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涅槃劫

第13章

清風拂面，爽快又清涼，飛蓬睜開眼睛時，只見月上中天，水榭之上升起淡淡的薄霧，視線所及頗為模糊。他眨了眨眼睛，環視一周問道：“父神？神農叔叔、女娲姑姑？”水霧當即散去，三皇坐在其身邊笑意滿滿，飛蓬露出大大的笑容：“我都看完了。”

“那麽，你想學什麽？”伏羲擡手令數把寒光閃閃的利器落于石桌上：“刀、劍、槍、鞭，這四樣最适合你的屬性。”

飛蓬用小手托起下巴，一把把看過去，沒糾結多久便撫上其中最古樸也最死氣沉沉的長劍，他喃喃自語道：“為什麽…我覺得…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茫然之色在其臉上展露無遺，飛蓬的話語帶着不自知的疑惑和堅定：“父神，我要學劍。”

“好，每日清晨，日出之時我要見你出現在別居門口。”伏羲毫不意外于飛蓬選擇劍靈脫離了本體的照膽神劍：“此劍你當善用之…”其彎起眉眼，意味深長道：“流殊秘境不亞于一般小世界，而後千界錘煉神魂，再飛升神界。到那個時候，你才能見到此劍之真實。”

飛蓬似懂非懂的颔首：“除了劍呢？世界介紹裏，除了器，還有陣、軍、卦、術和雜。”

“陣為陣道，軍即謀略，卦則占蔔，這些都由伏羲教你。”神農接過話題：“術是靈術、神術，女娲擅長這個，至于雜，以後我會慢慢教你的。”他笑嘻嘻說道：“很累很苦的，能堅持嗎？”

飛蓬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板起的小臉雖稚嫩卻滿是堅毅：“能！”

女娲沒有說什麽，只輕柔的拍拍飛蓬的腦門，伏羲失笑道：“很好，只要你堅持住，一萬年的時間，總能學完的。”

“萬年？”飛蓬睜大眼睛：“要這麽久？”

伏羲眼中露出些許遺憾：“若盤古大陸時期，靈氣純淨平和，區區千年即可，但現在…”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飛蓬，小世界的境界暫且不提，千界功力境界劃分為宇宙洪荒四大階，三者為低中高三階，唯宇級分九重，到極致方經天劫入神界。”

其點了點飛蓬挺秀的鼻梁：“你作為高等神族誕生，一出生就擁有宙級初階實力，堪稱得天獨厚。”伏羲語氣一頓，見飛蓬并無自傲，不由暗暗點頭，又繼續道：“然而世間萬物有舍有得，才出生的中高級神族，哪怕空有境界，其力量也無法靈活控制，勉力提升會有礙未來。”

“父神…”飛蓬學着昨日所見三皇飲茶時所作，動作緩慢而無錯的給伏羲敬上一杯茶，伏羲欣慰的笑了笑，接過茶姿勢優雅的品味着。

只見飛蓬又給神農、女娲也各自送上一盞茶，才若有所思問道：“我神族祖神下令，把才誕生的神果賦予傳承丢入小世界，便是為優勝劣汰吧？另不同于之前二十萬年，神族飛升者能夠相互繁衍，也是為補充神族人口？”

目中閃爍一抹精芒，伏羲無聲點頭：“聰明，此之謂大浪淘沙也。”他放下茶盞，揉亂了飛蓬的頭發：“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每日辰時到午時，我帶你于別居門前練劍。”

神農淡淡一笑：“自午時起，你可休息一個時辰，只要未時準點至別居西閣就行了。”其手指點了點水榭西方：“那是藏書閣，器、陣、軍、卦在第一層，術在第二層，雜學在第三層。”

“是，我知道了。”飛蓬乖乖點頭、不問即知，神農之言明顯是讓自己準時到西閣三樓，其擡眸看着女娲：“姑姑……”

女娲柔和一笑：“雜學多了去了，比如煉器、煉丹、紋繡，還有最重要的各界秘境情況介紹。以及種種靈獸、妖獸、兇獸、瑞獸、神獸之類如何辨別、怎麽對付。你一下午皆要集中精力，晚上還是好好休息吧。”

其嘆息一聲，愛憐的輕撫飛蓬額角的碎發，見其并無意外，更無抱怨，不禁轉向伏羲和神農道：“飛蓬還是個孩子，不能天天都幹這些…”女娲一錘定音：“九位極數，每九日讓飛蓬休息一天。”

伏羲、神農對望一眼，并無意外的點頭同意了。如此循環往複不知幾度寒暑，經年已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魔界

“父神…”不久前最後一次抽出靈力，本身被十萬年連續不斷的陣法時不時煉化，重樓難免根基不穩。閉關之前，他特地留下一封信和一份記憶，今日才初出關，便見其父蚩尤坐在九幽禁地內，正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不禁心頭一緊：“怎麽了，難道又出事了？”

蚩尤搖搖頭：“不是魔界的事，赤霄和瑤姬他們還在替你處理魔務呢，連帶你手下那群嫡系魔将，快累趴下了。”見重樓松了一口氣露出笑意，其托腮嘆道：“是父神傳來消息，飛蓬對他有本能排斥。”

“怎麽會…”重樓的臉皮一僵，喃喃自語道：“除了天帝、人祖兩位同伴，地皇對飛蓬重視的程度只怕僅次于您這個神子吧？”

蚩尤深深望了他一眼：“所以三皇讨論了一下，最後的結論是…”其音調艱難的頓了頓，有些不忍打擊自己的愛子：“五萬年時間，本源神血的吞噬之力給飛蓬留下了最本能的排斥，哪怕是才開始，還根本沒成功。”

見重樓整個魔僵住，蚩尤輕嘆道：“父神讓我告訴你，別再靠近流殊秘境，更別去見飛蓬，否則伏羲前輩會遷怒你。”不出意外的看見兒子登時蔫了吧唧的樣子，他無奈搖首：“現在還只是本能，畢竟飛蓬如今年幼。說句不好聽的，你此刻見了他，只會觸景生情，更無法抑制自己。”

“我知道了。”重樓苦笑一下：“當年三族盛世，神族三千年前能成年，如今雖已三千年…”他拂袖轉身又回了靜室：“不知道飛蓬現在人形幾歲了，我其實挺想見見他小時候的樣子呢。”

哪怕有記憶，亦不是親眼所見。這般想着，重樓從靜室桌上取來一罐茶葉：“飛蓬喜歡的類型，麻煩父神給地皇吧，這是少有混沌中不限實力之人皆能用的，還正好是茶葉。”

蚩尤不自覺的抽抽嘴角，在兒子希冀的眼神裏努力正色颔首道：“放心，為父會送到的。”就不知道天帝是會自己貪了，還是直接丢了？八成是後者的幾率更大吧。

“…等等…”重樓猶豫了片刻，又把一只腳踏出禁地的蚩尤喚住，自己掉頭消失在當場，明顯是入了空間，蚩尤無語凝噎的回過頭，囧囧有神的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本…厚實的筆記：“這是什麽？”

重樓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我總結的…”他幹咳一聲：“飛蓬初入世歸于神族不久便遇上我，後來我們又結伴同行去過很多地方歷練。他的劍法、靈術用的如何，有什麽竅門，我把記憶抽出來重溫一遍，才總結好的，希望能對飛蓬重修有用吧。”

“…重樓…”蚩尤深吸一口氣，心累無比的叮咛道：“千萬別讓你手下和赤霄、瑤姬、女嬌他們知曉，你不願處理魔務，卻這麽耐心的寫這些…不知道能不能排上用場的東西。”不然，他們便是打不過你，也會集體罷工的！

重樓垂眸不自在的掩飾了那抹水光，這些年雖有同伴相護，但更多是自己無聲無息護着他們，有多少年沒再被這般關懷過了？直到父神歸來……

他擡起頭，聲線沙啞而洋溢歡欣：“放心，我早有準備。”話鋒一轉，又歸于正事：“您覺得，繼溪風、青竹之後，玄霄有望超越他人、直追五靈否？”

“夠資格！”蚩尤眸中精芒閃爍：“論實力，天地玄黃，他已入地級頂峰；論勢力…”其灑然一笑：“哪怕他無心打理，也不如五靈圓滑，可處事公平無偏袒，亦得不少支持；至于潛力…”蚩尤淡淡一笑：“鬼帝不會讓關門弟子的道侶成不了元老境界，否則，其弟子豈非也受影響。”

聽見蚩尤明言支持，重樓莞爾一笑：“既如此，我就通知下去好了。一直以來，溪風主明、青竹主暗，五靈鎮守神魔之井附近，而玄霄…”

其袖口一蕩，一枚紅印落在手中：“如今，鬼、妖兩族都有巡察使，負責監聽界內各方勢力動向。玄霄以此身份行走魔界，會遇上不少明殺暗刺，當為考驗。”

随此話語，魔尊身影消失，獸王啞然失笑：“這麽心急，難不成又想趕緊打發掉，好做點什麽？”他一腳踏出，亦随之而去，九幽禁地重歸平靜。

流殊秘境

無有一絲靈力外洩，單純只用戰技，頃刻間一朵美麗的劍花爆炸，虛虛實實難辨，伏羲稍有不慎，只聽見“刺啦！”一聲，微亮的長劍從左側刺破雪白的衣袖，父子倆都呆住了。

“哈哈哈，伏羲，你這是大風大浪都過了，小水溝裏翻船？”大笑聲快速由遠及近，飛蓬的臉色稍稍一變，他本能的腳步一挪，極快的躲過一只鹹豬手：“啧，百年不見居然一下子長高了半個頭…”來着一身青衣，眉宇間盡是慵懶，又不掩那抹天性的貴氣：“還不叫人？”

飛蓬握了握拳頭，但還是很懂禮貌的喚道：“燭龍叔叔。”而後并不意外的見到與之同來的三人齊齊抽搐了一下嘴角，破罐子破摔的也拱手行禮：“見過幾位叔叔。”

“咳。”錦衣玉帶、頭懸金冠的青年幹咳一聲，拍拍飛蓬的肩膀：“你的确是長大了好幾歲的樣子，半大少年了呢。”帝俊想了想，在昊天、燭龍和酆都或鄙夷或看戲的眸光下，笑容滿面的拿出一枚鳳羽，點在飛蓬胸口處，很神奇的貼上去便不動了：“關鍵時刻能無視結界或禁制，節省時間帶你疾行千裏。”

燭龍玩味的咧嘴笑了笑，又在伏羲投來冷冷一瞥時，迅速擺出了狀若慈祥的長輩面孔：“吶，這個給你。”他在其他同伴更加古怪的眼神下，慢吞吞的拿出一張華美長弓。

“伏羲應該教過你箭術了。”神狩弓由飛蓬代神族贈與後羿，最終落于自己關門弟子雲天河之手，此次物歸原主有何不對？燭龍厚着臉皮，完全無視了自己拿徒兒的東西，逃過了一次送禮的事實。

伏羲深深瞥了燭龍一眼，照常召開了百年一度的論道會。聽到一半，昏昏欲睡的飛蓬坐在最遠處，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又不好意思直接走。神農忍俊不禁的化靈力為手指，悄悄戳在其敏感的腰眼上。

半大少年被驚得一下子蹦了起來，又發現及時的調動風力無聲落座，才松了口氣小心的環視一周，發現自己似乎沒引起什麽關注，方抹了一把汗。渾然不知，燭龍傳音發出一連串的爆笑：“哈哈哈飛蓬真是太好玩了，以後等他恢複記憶，啧啧。”

對此，伏羲沉默不語，同聽見其傳音的衆界主亦啼笑皆非，而女娲不忍直視的抹過臉，這些年逗飛蓬最狠的不就是你嗎？本尊覺得，到時候，你一定是首當其沖頭一個被打擊報複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立了不少flag【正色臉】

不出意外的話，我快要簽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