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
聽到春香肯定的回答,鄭翩翩吃驚極了,心裡暗想馮老板身體真好,居然可以做到三天三夜不睡覺。
佩服,佩服!美翩翩無比地佩服!
佩服之餘,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聽着春香說着她熟睡中的事情,春香道:“夫人,侯爺對你真的很好?”
“嗯,我知道。”
“那夫人你對侯爺也好一點。”
“嗯。”
“我那出去了。”
“去吧。”
春香走了。
房內又安靜下來,鄭翩翩重新躺到馮彥廷的身邊,伸手摟着馮彥廷的脖子,望着馮彥廷英俊的睡顏,想着春香說馮彥廷的憤怒、難過、焦急,都是為了她。
都是為了她。
嗷嗷嗷嗷,美翩翩心裡好甜好甜是怎麽回事兒啊,她忍不住就拿額頭在馮彥廷頸窩蹭來蹭去,啊啊啊,馮老板身上好好聞,馮老板身上好暖和,馮老板長得好好看……不行,不能這麽激動。
可以愛,但不能失去理智。
她不蹭了,偎在馮彥廷的身邊,把注意力從馮彥廷身上移到了鄭府,想到鄭雲雲為了能夠成為嫡女,不但煞費苦心地害她,還害了鄭夫人。
心思真是歹毒!
她美翩翩雖然美麗可愛聰明又心好,但是絕對不聖母,都把她害的那麽慘,差點死掉,差點不能生孩子,差點就與美食絕緣了,她肯定不會原諒鄭雲雲,甚至也不覺得祝氏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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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祝氏母女會是什麽結局,且看鄭老爺如何處理吧,可能是藥物作用吧,她突然犯起困來,既然困意來了,那就敞開懷抱迎接吧。
睡覺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啊,鄭翩翩一翻身,緊緊地貼着馮彥廷睡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了,側首看向床邊,馮彥廷正在床邊穿衣裳,握了根大草,馮老板連穿衣裳的姿勢都那麽帥,嗚嗚嗚,美翩翩感覺自己賺翻了,這種男人太養眼了,她躺在床上看馮老板穿衣裳。
正好這時候馮彥廷回頭,看見她後,溫柔一笑:“醒了?”
鄭翩翩嗯了一聲。
“餓了沒有?”
不提還好,一提就感覺到非常餓,鄭翩翩緩緩起身,剛坐定,感覺喉嚨有些不适,發幹發癢,漸漸地感覺發疼,輕輕一咳嗽,又咳出一些血絲。
“翩翩!”馮彥廷當即臉色大變。
鄭翩翩趕緊拉住馮彥廷,想說是喉嚨,是喉嚨疼的問題,其他地方沒有問題,結果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連她自己都聽不懂自己說的什麽,而且每說一個字,喉嚨都疼的不得了。
吓的馮彥廷趕緊喊人,摟着她,不停地安慰她。
之前不管是墜落山谷,還是誤食絕子丹,她都沒有見過馮彥廷緊張她的樣子。
此時是第一次看到,看到一向沉穩的馮彥廷神色慌了,眼神亂了,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嗚嗚嗚,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馮老板真的愛慘美翩翩了,嘤嘤嘤,可是下一秒,馮彥廷就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張開嘴巴,張大一點,再張大一點,給禦醫查看。
禦醫都說可以了,他還讓她嘴巴再張大一點,居然還拿了筷子朝她喉嚨口壓,壓的她想幹嘔,當她是牲口,莫得尊嚴嗎?
擦!說好的愛情呢?
鄭翩翩閉上嘴巴時,狠狠地盯了馮彥廷一眼,馮彥廷根本沒有看她,向禦醫詢問情況。
結果就是那個什麽絕子丹因為藥性太烈,加之鄭雲雲醫術不精,配比不對,所以傷了她美翩翩的喉嚨,以後飲食上面多多注意才行。
馮彥廷這才放心,讓禦醫開藥,而後看向鄭翩翩,鄭翩翩很想說話,但是喉嚨實在疼。
她只好閉嘴,用眼睛抗議,好在馮彥廷不傻,摟着她道:“知道你難受,我剛剛是為了讓大夫看清楚病情,所以才用筷子的。”
鄭翩翩又瞪了馮彥廷一眼。
馮彥廷道:“別生氣,病情看清楚了才好治。”
鄭翩翩:好吧,看在你丫是為了我的份上,原諒你了。狗逼男人!
鄭翩翩沖馮彥廷笑一個。
馮彥廷笑着摟着鄭翩翩,輕輕地吻了吻鄭翩翩的額頭,又輕輕地說道:“沒事兒的,都會沒事兒的,不要擔心。”
鄭翩翩确實不擔心,不過就是喉嚨疼嘛,又不會死人,可是接下來的事兒卻讓她難過了,經過兩三日的擱置,她的喉嚨越來越疼,吃東西疼,喝水疼,喝藥疼,連看見美食分泌口水都是疼的。
嗚嗚嗚,好難過,好難過,為什麽疼的不是手不是腳,偏偏是喉嚨,這比殺了她還難受,她頓頓都是吃流食,喝清水,喝藥……沒有了美食,人生的意義都狹窄了,嗚嗚嗚。
更可惡的是,以前屋內屋外都會放些點心什麽的,她可忍着喉嚨疼,畫梅止渴一下,可是眼下都被馮彥廷給撤走了,每張桌子上都是空空如也!
嗚嗚嗚,怎麽辦,怎麽辦,吃不了美食了,太難了,美翩翩太難了,一旁的馮彥廷道:“好了,別難過了,我陪你畫畫?”
鄭翩翩搖頭。
“我陪你寫字?”
鄭翩翩搖頭。
“我念書給你聽?”
鄭翩翩睜大眼睛,笑看着馮彥廷。
馮彥廷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接着就看見鄭翩翩沖馮彥廷挑了下好看的眉毛,接着從木箱裡找來了一本鄭翩翩最锺愛的話本子——《多情公子遇上風流寡婦》,遞給了馮彥廷。
看到書名,馮彥廷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鄭翩翩推了推馮彥廷,示意馮彥廷快讀,馮彥廷望一眼鄭翩翩,先起身,把屋門窗子都關了,而後悄悄地讀給鄭翩翩聽,一字不落,什麽不可描述的市井俚語的,被馮彥廷一念,蘇的不得了,啊啊啊,太蘇了,蘇的美翩翩小心肝兒發顫。
鄭翩翩聽的發笑,一笑喉嚨就疼,她強忍不笑,在心裡開心,發現馮老板讀到限制級別的詞語的時候,居然耳尖都紅了。
嗷嗷嗷,這哪裡是種馬男啊,鄭翩翩嚴重懷疑自己是穿錯書,哎呀,不管穿錯書了,還是穿崩了書中所有人物的人設,反正她現在過的是現實生活,她樂呵呵地聽着馮彥廷讀小黃文。
要是此刻再能吃塊點心,喝口奶茶就更美了,不過,人生嘛,有遺憾是正常的。
她開開心心地聽馮彥廷讀了半本書,後面半本XXOO的戲份更加的多,馮彥廷讀不下去了,鄭翩翩也不為難馮彥廷了。
反正她現在心裡痛快多了,拉着馮彥廷坐在窗前,用圍棋下五子棋,這時候茗榮過來,說太子找馮彥廷,馮彥廷直接拒絕了。
鄭翩翩疑惑地看向馮彥廷。
馮彥廷道:“要不是陪着他去辦案,你也不會出事兒。”很明顯馮彥廷非常不講道理地怪太子了。
鄭翩翩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馮彥廷,心說:“你拒絕太子,真的沒有關系嗎?”
馮彥廷似乎聽懂了鄭翩翩心語似的,道:“沒有關系,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這件事兒你也是知道的。”
鄭翩翩:???
“還記得那日永平城前堤壩被沖垮的事兒嗎?”
鄭翩翩點頭。
馮彥廷放下一個棋子道:“那堤壩是戶部撥銀子修築的,因為它關系着兩岸的收成,上頭很重視,幾乎是年年撥銀子維護,沒想到今年還是被沖垮了。”
鄭翩翩:原來如此。
“太子此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找宣樂公主,更不是為了玩,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如今皇上身子每況愈下,皇上不希望太子是一個生長在深宮裡的太子,他希望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坐鎮天下,讓太子通過辦一些事情,能夠更多地了解大楚,更多地了解老百姓,以便日後可以萬事以百姓先。”
鄭翩翩:哇塞,好皇帝好父親啊。
“所以太子此次出來,是為了四處走訪,了解一下父母官的情況,這幾日拉着我也是為了查一查貪官污吏,也查個差不多了,收網了,接下來的事兒,就不需要我再去了。”馮彥廷說完之後,催促着鄭翩翩繼續下棋。
鄭翩翩沒想到馮彥廷會和自己說國家的機密,可能覺得她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吧,嘻嘻。
她正高興着時,聽到馮彥廷道:“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因為讓你知道個大致情況,心裡有個數,不過沒數也無所謂,反正我最近都在這兒陪着你,你聽聽忘了就忘了吧。”
鄭翩翩:???狗男人,勞資在你心中就是老年癡呆症嗎?太過分了!看不起老子的記憶力嗎?
她狠狠地沖馮彥廷翻個白眼,企圖讓馮彥廷明白她的憤怒,結果馮彥廷和曾經的很多次一樣,大聲笑起來,笑的渾身都顫了起來。
他還特意起身,把她摟在懷裡,笑着說她翻白眼的樣子,特別可愛。
可愛你大爺啊!
鄭翩翩忍受着馮彥廷哈巴狗式舔.臉,一直到春香端着藥過來,馮彥廷才放開鄭翩翩。
鄭翩翩捏着鼻子把藥喝光了,皺着小臉忍受苦味兒,因為不能吃蜜餞不能吃糖,能怎麽辦?當然是硬扛了,扛得了苦,扛不住困意。
醒來的時候,喉嚨舒服多了,輕輕地開口還能說話了,應該也能吃東西吧,想偷偷吃點什麽,結果屋內除了茶水,什麽都沒有。
她洩氣地坐在屋內,馮彥廷見狀,讓春香從廚子那裡拿來半壺奶茶,給鄭翩翩倒了半酒盅。
酒盅!
大拇指大的酒盅!
還是!半!酒!盅!
媽耶,世間還有比馮老板更摳的人嗎?
好吧,知道馮老板是為了她的喉嚨的着想,她端起酒盅,昂頭就喝了一口,甜甜的奶味兒在口腔蔓延,一點點滋潤着舌尖味蕾,嗷嗷嗷,瓊漿玉露也不過如此吧,嗚嗚嗚,還想喝。
她眨巴着自己靈動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喚一聲:“二爺,我親愛的二爺。”
馮彥廷穩住自己道:“只能喝這麽多。”
“我喉嚨已經不疼了。”
“嗯,再養兩天就可以喝了。”
“我現在再——”
馮彥廷搶白:“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大爺的!”鄭翩翩不服氣的罵一句。
“嗯?”馮彥廷轉眸看向鄭翩翩。
鄭翩翩立刻轉了語氣,笑嘻嘻地小聲道:“我大爺的,我大爺的。”
“走吧。”
“去哪兒?”
“今日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一走。”
這前幾日,為了身子着想,馮彥廷不但謝絕了宣樂公主、鄭夫人等人探病,也沒有讓鄭翩翩出門,今日終于可以出去了。
鄭翩翩立馬跟着馮彥廷出了來客坊,這才驚覺,好像炎熱的夏季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過去了,雖然鄭府之中,處處還是綠意,但是綠色已經變得蒼老,過不了幾天,大概綠意就會變黃葉,這空氣中也有了涼意。
啊,這天氣真是不錯啊。
鄭翩翩心情大好,順手拉住了馮彥廷的手,依照自已的喉嚨,發出微小的聲音,道:“走,二爺,我們去感受一下這初秋的美好。”
馮彥廷表情微微一滞,低頭看一眼拉着自己的鄭翩翩的小手手,眼底蘊出濃濃的笑意,跟着鄭翩翩走。
鄭翩翩許久沒出門,許久沒說話了,雖然還不能過度說話,但是适量可以吧,她小聲點就是了,于是道:“秋天來了啊。”
為了能夠更清楚地聽到鄭翩翩說話,也為了讓鄭翩翩降低說話的音量,馮彥廷自動朝鄭翩翩靠近,也降低了說話的聲音道:“嗯,秋天來了。”
“那快到中秋節了吧?”
馮彥廷想了想,道:“下個月就到中秋了。”
“那時候我也可以吃月餅了吧?”
“……”
一旁聽到話的春香捂嘴笑。
馮彥廷對鄭翩翩無奈的搖頭。
兩個人緩緩地在鄭府中走着,盡管鄭府如今比不上從前那般富庶,但也比一般人家富裕,加上富貴生活養出來的生活習慣和目光,倒是把府裡的景致打理的格外怡人。
遠遠看到綠樹、小花、假山,配着涼涼的秋意,倒多了幾分寧靜致遠的意味,鄭翩翩馮彥廷很是喜歡,二人正打算穿過拱門去花園時,聽到了隔壁院子的哭聲。
“雲兒!雲兒!”
“娘!娘!”
“……”
鄭翩翩立刻看向馮彥廷。
馮彥廷很自然地看向鄭翩翩,好像沒有聽到鄭雲雲和祝氏的哭聲一樣,鄭翩翩開口問:“怎麽了?”
馮彥廷道:“祝氏被休了。”
“祝姨娘被休了?那鄭雲雲呢?”
“鄭雲雲被送進尼姑庵中出家。”
聽後,鄭翩翩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太大反應。
馮彥廷側首問:“你有什麽感覺?”
鄭翩翩道:“我能有什麽感覺?我和娘差點就被害死了,難不成我要為我敵人難過?”
“即使對鄭雲雲沒有,對祝氏也沒有?”
“沒有。”
“為何?”馮彥廷不明白鄭翩翩心中所想。
“雲雲是祝姨娘的女兒,即使不知道雲雲給我和我娘下毒,也肯定知道雲雲對我們的不滿,這些年來,她表面對我們很恭敬,或許也說服自己與我娘和平相處,但是心裡還是有不甘吧,很難說,雲雲眼下的不甘,不是祝姨娘促成的,如果非要我有什麽感覺的話,我就唏噓一下,然後讓自己好好做人,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心。”
說完鄭翩翩看向馮彥廷。
馮彥廷望着鄭翩翩,他越是了解鄭翩翩,越發現鄭翩翩內心的豐富,可能外人會覺得她憨,她粗心,他反而覺得她是大智若愚,難得煳塗,不但長得美,而且語言、頭腦都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他發現自己好像也中毒了,中了鄭翩翩的毒,眼裡只看得見鄭翩翩。
鄭翩翩說完之後,沒聽到馮彥廷回應,她側首一看,發現馮彥廷正望着自己,她笑着問:“二爺,是不是我發現我今兒超美?”
馮彥廷:“……”
“美中還帶有深度,是不是?”
“……”
“是不是啊?”
“是是是。”
馮彥廷笑着攬着鄭翩翩向花園走,鄭雲雲祝姨娘的哭聲漸漸遠離,鄭翩翩确實在心裡唏噓了一下。
人啊,活在世間之上,不管如何的怨天尤人,最終為自己埋單的只有自己。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讓自己坦坦蕩蕩地過的好一點呢?
看到鄭雲雲趙姨娘這樣,她更加堅定自己要對自己好,同時也不要損害他人的利益,免得遭報應,她唏噓了下後,繼續和馮彥廷感受初秋的美好。
之後,回到來客坊的時候,鄭老爺鄭夫人帶着鄭子安過來了,鄭翩翩看到鄭子安時,吓了一跳,這才幾天的功夫,鄭子安瘦了一圈。
之前聽春香說,自從她吐血之後,扯出一堆鄭雲雲的醃臢之事後,一向和鄭雲雲關系很好的鄭子安,突然明白自己好幾次做了鄭雲雲的幫兇。
畢竟鄭子安才十歲,沒見過什麽大場面,又看到過親姐吐血親媽暈倒,怕親姐親媽都死了,吓的連着幾個晚上做惡夢。
鄭翩翩想不到的是鄭子安會瘦這麽多,雖然五官看上去依舊像鄭老爺鄭夫人合體後基因突變的樣子,但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可見,一胖毀所有。
鄭翩翩目光從鄭子安身上,放向鄭老爺鄭夫人身上,可能二人見識過了馮彥廷的壞脾氣,所以馮彥廷沒有說話,二人也不敢向鄭翩翩靠近。
鄭翩翩看馮彥廷一眼。
馮彥廷一改之前的冷淡,溫和地與鄭老爺鄭夫人打招呼,鄭夫人這才走向鄭翩翩,拉着鄭翩翩的手詢問情況,接着一行人走到廳內。
鄭老爺一家三口過來,主要是給馮彥廷鄭翩翩一個交待的,就是說已經處理了祝氏鄭雲雲,一家人也鄭重地來向馮彥廷鄭翩翩道歉,尤其是鄭子安。
鄭子安是給馮彥廷鄭翩翩下跪道歉,經過這一次,鄭子安倒是成長了不少,鄭翩翩也沒有為難鄭子安,特別交待鄭老爺鄭夫人要好好教育鄭子安。
可不能像之前那樣煳塗,随便一個人稍微對他好一點,他就把家人都給賣了,鄭老爺鄭夫人連連稱是,鄭翩翩也不再說什麽。
看着鄭夫人沒了□□的侵蝕,在禦醫的調理下,精神頭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她也就放心了很多,坐在凳子上,保護嗓子,聽馮彥廷與她的家人閒聊。
沒一會兒,鄭老爺三人走了,鄭翩翩繼續喝藥,沒有了鄭雲雲祝氏的存在,鄭府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鄭夫人從麗翠苑搬了出來,搬到和鄭老爺一起住,也開始把所有後宅的事兒都抓到自己手中了。
至于鄭老爺以後還會不會找小妾,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鄭翩翩也管不了,畢竟這個大楚找小妾什麽的,是不違法的。
她安心地在鄭府養喉嚨,三天之後,她的喉嚨已經好了,可以正常說話了,終于可以不用天天吃流食了,可是馮彥廷還是她吃大魚大肉和幹糧。
她抗議無效只能聽從,這時候太子在永平城的任務已經完成,據說捉了永平城的兩個大貪官,老百姓一片叫好,太子特意給馮彥廷記了一功。
馮彥廷倒是不在意,和鄭翩翩商量了一下,準備回馮府過中秋節,太子和宣樂公主也要回皇宮了,馮彥廷鄭翩翩先是和鄭老爺鄭夫人告別。
鄭老爺對鄭翩翩這個女兒是下屬對上級的尊敬,鄭夫人對鄭翩翩則是滿滿的愛意,拉着鄭翩翩說一些相夫教子的話,結果被鄭翩翩反殺,聽了一肚子的是“女人要先愛自己”,她聽的暈暈乎乎,又覺得挺有道理。
鄭翩翩很滿意,然後和馮彥廷一起回了來客坊,次日天剛蒙蒙亮,在鄭府所有的目送下,她坐上馬車,和太子公主的車隊一起出了永平城。
從永平城轉到廣陽城,接着到了信寧府,一路上天氣晴好,順風順水,竟然比來時的速度快多了。
十分喜歡秋天的鄭翩翩,把窗簾撩開,歪在馬車裡,看外面一閃而過的秋意,不但能吃劉大廚特制的軟點心,還能喝羊奶味兒濃濃的奶茶啊。
美啊,妙啊,美妙啊!
一旁同樣歪着宣樂公主喚:“翩翩啊。”
鄭翩翩應:“幹什麽?”
“我要回皇宮了。”自從知道要和鄭翩翩分開後,宣樂公主就放棄自己的馬車,每日都和鄭翩翩坐一輛馬車中,珍惜和鄭翩翩在一起的每個瞬間的樣子。
“我知道啊。”鄭翩翩道。
“你要想我。”
“我會的。”
“那你要去皇宮看我啊。”
“皇宮不是說進就進的。”
“我讓你進,你就能進。”
“好啊,你要能讓我進,那我就進了。不過,你別老讓我進皇宮啊,皇宮那麽遠,我不如在家躺一會兒。”美翩翩很懶散的。
“皇宮不遠的。”
“怎麽不遠了?你在京城,我在應州城,一個城的距離。”
“你們為什麽不去京城住?父王不是給你們宅子了嗎?你們也是侯爺了,而且京城可以吃的可以喝的可以玩的,應該比應州城多啊。”
鄭翩翩一聽吃的喝的多,立馬來了精神,問:“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
“那我回頭問問我家二爺。”
“你家二爺要是不來京城,我讓父王把他召來。”宣樂公主一副現在就要找皇上的樣子。
鄭翩翩伸手拉住宣樂公主道:“別別別。”
“為什麽?”
“不要濫用公主職權嘛,我們可是正直的人。”
“那好吧,你們要來京城喔。”
“知道了知道了,先別說話,看會兒風景。”
“嗯。”
宣樂公主又和鄭翩翩歪在一起了,掀簾子進來為鄭翩翩添水的春香,看到二人歪在一處的樣子,無聲地笑了,她發現侯夫人就是有種神奇的魔力,能把身邊人都給帶動。
比如這個“歪”的姿勢,侯爺學會了,時不時就和侯夫人歪在一處,如今明小姐也學會了,只能說侯夫人太有傳染力了。
添好水的春香出去了。
鄭翩翩宣樂公主繼續看秋天的風景,馬車又走了兩日,終于要到應州城了,也就到了和太子宣樂公主分開的時候了。
宣樂公主下了馬車之後,抱着的是鄭翩翩《趣味兒童啓蒙系列書(一)》和剛剛印刷出來的《趣味兒童啓蒙系列書(二)》,每個系列都有五本,還有鄭翩翩專門畫的宣樂公主漫畫版的模樣,都鄭翩翩的親筆簽名。
宣樂公主喜歡極了,抱着這些書,還道:“翩翩,等你再出啓蒙系列三四五的時候,你要和我說,我要買一萬本!”
“……不要買那麽多。”
“不,我要買這麽多支持你。”
鄭翩翩:……腦殘粉的力量?
她無奈地說道:“行,你有銀子你就買。”
宣樂公主點頭,而後把書本交給侍衛,突然重重地抱着鄭翩翩,她雖然貴為公主,受皇上、皇後和太子寵愛,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或者說沒有,大家要麽怕她,要麽敬她,要麽想從她身上揮好處。
只有鄭翩翩不同,她在鄭翩翩身上找到平等,找到朋友的感覺,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她喜歡這種感受,特別特別喜歡鄭翩翩這個朋友。
鄭翩翩也回抱宣樂公主,然後道:“好了,我們下次再見。”
“嗯,下次再見。”
兩人放開之後,看向馮彥廷和太子,結果馮彥廷沒有理太子,而是在不遠處和禦醫在說些什麽。
離得太遠了,鄭翩翩也聽不到,只看到禦醫不停地在說些什麽,馮彥廷都是靜靜地聽着,偶爾說上兩句話,又換來禦醫的長篇大論,馮彥廷非但聽不膩,最後還抱拳,向禦醫行禮。
禦醫趕緊給馮彥廷回禮。
鄭翩翩納了悶了,馮彥廷和禦醫說什麽,這麽鄭重啊,不等她細想,馮彥廷太子禦醫等人就走了過來,一群人一起告別。
太子、禦醫上馬,宣樂公主上馬車,一行人向官道行走,向京城的方向,鄭翩翩馮彥廷站應州城的城門口望着,這時候馬車窗簾被掀開。
宣樂公主探出小腦袋,大聲喊道:“翩翩,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鄭翩翩喉嚨剛治愈,不益大喊大叫,便沖宣樂公主點了點頭,看着一行人漸行漸遠,鄭翩翩這才收回目光。
馮彥廷冷不防來一句:“我發現,喜歡你的女子比喜歡的我的還多。”
鄭翩翩:???所以這家夥是在吃什麽的醋?吃她的還是?還是吃女子的?
她望向馮彥廷。
馮彥廷似是生氣一樣,朝馬車跟前走。
鄭翩翩:???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轉頭看向應州城,碩大的“應州城”三個嵌在城牆中,原本以為離開這裡了,再次回來肯定是和馮彥廷沒有任何關系了。
沒想到是和馮彥廷一起出去,又和馮彥廷一起回來,她心裡還挺美,轉身挽上馮彥廷的胳膊道:“二爺,我們到家了。”
看着挽上自己胳膊的鄭翩翩,馮彥廷的幹醋都沒有了,道:“上馬車,我們回去。”
鄭翩翩重新坐上馬車,進了應州城之後,便俏俏地掀開窗簾的一角,看着熟悉的熱鬧的應州,鄭翩翩忽然有種倦鳥歸巢的感覺。
到底是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地方啊,連街道上散發的食物氣息都是熟悉的,她恨不得下馬車,先去老地方喝一碗羊肉湯。
最近她嘴巴都快淡出鳥兒了。
馮彥廷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個彎轉過去,離開了集市,很快就到了馮府。
馮府還和以前一樣,朱色大門兩邊是兩個門子,看見馮彥廷鄭翩翩,兩個門子精神一震,其中一個趕緊沖進去大喊:“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鄭翩翩:???我這個侯夫人是死的嗎?就不能喊一聲“侯夫人回來了”嗎?
她在心裡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可愛的小手手就被馮彥廷拉住了,擡步跨進馮府,直直地朝馮府世安苑走,先見一見馮老爺和馮老夫人,才能回聽風院。
還沒有到世安苑,馮老爺馮老夫人、馮敬山夫婦、馮淮平夫婦和馮鏡安就從出來了。
咦,這不晌不夜的,人怎麽這麽齊全啊?
“二哥!二嫂!”馮鏡安首先開心地喊出來:“你們終于回來了。”
除了馮鏡安外,其他人均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馮彥廷鄭翩翩沖馮鏡安笑笑,同時向馮老爺和馮老夫人行禮,馮老夫人趕緊走過來,拉着二人的手,把二人朝世安苑廳裡拉。
在廳中,二老詢問了馮彥廷鄭翩翩路上的一些事情,鄭府的情況等等之後,沒有讓二人再坐停留,讓二人趕緊回聽風院洗漱一下,休息休息。
馮彥廷二人也就和廳中兄弟告了別。
鄭翩翩恍如隔世一般,順着小路,回到聽風院,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兒——蔣素輕。
“夫人!”蔣素輕連忙上前要給鄭翩翩下跪。
上次鄭翩翩在雲城出事兒,馮彥廷一直雲城附近尋找,後來決定到別處尋找時,便把蔣素輕留在雲城繼續找,後來找到了鄭翩翩,馮彥廷便寫信讓院衛帶着蔣素輕先回了馮府,這才有了鄭翩翩一見院子就看到蔣素輕這一幕。
“你什麽時候到這兒的?”鄭翩翩開心地問。
“一個多月前。”
“住的還習慣嗎?”
“夫人,你快別問我了,你舟車勞頓的,趕緊洗漱一下,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蔣素輕道。
鄭翩翩道:“好。”
和馮彥廷分別洗漱了一下,換了新衣裳,簡單地吃了個午飯之後,馮彥廷便要去世安苑一趟。
鄭翩翩也覺得世安苑有事兒,便道:“二爺,早點回來休息。”
馮彥廷點點頭,就去世安苑。
鄭翩翩轉向蔣素輕,問:“素輕,馮府的人可認全了?”
“李婆婆教我了,都認全了。”
“那就好,對了,你可知道世安苑發生了什麽事兒?”
蔣素輕反問:“夫人是指什麽事兒?”
“怎麽大爺三爺這個時候都到老夫人那兒去了?”
“這個大家都知道。”蔣素輕道。
“嗯?怎麽說?”
“是大奶奶鬧的。”蔣素輕把聲音放輕了幾分道:“鬧的府裡人都知道了。”
“為什麽?怎麽鬧的?”
“其實,這都是大爺的錯。”
鄭翩翩一聽,吃瓜精神立馬沖上腦門,聚精會神地望着蔣素輕,蔣素輕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給鄭翩翩聽。
就是說這馮大爺馮敬山不安分,手上經營的店鋪什麽的,連連虧錢,馮老爺也捨不得說他什麽,他就以店鋪為由,時常不回府。
大奶奶張氏覺得特別奇怪,找人跟蹤馮敬山也沒有跟出個所以然,誰知道前幾日,突然馮府外來了一個抱着孩子的女子,說是生了馮敬山的兒子。
那女子據說以前是煙花之地的女子,和馮敬山好了之後,便生了孩子,結果馮敬山直接就沒人了,她實在沒有辦法才找上門的。
這事兒被馮老爺知道了,經人一查,發現這女子真的被馮敬山養着,非但如此,馮敬山在小山郊的宅子裡還養着一個女人,這可惹着張氏了。
張氏可不就到馮老爺馮夫人那兒鬧了嗎?
“這大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盡管鄭翩翩不喜歡張氏,但是她現在是對事不對人,這馮敬山真的太過分了。
“夫人,你小聲點,這裡是馮府。”春香提醒一句。
“馮府又怎麽樣,我說的是實話。”鄭翩翩最看不慣馮大爺這種賤男人了!
蔣素輕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最讓馮老爺生氣的。”
“還有什麽?”鄭翩翩問。
“還有就是馮大爺去賭博,一夜輸掉了馮府兩個店鋪,還說自己是侯爺的大哥。”蔣素輕道:“可把老爺氣壞了,派人去找大爺,今兒才找回來的。”
我靠!
鄭翩翩不高興了,她男人拼死拼活地在外面賺錢打天下,為馮府掙家産,結果讓這個狗日的馮敬山一晚上輸了兩個店鋪,當她男人的血汗是白流的?!
氣死她美翩翩了!
美翩翩破口大罵馮敬山。
春香趕緊給鄭翩翩倒茶,蔣素輕給鄭翩翩拿點心,兩個人都知道用吃的喝的哄侯夫人,果然,吃的喝的到嘴裡面以後,鄭翩翩比打了鎮靜針還管用。
她鎮定地說一句:“馮大爺太過分了。”
春香道:“是啊,這次老爺和老夫人都不站大爺這邊的,所以夫人,你也別氣,你身子剛好,侯爺會處理好的。”
“也對,我身子剛好,不能生氣,侯爺會處理好的。”鄭翩翩吃口點心後,突然又道:“不對,老爺老夫人都不疼二爺,萬一他們讓二爺生氣了呢?嗚嗚嗚,我家二爺好可憐啊。”
春香:“……”
蔣素輕:“……”
鄭翩翩在生氣與不生氣中切換了好一會兒,就被美味的點心給撫平了,算了,生氣也不管用,不如睡個下午覺吧。
她正要去睡覺的時候,馮彥廷回來了,臉色果然不太好,不知道世安苑那邊發生什麽情況了,蔣素輕見狀連忙給馮彥廷倒水,和春香一起退了下去。
鄭翩翩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馮彥廷喝了一口水。
鄭翩翩小心翼翼地說道:“二爺,是因為大爺的事兒?”
馮彥廷放下水杯問:“你都知道了?”
鄭翩翩點頭。
馮彥廷的軟肋就是馮府的人,他蹙眉道:“大哥,這次真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