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一片是劇組專門劃分出來給內部人員停車的,天黑之後除了遠處投來的微弱燈光之外,幾乎是一片昏暗,陸星仔細嗅了嗅,也沒聞到汽油的味道,可能真的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吧。
陸星是傅景琛的女朋友,劇組的人不敢怠慢,陳舜聽說了這事後,過來看了看情況,對陸星道:“我安排輛車送你回去吧。”
陸星沒有推辭,微笑道:“那麻煩你們了。”
從片場到陸星家需要将近兩個小時的車程,還有十幾分鐘車程的時候,司機忽然叫了她一聲:“陸小姐。”
大概是在片場吹多了冷風,陸星覺得有些頭疼,一直閉着眼休息,但并沒有睡着,她睜開眼,挪了挪身體坐直,問道:“怎麽了?”
司機道:“後面有輛車從片場出來後就一直跟着我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剛才我故意繞了一個彎,那輛車也跟着繞了彎。”
司機咦了聲奇怪道:“那輛車打了右轉燈。”
她回頭剛好看到那輛黑色兩廂車右轉了,很快便消失在車流夜色中。
司機繼續直行,像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有人跟蹤呢,看來只是巧合。”
陸星抿了抿嘴角,也沒有多想,司機把她送到樓下就走了。
陸星回到家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覺得好多了,小哈趴到她腿上撒嬌,她摸了摸它身上的軟毛,給傅景琛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了,傅景琛低聲問:“到家了?”
陸星:“嗯,剛到。”
他笑了笑,聲音磁性低沉:“挺晚了,這兩天晚上我不在,你一個人要早點睡。”
陸星看着空蕩蕩的家,忽然有些不習慣,對哦,今晚她要一個人睡了。
好像……很久沒有一個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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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她摸了小哈之後強行帶她去消毒;沒有人抱着她坐在沙發上,一邊摸她耳朵一邊看電視;沒有人問她要不要吃牛肉面……
她抱了抱小哈,小聲道:“我想你了。”
傅景琛楞了三秒,聲音越發低沉:“我也想你。”
隔着手機屏幕,陸星臉紅了,其實他們很少說情話,比如我想你,比如我愛你,即使在最親密最動情的時候,他說的最多的一句是“你是我的”,而不是“我愛你”。
或許對他來說,“你是我的”比“我愛你”更顯占有欲,陸星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即使他不說,她也能感受到他有多愛她。
忽然沉默下來,陸星舔了舔嘴唇,自己開了頭說想他,卻不知道要接下來要說什麽,她低頭看了看小哈,眨了眨眼睛:“小哈也想你了,小哈叫一聲給爸爸聽。”
小哈:“汪汪汪。”
傅景琛:“……”
陸星大笑起來,平時她開玩笑說她是小哈的媽媽,他是爸爸,他臉色那個沉啊……
現在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臉色,絕對很精彩。
給小哈點個贊,今天真乖。
趁着他還沒教訓她之前,連忙道:“我去洗澡睡覺了,你也早點睡覺,晚安。”
迅速挂斷電話,陸星摸了摸小哈的頭,有些擔心:“小哈,景琛回來之後可能要收拾你了。”
小哈:“……”它只是一條狗,為何狗生如此艱難。
陸星洗完澡躺回床上,本來以前傅景琛不在會有些不習慣,但有些頭疼,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打車去了公司,在辦公樓下碰見了杜小薇。
杜小薇看着她,笑得賊兮兮:“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晚又睡太晚了?縱.欲過度可不好啊……”
陸星白了她一眼,剛要說話就猛地打了個噴嚏。
杜小薇看着她:“你感冒了?”
陸星從包裏翻出紙巾,擦了擦鼻涕,看向她啞聲道:“嗯,如你所見。”
昨天在片場沒有暖氣,只有一個小太陽,為了取暖她跟彭悅靠得很近,當時也沒覺得冷,但彭悅平均兩分鐘要擦一次鼻涕,她估計被傳染了。
杜小薇拉着她進電梯:“我那裏有板藍根,等會兒你喝兩包。”
板藍根真的有用嗎?不過陸星還是點了頭:“好。”
回到辦公室,杜小薇拿了些感冒藥放她桌上:“我跟她們拿的,你看看說明書再吃,我先去忙了啊。”
陸星去倒了杯水,把藥吃了,接着處理一些日常的工作。
中午杜小薇跟她一起吃外賣,看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忍不住勸道:“你回家休息吧,有什麽事交給我就行。”
陸星本想明天晚上就要離開公司休假四天,這個時候再請假不太好,不過她頭暈腦脹的,坐在辦公室裏也覺得無法集中精神,于是道:“那我回去了,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
杜小薇道:“行,你回去吧,別開車了,打個車回去吧。”
說起她的車,陸星這才想起來:“我的車壞了,還丢在片場,你幫我聯系一下讓人拖車吧。”車是公司的,有人會管理。
杜小薇驚訝道:“啊,怎麽壞了?你撞車了?”
“不是,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啓動不了。”陸星按了按太陽穴,拿起大衣圍巾手套,“我回去了。”
“好的,回去好好休息。”
在路口攔了輛出租車,在車上給阿姨打了個電話,交代她晚上不用專門過來給小哈和貓咪放食了。
回到家只覺得精疲力盡,昏昏沉沉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來窗外一片昏暗,陸星覺得身上皮膚很燙,擡手摸了摸額頭,好像發燒了,喉嚨也幹疼幹疼的,她爬起來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門外傳來小哈的叫聲,以及爪子撓在門上的聲音。
陸星過去開門,不是說了不能撓門的嗎?
剛打開門,小哈便撲了上來,嗷嗚嗷嗚的叫着,看起來很着急,估計是看她在房間裏那麽久都沒有出來,以為出什麽事了吧。
她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我沒事,來,吃飯了。”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
小哈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後。
給小哈和貓咪放食後,陸星給自己煮了白粥,吃完之後又洗了個澡在被子裏捂了一會兒,反而覺得燒得更厲害了。
陸星難受的躺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附近的中醫院看看。
将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後,這才出門去。
在醫院挂水的時候,接到了傅景琛的電話,他那邊很熱鬧,陸星聽到主持人講話的聲音,好像是在抽獎,大家的歡呼聲聽起來很興奮。
傅景琛問她:“在做什麽?我這邊快結束了。”
陸星擡頭看了眼還剩三分之一的吊瓶,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快睡覺了。”她不想讓他擔心,更何況一個人在國外呆了那麽多年,這種小病小痛對她來說沒什麽,打完針回去睡一覺第二天說不定就好了。
幸好那邊很吵鬧,傅景琛并沒有聽出她有些沙啞的聲音,擡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低聲叮囑:“那你早點睡覺。”
陸星怕他發覺,連忙答應下來:“好,你少喝點酒,我們明晚見。”
挂斷電話,傅景琛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大衣,沉聲道:“走吧。”
助理跟在後面,操心的勸道:“傅總,真的還要趕回去嗎?陸小姐之前說過讓您別來回折騰了,她明晚就過來了,要不您還是回房休息吧……”
傅景琛回頭看了他一眼,助理識相的閉嘴,心裏嘀咕道,陸小姐讓傅總明天不用回去接人,所以傅總就連夜坐夜班飛機回去,傅總不管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連照顧女朋友這件事也要做到最好。
好吧,傅總如何對待女朋友這一點,他學習了,希望他也能早日擺脫單身狗的命運。
陸星已經打完吊瓶,在藥房取了藥便走出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快淩晨12點了,冬日的這個時間點路上行人很少,這一段路連經過的車都很少。
陸星站在醫院路口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出租車,來往的只有私家車。
沒辦法,她只好往前面的路口走,寒風凜冽,走到拐角處,她擡手捂了捂臉,頭一低便看到地面上有個人影正靠近她,停在了她身後,手上還提着一個方正的包,好像也在等車,但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那個人一直盯着她,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她捏緊手中的袋子,快步掉轉方向往回走。
很快,一個人的腳步聲就變成了兩個人。
陸星心裏有些慌,于是她加快腳步,打算快點走回醫院。
誰知道那個男人竟然也越走越快,那沉默加快的腳步聲讓陸星脊背發涼,她摸着口袋裏的手機,猛地轉身,那個男人也驟然停住腳步,他背着光臉上一片陰暗,眼睛藏在厚厚的鏡片下,陰森而泛着冷光。
陸星幾乎所有的情緒緊繃到了一條線上,這個人她有印象,那天發布會上的那個記者,不,或許他根本不是記者。
心底瞬間被恐懼包圍,她抿緊嘴唇猛地轉身就跑,身後的人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跑,楞了一下馬上追了上去。
黑夜,只剩下喘息聲和奔跑聲,陸星邊跑邊按着手機撥打110,扁桃體發炎導致她聲音低啞,喊出的聲音也是低弱沙啞的。
只能在心底不斷祈求,電話快點接通,快點接通。
手機剛貼到耳邊,就瞥見身後越來越靠近的黑影,舉起了手中的方包,猛地朝她腦袋上砸下來。
陸星下意識地擡手去擋,驚叫出聲,分不清是吓的還是疼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沖破而出,瞬間凄厲地劃破了沉靜的黑影。
前方一輛黑色suv在路口猛地急剎車,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迅速從車上下來。
拐角不遠處的中醫院大門,也沖出一個舉着手電筒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