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涅槃劫

第21章

十年後，裏海之北，婆娑島

“啾啾啾啾！”清脆悅耳的鳥鳴在沙沙竹葉聲中分為清晰，撫琴的白發男子擡起頭，有些好笑的看着枝頭上蹦蹦跳跳的海東青：“再叫你也彈不了啊，除非化形。”

他彈指點了一下飛至肩頭的銀白色幼鳥，似是撫慰道：“也別心急，你速度夠快了，最多再過上十年，絕對能比得上聖魔宗那位聖子化形的速度。”

說到這裏，其喃喃自語：“不過，那位朔月聖子不愧是來自天才層出不窮的狼族，才化形便有洪級之力，如今已是宙級初階頂峰。你資質雖好，卻終究只是普通海東青，以後要追上他倒是不太可能。”

“啾啾啾，啾啾！”飛蓬撲騰了兩下翅膀，小小的鷹眸瞪得大大的。

男子傾聽了一會兒，露出驚容：“什麽，你認識那個聖子？來此之前認識的？”他面色古怪的看了飛蓬一眼：“一只鳥和一匹狼？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飛蓬微妙的沉默了，他轉了個身子，鳥臀對着彈琴的男子，逗得其笑了出來：“既是舊相識，就別拉開差距，否則再見無言，不免尴尬。”

他起身嘆氣道：“馬上便是我問心閣百年一度的招收期了，你錯過這一次，入門就不占優勢了，畢竟那些老家夥最喜歡才化形好教導的鮮嫩孩子們。”

“啾啾！”飛蓬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回過頭直視男子。

白發男子怔忪了一下，似乎沒聽懂，繼而瞠目結舌的看着飛蓬高高昂起頭，一支玉瓶憑空出現而倒懸垂下，一團細細密密似含萬道金絲的液體灑落下來，被飛蓬張嘴一口喝盡。随後，一聲慘嚎當即響起：“啊啊啊你個敗家子咋不早說！居然把帝流漿當飲料喝，太浪費了！”

萌萌噠的童音響起：“原來這是帝流漿啊？”化形而出的男孩兒銀發披肩，眼眸蔚藍如天際：“但朔月說的，我口渴了盡管喝，對身體好。”

流殊秘境叢林深處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沼，裏面布滿這種玄妙的液體，味道亦不錯。雖然當時自己聽不懂獸語，可朔月咬着瓶子給自己一個個遞，讓自己去接這種液體，明顯是打算當茶喝。

“對身體好？那的确對身體好，哪家沒化形的幼崽都沒這個待遇好嗎！”他看上去快要昏過去了：“你們在哪裏遇上的帝流漿？我要離那裏遠點，絕對有不知實力的老怪在，那樣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家夥，估計也只對幼崽有好臉色吧。”上古族群素來只寬容幼崽。

飛蓬亮晶晶的藍眸轉了轉：“我不曉得那個秘境叫什麽，又在什麽地方。反正，我是撞在一個很奇怪的閃閃發光的陣法上，而後突兀便換了地方，朔月…”

他歪歪頭：“聖魔宗那位聖子出現的時間似乎就在我離開那裏不久？大概是朔月發現我不見了，也跟着撞出來了吧，但似乎我和他出來的地方不一樣？”

果不其然，男子被避重就輕的飛蓬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很有可能。”他蹲下身，以慈和溫雅的眸光看着面前的孩童：“我帶你去問心閣的入門儀式，但能不能加入還是得看你了。畢竟，我問心閣是裏海少有的二流勢力，每百年的大典，想加入的人多了去了，你得加油啊。”

其揉了揉飛蓬銀色的頭發，神情又化為悠然的玩味：“另外，每年新人的表現，我們都能看見，還有不少人擺攤打賭，我會壓你直接入內門，你要是害我輸了……外門任務，我們內門長老是能插手的，你最喜歡幹淨對不對？”

飛蓬瞪大眼睛一臉控訴，男子壞笑一聲道：“為了改掉你生死之間可能會出現某些怕髒的毛病，到時候給你去菜園種靈米的任務，怎麽樣？”

“…你放心我絕對會直接入內門！”飛蓬眯起眼睛：“還有，你敢威脅我！我早晚拔掉你的毛，你個天天對水面照鏡子扭腰的騷包孔雀！”

丢下一句讓男子面孔一黑的話語，飛蓬閃身化為海東青，如霹靂般飛速離去，被留下的男子氣得跳腳：“你個沒良心的小屁孩，我養你十年容易嗎，居然要拔我的毛！”

正待此刻，一個沉穩的聲音随着一道光束傳出：“孔翎，你到底磨蹭什麽呢，今天最後一天了，還不回去？”

“嗷，掌門師兄！我養的海東青飛了！”孔翎跳入亮光的陣法，抱住面前之人的胳膊，大聲假哭起來：“不僅飛了，雲翔那死孩子還說我臭美！”

沉穩的音調微妙的漂移了一下：“臭美？”被叫掌門師兄的男子憋笑道：“回去說給其他人聽聽，我想就看在這孩子敢說真話的份上，只要表現過得去，便有不少師弟願意收他入內門。”

“……大師兄！！！”孔翎氣急敗壞的吼聲引起一連串的大笑，終在光輝湮滅時歸寂。

三日後，婆娑島東南方數萬裏，北方大陸、南方大陸交界處忽然間光芒萬丈，一個狹窄的門浮現在海域之上，許多修為不俗的散修在維護秩序，有意加入問心閣的各族修者無論修為，只以來此順序排隊。

“進入此門，須經登記，另所有人修為都将被封印至荒級。各位需知，我門考驗的更多是對力量的掌握。”白發青年含笑而立、風度翩翩，正是孔翎：“另外，化形不到千年的各族幼兒，若因時間緊迫無有拿到身份玉佩，亦無須擔心。若得入門，由本門為你們統一辦理。”

話音落下，隊伍開始前進，過了一會兒快輪到飛蓬，只聽前方響起了一個清清冷冷的音調：“我才飛升，沒有身份玉佩。”長相冷肅的少年一臉嚴肅之色。

“怎麽會？升靈臺沒人嗎？”孔翎擡起頭，仔細端詳了一下，很流氓的吹了個口哨：“喲，少年長得不錯。”

其身旁的師兄弟正核對身份玉佩，聞言忍不住擡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對嘴角抽搐的少年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其蹙眉接過話題道：“年輕人，你從哪裏飛升的，升靈臺的人也太沒責任心了，這是能投訴的。”

“他們死了。”年輕人面無表情說道：“迷海之畔的升靈臺，才上來就撞上獸潮，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孔翎幹咳一聲：“原來如此，哥們你太倒黴了點。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叫什麽？我來登記一下。”

“修魔，玄…青。”如此說着，飛蓬敏銳發覺其在說話時停頓了一下，語氣似乎也有些不同，前一個字沉靜，後一個字活潑，雖一樣的語音卻不像是同一個人，不由若有所思。他自是不知，對方正和附在其神器裏的情人吵着：“天青，你胡鬧什麽！”

雲天青懶洋洋的說道：“師兄，魔将玄霄在魔界名氣不小，如今閉關不出多年。你容顏不改，還想用原名字，不怕被發現嗎？”

“…你…”玄霄磨了磨牙，事已成定局：“知道你我是伴侶的也不少，用‘青’字和本名，真有區別？”

雲天青笑嘻嘻的說道：“有啊，用這個，我高興。”玄霄無言以對的走入門戶之中，身後飛蓬狀似不認識孔翎，以雲翔之名登記後，也步入其中。

穿過一扇門後，飛蓬本以為會與其他人彙合，但結果是周圍除自己外空無一人，唯一枚儲物戒指飄在半空中。他下意識伸手拿下，訊息當即傳入腦海：“一戒一分，一月後，取前六十。其中，十人入內門，五十入外門，端看眼緣。”

想到那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再想到只取六十人，飛蓬深感壓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叼着戒指變成海東青，先找了個角落藏了起來，如今時間還長，與其主動出擊，倒不如以逸待勞。等別人集了很多戒指，自己再出去等着被人打劫，便能順理成章反打劫了。

與此同時，聖魔宗

“朔月弟弟，你不是打算去浮屠島嗎？”藍衣少女巧笑倩兮，然美眸中并無笑意，身後更是握緊了拳頭：“怎麽又改了？”

朔月乖巧的笑了起來：“多謝琳師姐關心，師弟年紀還小，活性大，聽風就是雨，朝令夕改不是很正常嗎？再說固定一個範圍也沒什麽好玩的，不如能去的地方都去轉轉，正好也長點見識。”你們一個兩個早把自己的人派出去，就打算伏擊我了，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琳頤勉強笑了笑：“那師弟可得注意安全呢。”

“師姐放心。”朔月擡起頭，曼聲一笑：“師弟還沒活夠，定不會死在外面。”

人族有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趕盡殺絕，你們的人手既出去了，便別回來了吧，我狼族對優秀族人的支持度還是蠻大的。再不理會對方不好的臉色，朔月轉身離開了聖魔宗，其身影閃動不已，不到一天就将追蹤之人盡數甩下，至此再無蹤影。

半月後，問心閣試煉島

“呵！”玄霄冷哼一聲，淩空一腳把從樹上躍下來意圖偷襲他的變色龍踹了出去：“隐藏不錯，然而你挑錯對象了。”劍鋒毫不留情的斬破表皮，離心髒一指之遙：“交出來。”

欲哭無淚的變色龍張嘴吐出戒指，被陣法自動送了出去，玄霄定定的看了沾染口水的戒指好一會兒，一陣風将之卷起丢入近處還算清澈的小水窪裏，雲天青忍俊不禁說道：“師兄，你的潔癖還能治好嗎？不要放棄治療啊。”

玄霄有些無奈的放松了神容，正待回話只聽見一聲悶悶的龍吟：“嗷！誰這麽不道德，居然往我眼睛裏丢東西？”小水窪晃了起來，一瞬間地動山搖。

“……”糟，錯把打瞌睡流眼水的龍目當水窪，怎麽破？急，在線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麽麽噠：讀者“天下之書充滿被褥的夢”，灌溉營養液 [phone]：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