長句,偏偏嘴皮子特別快,能感覺得出來是罵人的話,然後就是反複三個字的詞,帶着狠意。
展昭有些僵硬了。
我很好奇隔壁在罵什麽話,豎着耳朵去聽,耳朵卻被展昭捂住了,他啞着聲音斥道:“不許聽!”
我張嘴又要喊疼,他又斥道:“不許再叫!”
一連兩個不許,我有一點委屈了,小聲唧唧了兩下,繼續親他。
随即我發現展昭僵硬得更厲害了。
這一次的僵硬要去掉僵。
我腦子裏頓時靈光一閃,一邊在展昭的脖頸處親親蹭蹭,一邊悄悄地伸手向下,手指靈巧地解開他的腰帶,他連腰帶系的都是蝴蝶結,好解得很。
我抽出了展昭的腰帶。
展昭猛然反應過來,擡手按住了我的手,我低低痛叫了一聲,他立刻觸電似的松開了我的手,我嘴角翹起,把他的腰帶扔得遠遠的,直扔到了房門那邊。
然後是那件藍色的外袍。
接着是輕薄的中衣。
內衫。
……褲子。
展昭經歷了最後兩次的堅決反抗,被我堅決地按住,直到床下一地散亂衣物,他的反抗漸漸地就小了許多,随後慢慢變得沒什麽誠意起來,就像一只兇狠的貓老大漸漸被摸得露出肚皮。
我第一次摸貓,手法不是很娴熟,好在這只貓也是第一次被人摸,抵抗力并不是很強。
貓退我進,貓疲我打,貓停我擾,貓降……不能饒他。
我順着貓脖頸,摸到貓肚皮,揉了許久,終于到達目的地,摸到了漂亮的貓尾巴。
然而這只貓只是看着乖巧,第一回 合被我摸得乖了,第二回合則開始了兇狠的反撲,本來是我想要借由摸貓放松貓的警惕心,以達到吃貓的目的,最終的結果是分不清究竟算我吃了貓,還是貓吃了我。
我和貓你來我往,鬥得翻雲覆雨,想來當初楚王巫山戰神女時也是這麽個光景。
最終我和貓交手五個回合,自夜半四更交手到隔日午時,外間天光大亮,貓喘出最後一口氣,翻身躺平,安詳地睡在了我的枕側。
我嚴厲地盯着熟睡的展昭,目光落在他的腰上,漸漸流露出一絲怨恨。
果然是……腰力太差!
吃貓的喜悅都快要被這股怨氣給撲滅了。
明明之前比武的時候從夜裏打到白天都不嫌累,怎麽到這會兒了,才幾個時辰就……了?
一想到比武,我忽然想起展昭昨天和白玉堂的比武,想來是先前的比武已經消耗了展昭一部分的體力,所以到了我這兒才會不支。
我把這賬算在白玉堂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