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涅槃劫

第60章

果不其然， 聞聽此言的朔月臉色一黑， 匆匆告退離去。大長老、琳頤還正在納悶， 就聽蒼旻唯恐天下不亂的笑了起來：“師尊，您要不要去問心閣給師弟提親？”

“長兄如父，你有心了。既如此， 不妨代本宗過去？”蒼旻的笑容僵硬起來，鬼王卻笑得溫和道：“你不是和問心閣閣主相談甚歡嗎？我想，他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蒼旻艱難的幹咳了好幾聲， 好不容易才壓下被噎着造成的咳嗽：“師尊說笑，這種大事，怎麽能是我一個小輩去呢。”會被天帝打死的吧！這麽一想，其讪讪一笑， 轉移了話題：“接下來， 大家說一下對此番門內大比的看法吧，誰最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新任四聖子或聖女？”

莫名覺得師徒二人适才的對話有點奇怪，但琳頤和大長老還是沒有直接捅破，只從善如流的說着自己的看法，然而內心埋下了一個小小的引子，只待以後。

客歸樓

“很抱歉， 客官， 本樓今日不迎客。”身穿同一套服裝，兩排美麗的女子歉意十足鞠躬。

又用了雲翔的容貌， 飛蓬微微一笑：“在下問心閣雲翔，乃應約而來。”他拿出請帖：“敢問， 冰心天女、馨雅仙子在何處？”

站在最前方的女子神色一怔，驚訝的看了飛蓬一眼，趕忙拱手賠禮：“是我失禮了，望聖子海涵，那兩位聖女都在闌珊閣。”其帶頭走了進去：“請聖子随我來。”

清雅的裝飾，袅袅的檀香，周圍并無雜音，飛蓬含笑敲門而入：“雲翔見過兩位。”

“客氣客氣。”長相嬌俏的少女輕撫發梢，彎起的眉眼似一輪彎月，語氣亦滿含笑意：“我是馨雅。”

其身側的女子神态清冷，眸中一片平靜：“在下冰心。”她音調一頓，将圓桌上一本厚厚的書推了過去：“都是同輩，無需太過客套。我和馨雅已選，你也自己點幾個菜好了。”

飛蓬一怔，馨雅嬌笑道：“放心，今天有人會搶着付賬…”門外突兀的傳來吵嚷聲，她揚了揚嘴角，笑不達眼底：“這不就來了嗎？”

“呵！”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冷笑，一個身影重重砸穿門扉，倒在地上，另一個男子閃身進入，只擡手就設下結界：“你該慶幸，現在這裏人多。”眉眼間殺意盡顯，敖肆不屑的看了一眼艱難爬起來的敖餮，轉頭又言笑晏晏：“兩位聖女、雲翔聖子，久違了。”

飛蓬揉了揉額角：“敖肆聖子、敖餮師弟，你們兩個…”眼神掃過敖餮倒地之處一片狼藉的地面，他聲線微妙的一頓，繼而莞爾一笑：“砸了酒樓的門，還把地板弄壞了，可帶賠償了嗎？”

“……”敖肆和敖餮一起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冰心美目一凜，露出些許笑意，馨雅更是火上澆油道：“沒帶？沒關系，本仙子先幫你們墊上，事後記得給我，如何？”

沉默了一會兒，敖餮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出去，隐隐有語音傳來：“很抱歉，弄壞了闌珊閣，要怎麽賠…哦，我知道了，給…”沒多久，他又轉身走了回來，沒有看敖肆，只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敖肆的臉色暗沉，但其并未多言，只走了兩步，坐在雲翔身旁，仿若無事的笑道：“說起來，這次好像是馨雅仙子，你發的請帖？”不等馨雅說什麽，他就揮了揮手，一道青光閃了出去：“不過，怎麽好讓一位女士包場。更別說，還是為了我龍族之事，這東西當能抵資。”

“聖子真夠大方的。”清清涼涼的聲音帶着贊意，冰心舉杯一敬：“若我沒看錯，是那是千年青藤花吧？”

敖肆微微一笑：“當然，我不像是有些人，沒錢瞎大方。”翩翩有禮的樣子一點都瞧不出他在指桑罵槐，可在場幾人都不是傻子，除了已支持敖餮又假裝中立的馨雅，冰心和飛蓬都意在兩不相幫，自不會接話茬。

“沒錯，某些人自幼便一擲千金，去拍賣會買鼎爐，都只看貴不貴，不看體質合不合适。”敖餮毫不含糊的回擊道：“近些年，為了身邊寵愛的姬妾侍君，更是花銷極大，當真財大氣粗！就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正正經經找個道侶。”

說到這裏，其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的諷刺道：“不，我應該說，他那樣的人，會不會有人願意當其道侶，都是個問題呢。”

被這般冷嘲熱諷，敖肆面色鐵青，又似乎想起什麽，飛快瞥了一眼雲翔，見其垂眸飲茶，方稍稍松了口氣。他收回目光，反唇相譏道：“總比某些人，想買都買不起好！至少，我定能養活的起未來的道侶，說不定還能一同飛升，成就一段佳話。”

不同于和雲翔同樣在品茶的冰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敖肆身上，敖餮、馨雅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驚起滾滾波濤。敖餮抿了一口茶，冷笑一聲：“那便打個賭，我賭你追不到想要的道侶，敢賭嗎？”雲翔明顯不是好相與的，你若是選他分散了精力，倒對我有利。

定定看了敖餮一盞茶時間，敖肆向後一靠，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要玩就大一點，我便賭自己…百年內能與之簽訂契約。”

“有意思，我們三個也‘下注’吧。”馨雅悶笑一聲：“冰心、雲翔，你們意下如何？”

下注？名為下注，實為以個人名義，與看中人選結善緣吧。如此想着，冰心深深看了馨雅一眼，轉頭輕語道：“善，這是我的賭注。”她拿出一塊碧幽幽的礦石：“碧血晶，鑄就神器的材料之一，賭…”其糾結的瞧了瞧敖肆和敖餮：“敖肆你不缺奇珍異寶，我還是賭你族弟吧。”

敖餮眸色一亮，敖肆沉着臉不語，冰心微微一笑：“敖餮，此物現今送你以作善緣。若你贏，百年當還我一個人情。”百年時間，龍族族長之争當落下帷幕。你如果贏了，人情往來正好能體現你本事如何、人品如何，未來龍族的發展又有沒有進步空間，對我煉神宗自是有用。

馨雅眨了眨眼睛：“雲翔，你呢？”

“我？”飛蓬托腮看了眸中不自覺露出期待希冀之色的同門師弟和蛟嘯殿龍子：“咳，敖餮，我不太好偏袒自己的師弟，不是嗎？”他拿出一根泛着鎏金色的草藥放在敖肆眼前，衆人的表情都是一滞。

飛蓬扭開臉，在敖餮近乎于怨怼的眼神下，幹咳一聲道：“這是我一次歷險時偶爾所得，據說對你們龍族提純血脈很有用，君不妨一試。”抱歉啊敖餮師弟，比起你，敖肆明顯實力更強。而且，燭龍叔叔也曾說過，純血龍族天生就比混血強，後者想追平前者，難度頗大。

“雲翔。”深深看了一眼少年清秀的面龐，敖肆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摯：“大恩不言謝。”其心中一片暖意，難得想着敖餮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身邊那些個鼎爐姬妾什麽的，是該處理掉了，總不好讓未來的道侶不高興。

真是…自己從前有這麽蠢嗎？意識空間之內，心魔忍不住捂住了臉，那條小龍的心思昭然若揭，本體還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門，簡直無語凝噎！殊不知龍性本淫，強者為尊，更遑論…心魔握掌成拳，嗤笑一聲，喃喃自語道：“百年內能與之簽訂契約…這是強行簽訂也行，不平等契約也可呢。”

想到溫泉之內，敖肆對本體的種種小動作，心魔揉了揉額角：“算了，還是讓本體吃個教訓吧，雖然…”他嫌棄的癟癟嘴：“長得不怎麽樣，性格也不怎麽樣，還是個不擇手段的主兒。本體這一回凝魂聚魄，傾慕者的質量直線下降啊。”

選擇性無視魔尊某種意義上也不擇手段，心魔極其偏心的嘆氣道：“希望朔月能早點趕回來，雖說傻了點，但好歹，他辨別真心假意的本能夠強。”

客歸樓，闌珊閣

“哎呀呀，你們一個兩個的，太過分了！”馨雅仙子蹙起柳葉眉：“都給這麽稀罕的東西，我要不把好東西拿出來，豈不是一點臉都沒了！”

她嬌聲抱怨着，手裏卻毫不猶豫的拿出一把匕首，随意塞給了敖餮：“我向冰心姐姐看齊，這個送你用吧。”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如果百年後，此匕落在敖肆聖子手裏，我會給你敬一杯酒的。”

敖肆扯了扯嘴角，敖餮哭笑不得：“我對你那酒沒興趣。”其冷冷的瞥了性格狠辣的族兄一眼，又掠過笑盈盈的雲翔，眸光一暗收斂了提醒之心。反正是雲翔自己更看好敖肆，被纏上也算正常，不是嗎？

其後，侍女魚貫而入，将幾人點好的菜品接連送上。觥籌交錯間，閣內氣氛還算熱烈，終是賓主盡歡。

然而此日之後，龍族族長之争越發白熱化，可争鬥不休之餘，偶爾得閑的敖肆時常于客歸樓約見雲翔，有時也會請上客居于此的冰心天女、馨雅仙子。在修煉一途上，幾位聖子、聖女并不避諱于印證己身修煉之心得，甚至在你來我往的争論中，皆有所進步。

如此交往間，敖肆談吐風生、學問淵博，又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勝不驕敗不餒，倒是讓飛蓬對他的好感緩慢增加。哪怕一開始不願深交，亦漸漸視其為友，混不知心魔正搖首而嘆。

只因心魔能從敖肆的眼神中，讀出一日強過一日的野望，以及強烈的欣賞所引發的占有欲、侵犯欲，哪怕總能收斂的一幹二淨，但還是瞞不住本就與黑暗有關的心魔。更別說，敖肆身上，總有絲絲縷縷非其本身之味，多是清淡的脂粉香，對方見本體之前做了什麽，可想而知。

然而，這種在心魔看來的扭曲平衡，終随朔月的歸來而告破。當雪狼橫沖直撞的竄過來，被飛蓬下意識抱住，又撒潑似的舔上臉頰，被黑着臉丢出去時，心魔清晰瞧見了敖肆眸中的忌憚，以及冰冷肅殺的寒意。但在飛蓬注意到的那一瞬間，又盡數收斂，其眼中留下的，盡是溫和的假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朔雪x10、日葉不修x5 的營養液

差點就忘記時間了QAQ，這一章如果有什麽地方沒看懂的，歡迎評論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