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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想拒絕,可細一想,到底說不出口。

在暮笙這件事上,的确是他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的,請他吃頓飯,絕對是應該的。

“好。”

她只能點頭。

“你的電話多少……我打你一下。你記一下我的號碼。”

他拿出了手機,等着她報。

四年前,他們除了QQ號是情侶號之外,連手機都是情侶號。

只是後來,他倆不約而同改掉了所有電子聯系方式,曾經朝夕相處、情深誼重的一雙人兒,就那樣失了聯系。

“135……”

她沒回頭,背對着報出了全號。

跟着,手機響了一下。

取出來看,手機上赫然出現了一組陌生的號碼。

她的鼻子發酸:這真是理不斷,理還亂啊,四年之後,他們又有了這樣一種聯系。只是,她已經走進婚姻。

“以後有事,直接打我電話!”

蘇暮白存了一下,終于有了她的聯系方式。

不是他沒有路子弄到她的號碼,只是,他一直想讓她親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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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那會是他們重新開始的第一步,所以,當她報出電話號碼之後,笑容重新在他臉上淡淡的露了出來: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們回不到過去,我仍然希望在你遇到麻煩的時候,能來找我。不管怎樣,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他想用這種方式放松她的戒心。

“好!”

她突然轉回了頭。

“爺爺怎麽樣了?”

這事,她必須問一下的,至于以後遇上事要不要再找他,不是現在該研究的事情。

“沒什麽大礙。已經出院,只是想你想的厲害。”

“有機會,我會去看望爺爺的……你走吧!我也該上去了。”

她轉身欲走,卻又頓了一下:

“還有,你想離婚的事……本來我是不該幹涉的,但不管怎樣,秦雪已經給你生了蘇鵬,孩子是無辜的,你何其忍心帶給孩子一個破碎的家?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該慎重作決定……”

說完,她飛也似的跑了,那速度快到蘇暮白想叫住她都不能。

站在原地,他苦笑,良久才輕輕自語了一句:

“傻丫頭,你怎麽就不願聽我把話說完呢……我需要負責任的,從來就只有你而已……”

他忍着沒有追上去,總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把事情說清楚的……

後來,他悔青腸子的發現,正是自己一再的這麽認為,才讓別人得了機會,才害得自己生生就錯失了她。

另一邊,蘇錦匆匆跑進住院部之後,站在電梯口,沒馬上上去。

靠着牆,她在等一個人。

一個她必須面對的人。

等了大約有十來分鐘,但見靳恒遠拎着一提食盒,慢悠悠走了過來,看到她時,刀鋒似的眉兒挑了一挑,似乎有點意外:

“等我?不會是肚子餓了吧?”

眉目一如平常的溫和平靜,沒一絲異樣,還是那樣的親切。

“嗯,有點了。你……你都做了什麽菜?”

她輕輕問,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他,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四道拿手家常菜,量很足,應該夠四個人吃的。對了,暮笙來了沒有?”

電梯來了,他引頭走了進去,裏頭沒有其他人,她跟了進來,按了樓層數。

“來了。”

她接着話,手心在出汗,不知道要怎麽問。

“恒遠,剛剛你坐在車裏幹什麽?”

“抽煙。”

他倒答的幹脆:

“我煙瘾有點重,在病區又不好抽,只好躲在外頭抽了……”

“哦!”

她轉着眼珠子,心跳有點亂,試探着問:

“你……你看到我了對吧……”

他諱谟高深的點頭:

“看到了!”

她的頭皮一下全麻了,額頭上,有細汗在滋滋滋冒出來。

被法定丈夫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糾纏不清,用一個通俗的字眼來形容,那叫:被捉~奸。

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

她咬了咬唇,心打鼓似的,問的很輕:“你,你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待續!

- - - 題外話 - - -今天兩章合一。明日文文上架了,對于任何一個作者來說,首訂都是至關重要的,親愛的們,看了若喜歡,明天一定要來支持一下哦!晨在此先鞠躬致謝了……

..

☆、64,以後,不許讓別的男人抱你。

“叮!”

電梯門開了,有好些人湧進來,将他倆擠到了兩處,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各種聒噪的聲音,叽叽喳喳在他們中間響起,

靳恒遠沒有說話,只目光深深的瞭望。

蘇錦很懊喪,真想把這些人全都趕出去。

當然,這也只能想想罷了渤!

醫院可是公共場所,又不是她私人領地。

她跟着閉了嘴,心亂如麻佐。

一會兒,到了。

有人湧出。

她跟着人流往外去,一雙手伸過來,準确的抓住她的。

蘇錦低頭看,是他的大手,緊緊抓扣着,帶着她,從擁擠的電梯內走出去,沒有往病區走,而是徑直向電梯大廳邊上的陽臺去的。

穿過一道門,是一個偌大的陽臺,病人家屬可以在這裏晾衣裳。

此刻,斜陽西下,陽光很淡,陽臺上,晾曬的衣裳都已被收回去,整片兒空蕩蕩的。

他們走到了陽光底下,手牽在一起。

她的手,很燙;他的手,很涼。

兩種溫度交織在一起,令她心情無比糾結。

“恒遠!”

蘇錦眼巴巴看他松開了自己的手,不确定他有沒有生氣。

這個男人的神情,一如平常,可她總覺得他有點不太一樣。

“我知道的。”

靳恒遠靜靜吐出了四個字。

“你知道的?”

她愣了愣,自是意外的。

“蘇暮白,蘇家長子,你和暮笙的兄長——也是你的前男友。”

他輕輕說,一臉的平靜無波。

蘇錦雙眸震驚,久久睇着他。

無人的陽臺,靜的可以聽到繡花針落地的聲音。

“你……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一記輕笑自靳恒遠嘴裏溢出來:

“娶老婆是一輩子的事,要是對你沒一個清楚的了解,我怎麽可能稀裏糊塗跟你去領證?”

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也許他會任性胡來,但,現在的他,做事,懂得為自己負責。

哪像她……稀裏糊塗就把自己的一生就這樣交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幸好對象是他。

要是別人,說不定,她就虧大了。

“你……”

蘇錦只能呆呆的看他,忽然覺得這人,真是深不可測。

“我還知道,他想離婚,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慢吞吞說,目光一點點變深亮起來。

蘇錦的背上在發涼,心裏怵了起來:不得不用一種嶄新的目光來審視他。

他對她的情況,一清兩楚。

她對他,卻是一知半解。

這種被一眼看透的感覺,真不好。

她的眉,忍不住蹙緊。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媽和你說的?”

“不是。”

她又愣了愣。

“不是?”

居然又猜想錯了。

“嗯!”

他的眼神太深,不笑的他,整個人顯得清冷疏淡,讓她覺得好陌生好陌生。

此時此刻這張臉孔,露着幾絲令人忌憚的威勢。

而這種威勢,叫人渾身不自在。

好像他天生是那種了不得的大人物,沒法平視,只能仰望。

哎呀,反正,這種感覺,極怪。

“那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事的?”

蘇錦清了清喉嚨,又問。

“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以前啊?

她有點懵。

“相親那天,并不是我們的初見。”

他沒答,低低的好聽的聲音,吐出來的話,那是越來越讓她驚訝了。

哎呀,怎麽就不是初見了呢?

她想問。

把那提食盒擱在腳邊,他靠着欄杆,迎着風,睇着她,輕輕往下說道起來:

“很多年以前,我就看上你了。只是,那時你有男朋友。我不好橫刀奪愛。”

“……”

她驚訝的瞪大了眼。

“那次相親,知道相親對象是你,我才去的。換作別人,我絕對不會去見這個面。”

“……”

“因為一直以來,我覺得相親是一項無聊至極的活動。雖然現在很多男女,還得靠這種方式來認得,并走入婚姻。可我總覺得我的婚姻,不該是這種方式下的産品。”

“……”

“結果,一見面,你就提結婚。”

“……”

“這個節奏有點快,但我不想錯過機會……也不願給

你任何反悔的機會,才直接提議下午就去領證。”

“……”

聽到最後,蘇錦完全瞪直了眼。

那天,原是她想吓退他的,結果會被他将住直接變身成為他的妻子,也是出乎她計劃的。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在自己想算計他的同時,反被他給算計了。

哎呀呀,這人真不好對付呢!

……

靳恒遠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蘇錦,自然有看到她的表情在複雜的變化着,卻不能确定她在想着什麽。

在外,他總能一眼看透別人的心思,獨獨在她面前時,他會變得很不自信——也不知道現在的蘇暮白,與她是怎樣一個意義的存在。

在停車場上,他和他們隔的有點遠,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當時,他只看到蘇暮白抱住了她,她推開了他。

她到底怎樣看待蘇暮白的重新示好,他是無從了解的。

作為一個追求者,他難免會惴惴不安。

活了三十二歲,頭一回受着這樣一種折磨,痛并快樂着,這算是一個比較經典的形容。

他無奈的自嘲的笑了一個,目光仍直直的盯着,決定趁這個機會問個清楚了:

“蘇錦,既然剛剛你問我有什麽想問的,那我可真的問了。”

“……”

她不說話,顯然是被他之前的那些話驚到了。

他不管了,直接問:

“如果蘇暮白真離婚了,你會和我離婚回去和他好嗎?”

這一問,問在要害上,是尖銳的。

回過神的蘇錦,心口處,悶悶的發疼了一下,但她沒遲疑的,立馬給了兩個字:

“不會。”

這語速,是惹人高興的。

他勾唇,似笑非笑了一個:

“怎麽答的這麽快?”

蘇錦一臉認真:“我結了這個婚,就沒打算想着離。只要你忠于我們的婚姻,我也能做到永遠忠于你。”

靳恒遠的眼睛因為這話,亮了亮。

“心裏話?”

他問。

“當然。”

一只大手落到了她頭發上。

他輕輕撸了撸她的頭,展顏露笑,笑容溫溫就如初升的太陽:

“好,你的話,我記下了……”

一頓,又道:“這輩子,我會永遠忠于你的。所以,你也得永遠忠于我。”

那笑容眩到她了。

她總覺得這誓言似的話,像偶像劇裏的臺詞,怪的不得了,但還是點下頭答應了:

“好!”

應這聲“好”時,蘇暮白那張臉有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

可她只能這麽說。

她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靳恒遠自是高興,但他并沒有高興的忘乎所以,而是緊接着很認真的追加了一句:

“另外,我想提醒你一句。”

“什麽?”

“以後,不許讓別的男人抱你。我會吃醋。”

“……”

她看他。

他笑笑,湊過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後,很刻意的強調起來: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樂意看到自己的老婆被老婆的前任抱在懷裏的。

“今天我忍着沒沖出來跑過去打人,那得虧得我今年不是二十二歲。否則現在我們可能都進派出所了。

“鼻青臉腫一副豬頭樣,不會是你想看到的吧——但男人吃醋,就喜歡用武力來維護自己的所有權。這是從古至今就延續的法則。

“重要的是,你是我老婆,以後,只能讓我一個人抱,這道理沒錯的吧!”

紅暈在她臉上泛開:這人,有點大男人主義傾向呢!

“嗯!”

她點下了頭。

既然決定要經營這場婚姻,她自然得作出這樣的保證。

他滿意的笑了,傾過來,抵着她的額頭,又親了她一下。

“走了。回病房,到飯點了。”

他牽起了她的手,進病區。

不快的情緒,去了大半。

雖然他明白,危機并沒有解除,但至少,他得到了她的承諾。

在他看來,只要她肯用心在他們的婚姻上,只要她不一邊倒,願意給他機會,攻占她的內心,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他用盡了辦法,還是沒法得了她的心,那他也只能認命了。

不過現在的他,對于未來的發展,還是充滿希望的。---題外話---第一更

☆、65,如果他都配不上蘇錦,就沒有人配得上她了。

病房,暮笙在給姚湄讀報,姚湄閉着眼在養神,看到他們來,一個面色驟冷,一個睜眼微笑。

靳恒遠過去叫了一聲“媽”佐。

姚湄答應着,很高興。

暮笙不太高興。

察顏觀色,是靳恒遠最擅長的。

他看得分明,然後,用比之還冷的眼神,斜眼盯他。

靳恒遠非常清楚一件事,自己其實不是一個好處的人,喜歡擺架子——誰讓他有那資本擺呢!

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靠的是家裏,身為家中最得寵的驕子,識眼色的都愛來巴結他,再加上他會打架,比他年小的,一個個都得懼他幾分。

後來走上了社會,憑着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以及一個如魚得水的社交圈,哪個不想着和他沾邊,得他幫襯?

在這種環境下,他一早養成了冷臉擺譜的臭脾氣,在外頭,他慣會冷臉來招呼人。人面上的笑,往往虛得不得了渤。

很多人都怕他。

更有人說,他瞪人時,讓人發慌。

這不是假話。

曾經,他就有過把新來的實習生吓哭過的實例。

現在,他就用這種眼神來招呼小舅子。

“不叫姐夫,你這是又想讨打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裏閃着這樣一種危險的信號。

暮笙接收到了,心裏竟真的怵了起來。

雖然是第一次和這個男人打交道,但他真心覺得他不好對付。

打架不打臉孔,全打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一個人,那得有多陰險,才會做的那麽絕。

再想想那拳頭,他頭皮就發緊,身上就生疼。

從小到大,他還沒輸得那麽慘過。

“姐夫!”

好漢不吃眼前虧,暮笙咬着牙叫了一聲。

心不甘情不願。

可沒辦法!

靳恒遠寡寡然勾了勾唇。

老婆得寵,把她寵壞了,就沒人接收得了,但在小舅子面前,必須建起自己的威信。

雖然,現在的他,根本不是真心服貼的,但養成一個見到他就叫“姐夫”的習慣,是必須的。

“嗯!”

靳恒遠一邊答應,一邊差遣起他來:

“去,把碗洗洗……開飯了……”

蘇暮笙有點惱,沒動。

不服氣啊!

他媽他姐都不這麽使喚他的呢?

靳恒遠見差他不動,眼神又眯了一下,走過去,不着痕跡的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不會洗,還是不想洗?”

“……”

“一個男人,要是心甘情願當米蟲,千手不動,一般都是廢物投胎,一輩子成不了氣候。”

“……”

你要承認自己是廢物,那就坐着等吃吧……“

“……”

三句話,氣得暮笙直磨牙,噌的扔了報紙,去把擱在床頭櫃裏的碗筷取了去洗。

誰會甘心承認自己是廢物?

他太能激怒他了。

靳恒遠看着他離開,心裏樂呵着。

哎呀呀,真是太喜歡這種欺負人的調調了。

一個字:爽。

蘇錦正和姚湄說話,轉頭時正好看到這一暮:瞧那孩子,對恒遠分明還是有敵意的,嘴裏卻這麽叫了,還拿了碗筷去洗。

一副被靳恒遠吃得死死的模樣。

她稀罕極了。

趁着他去洗碗,她拿着水果去洗,瞧他一臉垂頭喪氣的臉,心下暗自啄磨着。

“暮笙?你和恒遠沒事吧?”

“沒事!”

他沒臉向姐姐告狀說:自己挨了靳恒遠一陣虐打。

“聲音悶悶的還說沒事?你們之前都聊了什麽?我怎麽覺得你這聲姐夫叫的很委屈啊?”

“我就是不習慣多了一個外人。”

關了水龍頭,他擡頭睇着蘇錦:

“以前姐姐是我一個人的,以後,姐姐成了別人的了。我讨厭這樣一個轉變!”

蘇錦聽着,莞在失笑,伸手揉他那頭濃發:“不管姐姐有沒有結婚,我們永遠是對方唯一的親人,這不會改變。”

他聽着點頭,心下則在嘆息。

其實他想要的不止是唯一的親人這樣一個身份。

可愛人這個身份,卻不是他現在想強求就能求來的。

蘇錦哪知道他在想什麽,笑的更溫和了:

“恒遠不難相處。他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這與你來說,就等于多了一個哥哥。還有就是,恒遠很會燒飯做菜,比我做的還好吃呢,以後,你有口福了……”

暮笙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為什

麽他會覺得,那男人能給予他的不會是照顧,而是管教呢?

有件事,暮笙的确無法否認,那就是靳恒遠的廚藝,真不是蓋的。

都說女人會燒一手好菜,就能收住男人的胃,收住了男人的胃,就能收住男人的心。

現在他覺得,一個會做菜的男人,同樣能收住女人的心。

他家那兩個女人的心,就是這樣被這家夥牢牢給收住的——他媽吃了小半碗粥,而蘇錦吃了一大碗米飯,就連他也不争氣的多吃了好些。

打架,他不如他;煮飯,他還是不如他,這樣兩個認知,實在讓他沮喪。

靳恒遠,靳恒遠。

他真心讨厭這個人。

一頓晚飯,吃的還算愉快。

飯後休息,靳恒遠、蘇錦、蘇暮笙陪在病床邊上。

蘇錦給姚湄讀《飄》,聲情并茂。

靳恒遠在邊上聽着,饒有興趣。

現在的他,但凡只要和蘇錦共處一室,哪怕另外有電燈泡亮着,哪怕說不上什麽話,只看着,他就覺得有意思。

至于蘇暮笙,則在邊上玩手機,時不時會擡眼,用一種估量的眼神打量靳恒遠。

靳恒遠由着他打量。

十點,姚湄催靳恒遠帶蘇錦回家,只許暮笙陪夜。

蘇暮笙一下急了。

“媽,還是讓我和姐一起留下陪你吧!姐夫回去就好了。”

他可不想看着姐羊入虎口。

這個所謂的姐夫,他還得好好觀察觀察。

“今天你陪我,明天讓你姐陪我。兩個人一起陪,你們倆要是全折騰病了怎麽辦?”

理是那個理。

可是……

“我……我肚子疼,今晚肯定陪不了您……媽,今天就讓姐陪你,我先回家,明晚我來替姐,就這樣說定了……”

暮笙耍無賴,捂着肚子就往外閃了。

靳恒遠看得分明:這小子,故意在使壞呢,不想他姐跟他走。

其實,像今天這種情況,就算暮笙肯陪夜,蘇錦這邊也一定放心不下的。

以他判斷:今晚蘇錦肯定不願意跟他回去睡,所以,他先發制人:

“媽,我和小蘇一起留下。”

陪夜這事,他不是沒做過。

十一點多,姚湄睡了過去。

蘇錦拉上靳恒遠出了病房,讓他回去:“我一個人就行了。在病房睡不好覺的……”

靳恒遠個頭高,不管是病床,還是陪客床,都難裝下他。

“什麽叫夫妻,你知道嗎?”

他忽然提了這麽一個問題。

蘇錦不知道要怎麽答。

靳恒遠将她往懷裏一摟,清冽的氣息,在她耳邊拂動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那才叫夫妻。小蘇,我心裏裝着你,才願意陪你盡孝。你讓我回去,心裏挂着你,我一樣睡不踏實……”

話說的很誠懇。

蘇錦感覺到了濃濃的在乎,以及他對她的好。

終于,她沒再趕,而是和他一起回房睡了。

半夜,蘇暮笙去而折回。

母親病成這樣,他當然是牽挂的,耍賴只是一種手段罷了,他本來就打算過一會兒再回病房陪母親的。

推門進來,卻看到蘇錦和靳恒遠都在。

蘇錦睡在隔壁一張空病床上,靳恒遠則睡在陪客床上,房內亮着一盞小燈。

站在走道上,他沉默了好半天,轉身離開時,很煩躁。

他覺得,他要徹底失去蘇錦了。

在他還沒來得及成為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之前,她就會被其他男人占了去。

而這個男人,還不是他喜歡的哥哥,竟是另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這讓他難以接受。

在暮笙眼裏:暮白的優秀,是他仰望的,姐姐喜歡他無可厚非。

放下個人感情,他覺得姐姐和哥哥絕對是班配的。

哥哥有負姐姐,這事,他替姐姐憤怒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有了一個機會:只要給他幾年,他說不定就可以……結果,跑來了這個靳恒遠,要是一只軟腳蟹也就罷了,不料……

唉,總之,他真真是郁悶到了極點。

病區盡頭的窗口,他久久伫立,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頭瞎混?”

身後,靳恒遠清冷的聲音響起。

暮笙轉頭,沒意外的對上了他那種讓人心生緊張的眼神——不笑的他,很有威儀感,會讓人覺得,自己面對是一個很能給人壓力的長輩。

他低頭,讨厭自己怕上了他。

靳恒遠來到他身邊:“回家睡去吧!這裏有我和你姐呢!”

蘇暮笙掉頭就走。

“蘇暮笙!”

靳恒遠突然又叫了一聲。

他一頓,不耐煩的轉了身:“幹什麽?”

靳恒遠一臉淡淡:

“你得學會有所擔當,而不是利用別人對你的愛護耍無賴。

“只有沒長大的孩子,才會做那種幼稚的無聊事。

“我知道,你現在這個年紀,特別想證明自己已經長大,是個男人。

“但是,想要做一個讓人瞧得起的男人,你得讓自己會一身本事,有了能力,你才有資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你要沒能力,就永遠別想挺直身板把話說響亮了。

“給你提個醒,現在好好讀書,你還有機會成為一個有用的人。雖然文憑對有門路的人不是特別重要,但對沒有背景的人來說,那将是你往上層發展的問路石。

“為了你媽,你該争氣點。”

這幾句話,帶着教訓的味道。

蘇暮笙本來就憋得一團火,這麽被一訓,立馬惱羞成怒了。

“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我今年才二十,有的是發展潛力。

“倒是你,都三十好幾了,混到現在,要車沒車,要房沒房的。你怎麽就好意思來說我?

“我姐居然就看上了你這樣的。

“我呸,你覺得我幼稚無聊,我還覺得你配不上我姐呢……”

他壓着聲音譏損了幾句。

靳恒遠不生氣。

沒本事的人,才會一激而怒,有資本的人,從來是不動如山的。

“在你看來,怎樣的男人,才算配得上你姐?”

他淡淡問了一句。

“必須養得起她;必須知道愛護她;必須懂她……”

蘇暮笙一字一字的說。

靳恒遠挑眉:“就這樣簡單嗎?那我肯定配得上你姐。”

蘇暮笙立馬嗤之一笑:“你沒家底,怎麽養我姐?你不懂繪畫,不懂設計,怎麽懂我姐?空口白話,誰不會……”

靳恒遠依舊不生氣,只淡淡回了一句:“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空口白話,你可以拭目以待。”

浮躁的孩子,總會有吃癟的時候。

愛眩耀家底的,多是楞頭青。

而調教楞頭青,時間很重要。

不急的。

淡淡的,他伸了一個懶腰,不再理他,徑直回病房。

來到床頭邊上時,他看到蘇錦整個身子全露在空氣裏。

夜有點涼,他上去給她掖了一下毛毯,然後悄悄躺回自己的陪客床,雖然陪在醫院會睡不好,但心會很安寧。

只因為身邊陪着的是他想要的人。

這麽些年,一直是別人想配他配不起,還沒遇上他配不上的呢……

閉眼時,他勾了勾唇角:

如果他都配不上蘇錦,就沒有人配得上她了。---題外話---第二更。

☆、66,其實,他是個傻男人

第二天,靳恒遠繼續做二十四孝好女婿。

蘇暮笙來了之後,依舊對他愛理不理的。

靳恒遠才不在意這小子的态度如何呢!

現階段,讨好老婆和丈母娘才是最重要的事。

為此,他特意放了自己假。

吃中飯的時候,他說了這事:“我已請了半個月假。這些天,我都會待在這邊。打明天開始,白天我來照顧媽,小蘇,接下去這段日子,你就好好顧着工作,暮笙呢,好好讀書,醫院這邊有我,三餐也由我來準備……渤”

他這是把姚湄當親媽來看了。

這種好,自然是因為愛烏及烏。

蘇錦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感受能力是很強的,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樣不太好嗎?”

她總覺得不太合适。

“怎麽不好了。以前我都不怎麽休假的。假期有的是。”

這是實話,以前,他總讓自己忙碌着,少有休息的時候。

為了追老婆,這一次,他真的是下了血本的。

半個月假,那算是少的了,要不是手上還有個大案子要處理,他真想放個大長假,休息個兩三個月,等把老婆徹底搞定了再去研究其他。

與他而言,現在搞定老婆是最最最重要的頭等大事。

蘇錦哪知道他的想法,只好随他。

姚湄是高興的。

不高興的只有蘇暮笙。

但這小子的情緒,根本就不在靳恒遠讨好的名單之列!

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這天晚上,蘇暮笙竟主動提出由他陪夜。

其實這是姚湄逼蘇暮笙的結果。

姚湄希望:蘇錦能和靳恒遠正正經經的在一個良好的環境裏培養感情,而不是整天整宿的待在醫院,陪她這個活死人。

她很嚴厲的告訴蘇暮笙:“你要是再敢胡鬧。誤了你姐,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被逼得沒法,蘇暮笙只能心有不甘的答應。

深夜臨走,他懷着滿肚子的不情願,又把蘇錦拉住,叮咛了一句:“姐,答應我,在沒有完全了解他之前,你別被他占了便宜去。”

蘇錦很是無奈,敲他額頭,低低告訴了他:她和靳恒遠之間的約定。

“你姐夫,為人不錯。你別事事看他不順眼行不行?以後,你和他,都是我的家人,你要是和他處不好,你說,你讓我怎麽辦?”

蘇錦為之輕嘆。

暮笙則怔了老半天。

回家後,蘇錦洗了澡,靳恒遠則在外頭那間洗,洗完穿着睡衣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了電腦,好像在和人視頻聊天。

她沒留心他們都聊了一些什麽,有點累,先上了床,沾枕就睡——對他的防備,漸漸小了,信任感在加強。

很快,她睡熟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覺被他摟進了懷,唇上被啄了幾下,一雙手在她身上移動。

她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還咕哝了一句:

“別鬧。困!”

說這話時,她嬌軟的不得了。

靳恒遠太受用這份女人的嬌,笑的特別溫柔,心全被這綿綿的柔情給纏繞住了,在她額頭貼了一吻:

“不鬧。睡!”

她閉眼,真睡了,窩在他懷裏,就像一個嬰兒一樣,全心的依賴着。

睡不着的是他,美人在懷,熱血贲張,看得,親得,摸得,就是不能深入的纏綿,多慘。

簡直是慘無人道好不好。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吶,有着男人最正常的需要,身邊要是沒人,晚上忙着工作上的事,到點了,倒頭睡了,什麽想法都不會有。

偶爾覺得寂寞了,喝上兩杯酒,睡的會特別的沉,不會有太多生理欲~望方面的困擾。

現在太不一樣了!

自己想要的女人,穿着薄薄的夏日睡衣,就在身邊睡着,秀發鋪了一枕,香氣繞着鼻息,臉孔是白裏透紅的,體态是妙曼多姿的,身子更是柔軟香甜的……小嘴一沾,就能讓人神魂颠倒……

哎呀,那可是觸手可及的溫柔鄉啊!

卻得拼命克制。

行為是克制住了,可思想是沒法克制的啊!

閉上眼,他會不斷的想,占着她身子會怎樣一個滋味?

猥瑣嗎?

他不覺得。

男人都這樣。

男人想上自己的老婆,最正常了。

可他不能碰。

滅了燈,他不敢再貼近她,只能起來,站在窗口,冷卻身上的熱情,直到睡意特別濃了,才去睡,牽着他的小手,心,就像掉在蜜水裏一樣。

不管怎麽樣,他現在反正是睡到她了,事實夫妻,那是早晚的事。

他願意慢慢等。

等她願意。

等她的肚子為他懷上他們的結晶。

等着幸福為他們敞開大門。

他喜歡這樣的等候。

其實,他是個傻男人。

被愛情觸動了荷爾蒙的男人,都有點傻裏傻氣。

這一晚,蘇錦睡的很好,一點也不知道身邊的這位,因為她,而轉碾反側了半宿,沖了兩次澡。

天亮,等她睜眼,香噴噴的早餐已經準備好,早起的男人含笑捏她的鼻子,催她起床吃早點,然後一起去醫院服侍姚湄用早餐。

靳恒遠盡心盡力的做着作為丈夫,作為半子應該做的事情。

一連數天,皆如此。

他這樣一份用心,蘇錦看得真真的,若無感動那是假的。

可那僅僅是感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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