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第一次。
老齊也為之一怔:今天看到的蘇錦,臉色冷淡,目光淩厲,和平常溫和娴靜的模樣,大不一樣。
這樣的蘇錦,露出一種咄咄壓人的氣勢,竟讓老齊幹幹一笑,一時接不上話來。
蘇錦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直接往下說了下去:
“老齊,我們認得也好幾年了吧!
“從我開始接觸軟裝這一塊就開始慢慢熟起來的。
“我進金輝做實習生時,還是你托人給引的路。也正是我進了金輝,我也給你帶來了一單一單的大生意。
“一直以來,我們就合作的很愉快,我信任你,就像信任自家家人一樣。
“最最重要的是,你是最知道我原則的人:你願意給公司一個最低價,公司那邊肯定不會虧待你,至于我這邊,你不用給我好處。我不喜歡弄虛作假,這你是知道的,你将能讓出的利全回饋給公司就行,我不會貪那點回扣。工程上,該用什麽材料,就得用什麽材料。這幾年,我們都是這樣來的。我也沒想過要改變這條原則。
“今天,我們敞開來說亮話,我蘇錦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把我往死裏逼。
“我倒要問問你了,我什麽時候說了要拿回扣,并且還授意你們悄悄把一等品換成三等品以及次品了?
“老齊,因為你提供的證據,我一下子就成為了公司的罪人,這幾年的苦勞全被抹煞了不說,我還成了一個心有貪圖的小人。
“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養家糊口,老齊,你敲掉我的飯碗,對你能有什麽好事?
“傷敵一千,自損五百。
“你弄臭了我,你自己也臭了。
“你老齊幹這一行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積點小名氣,你就想着全毀在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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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底給了你多少錢,竟驅動了你幹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拿着那些你賣了良心換來的錢,難道你就能心安了麽?”
這一句一句話說來,蘇錦的情緒由平靜一點點激動起來,俏麗的臉孔更是隐約浮現出了薄怒。
老齊呢,沒一點心虛不安,那模樣還是和平常一樣看着是那麽的宅心仁厚。
可人家偏偏是一頭披着羊皮的惡狼,這一口,真是咬得她毫無反擊之力。
來自最信任之人的背叛,最是叫人心痛。
這人在她說話的時候,點着煙,一聲不吭,等她說完了,那煙也被他狠狠抽的差不多了。
他把煙擰滅了,只說了這麽一句:
“蘇小姐,我不想辯解什麽,今天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有個人想讓我捎一句話給你。”
“什麽人?”
蘇錦突然覺老齊今天願意赴約,好像是有備而來的。
“具體是誰,到了那裏,你就能知道。我只能說,人家認得你,你也認得人家……”
老齊看了看手表:
“八點半,他在皇家一號28號包廂等你。”
他喝了一口茶,又扔下一句話來:
“蘇小姐,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君子。事情走到這一步,我也無可奈何。大家都想有活路走罷了。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意味深長的話,還在空氣裏流轉,那人已走向點餐臺。他在點東西,想來是要拿着回去給他女兒兒子吃的。
老齊是一個很疼愛孩子的父親,本是一個好人,而他的話,這是在暗指,是于萬福在逼他辦的這事嗎?
蘇錦眯眼看着,想着,盤算着:皇家一號,她要過去見那人嗎?
她想了好一會兒,心下打定了一個主意,拿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暮笙。
“回到家了嗎?”
她輕輕問。
暮笙口齒含糊,像在嚼東西:
“回了,正吃飯呢
!姐什麽時候回來?”
“現在還有事,暫時回不來的。”
“姐你在辦什麽事啊?加班?”
“不是。暮笙,我想問一個事!”
“什麽?”
“我放在我們家寫字臺抽屜裏的結婚證,你有動過沒有?”
之前回家那回,她有整理過抽屜,結果發現結婚證平空消失了。
“姐……我……我……”
暮笙的語氣,變得有點吞吞吐吐。
“怎麽了這是?難不成被你毀了?”
她猜測着。
暮笙連忙語氣歉然的接上了話:
“對不起啊!姐,那天聽到你結婚,我回來之後就把那結婚證給燒沒了……”
“……”
唉,還真是這樣的呢,這熊孩子……怪不得她怎麽找也找不着呢。
“姐,這事,可千萬別和姐夫說啊……要不然,我一定會被揍慘……”
“……”
這事兒,能一直瞞着嗎?
她不确定。
本來,她是想拿着結婚證去赴會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她想了想,沒追究,只問起第二件事來:
“暮笙,唐鴦的電話,你還留着嗎?”
“呃,姐,你怎麽突然記起她來了?”
“我一直記得她呢……她是第一次敢那麽追求你的小姑娘,卻被你氣得退學回了嘉市,這事,我一直記到現在呢!說啊,有沒有?”
“我沒有。她早換電話了。”
“能弄到嗎?我馬上要!”
“姐啊……你為什麽非要找她?到底幹嘛呢?”
“少廢話,我有正事找。”
“行行行,我馬上去找人弄!你等我五分鐘!”
皇家一號,一片金璧輝煌。
在嘉市這種二三線大城市,它擁有的是不輸于一線大城市娛樂場所的奢華。在這裏,出入都是有錢人。
關鍵啊,沒有會員卡是進不去的。
“我和26號至尊包廂的客人有約。我姓蘇。麻煩你和客人核實一下。”
“稍等!”
工作人員打了電話進去。
“蘇小姐,這是您臨時來賓卡,出來時請歸還,謝謝。”
蘇錦上了九樓,找到了26號至尊包廂,敲了敲門。
“進來!”
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蘇錦一怔,推門進去,一桌男人在打牌,年紀都在四五十來歲,看穿着,都是有錢人,幾個年輕女人邊上看着,估摸着,全是二奶小三之類不入流的身份——一個個都可以當他們女兒了,卻又和他們非常的黏乎,也只能作這樣一個推論了。
多數是不認得的,只有一個很眼熟,某某工裝公司的老總,年紀都快六十了,身邊坐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還在喂他吃水果,看着像父女,舉止像情人,太惡心人了。
真是物以類聚。
而那些男人瞟看她的眼神,都很放肆,一雙雙的,露着一股子邪氣兒,似乎能用眼神剝了她的衣裳似的。
“蘇錦,過來!”
有人叫。
聲音有點耳熟。
她轉頭看向另外一間內室,嚴仲勾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正沖她招手。
蘇錦走了過去。
打牌室那頭,幾個男人議論起來。
一個說:“老于看上人家很久了吧!怎麽到現在都沒釣上?”
一個說:“蘇家養出來的女兒,傲骨铮铮的,才女,愛靠自己,這種女人,最難釣了。”
一個笑說:“不過這一次,人家都送上門來了,看來應該有戲了!”
一個搖頭:“蘇家的人,老于也敢沾啊!要讓蘇暮白知道了的話……”
一個截斷:“怕啥,蘇暮白自顧不暇呢!蘇夫人更不會管她死活。至于蘇老頭,現在早不比當年了……”
一個關切的低問:“聽說嫁了不是嗎?”
一個嗤一笑:“肯定是假的,拿來忽悠老于的……”
一個色色笑:“哎哎哎,那身段,我剛剛留心了一下,蒲柳似的,要真讓她纏到身上,肯定***。”
一個哈哈笑:“老于豔福不淺呢!”
幾個男人帶勁的讨論着,邊上的女人們吃吃笑着。
蘇錦聽到了幾句,臉都氣白了,真想過去搧他們幾個耳光,這一個個,算是什麽男人……
但,不行,她得忍着。
今天,她得走一步險棋,這些污穢之詞,全當耳邊風了,辦正事要緊。---題外話---第一更!
親們,蘇錦這趟來赴會,會逆襲的哈,大家別擔心……
☆、124,含污忍垢,蘇錦智鬥老~色~鬼
嚴仲自是有看到蘇錦臉上的隐怒,卻不并以為然,在這種男人眼裏看來,對付蘇錦這種女人,就像三根手指捏田螺一樣,十拿九穩的,所以,他說出來的話,是非常非常高姿态的:
“蘇小姐,你要是不想讓金輝跟着倒黴完蛋,最好自己識趣一點。于總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還是看在往日情面上的。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錦忍着沒跑掉,走了進去,看到房內另有一道門,似通向另一間房間的。
這是一間小會客室,裏頭沒有別人,也不見于萬福。
“在帶你去見于總之前,有幾件事,我想應該和你說透說透的!”
嚴仲雙手負背,盯着她看:
“于總看上你好些年了。那全是你的福氣。
“今天,我可以把實話全告訴你……
“你在實習階段參加的軟裝設計工程,全是于總悄悄指給你做的。
“你進金輝,也是于總在暗處給喬總遞的話,否則一個區區老齊,你當他真有本事給你找到這份工作嗎?
“你在金輝受到重用,能拿下那麽多單子,全是于總一次一次賣了人情,給你弄來的……
“簡單來說,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于總愛護你之心。
“于總能栽培你,自然也就有能力毀了你嗄。
“于總疼你,你是寶,于總棄你,你連草都不如……
“這些話,你可都有聽明白了沒有?嗯?”
說到最後,他滿口不屑的“嗯”了一聲。
蘇錦臉色一下慘白慘白。
完全不信他所說的。
不可能。
這怎麽可能?
她現在的一切,分明全是她自己掙來的,和那個想占她便宜的男人,根本沒半點毛的關系。
他竟該死的把所有功勞全歸結了自己身上。
說的就好像這個于萬福,是主宰了她人生的神一樣。
呸!
滾蛋!
她狠狠咬着牙,一個字也不信。
“走了!過去見于總!”
他開了另一道內門,讓她進去。
窗口處,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平頂短發,穿一件銀灰色襯衫,打條紋領帶,一身成功人氏的打扮,正一手叉腰,打着電話。
發現有人來,他轉身瞄了一眼,目光深深的在她臉上一瞟而過,揚手示意她坐。
他又繼續和對方說了好一會兒,這才挂了電話,走了過來,一邊責怪起嚴仲來:
“怎麽都不給蘇小姐上茶的?”
“這就去!”
嚴仲在于萬福面前,神情一下變得畢恭畢敬,連忙應聲。
“不用。”
蘇錦不想和他們玩虛的。
于萬福笑笑,神情親切和善。
那光景,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長者。
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将這個男人和老色鬼聯系到一起。
“怎麽能不用。最起碼的待客之道,我們可不能廢了。”
聽,說的多動聽。
一杯茶送了過來,淡淡茶香在房內飄淡開來。
“蘇小姐,請用茶。”
嚴仲給親手泡了一杯茶過來,就退了出去。
蘇錦瞟了一眼,沒沾,目光看向了這個在嘉市地産界頗有江湖地位的于萬福。
以前時候,她覺得這人長得很正派,和養父也有往來,偶爾見面,這人誇她幾次越長越漂亮啊什麽的,她也認為那是一個長輩對朋友家小輩的禮貌誇贊,如今看來,這人,心思不正真是已太久遠太久遠了。
想想就讓人覺得後怕。
她是越看越覺得惡心,但并沒有表現出來,極為淡靜的開了腔:
“于總,明人不說暗話,您和我養父蘇平是同輩中人,小的時候,我還叫過您一聲于伯伯。在我眼裏,您就是長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兩年,得您照顧頗多,我的工作一直開展的很順利,全是仰仗了您。您這份恩情,我一定記在心上,以後有機會,一定還……”
于萬福點了一支煙,因為她的話,神情漸漸失了最初的溫和,而變得有點涼,緊跟着說出來的話也變得疏淡了:
“蘇錦,我以為你是想通了才來見這個面的。難道老齊沒和你說嗎?沒那份心思,就別來見這個面。看來,你只是把這次見面當作了一次讨價還價的機會了。行啊,蘇錦你心骨高,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愛往哪待着就去哪待着吧……門就在那邊,你就自便吧!”
他見她沒有服軟的表現,立馬下了逐客令。
“于總……”
蘇錦叫了一聲。
于萬福揮了揮手,臉上已浮現淡淡的不耐煩:
“我要女人,有的是。但凡我招招手,比你
再漂亮的,都樂意跟了我。我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的心思,無非就是看上你打小那股子聰明勁兒。我要你陪我半年,對你可沒壞處,只要你肯,你以後的去路,我能幫你安排的穩穩當當。女人嘛,辛辛苦苦圖的還是讓自己過的舒服……既然你無意,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走吧!別在我面前礙眼。”
話說得越來越不留情面。
翻臉比翻書還快,還真算是了得了。
“于總,正如您所說,您要女人,有的是,那您何必來為難我一個後輩?”
蘇錦站在原地靜靜的質問。
“別用長輩後輩的來搪塞我。在我眼裏,除了家裏人,外頭的人,就只有男人和女人之分。男人都愛年輕漂亮的女人身子。這是天性。我要你這身子,我才對你好,才會幫你做了那麽多的事……”
于萬福懶懶坐在那裏,雙指夾煙,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睨着她:
“但是,男人待一個女人好,通常是有目的的。我是商人。我做事,有投入,就得有收獲。要是便宜了別人,我的做法是,毀了,幹脆輸個精光。輸精光了,就沒想法了!”
這話讓蘇錦身上一陣發涼。
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個人心思居然這麽的陰晦可憎。
她暗自捏了捏拳頭,定了定魂之後才繼續往下說道起來,口吻也不再客氣:
“果然,果然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
“于總,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有妻有兒有女,有事業,有名聲,有地位,你什麽都有,為什麽還要做這種小人行徑?
“你知道我媽的私人卡號,你給了老齊,又教誜老齊誣陷我私下拿了回扣,故意指使他們用了下等品……你這種毀人清譽的事,怎麽就做的這麽順溜?”
蘇錦一字一頓的指控起來,聲音流露出了淡淡的薄怒。
“哎,蘇錦,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給了老齊姚湄的帳號,又是哪只眼睛瞅見我教誜人坑你了,你自己做了賣良心的事,怎麽事到臨頭,全推到別人身上來了……”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根本就不承認那事和他有關。
“我媽這個帳號,除了我爸,就只有你知道,連我都不知道。我記得的,我爸借過你錢,之後,你還錢時,我爸讓你把錢打給了我媽……”
“這不代表賬號是我給老齊的。人家老齊可說的清清楚楚的,是你讓你媽親口報給他知道的。可惜你媽沒了。但就算你再說不清,也不該往我身上倒這髒水……蘇錦,我待你可不薄的……”
一句話,一團煙,于萬福鎮定自若的把責任撇得幹幹淨淨。
蘇錦也是很沉得住氣的:
“是啊,把責任推給一個已經死掉的人。這叫死無對證。看着手段真是高。可是于總,你這樣做,就不怕半夜我媽找你算帳嗎?你可千萬別說,你沒做過虧心事,并不怕半夜有鬼來敲門……”
“我有什麽好怕的。一,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我想要的我争取,我不想要的我毀掉,這本來就是我一慣的原則;二,我信基~督,不怕妖魔鬼怪。請吧,我還有事要忙……”
于萬福冷着臉送客。
“于總,老齊都已經說了,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你想耍賴,恐怕是不能了。”
蘇錦嘴裏突然迸出這麽一句話來。
“呵,你就這麽想在別人頭上栽贓?那行啊,麻煩你亮出證據來。空口無憑,只能說那是你腦洞大開,在胡編亂造……”
說了這麽多之後,于萬福已變得極不耐煩,寒聲就叫了一句:
“嚴仲,送客……”
蘇錦跟着淡一笑,臉上流露的卻是滿滿的自信:
“于總,你先別急着趕人,我這裏有老齊親口向我承認你是背後指使之人的錄音,也許你會有興趣聽一聽的。雖然說錄音不能成為據證,但,我要是把它放到網絡上,于總這麽使盡心機的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你覺得到了周一,萬臣房産的股市會不會慘跌一片……”
這幾句話,說得相當有份量,本來不甚在意的于萬福不由得眯起了眼審視起她,極為謹慎的衡量起她話裏的可信度來。---題外話---明天且看蘇錦逆襲于萬福!
☆、125,鬥智:攔住她,媽的,竟敢耍我
嚴仲沒有進來,可能正好不在。
蘇錦拿出了手機,調出一段音頻,正是老齊和她在茶館的對話。
第一句是蘇錦的質問:“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養家糊口,老齊,你敲掉我的飯碗,對你能有什麽好事?”
老齊的回答是:“蘇小姐,我不想辯解什麽,今天我之所以過來,是有個人想讓我捎一句話給你。嗄”
蘇錦接着問:“什麽人?”
老齊接着答:“具體是誰,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人家認得你,你也認得人家……八點半,他在皇家一號28號包廂等你……蘇小姐,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君子。我也無可奈何。大家都想有活路走罷了……”
這話有點長,老齊頓了好幾下。
蘇錦緊跟着問了一句:“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于萬福?”
聽到這名字之後,老齊沉默了。
蘇錦的聲音變得厲色:
“說話啊,老齊,你到底拿了于萬福多少好處,要這麽故意來針對我?”
老齊繼續沉默。
蘇錦不依不饒再次逼問:“老齊,那于萬福根本就不是好東西,他那是在逼我求饒,想用錢來買我。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你也是有女兒的,你就真狠得下心,要這麽助纣為虐,逼良為昌嗎?”
老齊終于又開了口,滿嘴盡是嘆息:“蘇小姐,我也沒辦法……有辦法誰願意做這缺德事……”
蘇錦趁勝追機:“所以,你就昧了良心,毀了我?”
老齊滿口委屈:“想毀你的可不是我……”
蘇錦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往下說:“老齊,這事,要是讓你女兒知道,你想讓你女兒怎麽想看?我跟你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要被你女兒知道了,她一定小瞧你一輩子。”
老齊無奈接話:“要不然,你能讓我怎麽辦?”
蘇錦馬上道:“只要你聽我的,這事就好辦。
“老齊,我先生是律師,只要你肯幫我作證,我先生一定能把主要責任歸結到主謀人身上。
“哪怕他再如何如何厲害,只要犯到我先生手上,一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怎麽,你這表情,這是不信我嗎?
“老齊,你一定得信,因為我先生姓靳,他叫靳恒遠,是個大律師,他從來沒敗過官司。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上網到天和國際律所官方網頁上去查,我先生就是那家律所的大律師……”
蘇錦說了好些話。
之後是片刻靜默。
“還真是的!”
這句話,明顯表明老齊已經查過了。
“我說過,我不騙你的!”
蘇錦的語氣也緩和了。
“蘇小姐啊,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和你實話實說了吧……”
中間一段空白,似被剪了。
然後又有了聲音,是蘇錦在說:“只要你把這份證詞的字給簽了,這事,你就能置身事外,剛剛我先生也在電話裏和你說了不是……”
“好,這裏是不是?我簽……”
整段錄音就此宣告結束。
于萬福的臉孔,因為這段錄音,變得陰冷,不過,烏沉沉的眼珠子依舊很鎮定,并沒有因此而慌了亂了——見過風浪的人,大都很沉得住氣。
沒能吓住他,蘇錦并不意外。
這樣的表現,才符合他的身份。
她無畏的盯視,不露懼意,比他還穩得住:
“于總,如果你真想要把這事鬧到公堂之上,那份證詞,就夠讓你晚節不保了!我先生手上只要有了這份資料,就能做到他想做的事……于總,靳恒遠這名字,我估計你是有聽說過的吧!他在滬上,專接大案。你也常住滬上。這點消息還是靈通的吧。”
于萬福依舊陰陰的不說話,也不知道心裏在盤算什麽。
蘇錦沒辦法猜透他在想什麽,只一徑往下說去:
“知道我為什麽要走這一遭嗎?”
“……”
“因為我不想做兩敗俱傷的事情。”
“……”
“于總,金輝的名譽不能毀,金輝的尾款也得追回來,金輝和萬臣的合作,更得要繼續下去的,這是我不得不來的原因。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是我的想法……你覺得呢?”
于萬福冷一勾唇角,笑了,涼涼反問:
“你這是在威脅我?”
蘇錦也跟着虛虛一笑:
“不敢,只能說,這是友好協商。
“協商不成,那就只能動用法律武器。
“金輝公司不大,不想和于總對立成死敵,只要今天我們把事兒了了,以後還是能開開心心做生意的。這一頁也算是翻過去了。
“我個人認為,于總的人個名譽,比我這個小人物,那真的要值錢的多多……
“于總,您說是不是?”
嗓音是滴溜溜婉轉動聽的。
于萬福的笑,卻因為她的話,越來越陰,臉色也越來越沉,咬出來的字兒,更是越來越重:
“蘇錦啊蘇錦,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果然像是蘇平教出來的女兒……”
氣氛是凝重的。
蘇錦卻把笑容扯得極為漂亮,欣然接受了這份咬牙切齒的誇贊:
“于總謬贊了。蘇錦愧不敢當。”
“哼!”
一根煙,在于萬福手上被點着,一記冷哼自他鼻間溢出。
煙團吐出時,他語氣緩了:
“接下去,你想怎麽和我協商,說吧,我倒想聽聽你到底想拿這錄音做什麽文章?”
蘇錦接下了話去:
“我是這麽想的,老齊給我的證詞,我可交還給你。
“但你得寫個保證。
“第一,你要保證夢香園和風禾一號兩個工程的主事人再不會找我和金輝的麻煩,由你挑起的事端,仍由你去處理。
“第二,你要保萬臣房産新禦園這個工程也得馬上複工,該預付的經費,麻煩你準時予以批複。完工之前,請你別再雞蛋裏挑骨頭。
“只要你作了這兩個保證,等金輝拿尾款時,我會用您的保證書來向你交換。
“我認為這個辦法,與你與我都有好處……”
于萬福聽完立刻冷笑:“這個所謂的辦法,更多的是在保護你和金我輝的利益……你當我傻子嗎?讓我寫保證書換老齊的證詞……那根本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可你沒得選擇。”
蘇錦淡一笑,脆生生的落下這麽一句,而後徐徐說道: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寫個保證,明天,你就會接到律師涵。我先生不會白白看着我被欺負的。于總,我結婚這件事,不是假的。我不想和你撕破臉皮,這更是大實話。如果你想逼我做撕破臉皮的事,行,我願意奉陪到底。”
蘇錦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她與世無争,但這不代表她就是一個好欺負的人。關鍵的時候,她可以豁出一切去。
于萬福再度沉默,他靠在那裏,臉色沉沉的,整個人浸在袅袅青煙裏。
蘇錦也沒再說話,只靜靜的逼視,不确定這只狡猾的老狐貍到底在算計什麽。
好半天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麽,竟點下了頭:
“行,保證書是嗎?我寫給你。”
去取了紙和筆,他坐在那裏,唰唰唰寫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
“寫好了,你那份呢,我們現在就交換。”
于萬福将紙一疊為二擱在了書面上,示意她把她的那份取出來。
“于總,你得讓我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麽才行!”
蘇錦讨價還價,一舉一動皆非常的小心謹慎。
于萬福想了想,很大方的點下了頭:
“行!”
他把那保證書拿來,翻開朝向她,給她看。
這麽配合,大約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不相信她還能在他手心上掀翻了天去吧!
蘇錦不願多想接下去他要怎麽對付自己,而是很認真的一字一字先看了再說。
這份保證書寫的還是頗讓她覺得滿意的。
“挺不錯!”
她予以肯定。
他收了回去:
“現在交換吧!”
“好!”
蘇錦慢慢從包內取出那張被折起的證詞,揚了揚:
“我推過去,您推過來!”
“行!”
兩張A4紙,在桌面錯身而過,來到了對方手上。
蘇錦拿到手後,就快步就往外走去,不肯再停留一下。
可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于萬福的厲喝:
“嚴仲,攔住她,媽的,竟敢耍我!”---題外話---第一更!
☆、126,逆襲,扳回一局;震驚:靳恒遠竟是蕭家之後?(要看)
門猛的被推開,嚴仲和另一個男人堵住了去路。
蘇錦抓着那保證書,尋思着,要怎麽才沖出來?
那兩個男人速度非常快,就在她想的時候,包抄過來,一邊一個,扣住了她兩只手臂,壓得她動彈不得。
她的掙紮,對他們來說完全沒用,輕易就把她手上的保證書給奪走,更一腳将她往沙發上踹了過去嗄。
蘇錦的頭,被巨大的力量撞到沙發椅背上,疼痛中,一陣眩暈襲來。
下一刻,自己的胸襟被揪住,她對上了于萬福陰沉可怖的臉孔,橫肉在顫動:
“白紙。你給我的是一張白紙!”
他低叱了一句。
是的,她給的就是白紙。
蘇錦沒有慌,秀致無暇的臉孔上,泛起輕輕靜靜的淡笑,唇角也跟着彎了起來:
“對啊,我給你的就是一張白紙。”
于萬福的臉孔,頓時烏雲壓頂。
蘇錦笑得更燦爛了:
“你別那麽傻了,我怎麽可能在你的地頭上,和你做這種只虧不賺的交易?我要給了你,回頭你叫人把我拿住了,轉個身,你就能從我手上把保證書給拿去毀掉。抱歉,事關名譽,這麽笨的事,我可不會做。”
像剛剛發生的這種事,她在實施這個計劃時,就早已經考慮到了。
既然考慮到了,她又怎麽可能任由它發生?
啪!
一個耳光甩了下來。
蘇錦耳朵裏嗡嗡作響起來,臉頰上毒辣辣的疼蔓延開來,唇角有血水自開裂處滾燙溢出。
于萬福松了手,眯着那雙僞善的、可憎的眼珠子,指着有點不太明白情況的嚴仲,寒聲道:“打個電話給老齊,問他:他媽的,他到底跟這小婊~子說什麽了?”
“是!”
嚴仲惶惶答應。
都是人精,他自是看得出來的,老板在生氣,而且是怒氣。
“喂,老齊,你他媽的究竟和蘇錦這小~婊子說什麽了?”
慣能見風使舵的嚴仲沖着受話筒,吼了一句,聽他作了回答後,忙捂住手機向他老板報告起來:
“于總,老齊說,他什麽也沒說……他和蘇錦前前後後說了沒幾句話就出來了……于總,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我才上了一趟廁所的時間,怎麽鬧成這樣了……”
沙發上,蘇錦捂着臉,閉目低低笑着,臉上有一種計劃成功的小小的隐約的驕傲。
狐貍再老,也難免會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
他會着了她的道兒,無非是因為他認為她是不具危險的,更因為他掉以輕心了……
……
于萬福沒有回答,而是渾身冰冷的站在那起來,定定思量着,眼神越眯越深沉。
突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繼而磨着牙,拍起手來:
“不錯不錯,這一記空手套白狼,使的真是夠絕啊!”
“見笑!”
蘇錦撫了撫從發筋內跑出來的發絲,笑的淡靜、優雅,氣度絕對是迷人的。
“你身上有微型攝像頭對吧!你把剛剛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拍下來了是不是?”
于萬福也平靜了,坐到了她對面。
這話令嚴仲錯愕。
蘇錦沒否認:
“嗯,都拍下來了,再加上你的保證書,這些足可以讓于總名聲掃地了。如果你不願意履行之前你剛剛答應過的一切,我可以保證,我也會學你樣,破罐子破摔。”
蘇錦笑得鎮定自若,恬靜美好,就像一朵在夜色裏悄然綻放的罂栗花: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剛剛那些畫面,我在外的朋友,可以直接看得到。
“我和她說過,只要看到我想走又走不了,被強行扣下之後,十分鐘內不見我安然脫身,她那邊就立即報警。
“于總,如果你想和我去警局,聽警察叔叔詢問
的話,你大可以把我留着。咱們可以慢慢耗着……”
是的,她的确玩了一步險棋。
根本沒有所謂的證詞,音頻是僞造的,這些,全是找人做的假證據,蒙人用的。
唐鴦,愛慕暮笙的女同學,一個精通電腦的女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