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分別
在萬花谷搜尋了兩天一夜,還是無果,孤城派出去的人也沒帶回白墨的消息。眼下還有許多要事得處理,敵人也無時無刻不在暗處,對你虎視眈眈,因此不能在萬花谷耽擱下去。
南榮子允帶着他的留香琴自行回了醉仙樓,說是答應了元念雪要給她送琴去。仙羅本來是要求同蘇青一路,去青蘇府上做客,卻被孤城勸回宮去了。蘇青好奇孤城怎麽給她說的,孤城告訴蘇青他給仙羅安排了一個艱巨的任務。
後宮是一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險惡無常的地方。惠妃身懷龍種,免不了招人嫉妒,費盡心機要置她于死地,此刻惠妃若是稍微走錯一步,便随時可能死于非命。
如此說來便顯而易見,仙羅就是被孤城支回去當保镖的——蘇青心想。只是還有一點未解,孤城為何會參與後宮之事?惠妃與孤城難道有什麽關系?不過孤城也沒瞞蘇青,對此向她一一解釋清楚。
自然,蘇青終于能理解為何孤城對南榮子允會是那樣的态度。
于是,最後便成孤城、蘇青、蘇安三人行的局面。雖然蘇青努力證明自己一個人能行,但孤城無論如何都要送她回去。無奈之下,蘇青才答應。不過,當然事情是不會如此簡單的。
半路上,蘇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孤城,你有錢嗎?”
“有啊。”
“多少?”
“嗯……”
……
結果呢,便是孤城此刻沖着手裏的金身寶藍點花珠釵傻笑,自作主張把它當成蘇青送他的定情信物。然而蘇青打算的是将釵子贖回來,因為她感覺這對青蘇子真來說應該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不過蘇青現在不能将釵子帶回青蘇府,免得被青蘇琳發現露了餡。只得先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待日後麻煩解決了,再拿回來。
只不過唯一的疏漏,便是蘇青沒給孤城說清楚,就道放在孤城那兒,孤城還以為她是還害羞,不好意思承認釵子是送給他的……
孤城也是昏了頭,有見過拿對方的錢買定情信物再送回去的?也不好說,在孤城眼裏,蘇青便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或者說,是臉皮非一般厚的?
“诶~安安你說,你娘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蘇安搖頭。
“什麽意思?不知道?”
“娘只喜歡爹爹。”
“我就是你爹爹啊。”
“你不是。”
“小孩子懂什麽?別亂說話。”
“……”
孤城倒是沒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沒臉沒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
蘇安為何會在安王府,還得從幾個時辰以前說起……
送到青蘇府門口,蘇青作別孤城,一只腳都已經踏進門,猶豫片刻後,又轉身回來了。
“怎麽,舍不得我啊?”
蘇青心裏暗罵孤城個臭不要臉的,卻不敢表露出來,臉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蘇安推到孤城那邊。“拜托你個事兒。”
孤城皺眉表示不解。
“安安在我這兒不安全,你能不能把他帶到你府上去?”
“你已經有所察覺了?你的失憶或許并非意外。”
蘇青點了點頭。孤城意會,也不便多說,恐隔牆有耳。
“我答應你便是,放心罷,安安在我那兒定然十分安全。”
蘇青不舍地看着蘇安,他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蘇青知道蘇安雖然不愛說話,但他心裏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個懂事的孩子,明白蘇青的苦心,因此表現得完全聽從蘇青的安排,盡管不想離開娘,也不鬧不哭。
竭力忍住眼淚,蘇青摸了摸蘇安的腦袋,笑道:“你這小子!一點都不粘你娘!就這麽舍得走啊!”
蘇安臉往裏一別,不給蘇青看。蘇青猜到他八成是忍不住哭了,于是不再啰嗦,讓孤城趕緊帶着蘇安離開。
當蘇安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剎那,淚水湧上眼眶,濕了臉頰……
蘇青既然發過誓要守護蘇安,便不會食言,此番忍痛割愛把他送離自己身邊,實屬無奈之舉。因蘇青下定決心要将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查個水落石出,一旦淌進這趟渾水,她的處境會更加危險,便無力再保護蘇安。相反,除了在感情方面,她相信孤城是一個靠譜兒的人。
不過,令蘇青十分納悶兒的,是青蘇琳。不知青蘇琳在玩什麽把戲,蘇青上次把她傷得那麽重,這次回府,她見着自己竟然沒有叫嚣,沒有為難,沒有無理取鬧……而是裝作看不見一般,擦肩而過,什麽情況都沒發生……
難道真是吃了虧,收斂了?
不可能,往往越沉悶的人越可怕,表面越是風平浪靜,暗裏越是波濤洶湧。
蘇青猜得不錯,青蘇琳一到王蘭那兒便不停地抱怨,認為自己太委屈,有火發不得。“娘啊~若不是姐姐讓我忍過幾天,我才不受這窩囊氣!”
“好啦……要成大事,需得忍。時候到了,咱們便能出口惡氣。青蘇子真傷你的,咱們讓她一并奉還!”王蘭與青蘇琳相視一眼,嘴角勾起一起陰險。
蘇青才躺下沒一會兒,香雲說是給她拿吃的都還沒拿來,雙眸一閃,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于是立馬翻身下床又沖出了青蘇府……
只去過一次,且還是跟蹤白墨去的,也沒注意路,憑借僅存的一點記憶,經歷了一番波折,走了十多裏冤枉路,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蘭芝姑娘~”蘇青在屋外喊着,沒人應,于是上前敲門,卻發現門沒鎖,不安走進去又喊了兩聲,“蘭芝姑娘你在嗎?”
仍然無人應答。
蘇青心裏開始打鼓,空寂的院子,只有那棵大樹依舊。有那麽一瞬間,白墨以及與他有關的一切,都令蘇青覺得不真實,突然便人間蒸發了……
還是這一切本來就從未存在過,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呵……”蘇青自嘲般笑了一聲,笑自己為何會這樣想,她本身不就是像夢一樣麽?還有什麽是會比她自己更虛幻的存在?
“一定是真實的,”蘇青喃喃道,她理智地思考,認為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沖到院子中央,她竭力朝天大喊——
“白墨!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