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陳白微操場邊上等了會, 看着幾個連隊的學生在做障礙跑, 那濃濃的青春少年味, 當真是撲面而來。
雖然操場塵土也多,可那些學生爽朗的笑臉還有不認輸的拼搏精神, 還是很令人動容的。
尤其是這些孩子的眼睛裏還充滿了單純,沒有市儈算計,沒有成長為一名油膩的中年人。
沈清岩過來的時候, 就看到她站在樹下, 發着呆似的看着下面的學生。
她穿了條白色長裙, 直落落的, 顯得她更瘦了,像是馬上就要被風吹走一般。
原本要去下面的腳步一轉,就往她這邊走了。
“陳白微同志。”他視線落在陳白微綁着的腰帶上, 本來就系, 綁上腰帶後更是細得不盈一握。
他不由得眉頭又皺了起來。
太瘦了,得長胖點。
陳白微回過頭,就看到沈清岩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 那表情苦大仇深的, 像是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般。
仔細想了想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壞事, 陳白微對着沈清岩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沈總教。”
“我來把這個還給你, 謝謝你的湯,特別好喝,我都給喝完啦!”
她将保溫桶拿起來, 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試圖走直男最愛的可愛路線。
沈清岩眼神卻是淡淡的,只微微點了下頭。
“嗯。”
嗯?嗯?嗯?大哥,能稍微多說一點嗎?你這樣我很難接話啊!
陳白微糾結了一下,正要試圖找其他話題的時候,沈清岩又開口了。
“我聽冷校長說,你拒絕做正式工?”
“啊?這個啊,我可能不會在食堂幹太久,之後會出去的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陳白微有些詫異冷校長居然會和沈清岩聊這個。
沈清岩觀察着她的臉色,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看來确實是打好了主意的。
“嗯,有想法是好事!”他給予了肯定。
“沈總教不會覺得我是拒絕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嗎?畢竟現在工作難找,像我這樣的條件,能在食堂做個正式工,應該是很理想的職業了吧?”陳白微歪着頭,杏核眼水潤,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笑容滿滿。
沈清岩躲開她的視線,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你條件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陳白微繃着的肩膀勁一松,然後眼尾一挑,帶着幾分肆意的驕傲,“沈總教說得對,确實不該妄自菲薄,我本身就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她說完,旁邊沈清岩沒有說話,視線定格在她白淨的小臉上,仿佛感受到了她瘦小的身體裏存在的蓬勃的生機。
“嗯,很厲害。”
他聲音微啞,嘴角似有非無勾起了一點點,又很快抿直了。只是這眸光都柔和了不少。如山峭遇水,又如春風化雨。
陳白微愣愣的看着他,心跳越來越快,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媽媽耶,她現在就想直接把沈總教全啃了怎麽辦?
緩和了下情緒,陳白微就琢磨着該如何自然的摸一摸沈總教的小小手。
雖然她是很想再次直接環上他結實的手臂啦,但現在這邊這麽多人呢,她擔心自己得寸進尺的話,人沈總教會把自己甩飛了。
将手裏拎着的保溫桶遞給沈清岩,“沈總教,這會交給你你方便嗎?”
她有點為難的模樣,
沈清岩擡手接過去,只是剛要握着的時候,陳白微手一松。
她诶了一聲,眼看着沈清岩迅速的握住了提手,她再反應過來一般,像是要抓住提手卻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一般。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停滞了一般,遠處傳來學生們喊口號的聲音。
“一、二、三、四。”
陳白微回過神來,一臉的抱歉,緩緩的将手松開。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接住了呢。”
她手指若有似無的滑過沈清岩的手背,如同柔軟的羽毛滑過的手背的感覺。
沈清岩提着保溫桶,一派嚴肅的模樣,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
“沒關系。”
陳白微唇角微微勾着,轉而又是一臉天真無辜的笑,将手背在身後,“那我就走啦,晚上給沈總教送一道新鮮的菜,不許拒絕哦,畢竟我晚上還得跟你學打軍體拳呢。”
她直接就這麽面對着沈清岩慢慢退後,然後忽而轉過身,裙擺蹁跹。
沈清岩一直看着她走遠,手指抓着提手,捏得很緊,都有些泛白了。
陳白微蹦蹦跳跳的到了後廚,大家夥都忙忙碌碌的,為晚飯做着準備。
現在她的湯也是收飯票的,那用的食材可就不是邊角料了。雖然三分錢一份湯,這錢在外面是買不了一份湯的,可在學校裏,哪怕是三菜一湯打下來,也才不過一兩角錢而已。
陳白微早上離開食堂之前,就給确定了晚上要做什麽湯,港城碗仔翅。
這其實不是湯,更像是一種羹,此前是港城很出名的街頭小吃。
一般就是在小販街邊販賣,拿一些零散的翅頭翅尾作為原料,熬煮好之後裝在小碗裏。來喝的人付了錢,端着小碗在路邊喝完就行。
這也是碗仔翅名字的由來。
不過這種小吃之前是屬于上不得臺面的小吃,也就從九十年代開始,才慢慢的進入酒樓。
陳白微也是去港城參加活動的時候,主辦方帶他們去的酒樓裏就有這麽一道湯羹,不過那家酒樓用的可不是翅頭翅尾,而是上好的魚翅熬出來的,味道很是鮮美爽滑。
食堂可沒有魚翅給她用,但做出仿品,她倒是可以。
要的食材劉萍嬸子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她一過來,周泰就殷勤的将宰殺好的青魚送了過來。
“小陳師傅,這魚都給你處理好了,魚頭我也單獨放在旁邊了,就是這魚茸怎麽弄出來,我實在是不會。”
他早上聽到陳白微說了一嘴要用青魚做魚茸的,這活太精細了,他怕給弄壞了。
陳白微掃了他一眼,對他有眼力見的程度特別的滿意,直接扔了一條魚給他,“你拿着刀,跟我一塊做。
只見她用刀尖在魚背上随便劃拉兩刀,再用刀尖一挑,魚刺就被輕輕松松的抽了出來。剩下的小魚刺她仿佛都知道在哪一般,一挑一個準。
周泰原本還信心滿滿的跟着學,結果看着看着就滿頭的汗水,軟滑的魚肉也被他搗成了爛泥一般。
陳白微擡頭看他一眼,“你盡量把魚刺挑出來就行,我這個方法你慢慢練,不用急着今天就學會,這會就用最笨的方法,一根根的找。”
周泰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對陳白微憨厚一笑,“好,我明白的。”
要讓他學會小陳師傅這一招,估計得費不少魚。不過他已經記住了小陳師傅是怎麽劃刀的,以後慢慢練就行了。
陳白微這邊魚刺給處理幹淨,就挂着魚身用刀開始刮魚茸。
其實做仿碗仔翅,用粉絲就可以做主材料,不過陳白微個人比較想用魚肉來代替,若是只用粉絲,未免也太過于敷衍了。
和周泰一起将五條大青魚的魚全刮下魚茸,裝在一個大盆裏。
這會也才不過三點多,陳白微算着時間是足夠的,就拿了四個魚頭和挑出來的大魚骨開始熬高湯。
這碗仔翅底湯就是用的高湯,剩下的魚頭和魚骨來炖正好。
等把高湯熬上了,周泰就端着一盆魚茸眼巴巴的看着她。
“小陳師傅,接下來該做什麽?”
陳白微抿唇笑了笑,“拿一些澱粉過來,打成魚肉漿就行。你再去弄一些香菇切絲,再取幾十個雞蛋就行。”
周泰把盆放下,跑去把陳白微要的材料都弄過來。
中間來來回回的,大師傅看了好幾眼。
陳白微裝出要用到的澱粉量,将魚茸還有澱粉混合,中間加水,用手不斷的揉,揉成能成型的魚肉面團,散着清新鮮美的味道,這魚肉漿就成了。
等熬煮的高湯透過鍋邊縫隙散發濃濃鮮香的味道時,陳白微指揮着周泰将魚肉還有魚骨的渣滓過濾掉,只留下一大鍋的高湯。
陳白微用手托着魚肉面團,一手拿着菜刀,再周泰瞪大了的眼睛中,開始飛速的削着面團。
被削出來的面團如同雪花一般,長長條的,落在高湯翻滾的鍋中,每一根魚肉條都細如面絲。
周泰都看呆了,屏住呼吸都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
腦仁都想破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削的。他見過做刀削面的,也是這麽姿勢,但人家削出來的,是片狀啊。
怎麽小陳師傅這削出來的,是條狀呢?還細得跟面條似的。
他有些絕望,甚至開始覺得自己跟小陳師傅學廚藝,是一種錯誤。
等陳白微輕輕松松的将魚肉面團削完了,就看到了周泰沮喪的臉。
“把香菇給我。”她吩咐道,又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周泰沉默的将一小盆切好的香菇絲給她,“小陳師傅,我有點懷疑我能不能學到您的廚藝了,哪怕是皮毛,我好像都不行。”
陳白微将香菇倒進鍋裏,然後蓋上蓋子。将陣陣濃香給蓋住。
她來到案板前,一手一個雞蛋打進盆裏。
“這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眼看着自己挑好的飼養繼承人要跑,她可不答應。
“您剛剛怎麽把面削成那樣的?我在旁邊怎麽看都沒看明白。”周泰猶豫着說道。
陳白微輕松一笑,“這還不簡單?是我自己改良的花刀法,你看到我只是在削面皮,但你沒看到我在刀口滑過的面皮的時候,是用刀尖在面皮上勾起一條面絲,然後再下刀削下去的。”
她速度很快,所以周泰沒看清楚也很正常。
畢竟不是所有人會想到她居然會用刀尖勾起面絲再削。
周泰聽完後,一臉敬佩的看着她,“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能削出這種面絲呢。”
“對,做菜沒有你想的那麽難,以後有什麽不懂的,直接來問我就行了。”陳白微笑得像極了誘哄小紅帽的大尾巴狼。
重新讓周泰打起了學廚精神,她這邊蛋也打好了。
快速的将雞蛋打散的同時,外面提醒上菜的鈴聲響了起來。
“把鍋蓋掀開。”陳白微沉聲說道。
周泰上前一把提起鍋蓋,差點沒被撲面而上的香味給撲了個仰倒。
陳白微直接将雞蛋液端到鍋旁邊,然後在繼續攪拌的同時,控制這蛋液往下,流的速度,緩緩的将蛋液倒入鍋中。
如果周泰觀察仔細,就能發現陳白微就算是在攪拌,蛋液留下的速度也都是允許,沒有被攪拌的動作影響半分。
等一盆的蛋液倒完,劉姐他們也過來搬湯了。
“我在外面就聞到了這裏面的香味,還容英嬸他們聊肯定是你又炖了什麽好喝的湯。”劉姐笑眯眯的往鍋裏看了一眼。
香,那是真的香,鮮,那也真的鮮。
哪怕他們現在天天都能喝到陳白微炖的湯,偶爾還能吃到她做的菜,但每每聞到當日炖出來的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鑽進去。
只聞到味呢,這肚子裏就開始嗷嗷的叫着餓了。
陳白微站在一旁,一副歲月靜好仿佛不是她炖的樣子,将手給擦了擦,笑着說道:“港城的一道碗仔翅湯,我改良了下,拿魚茸代替的,還放了香菇,這味道當然是香了。”
這還不止呢,她調料還放了麻油胡椒粉和香醋。
劉姐一邊往外裝湯,一邊給了陳白微一個白眼,“你可得了吧,也就你手裏能炖出這樣的味,放我們這可炖不出來。”
就像陳白微教他們做醬菜,他們也有在家裏按照方法做了的,那味道就是不如陳白微挑的面醬好吃。明明材料都一樣,但味道就是有差別啊!
不只是他們,陳白微不也經常教吳師傅和李師傅怎麽做菜,但他們就是做不出陳白微能做出來的香味。
每到飯點,食堂裏飄散着的味道,一定是陳白微炖的湯。
陳白微笑了笑,就沒有再說什麽了。等湯端出去了,陳白微就把剩下的一個魚頭取出來,用酒還有鹽稍微腌制了一會,再把自己做的辣椒醬取出來,将魚頭蓋得嚴嚴實實的。
直接給送到鍋裏開始蒸。
她說了給沈清岩送一道菜的,這辣椒魚頭倒是正好。
……
胡斌率先推開房門進去,“我進食堂就聞到香味了,看到那些學生端着湯喝得稀裏嘩啦的,覺得他們可真幸福,怎麽我在部隊裏的時候,就碰不到像白微同志廚藝這麽好的廚子呢?炊事班那夥人,最會做的就是大鍋炖菜了。”
身後的胖子點頭,“可不是嘛,我們那邊的炊事班不也差不多,之前還沒覺得不好吃,現在吃過陳白微同志做的菜之後,就發現之前吃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啊!”
他被陳白微那一道毛豆腐給吃得服服帖帖的,不為啥,就為了她做的味道跟自己媽做的像,讓他想家了。
“我剛聽我們的連隊的一個學生說,今天做的是碗仔翅,好像是港城那邊的一種湯。”小蔡走到位置上坐下,眼睛看向中間擺着的一大份湯羹。
裏面有細細長條的像粉絲樣的東西,上面漂浮着蛋花和香菇絲,還撒了一把香蔥。鮮香味幽幽的竄進人的鼻尖,都要鑽到人心眼裏去了。
“那陳白微同志真厲害,上回做了個國外貴族喝的涼湯,這會又是港城的湯。是不是啊,岩哥。”胡斌順嘴叫話頭抛給最後進來的沈清岩。
沈清岩看了他一眼,将門給帶上了。
旁邊幾個教官你看着我,我看着,都擠眉弄眼的對視了一下。
老大上次跟人白微同志悄悄的到角落說話,昨天人白微同志又特意裝了一飯盒的飯菜讓胡斌帶給老大。
再加上今天倆人在樹下拿什麽東西,又說了會話。
就不說什麽老大對人家有沒有意思了,至少人白微同志倒是挺主動的。
這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只要女孩子主動一點,那就不是個事。
尤其白微同志長得還好看,雖然是瘦了點,但廚藝好啊。要不是有老大在這邊擋着,他們下面好幾個人都蠢蠢欲動了呢。
要是能娶到白微同志,那以後的日子多有口福啊!
沈清岩看了眼桌上擺着的飯菜,坐了下來,“吃飯。”
胡斌就坐在沈清岩旁邊,殷勤給他搶了一份碗翅湯,“岩哥,嘗嘗,這味老香了。”
“我自己來。”沈清岩皺了皺眉。
胡斌可不管,自己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嘴對着碗邊就往裏倒。
也不只他一個人這樣,幾個教官全都是這樣牛飲的動作。
細細條的魚茸絲提鮮,爽滑到了極致,雞蛋是起鍋前放的,一點都不老,這會嫩中帶香,尤其的爽口。
香菇絲同樣是滑嫩的,軟綿綿的吸飽了濃稠的湯汁。
一口下去,粘稠滑爽鮮嫩,滿滿的飽足感油然而上。
這碗他們不過是三兩口就下了肚,然後再度起身,開始進行新一輪的争奪戰。
陳白微端着辣椒魚頭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胡斌和小蔡兩個人抓着湯勺各不相讓,倆人這勁就暗暗的使着。
“小蔡同志,你這都第三碗了,該讓給我了吧?”
“胡哥,不是我不讓,是我這嘴他不允許啊,最後一碗我要是不喝上,一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我這一碗要是不喝上,等我老了病了躺在床上都要覺得遺憾。”
“那可能等我死了,都要托個夢來找胡哥你算一算多年前,我沒喝上的這碗碗仔翅。”
陳白微聽得嘴角直抽,一碗湯而已,犯得着這樣嗎?
她還覺得自己嘴炮技能不錯的,結果這部隊裏也出嘴炮人才啊!
其他人都端着碗吃飯,一邊看戲似的給倆人打氣。
陳白微敲了敲門,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她,然後視線落在了她端着的一盤鋪滿了辣椒的魚頭上。
“給你們加個菜,沒打擾吧。”
她環顧了一眼,然後落在沈清岩身上,對他眨了眨眼睛。
胡斌趕緊松手,笑呵呵的對陳白微表示歡迎,“不打擾不打擾,陳大廚這是給我們送吃的,怎麽可能嫌棄。”
“那可不,陳大廚天天想着給我們加餐,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
“陳大廚這是送了什麽過來,是給我們胡哥送的還是給我們老大送的啊?”
這些教官膽子大,因為跟陳白微也挺熟的,打起趣來也熟練得很。
像之前陳白微給胡斌送湯,他們以為胡斌和陳白微有什麽關系,也打趣過。不過胡斌跟他們好好解釋了一下,只是朋友關系。
他們就收了話頭,沒再說這些。
但是現在老大和白微同志有點苗頭,他們又忍不住的想吆喝。
陳白微落落大方的将辣椒魚頭放到桌子上,眼神看着沈清岩,“給你們老大送的,你們都是沾光。”
“哦,給我們老大送的啊?”胡斌擠了擠眼睛,笑得可暧昧了。
“嘿嘿嘿,懂了懂了。”
沈清岩放下筷子,“都不吃了是吧?那就出去跑步。”
這話一出,房間裏各種嘿嘿的笑聲就馬上收了,還沒吃飽呢,這白微同志送來的魚頭這麽香,他們都沒吃上,怎麽能不吃了。
胡斌半低着頭,對陳白微擠眉弄眼的。
陳白微抿唇笑了下,看着沈清岩,“那我就先走啦,你們慢慢吃。”
沈清岩默默的點了下頭,“謝謝白微同志。”
等人走了,胡斌悄悄的把頭擡起來,就看到他岩哥端起那碗仔翅,一口喝了下去。
“岩哥,白微同志特意送給您的菜,我們能吃不?你要是說不能,我保證手都不會從上面伸過去。”
他捏着筷子,就等着岩哥說一句你們随便吃呢。以前岩哥就是這樣,肯定會讓他們吃的。
其他人都擡着頭,眼巴巴的看着沈清岩,這魚頭太香了,鋪着一層紅豔豔的辣椒,又辣又香,他們覺得自己能就着這道菜再吃兩碗飯。
沈清岩放下碗,又重新把筷子拿起來,伸向那飄鮮的剁椒魚頭。
冷酷無情的吐出三個字,“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