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撩
“我沒忘……”景蜜兩只手撐在他堅實的胸口, 臉色慌亂又僵硬, 整個人看起來緊張異常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鎮定,空白混沌的腦袋裏亂糟糟,仿佛給她塞了一團解不開理還亂的亂麻。
她沒見識過姜汌生氣到底是怎麽樣的?
但僅僅是現在這樣扣着她低聲循循質問,已經夠她覺得驚慌失措了。
于是在這種她沒辦法控制的驚慌失措中, 她只能睜着眼睛一動不動看着他,像丢了魂一般繼續重複:“我沒有忘。”
然而她重複完, 捏着她下巴的男人卻沒再說話, 只是垂着琥珀色的眼眸低低看着她。
仿佛不再相信她一樣。
而這樣抱着對視, 離他們遠的其他人看見, 只當他們是在膩歪調情, 而不是‘戰争一觸即發’。
片刻,姜汌突然松開她的下巴, 臉上表情從沉色慢慢過渡成自然色, 緩緩開口:“你忘了。”末了,起身時,忽地就像最後的告別一樣摸摸這個趴在沙發上女人的發頂, “我想你可能更在意你的前任, 一會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說完, 什麽都不再多說,徑直就往外走。
‘決絕’地冷情無比。
留下景蜜趴在寬大的絨布沙發上, 整個人呆呆如抽掉氣的魚,呼吸難抑,過了一會, 擡眸時,沙發上方的淡藍色水晶吊燈刺眼的光直直照入她的眼球,一陣地灼疼。
景蜜慌忙閉上眼,還是有些疼……不是眼球疼。
是……心裏某個地方有些疼。
姜汌是要和她分手了嗎?
想到這,景蜜再也不敢多趴在沙發上,起身就往包間外追去。
只是等她追到走廊時,倒映着炫彩光影的長長走廊空蕩蕩,已經沒了他任何身影,只有一個黑衣保镖從旁邊追過來:“景小姐,姜總讓我送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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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蜜沒吭聲,抿緊着雙唇一動不動站在走廊上直到站到雙腿發酸,她才頹然地跟着這個保镖一起下樓回家。
……
公館外間,被厚重如墨夜色包圍的停車場,已經剩下不多幾輛豪車。
剛才聚會的那些二代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姜汌從公館出來,剛坐上車,宋睿就跟過來,胳膊擱到車窗邊,一張帥氣的臉半隐在夜色裏,“怎麽了,跟我們帝都名媛第一美人鬧別扭了?”
“不算,只是讓她看清點東西。”姜汌順手系上安全帶,淡淡說道。
他不是那種談了就随随便便就放棄的。
何況他對景蜜的确挺喜歡。
他之所以說那些話,以退為進。
想逼逼她。
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對他用心。
“你花頭勁真多。”宋睿低嗤一聲,說道:“景小姐是不是有別的心思?”
姜汌看他一眼,倒也不否認。
宋睿頓時笑了:“你慢慢走心吧,真結婚了,我當伴郎!”
“你走不走?”姜汌準備發動車子。
“走啊,不走我還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宋睿收起胳膊,懶懶伸個腰,“你女人就扔這嗎?”
“我讓人送回去。”
“嗯,那走吧。”宋睿拍拍他車身,轉身往停在旁邊的一輛牧馬人走去。
……
景蜜跟保镖從公館下來,姜汌的車已經駛離。
黑漆漆只有零星照明燈的停車場,此刻寂靜又冷清異常。
保镖知道景蜜對姜總的重要性,因此對她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給她去開車後門,讓她坐進去。
景蜜這會心情沉重,腦袋又亂糟糟,保镖讓她上車,她就乖乖上車。
等車門‘砰’一聲關上。
景蜜才稍稍緩過神,轉過臉看一眼車外濃黑化不開得夜色,随即拿出手機,給沈意意發短信:【意意,睡了嗎?項鏈做好了嗎?】
沈意意這會剛從美術館回來,幸好沒早睡,敲敲屏幕,回:【剛洗完澡,項鏈還沒好呢,你那個還要融字體,怎麽都要後天。】
【哦,好。】
沈意意捏起一塊氣泡面膜貼在臉上:【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啊?難道姜大少折騰你啦?】
提到姜汌,景蜜心情又沉重了:【沒有。】
沈意意:【哦,我還以為他折騰你。】
景蜜抿抿唇想跟沈意意說點什麽又好像想說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就發了一句:【意意,晚安。】然後退出手機,伸手捂捂自己的臉,神思又開始飄遠。
她真的沒想過姜汌會就這樣把她扔下就走了。
她以為他生氣,起碼會和她對峙一番。
然而什麽都沒有,他就摸摸她的發頂像是做最後的訣別那樣,告訴她,她更在意前任!
其實,她根本不在意。
如果不是因為那條項鏈,她根本不會和他聯系。
她不知道他知道了會不會更不想見她?
于是在這種糾結和神游中,保镖很穩妥無誤地将景蜜安全送達姜汌的公寓,到了公寓樓底,景蜜也沒馬上上樓,而是一個人靜靜坐在公寓臺階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亮着路燈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稀疏的車流。
抛開宋一帆的事。
景蜜第一次體會到了原來被人扔下是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點讓她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難受?
而且這種難受讓她心情極度不好。
真的難受。
或許……她真不應該再聯系宋一帆。
哪怕他要挾。
實在不得已,她就和姜汌坦誠那晚的事,她再跟他撒撒嬌示軟一下,他或許不會讓她走?
那……下次就這樣。
免得她自己被宋一帆要挾,也惹他不高興。
想通了,景蜜悶悶地看了好一會,才站起來回公寓裏。
坐電梯到20樓。
拖着沉沉地步子到門口,看着眼前的金屬門,景蜜呼吸不由地變重了起來,下意識抿住唇,開始按密碼。
‘咣’門開,景蜜走進去。
整個房間黑漆漆,景蜜不知道他是不是睡?
沉口氣,按亮旁邊的壁燈,燈亮一瞬間,刺眼異常,景蜜擡手擋擋眼睛,适應了才放下來,随後準備換鞋,彎腰開鞋櫃拿軟拖時才發現姜汌的軟拖還擱在鞋櫃內,沒有換?
所以他沒有回來嗎?
想到這,景蜜也不耽誤,趕緊脫了高跟鞋,換上拖鞋,去他卧室敲門。
門敲了三下,沒人應。
景蜜在他卧房門口站了會,再敲了一遍,依舊沒人應。
景蜜想了想,按了門把手,推開。
借着走廊的一束光,景蜜看向裏面,果然……姜汌真的沒有回公寓。
景蜜的心情沒由來地一下就墜落谷底。
姜汌是不打算見她了嗎?
姜汌的确準備‘不見她’,他準備以退為進逼她。
所以這晚,他住了另一套房子。
景蜜因為姜汌沒回來住,一夜失眠,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發側,就是睡不着。
但此時,景蜜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對姜汌動了真心。
次日早上,經過一夜失眠,景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發低燒了。
燒得不高,但讓景蜜頭暈的厲害,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更別提上班,只能請假。
請完假,景蜜頭暈的厲害,實在爬不起來,索性就一直躺着,躺到每天過來打掃衛生和做飯的阿姨過來,才急忙給她物理降溫。
降溫了小半天,到下午一點左右,景蜜的燒徹底退了。
原本有點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一些紅潤。
脫掉被汗悶濕的T恤,起來洗漱,洗澡。
洗完,換好衣服,阿姨在廚房給她熬了白粥。
景蜜因為這場低燒,一早上沒吃東西,現在的确餓了,看到粥,端起碗就開始喝起來。
阿姨瞧見,還笑着說讓她慢一點,鍋裏還有。
景蜜其實也不會多吃,吃得七分飽就放下碗,看一眼外面沒有這個男人身影的客廳,拿上手機走到陽臺落地窗邊開始給姜汌發信息:【姜汌,昨天的事,對不起,你別生氣好嗎?】發完,手機那端安靜如雞。
姜汌不可能回她。
景蜜自己也猜到了。
所以在等了10分鐘左右,景蜜就直接給袁特助發信息了:【袁特助,姜總在公司嗎?】
袁特助不知道他們兩個鬧別扭,自然很積極回:【不在,姜總現在在拳擊館。】
景蜜:【謝謝,袁特助。】
随後擡手摸摸被汗濕黏在耳側的長發,轉身進卧室換衣服去見他。
……
帝都拳擊館。
換下平日整齊又幹淨白襯衫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戴着拳擊手套,站在拳擊臺上和教練正揮汗如雨地進行博弈。
博弈地激勵,兩個男人身上的肌肉全部沁出了一層厚厚的汗珠。
從鎖骨沿着胸肌一路滴到肌理分明的八塊肌。
每一秒都透着強烈的男性荷爾蒙。
性感得令人挪不開眼。
景蜜過來,姜汌剛好和教練博弈一局結束,兩個男人靠在纜繩處閑散地聊天。
景蜜抿抿唇,壯着膽子走過來,一直走到纜繩下方,她才止步,随後示弱般地喊他:“姜汌。”
姜汌其實從她進來就瞥見她了,只是他還不想‘搭理她’,所以也就微微轉過臉,看她一眼,說:“你今天沒上班?”
“請假了。”景蜜也不想告訴她,她早上發燒了。
當然,姜汌也沒問她為什麽請假,只輕輕“嗯”一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繼續和教練聊着,景蜜看他好像真的不願意搭理她。
心裏已經很明确,姜汌是真的想和她分手。
可是她現在不能分!
擡擡眸,看一眼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就直接爬上了搏擊臺,随後當着拳擊俱樂部所有人面前,直接抱住這個男人,然後踮起腳,親了上去,聲音喑噎:“姜汌……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這次,景蜜沒有對他演戲。
真情實感地心裏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蜜蜜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