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喂……”
怎個情況?
“給我地址。”
“……”
那富有命令色彩的話,讓楊葭慧不知不覺就把地址給說了出去。
擡頭時,她扒了扒短發,眨眼問蘇暮笙:
“哎,暮笙,你覺不覺得你那姐夫,有時會讓人覺得害怕?”
“嗯。”
暮笙跟着猛點頭,表示無比認同:
“他和我姐待一起時,常常滿臉帶笑。和我處在一起,或是一個人待着不笑着,我覺覺得他冷的叫人怵。說話時就像領導在下命令。偏偏我還不敢違抗,每回被他眼珠子一橫,我就只能乖乖照做……葭慧姐,你說,這事,邪不邪門?”
楊葭慧聽着噗哧笑了:“天吶,那靳恒遠居然把你治成這樣了?”
可不是!
暮笙郁悶的直翻白眼。
半個小時之後。
門鈴被打響,暮笙速度飛快的跑去開門。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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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遠臉色一片清冷,看到暮笙,微微抿緊了一下唇角:
“出來怎麽都不帶手機的?”
他沒好氣的把那只手機拍到了暮笙手上:
“跑到別人家來,也不知道要給我打個電話,你姐故意關了機,你也跟着瞎起轟是不是?”
“……”
蘇暮笙覺得自己好無辜。
“我……我還沒記熟姐夫你……的號碼?”
“這還需要刻意去記的嗎?眼睛一掃,就該在大腦裏存檔。”
蘇暮笙眨巴眨巴眼睛,很想說:姐夫,我不是掃描儀。
人不給機會,直接問:
“你姐呢?”
“睡熟了!”
接話是楊葭慧。
她剛從房裏出來,打量着一身商務打扮的男人,卓越不群的樣兒,非常有氣勢:
“靳恒遠,要不你就讓她在這裏睡一晚吧!吵醒她不太好。她晚上要是睡不好,第二天會特別的有沒精神。今天,她肯定是累到了。你讓她歇歇吧!”
靳恒遠雙眉立馬皺起,顯然并不想認同這個建議的。但他沒有馬上反對,只說:
“先讓我看看她!哪個房間!帶路。”
這男人身上的威勢,在蘇錦不在的場合裏,非常強烈的顯露着,會讓人倍覺有壓力。
楊葭慧再次感覺到了,只得給他帶路。
好在,她是一個比較愛整潔的人,房內無論哪個地方都收拾的妥妥當當,自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突然闖入而生出尴尬來。
靳恒遠走了進去,雅致的床榻上,蘇錦安安靜靜的側睡着,一頭黑發,鋪在席子上,身上蓋着一條薄被,正睡的香,只是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不像先頭那些天睡态顯得恬靜。
他靜靜看了一下,伸手,輕輕在那川字上按了一下。
臭丫頭,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掉頭就走,這算什麽事兒?
吃醋了?---題外話---第一更!
☆、130,我是蘇錦的合法丈夫,只要她願意靠,我就能罩她一輩子
這是靳恒遠自剛剛她跑掉之後,一直在琢磨的事。
真要是吃醋了,那反倒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了。
只有在乎了,才會吃醋。
可叫他頭疼的是,這丫頭居然把手機給關了,害他想找她都找不着人,想證實她在吃醋也沒地方證實嗄。
換而言之,想要解釋都沒有機會。
按理說吧,依她的個性,應該不會反常的這麽厲害的。
她又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給人判刑前,總得給一個申辯的機會的吧!
這些天,他待她怎麽樣,她要長了心的,就該知道。
就算今天,他抱了一個女人,這當中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她和他只是偶遇在咖啡廳,她不問問情況就判他有罪,這情緒鬧的也太嚴重了一點。
所以,回到家,沒能瞅見這對姐弟,他就急起來了。
那個時候,他心裏對自己說:別讓我給找着了,否則,一定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任性!
真是太任性了!
那麽,他是怎麽找着她的?
先是查了蘇暮笙的手機。
這小子一般情況下都是手機不離身的,今天,他開了筆記本在玩網游,手機忘了帶,可見當時是遇上了突發事件,終令他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靳恒遠在蘇暮笙的手機上查了一下通話記錄。
六點二十分,蘇錦來過電話。
六點二十二分,蘇暮笙撥了他同學一個電話。
六點二十四分,他又給蘇錦回撥了一個電話。
再之後是九點四十分,一個機主尾號為8899的號碼來過電話。
靳恒遠把追查的目标落到了最後一個號碼上,并用暮笙的手機撥通了這個號碼。
一打通,不等他問,那邊就有人脆生生的問了起來:
“喂,蘇暮笙,你和蘇錦姐到家沒?”
那一句“蘇錦姐”,讓靳恒遠知道這應該就是在咖啡店內尾随蘇錦而去的那個女孩子。
“我不是蘇暮笙,我是蘇暮笙的姐夫靳恒遠……”
“……”
對方呆了好一會兒。
通過這個電話,靳恒遠确定了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唐鴦,是蘇暮笙的高中同學。也知道了蘇錦離開唐家的具體時間。
挂下電話,他算了一下,按着正常的車程來算他們應該回到家的大概時間:在他回到別墅時,他們本該已回到這邊。
可這邊卻沒人,為什麽?
再加上蘇錦不肯接電話這個反常的情況,他認為,她肯定是撒氣兒不回來了。
蘇錦朋友不多,正好他知道韓彤的號碼,于是,他就打通了韓彤的電話,确定蘇錦沒找去她那邊,又通過韓彤找到了楊葭慧。
此刻,見她睡得沉沉的,他那顆紊亂的心,總算是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
隐隐的惱火,也因為她平靜的睡顏而漸漸平熄了。
這一刻,想打她屁股的想法早沒了。
哪舍得啊!
他輕輕坐到床沿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發絲,輕輕摩挲了一下,轉而又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刮了她一下腮膀子,溫溫的感覺,傳遞了過來。
嘴角淡淡竟彎出了笑意。
他再次覺得自己真是“賤”,居然連這種壞情緒也享受起來了。
是啊,這幾年,他真沒這麽被誰牽着鼻子走過,因為要擔心某人,而擔心到心神不寧。
忙碌的生活,是每一天的主色調,每天的節奏,都是由他在掌控,跟不上他步子的,只能看他臉色。哪像現在,他得被她逼得抓狂,最後還得自我調節情緒,寬恕她的任性。
呵!
自嘲在嘴角被勾起。
他給自己找了一份罪受。
可偏偏他還受的心甘情願。
算了!
那就讓她好好睡吧!
不管什麽事,都放到明天吧!
他縮回手,正想走。
蘇錦翻了一個身,那紅腫的臉孔赫然映進了靳恒遠的視線,
他的眼,猛的一利,眯了起來,并急急湊過去查看了起來。
很明顯,這是手掌印。
并且,唇角還受了傷。
問題是:這是誰打的?那傷又是哪來的?
在她遇上他之前,似乎發生過什麽事?
他心頭發緊,轉頭,目光尖利的在蘇暮笙和楊葭慧臉上一掃而過,似在問:“怎麽回事?”
楊葭慧戳了戳外頭,讓他出去說。
蘇暮笙因為沒看到蘇錦臉上的傷,所以不懂姐夫的臉色怎麽突然就變了。
靳恒遠回頭又睇了一眼,這才翼手翼腳走了出去。
楊葭慧和蘇暮笙連忙跟出來。
門合上,三個人一起到了客廳。
“說,是誰打了小蘇?”
“靳恒遠……你怎麽就氣到蘇錦了?”
“姐夫,你到底做什麽了?讓姐起這麽大反應?”
靳恒遠發問的同時,楊葭慧和蘇暮笙也異口同聲的問了起來。
“什麽,姐被打了嗎?”
蘇暮笙在聽清靳恒遠的話之後,整個兒就炸毛了。
“人不是你帶回來的麽,臉腫成那樣,你沒看到?”
靳恒遠板着臉喝叱了一句。
蘇暮笙這才想到姐姐這一路一直披着長發,蓋着那半張臉孔,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他一下心虛了:
“我,我沒留心……”
“我跟你這馬大哈沒話說……楊葭慧,你說……”
他輕罵了一句,問起楊葭慧。
“我什麽都不知道。蘇錦來我這邊之後一句話也不肯說。發生了什麽,我還想問你呢……”
楊葭慧瞪着他責怪起來。
那語氣讓靳恒遠明白,她沒撒謊。
看來,這事只能等明天由蘇錦親口說了。
他暗噓了一口氣,淡淡的将手插進褲袋,轉而回答起他們之前的問話:
“我和蘇錦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們就不用插手了,現在天已經很晚,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再過來……”
一欠身,他往外走,不給半句解釋。
到了門口後,他又轉身問:“對了,暮笙,你回不回?”
“啊,我啊?我今晚就住這了,我……嗯,我幫姐夫你看着我姐……”
蘇暮笙把話說的很動聽,其實是怕跟去之後被教訓。
靳恒遠點了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出了小區,靳恒遠坐在車裏先吸了一支煙,把今晚上發生的事,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然後用電話撥通了那個尾號為“8899”名叫唐鴦的女孩子。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聲音還是迷迷糊糊的:
“喂,哪位?”
“你好,唐小姐,我是蘇錦的先生靳恒遠。”
“哦,原來是靳先生啊,這麽晚了,還有事嗎?不會是姐姐出什麽事了?”
唐鴦的嗓音,漸漸清晰起來。
“蘇錦沒事,是我有一件事,想問你證實一下!”
“哦,什麽事?你說。”
“之前通話的時候,你說,蘇錦一直和你在一起。那我想問問。在你們來咖啡廳之前,你們去過哪裏?晚餐在哪吃的?”
“呃,靳先生,我不明白你問的這麽仔細是什麽意思?”
唐鴦機警的反問起來。
“如果這段時間,你和蘇錦形影不離的話,我想你應該能向我解釋一下,蘇錦臉上那記耳光是誰打的,還有唇角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
“啊……這事啊……”
唐鴦吞吐了一下,最後卻沒有回答,而是扔下了一句質問:
“等一下,我為什麽要和你說啊!”
“我是蘇錦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挨了打,難道我不該問個清楚明白的嗎?”
靳恒遠淡淡反問。
唐鴦那邊忽就沉默了一下。
“唐小姐,你在聽嗎?”
“哦,在的,抱歉,我走神了。因為靳先生剛剛說的那句話,我突然想到了我爸說過的一句話……”
靳恒遠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把話題岔開,但還是耐着性子聽了下去。
“我爸跟我說過這麽一句話:知道疼自己女人,并願意一輩子罩着她的男人,就是那女人該嫁的男人。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樣一個值得我蘇錦姐相信并托負終身的男人。剛剛我反反複複在看視頻,心裏更是不斷的在想:靳先生你究竟是不是那種只是想和我蘇錦姐玩玩的、不想負責任的人渣……”
這段話,靳恒遠只抓到了一個關鍵詞:
“什麽視頻?”
唐鴦又沉默了一下,不答,而是再次執拗的逼問起來:
“靳先生,你能罩我蘇錦姐一輩子呢?”
靳恒遠啞然了一下,這個小姑娘似乎很關心蘇錦啊,給人的感覺是,很單純可人。
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妹妹想悍衛自己的大姐姐一樣。
夜色裏,他微微一笑,大約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于是給了一句話:
“唐小姐,我是蘇錦的合法丈夫,只要她願意靠,我就能罩她一輩子。”
“呵!”
唐鴦笑了一下:
“話說的很動聽。聽說你是一個律師。那我就信你一次。”
“謝謝!”
“嗯,請你到洪波路新月小區,我把那份被我偷偷複制下來的視頻交給你。”
靳恒遠看了一下表:
“好,半小時後見。”
三十分鐘之後,靳恒遠在新月小區門口見到了在那個咖啡廳內追着蘇錦去的小姑娘,拿到了一個U盤。
重新回到別墅時,已經零辰一點多。
他進了書房,點開了那視頻,坐在電腦前看。
整個過程,他越看臉越冷,看到那于萬福強吻蘇錦,蘇錦大怒欲反擊時,他整張臉已然鐵青一片,猛地就打飛了手邊一只玻璃茶杯,但聽哐啷一聲,那茶杯在夜色裏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頃刻間就跌了一個粉碎。
等視頻放完,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反常了?
原來,今晚上,她在外頭竟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原來,那于萬福居然把他隐瞞家世的事,故意扭曲得那麽不堪。
原來,她已然知道他就是蕭璟珩了……
委屈、欺瞞,再加上被她撞見自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難怪她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個該死的于萬福,真是害人不淺啊!
靳恒遠在桌面上狠狠拍了一記,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蕭璟珩,你見死不救,總有一天,老子要你悔青腸子。”
多年之前,于萬福最疼愛的兒子于柏年,因他而死,于萬福在見到兒子屍骨時,曾老淚縱橫,發下這樣一個毒誓。
如今再看于萬福對蘇錦的步步相逼,顯然全是沖他來的。
但奇怪啊,這人,怎麽會知道蘇錦是他身上的一根軟肋的呢?---題外話---明天見!
☆、131,好消息,危機解除;要忍氣:人要沒能力,就只能被欺
蘇錦生平有三大嗜好:畫畫,聽歌,睡覺。
畫畫,會帶給她藝術上的滿足。她喜歡把讓人驚嘆的美,在畫布上,定格為永恒。
聽歌,能讓她釋放緊張的情緒。她最愛的是那種節奏悠然舒緩的輕音樂,如果能在睡前聽上幾曲,她會睡的很好。
睡覺,可令她放下所有包袱,再亂的情緒,都能在睡眠過程中得到沉定。第二天,她就能以全新的狀态,去面對新一天的一切,既便有些事,仍然解決不了,至少可平添她面對它的勇氣。
周六,蘇錦醒來時已經九點半弛。
她不是第一次在楊葭慧這邊睡。
有時,她們三個好朋友,會聚到一起,瘋一個晚上,地點往往選在楊葭慧家裏。所以,楊葭慧的洗浴間,有她和韓彤的洗漱用品嗄。
洗手間內,蘇錦盯着自己的臉膀看了好一會兒,腫還是腫的,不過,比昨天好多多了,疼也不怎麽疼了。
她洗漱完,又往臉上擦了點萬花油。
今天該做什麽,又不該做什麽,在這個過程中,她心下已有了方向。
首先,她得打個電話給老板。
打開包包,看到裏頭摔成幾片的手機時,她才記得昨兒一怒之下把手機砸了的事。
昨天,離開咖啡店快到唐鴦家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靳恒遠打來的電話。
她二話沒說拎起來就按了,誰知他緊跟着繼續打,她接着按斷,如此往來幾次之後,她怒了,直接把手機往地上砸了去。
效果是很明顯的,手機終于安靜了下來。
事後,她挺後悔,不接電話可以關機啊,怎麽沖動的直接把它給砸了呢?
那可是用真金白銀買的啊……
肉疼極了……
可見人在有情緒的情況下,真的是什麽後果都不計,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蘇錦只好拿房內的座機給老板打電話。
老板給她帶了一個好消息過來,語氣是無比欣喜的:“夢香園和風禾一號兩個工程的尾款已經轉賬過來了。萬臣那邊也已經來電讓我們重新開工。小錦,你這是怎麽辦到的啊!”
蘇錦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老東西還算守信,昨晚那一趟,總算沒白用心思。
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喬總,這事以後再和您彙報。”
喬大川那邊也沒有追問,二人簡單聊了幾句後就匆匆就挂了。
打完電話出來,她看到楊葭慧、韓彤、蘇暮笙排排坐的坐在沙發上,關于昨晚上發生過什麽事,看來她必須和他們解釋一下了。
蘇錦先吃了早餐。
楊葭慧不喜歡做飯,所以,她的廚房,一向以來就是做做樣子的。
早餐是韓彤帶來的,煎餃,配牛肉湯。
韓彤見她出來,就笑着去給她把帶來的餃子和湯,用微波爐熱了一下。
用餐的時候,這三個都很識趣的沒來壞她胃口。
餐後。
“暮笙,今天,你不是要去王阿婆那邊補課的嗎?怎麽還在這裏杵着,快去……”
蘇錦想要把暮笙支開。
“姐,你現在讓我去補課?有沒有搞錯?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補得進去嗎?”
那小子哪肯走。
蘇錦也不肯妥協:
“你先去補課,接下去我有公司方面的正經事要和葭慧說……你想知道什麽,等你晚上下了課回來,我什麽都會和你說的……”
“姐,你別老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你一遇上事,就知道和韓彤姐、葭慧姐說,總把我摒棄在外頭,你能不能正眼看我一眼,我長大了……瞧瞧啊,我現在體重比你重,個子都比你高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胸膛,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反正今天,你要是不讓我弄清楚昨天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的話,我一定一定不走……”
那一臉的固執,讓蘇錦嘆氣。
想了又想,她才點頭:
“好吧,你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你讓我留下,我什麽都聽你的。”
蘇暮笙幾乎要指天發誓了。
“聽完之後,不許做任何沒理智的傻事,這點,你必須答應我。”
态度相當相當的嚴肅,這讓在場三個人心情緊張起來,一個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起來。
蘇暮笙點頭:“我答應。”
“好!”
蘇錦坐到了他們對面,面對六道目光,她想了想,組織了一個詞彙:
“首先,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夢香園和清禾一號的尾款,喬總說,驗收方已經支付。
“之前所謂的僞劣産品的投用,老
齊那邊已查清只是某個批次出了差錯,他們那邊願意承擔所有責任,金輝這邊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再有就是,萬臣那邊的工程也會在周一重新開工……”
“真的啊!”
韓彤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事都已經走進了死路,怎麽現在就突然峰回路轉了?”
蘇暮笙皺眉,他不知前因,自是聽不明白的,疑狐的反問了一句:
“這……什麽意思?”
楊葭慧則滿眼疑惑,雙手抱胸的質問起來:
“你昨天去見老齊,把老齊說通了?他沒再死咬着你不放了?”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淡淡的悵然重新落到了蘇錦臉上,輕輕的嘆息自她唇齒間溢出來:“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難知心。老齊那人,我算是看走眼了……”
“那他怎麽上自背責任?給你開了脫?”
韓彤也發出了疑問。
“讓他改口擔起所有責任的是于萬福!”
蘇錦幽幽回答,對于老齊,她是真的很失望。
“真是那老東西在暗中搞鬼啊?”韓彤吃驚。
“可那老不死的怎麽肯松口?蘇錦,你倒是快說啊,昨天晚上,你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麽啊?”楊葭慧急催着。
“唉,三言兩語沒法說清楚啊,這樣,我給你們看個視頻!”
蘇錦四下裏瞄了一圈,找到了楊葭慧的手提,拿出那個從唐鴦手上拿來的U盤,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放給他們看。
這驚險的過程,看得楊葭慧和韓彤那是渾身冒汗。
蘇錦沒讓視頻放完,及時做了暫停,并拔掉了U盤。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有這個U盤做籌碼,于萬福只能答應和我作了交易。金輝這一劫,算是有驚無險的逃過了。”
目光巡視時,蘇錦看到眼前三位,一個個神情各異。
韓彤是又驚又怕:這個計劃,真的是太冒風險了。稍有不慎,她昨天哪還能全身而退?
楊葭慧是惱恨的:這死不要臉的老東西,竟是這麽的恬不知恥。
蘇暮笙眼底,更是噴出了火星苗子。
現在,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終于是知道一個大概了——這千刀殺的老烏龜,居然想在姐身上動這種龌蹉的歪腦筋。
“我……我去宰了他!”
他噌的站起,一股怒氣在心頭來來回回的蹿着。
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小的時候,他們可是叫過他于伯的啊……
才走兩步。
“回來!”
蘇錦跟着站起寒聲厲喝:
“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又想出去惹禍了是不是?等你惹了禍,誰給你收拾殘局?”
“難道我們就該這麽白白受他欺負嗎?”
蘇暮笙轉身對叫了一聲,神情無比激動,腳,狠狠踢了一下牆頭。
此時此刻,他的拳頭好癢,真的好想揍人。
“人要沒能力,就只能被欺,這社會本來就這麽的現實。
“蘇暮笙,你說你長大了,現在你自己看看,你這樣一種反應,算是長成男人了嗎?
“是男人就該知道忍。在你沒有能力的時候,你除了忍,別無選擇。
“你知道我現在能做的是什麽,就是保全金輝,保全自己。
“真要和于萬福鬥,我們有能力嗎?
“我問你,我們鬥得過嗎?”
一陣怒叱,自蘇錦嘴裏咆哮而出。
無限的委屈,讓她悲從中來,眼珠子跟着紅了起來。
她也想揍于萬福一頓,出一出那惡氣。
可她根本拿那種人沒辦法。
蘇暮笙被吼的冷靜了下來:
“姐,對不起!我……我……我就是太氣憤了。”
蘇錦抹了一臉,試圖讓自己平靜,強力吸着氣:“也不用太氣憤。那種人,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到時直接就能被鬼拖進死路去的……喂……葭慧,你……你幹嘛……”
話沒說完,她驚呼起來,無他,手上的U盤被楊葭慧給搶了去。
“蘇錦,你還有事瞞着我,這視頻還沒放完,我要把剩下幾分鐘的視頻全看完了……韓彤,電腦給我……”
楊葭慧叫着,手,揚得高高的。
韓彤答應着,利索的把手提給遞了過去。
楊葭慧接過,将U盤插上,點開視頻,就把播放點移到了剛剛斷開的那個地方。
出人意料的是,蘇錦的反應,并不激烈,也沒有急着跳過去搶,而是坐了下來。
最後那一段,她本不想放給他們看的,可既然阻止不了,她只好不阻止了。
關于靳恒遠的身份,他們也該知道。
唉,一思及這事,她
的頭,又噌噌噌疼了起來,被壓下的壞情緒又在蠢蠢欲動。
對于蕭家的厭惡,好似又多了一個理由。
再想到這個男人的好,以及壞,她的心,就徹底方寸大亂了……---題外話---第一更!
☆、132,困惑,他怎麽敢結了這門親;恩怨,蘇瑜的苦難婚姻
“什麽?靳恒遠……竟然就是蕭璟珩?蕭老首長的孫子?”
視頻一放完,第一個驚呼出聲的是比其他兩個更沉得住氣的楊葭慧,這姑娘完全是一瞬間內驚呆的,還用手猛拍起自己的腮膀子,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
最後這幾分鐘,有兩處看點嗄。
一,于萬福道破了靳恒遠的身份弛。
二,她被于萬福輕薄。
作為好友,看到這畫面,她吃驚的原因是前者,可見蕭璟珩的背景,有多麽的叫人震撼。
“不對啊……我小時候見過他一面的,怎麽長的一點也不像了啊……男大十八變,這變得也太大了一點吧……”
楊葭慧低低驚呼。
蘇錦一怔:“你認得小時候的蕭璟珩?”
這事,葭慧從來沒和她們提過。
“是啊!我爸不是軍人嘛,曾在蕭老首長手下當過兵的,後來因為受傷才退了伍。
“多年之後,我爸在嘉市遇上了老首長,當時還在休假的老首長,拉上我爸就去了蕭家作客。
“那時我正好跟在我爸身邊,就一起去了。
“我記得清楚啊,蕭家園子很大的,裏頭還養了一只大塊頭的狼狗,那時我六歲吧,那狗比我個子還要高。
“我不小心走過狗屋時,那狗蹿了出來,直往我身上嗅,還露出了鋒利的牙齒,一副想把我一口吞下的樣子。
“我當時就吓哭了,倒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就這時,蕭璟珩跑了出來,随口叫了一聲,那只大狗就趴着成了哈巴狗,非常神奇的……”
那時楊葭慧還小,可是那一幕,與她卻是記憶猶新的。
那個玩得滿身泥巴的少年,一臉的傲氣,鴨舌帽反戴,看着拽拽的樣子,上來就把她給拎了起來,還惡聲惡氣的警告她說:
“這是Kaimi的地盤。你侵犯它領地了。它喜歡把人撕成兩半的。不想被撕,趕緊走……”
她沒走,站在邊上看着他和那大狗玩成一團,覺得他這人一點也不像他說話的語氣那樣壞。
後來,她也聽她爸提起過,說:“這個蕭璟珩是個玩劣成性的混小子,慣會打架,誰不服他,他就揍人,讓他爸很頭疼。”
再再後來,聽說,他去了北京,她也就漸漸将記憶中的那幕封存了起來。
想不到啊,多年之後,他竟變得判若兩人,還娶了她最好的朋友,這太驚到她了。
韓彤的反應,是最平靜的。她一早已知道這事,只是沒想到最後,真相會是被于萬福給揭穿的。
聽聽啊,那一句句挑撥離間的話,真真是叫人覺得不舒服……
蘇暮笙則是又驚又怒:驚的是靳恒遠果然是大有來頭的,怒的是,那個人渣老東西,竟敢強吻他姐……
“告他……一定得告他!”
他忍無可忍吼了一句。
蘇暮笙關注的重點不是靳恒遠的身份,而是姐姐被欺負了:
“我把姐夫叫來,讓姐夫看,一定告死他……”
“不能告。”韓彤急忙搖頭阻止:“這件事,不能鬧大。”
“怎麽就不能鬧了……姐夫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姐姐受那老東西欺負的!”
他抓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韓彤急的把手機搶了過來,狠戳他額頭:
“沒有沒腦子啊,你想想姐夫是什麽人?再想想咱姐現在是什麽身份?姐和姐夫還沒舉辦婚禮,還沒進門,就鬧出這麽大一宗醜聞,你要讓蕭家和靳家兩家長輩怎麽看待咱姐?你要讓咱姐以後怎麽在姐夫身邊立足?”
“對啊!”
楊葭慧緊忙點頭應和:“就算我們憑着這視頻把人告了,那又怎麽樣?這個于萬福都知道你姐是蕭璟珩的妻子還敢這麽做,他肯定也是留了一手的。這事,一定得從長計議。
“還有一點,你好像忘了,蘇家和蕭家是有舊怨的。
“靳恒遠一直遲遲沒有把你姐帶去見家長,也許就是在忌憚家
裏人不肯承認你姐……
“在這個節骨眼上,真要鬧大了,你姐撈不到好果子吃的……
“暮笙,這事,絕不能胡來的,知道嗎?”
蘇暮笙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是啊,他怎麽忘了,蘇蕭兩家,那可是有舊怨的……只是,發生那事時,他還小,故而對那舊怨,印象不深。
而韓彤、楊葭慧和蘇錦同歲,彼此混得又熟,所以對當初發生的事,比他了解的要多的多。
“我不明白了,我真是不明白了。靳恒遠是知道我們從蘇家出來的,他怎麽就敢結了這門親?”
蘇暮笙困惑的叫了起來。
這也是蘇錦所不明白的。
蘇錦是從蘇家出來的,蘇家在本市那算是富貴之家。
蘇錦這一生最大的幸運是,在八歲的時候,被姚湄和蘇平領養,成為了蘇家的女兒。
在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所謂富貴,意味着什麽。
她一出生,就與貧窮為伍,家住破落之屋,口食粗糙之物,身穿補丁之衣,長在荒村野地——那些個成年勞動力都傾剿而出的西部偏遠小村,又有幾個村落是像樣的?
一個個家徒四壁,一家家老小留家,窮是最真實的寫照。
那時窮困潦倒,可記憶是快樂的,因為有祖母的細心照顧,小小的她,臉上總挂着燦爛的笑,見人就眉兒彎彎,歡笑挂在小小的唇角。
村裏人都說:“小書笑起來真是好看,将來長大了一定是個漂亮姑娘。”
有些家裏生養了男生的,還一個個笑着對她祖母說:“小書長大嫁我們家……”
祖母是個開朗的女人,成天樂呵呵的,随口會半開玩笑半當真的答應,私下裏,卻對她說:“一定要讀書,一定要嫁個有文化的男人,一定不能把自己埋沒在大山裏。”
被拐賣的那幾年,她所接觸到的盡是醜陋的人性。
那些買她的人,家境有寒苦的有較好的,買她的理由五花八門,她少有被善待的時候。
偶爾她也能從電視上看到那種偶像劇中的華麗麗的生活背景,那時,她每每總會為之驚嘆:
人與人的境遇,差別怎麽會那麽那麽的大。
他們可以坐華車,睡華屋,吃佳肴,品佳釀,而她連想去讀書這個卑微的願望都實現不了,還得沒日沒夜的受人臉色,挨人罵,被人打。晚上了,只能把自己縮在一個不能稱之為床的旮旯裏,在夢裏思念曾經那個簡單的家。
蘇家,與她,是天堂。
一夜之間,她從最卑微的塵埃裏,一躍進了另一個世界,苦難的人生,就此來了一個大轉折。
如果那一年,她沒有被蘇家領養,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