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
辛曼一下子僵住,拿着手機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盯着房門,眨了眨。
也就是說,薛淼現在就在外面,跟她隔着一扇門的距離?
希望是她自作多情了。
辛曼向前走了兩步,走到門口,明知故問:“開哪兒的門,今天是周六,我沒去上班。”
她說着,眼睛已經湊到防 盜門上的貓眼向外看了一眼。
一看不要緊,果然是薛淼。
薛淼笑了一聲,“別跟我在這兒兜圈子,你不都從貓眼裏看見我了麽。”
辛曼心裏也是咯噔一下,這男人長了一雙透視眼,連她在門口邊站着都能看的到。
薛淼的聲音從手機聽筒內傳出來:“還不開門,準備讓我在門口等多長時間?”
辛曼無奈,将手機挂斷放在一旁的鞋櫃上面,開了門。
薛淼今天沒有穿西裝正裝,而是一身比較休閑随意的夾克外套和一條卡其色的長褲,仿佛一下子從商場沉浮的精英老手,一下子變成了街頭巷尾青春活力的青年。
不過,就算穿的年輕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已經三十三歲了,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
薛淼看着辛曼站在門口發愣的模樣,右手從褲袋裏拿出來,撐在門框上,向前傾了傾身,“你是準備讓我一直在這兒站着?”
辛曼回神,看着薛淼原本優雅的動作俊朗的面容,恍然覺得他的笑有點痞氣。
瞪了他一眼,辛曼向後退了一步,讓薛淼進來。
她真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結婚證的事情已經是坦白了攤開了,這人還能繼續裝的這麽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這臉皮究竟要厚到哪一種程度,反正是她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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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簫正在洗碗,兩只手上還套着塑膠手套,從廚房探出身來。“是誰來了?”
薛淼順着聲音的來源方向看了一眼秦簫,眼光忽然一閃。
辛曼介紹:“這是我上司薛淼,我閨蜜秦簫。”
秦簫不好和薛淼握手,只是微笑着颔首叫了一聲:“薛總。”然後就重新回去洗碗了。
辛曼看着薛淼的表情,語氣裏有一種自然而然的驕傲,“沒錯,你想的沒錯,這個秦簫就是你在電視上經常會看到的那個秦簫。”
她就是這樣,為自己的朋友取得的成績而高興,也會自己朋友的憂傷而憂傷。
薛淼笑了,“好的,我知道了。”
既然是已經進來了,辛曼也就沒有道理再将人給趕出去了,待客之道還是需要有的。
辛曼問:“咖啡還是茶?”
“茶吧。”
辛曼擡步就向廚房裏走去,但是到冰箱裏翻了半天,卻沒有找到茶葉,索性拿了一瓶某牌子的綠茶出來,嘩啦啦的往馬克杯裏倒了大半杯給薛淼端出去了。
薛淼看着這種色澤,端起淺啜了一口,挑了挑眉,看向辛曼刻意說:“你泡茶的手藝見長,和灌裝的綠茶味道一樣了。”
辛曼從嘴裏嗤了一聲。
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有錢人的嘴巴都養刁了。
她見薛淼也不提來一,坐下來,便主動開門見山,說:“你今天來是想要……”
這個時候,從客房裏就忽然傳出爆笑聲,辛曼的眼皮跳了跳,就看見秦可顏和寧寧這一個大女孩一個小女孩,牽着一條德牧出來了。
而這條德牧,竟然戴着她的一頂毛呢貝雷帽,圍着她的圍巾,狗背上還披着她的皮草,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超,不是辛曼的,是秦簫的。
辛曼:“……”
寧寧開心的拍手:“曼曼阿姨,你快看看,快看貝勒!”
辛曼扯了扯嘴角:“這不像是貝勒,倒像是格格。”
薛淼是來領狗回去的。
這是辛曼不反對薛淼多留一會兒的唯一一個原因。
在臨走之前,貝勒對秦簫一副不舍的模樣,卧在秦簫腳邊,寧寧這個小女孩蹲在地上,拍拍它的腦袋,“貝勒乖乖,我也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再來看寧寧和媽媽哈。”
辛曼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看着這人狗依依惜別的模樣,這才剛剛見面不過三四個小時,就已經感情深厚到這種地步了?
最後,辛曼送薛淼下樓,貝勒在後面跟着,狗鏈從寧寧手中交到了薛淼手中。
辛曼站在薛淼的右側,薛淼是用左手牽着貝勒,來到電梯前,辛曼怎麽看那條狗就又要對她發動進攻了,有點膽戰心驚的,索性說:“你自己下去吧,我就不送了。”
誰料,薛淼也不動了。
“我看貝勒挺喜歡你那朋友的。不如我把它送回去吧,反正我大哥這幾天也不在c市。”
辛曼:“……”
實在是猥瑣!
辛曼妥協的說:“那我送你下去。”
這種大型犬都需要用狗鏈拴着,而且一般個子嬌小的女生還不一定能牽的住。
從電梯上下來,辛曼又把薛淼送到車邊,眼看着這條狗上了後車座,而薛淼卻沒有上車,轉過來看着辛曼。
辛曼被薛淼盯的一時間不大自在,便別開了臉,“如果你沒什麽事兒,那我就先上去了。”
薛淼叫了一聲:“辛曼。”
“嗯?”
“你的結婚證準備什麽時候來拿呢?”
辛曼:“……”
她都沒好意思提,而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罪魁禍首,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辛曼轉過身來,笑着:“那要看薛先生什麽時候準備給我了。”
如果不是去看電影的時候,無意間把薛淼的話給炸出來了,估計她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瞞的嚴嚴實實的。
薛淼向後退了半步,手臂倚着車門,“那也要看薛太太什麽時候肯跟我回家了。”
………………
辛曼重新回到電梯裏,擡手按下電梯的關門鍵。心裏還在憤憤不平。
跟薛淼就注定沒有辦法逞口舌之快,占不了上風,還總是被若有似無的揶揄。
就在電梯門關的只剩下半臂寬的時候,從外面蹭的竄進來一個黑影,辛曼吓了一跳,等到回過神來,就看見電梯裏多了一條狗的身影。
辛曼瞪大眼睛看着身邊的貝勒。
這狗不是剛才就已經上了薛淼的車了麽,怎麽又跑進來了?
辛曼下意識地就要去按電梯的開關,但是手還沒有伸過去,貝勒就沖着她汪汪汪的叫了起來,似乎是明白辛曼的意圖,想要用吠叫聲來恐吓她。
辛曼吓的腿有點軟,靠着電梯牆壁,“乖,我就是想要開個門,你不出去也沒關系,我出去。”
電梯已經到了三樓。
辛曼便又伸手去按電梯,結果這狗突然就又汪汪汪的叫了起來,還過來咬辛曼的褲腿。
“好,我不按了。我陪着你一塊兒上去。”
這條狗還真是聰明的通人性。
電梯裏這麽一個四四方方的密閉空間內,有一個極為怕狗人士和一條大型犬,辛曼覺得自己要休克了。
還好,六樓并不算很高,電梯停了下來,這條狗就直接竄了出去。
等到辛曼一步挪着一步的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寧寧已經開心地大叫:“曼曼阿姨,你快看,貝勒又回來了!真好!”
辛曼扯了扯嘴角:“呵呵。”
………………
周六周日休息日,周六晚上,辛曼約了蘇景歡去夜色。
她的身手不行,叫上蘇景歡,萬一有點什麽事情,還能讓蘇景歡這個散打冠軍上。
臨出門前,辛曼問秦簫:“你真不跟我們出去喝酒?”
秦簫拿着iPad躺在長沙發上,“不去,我下周還要接公告,這兩天就是用來休息的。”
家裏有貝勒,所以寧寧也不用秦簫陪着她玩了,好讓秦簫樂的清閑,躺在沙發上看一會兒視頻。
“懶人,”辛曼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半長的靴子穿上,“不過你也別出去了,萬一被狗仔拍到你公然出入夜總會那種場合,估計又要添油加醋一番了。”
“曼曼阿姨!”
辛曼轉過來,寧寧跑過來,“媽媽說過夜晚外面不安全,你帶着貝勒出去吧,可以保護你!”
德牧十分配合的汪汪了兩聲。
辛曼趕忙擺手:“留在家裏陪你玩吧,我有一個比貝勒更加厲害的保安。”
把蘇景歡和狗比,不知道蘇景歡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
和蘇景歡約在西之路路口見面,辛曼開着車到路口,等了小半個小時,蘇景歡才到了,卻是一輛越野車給送來的。
蘇景歡從副駕車座上跳了下來,直接就奔到辛曼的車上。
辛曼轉過頭,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車的擋風玻璃,隐約可以看見在車座的駕駛位上的男人。
“你師父來送的你?”
蘇景歡綁好安全帶,“他送我?說來監視我還差不多。走吧走吧,別管他就行了。”
辛曼真的不知道蘇景歡身邊時時刻刻有這麽一個變态師父跟着,是哪一種感覺,不會是連上廁所都必須要跟着吧。
上一次跟着薛淼來過一次,所以這一回輕車熟路。
辛曼将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庫內,和蘇景歡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蘇景歡問:“上次你問過了那個魅吧的夢姐,說204就是顧青城訂的?那要是萬一是205包廂呢?”
辛曼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205包廂不是固定的,裏面的人比較流動。”
而且,辛曼下意識的就否定了205的這種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205的話,那壓根就無從查起了,只能調監控,可是砸貴賓區,又是因為為了保護有錢人的**不設監控,要從當晚進出貴賓通道的人裏排查的話,那需要一個個篩,那就沒有盡頭了。
辛曼問蘇景歡:“吃過飯了沒?夜色這邊餐廳裏的飯菜味道很好。”
蘇景歡看向辛曼的目光有些訝然,“你來過這裏吃飯?”
“嗯哼。”
有什麽奇怪的麽?
蘇景歡說:“你知道夜色裏面吃飯吃一頓發要多少錢嗎?而且你光有錢還不一定能進去吃,除了有錢還要有門路,也就是不光要刷卡而且要刷臉。”
辛曼腦子裏立即就浮現出薛淼那張臉。
“刷臉也不是刷的我的臉。”
不得不說,夜色這裏面,就算是平民化的普通夜場大廳,也比普通就把要高出幾個檔次,裏面分成幾個區域,很大。
辛曼評論了一句:“真燒錢。”
蘇景歡沒吭聲,只是在轉動眼珠四處勘察着,“你跟着我走。”
“啊?”
辛曼沒懂,蘇景歡已經拉着她來到了卡座坐下來,這個位置的視線還算是不錯,觸目所及,可以看得到大廳內的大多數人,包括蘇景歡所說的一個死角。
蘇景歡要了一瓶度數很低的果酒,給辛曼倒了一杯。
辛曼拒絕,“我開着車來的,你是警察,難道是要縱使我醉酒駕車麽?”
“笨,”蘇景歡說,“你就裝裝樣子,別真喝就行了。”
她說着,還有轉動眼珠看着四處的情況。
辛曼挑了挑眉,覺得蘇景歡今天晚上有點不大對勁吶。
“你腦袋裏又在想着什麽呢?”她直起身來,看着蘇景歡,“別忘了,今天晚上是來找顧青城的。”
對于顧青城這個傳奇人物,辛曼本來也是無緣聽說的。
她和顧青城沒有見過面,但是曾經的曾經,在大學期間,她不止一次和顧青城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少年見過面,而且在後來大學畢業後,好友楊拂曉也不止一次拿着顧青城的照片給她再三确認過。
哎,只不過,不知道拂曉現在在哪裏。
“嘆什麽氣?”
辛曼擡起頭來,對上蘇景歡的目光,“我想到楊拂曉了,已經失蹤了三四年了……”
就算是躲着顧青城,那也應該給她這個至交好友說一聲啊。
蘇景歡聳了聳肩,她對于顧青城不大了解,楊拂曉也是通過辛曼的關系吃過幾次飯,僅限于知道楊拂曉是一個溫順可愛的女生。
過了兩分鐘,蘇景歡附在辛曼耳邊。
辛曼皺了皺眉,“不是吧。你那個師父真這麽變态?”
蘇景歡鄭重其事地點頭,“是的,所以,為了你今天能見到顧青城,也就出此下策了。”
………………
三分鐘之後,辛曼先離開了卡座,到吧臺,要了兩杯雞尾酒,轉身端着走過來。
在經過舞池旁邊的一個死角前面的時候,辛曼停下了腳步,然後向右靠了一下,旁邊有一個人一下子靠過來,辛曼手一抖,手中的雞尾酒撒了一身,酒杯應聲而落,摔碎在地面上。
而一不小心撞了辛曼的一個小太妹,直接瞥了辛曼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辛曼皺了皺眉,一把拉住了小太妹,“你怎麽就要走?你把我杯子撞掉在地上了。”
她拿出紙巾擦着自己臉上的雞尾酒。擡手将貼在胸口的一片檸檬片扔掉。
原本只是微微側身過去的,卻沒有想到這個小太妹也真是撞的厲害,酒杯直接就倒扣在自己的身上了,稀稀拉拉地從胸口流到牛仔褲上。
面前的這個女人,或者說可以說是女孩,畫着濃重的煙熏妝,眉毛向上挑起,一雙比素顏時候的眼睛放大了兩倍的眼睛看着她。
“你攔我?”
這口氣很沖,辛曼眉頭又蹙起了幾分。
“你撞到了我剛剛買的雞尾酒。”
“所以呢,不就是來訛錢了麽,你就是看中了我有錢,對不對?”
她這麽說着,身後有不少同樣穿着暴露大膽的男女附和着發出怪笑聲,夾雜着這種光怪陸離的光線中,格外刺耳。
不等辛曼說話,這女孩已經從一旁男人手中端過來一杯寶藍色液體的酒,擡手就要往辛曼頭上倒。
辛曼警惕性很高,發現她的這種意圖,就直接伸手想要擋,卻被兩個男人按住了手,這杯寶藍色的液體就這麽毫無防備的**的全部倒在了辛曼的頭上。
頭發貼在臉上,濕噠噠的向下滴着水,一股濃重的酒精夾雜着香精的味道竄入鼻息,辛曼眼睛都睜不開了。
旁邊的人一松開她的手,她便抹了一把眼睛,眼睛裏都是怒氣的看向面前的小太妹。
“我這一杯可是兩千塊錢一杯的酒,便宜你了,”太妹從側身的衣袋內拿出來一沓粉紅色的鈔票,直接就摔在了辛曼的臉上。
“還有,我莫蘭不喜歡欠人情,賠你的酒。”
錢摔在辛曼身上,撲簌簌的掉落在地上,甚至旁邊已經有人蹲下來撿錢了。
見錢眼開!
辛曼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一把伸手拉住這人的手腕,帶了一些力氣。
莫蘭一張嬌俏的小臉疼的皺起來,“疼!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不是給你錢了嗎?”
辛曼說:“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撞到了我,沒有一句對不起,還潑我酒,你現在必須先道歉。”
莫蘭的聲音尖細。“我就是潑你酒了怎麽樣?”
辛曼擡手就抓了一旁一個托盤上的酒,毫不憐香惜玉地給這人倒在了頭上,酒精液體向下滴滴答答,莫蘭尖叫了一聲,擡手就抓住了辛曼的頭發。
“啊!你竟然敢潑我酒!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辛曼的頭發被扯的生疼,一個掃腿,面前的女孩就仰倒翻在地上,順勢扯着辛曼的袖子,将她也拉了下來。
頓時,兩個女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辛曼已經在心裏默默的罵了蘇景歡十八遍了,什麽馊主意,這下好了,出了事兒了,人呢!你身為打手身份,人呢!
………………
蘇景歡已經跑沒了影,事先這就是一個計劃,讓辛曼制造一點騷動,正好将在暗中跟蹤她的師父郁變态給引開,然後他們兩個人的行動就沒有掣肘了。
這不過,辛曼這一次制造的一個騷亂,似乎是過于混亂了……
在整個區域內,幾乎有一半的人都已經向這邊圍聚過來了。
不過,蘇景歡沒有察覺到,她已經乘電梯到了三樓,約好的是來到這邊來和辛曼會和的。
蘇景歡在這裏等人的同時,還特別用手機查了一下顧青城的方位。
怎麽說,她作為一一個明面上的警察,手裏的信息流還是十分有用的。
随即,蘇景歡打了一個電話:“喂,是啊,我是來找你們老大的,現在在吧……”
蘇景歡眼角閃過兩個人影,她将對方口中所說的地方給記了下來,便急忙說:“稍後我在聯系你,先挂電話了。”
前面不遠處,蘇景歡看見有一個人影。
她認識!
“喂!你等一下!”
蘇景歡叫住前面的那兩人,“你是……”忘記叫什麽名字了,“你是辛曼的上司吧,上一次我們在魅吧見過面的。”
………………
薛淼原本是來找顧青城,主要就是魅吧那一片區的收歸事情的。見到蘇景歡倒有些驚訝。
蘇景歡向來都是自來熟,脫了警服,就是一長得漂亮的小妞兒,完全沒架子。
一旁的顧青城聽到辛曼這兩個字,原本幽沉的目光陡然一閃,反問了一句:“辛曼?”
蘇景歡這才看向薛淼一旁的男人,這人看起來和薛淼的年齡差不多大,但是眉宇之間卻多了很多淩厲的感覺,一雙眼睛好似是墨石一般。
“對啊。”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跑過來一個人,在顧青城耳邊說了一句話:“老大,下面打起來了。”
………………
已經打成一片的,就是辛曼。
當然,還有一直在暗中觀察着的蘇景歡的師父郁思臣。
莫蘭和辛曼兩個女人原本打架,也就打了,可是偏偏莫蘭在地上滾着的時候,還不停地亂叫着,眼光瞄向在外圍自動站成一個圈的人:“你們一個個的都死了!過來幫忙!”
辛曼直接騎在這女人身上,“有種就單對單!叫什麽幫手!”
她徹底被惹惱了。
這個小太妹實在是太嚣張,本本來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非要動手,辛曼可以忍受不禮貌沒有教養,但是她無法忍受将酒杯裏的酒全部都全部澆在她頭上的這種挑釁,更甚至将錢往她臉上摔這種張狂的行為。
其實,辛曼有一段時間特別仇視有錢人,有錢就了不起了麽?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也一定要賺的盆滿缽盈,然後将這些錢全都捐給窮人!
此時,如果她現在還繼續是縮着,那就只能說是縮頭烏龜了。
莫蘭帶着的這群人剛想要上前的時候,卻被一只手臂給擋住了去路。
郁思臣聲音冰冷沒有起伏,一如蘇景歡給他起的綽號“冰山加變态”,一張臉上基本上就沒有過表情,好像是泥塑一樣。
“女人間的戰争,還是不要加入的好。”
一個染着黃毛的小喽啰大叫了一聲:“你算哪根蔥?!”
郁思臣眼光裏一閃而過的是一抹冰冷刺骨的光,好像是利刃一樣薄削入骨,“你再說一遍。”
小喽啰看着這男人的目光,口中說的話不由得就結巴了,“你、你……你算哪根蔥……”
沒了剛才的底氣,特別是對上對方眼睛裏閃過的一抹紅光。
“啊!”
咔嚓一聲。他的手腕已經被面前這男人給折斷了,沒有留一丁點的情面,直接折斷。
“啊啊啊,我脫臼了。”
辛曼分神聽見這麽一聲,心裏不免的想:這人還真和蘇景歡是師徒倆,都是不由分手就折斷人的手腕,一點情面都不講。
就在分神的這兩秒鐘,啪的一聲,被打了一個耳光。
郁思臣幫辛曼糾纏住莫蘭帶着的這幾個小青年,他的身手,也就是勾勾手指跟他們幾個玩玩,就能讓他們自己把自己人打的鼻青臉腫。
當薛淼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團亂的場面。
顧青城手下看場子的人來的很快,不過一分鐘,就已經把打成一團的人給分開了。
“帶過去,別影響了正常的營業。”
顧青城手底下的一個刀疤臉把那幾個被郁思臣教訓的小喽啰給帶走。
辛曼臉上挂了彩,嘴角裂了,有點血腥氣,而且眼角也有點疼,不知道剛才這小太妹一拳,是不是把她打成了熊貓眼。
她拉了一把剛才差點被人給扯掉的外套,只聽一旁有人叫了一聲:“曼曼!老天啊!你怎麽這樣一副慘樣兒?”
蘇景歡的聲音。
辛曼将散落在額頭前的頭發挂在耳後,順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頭頂上是五光六色五彩斑斓,辛曼看過去,正好就撞上了一雙眼。
一下子就呆住了。
薛淼?
他怎麽在這兒……
還有顧青城?
倒是比照片上的要好看多了,之前雜志上拍的真是醜。
就在辛曼剛剛動了動唇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莫蘭已經先一步走過去,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對薛淼說:“二哥,你看看我被這個女人打了。”
辛曼心裏咯噔一聲。
這種時候不怕遇見熟人,就怕打的是遇見熟人的熟人。
………………
十分鐘後,顧青城叫人開了一間大包,幾個人陸陸續續走進來。
顧青城打了個電話叫了在夜色裏待命的醫生過來,給辛曼和莫蘭兩個女人臉上的傷口上藥。
都是女人,臉比較重要,避免留疤。
辛曼坐在一邊,任由面前的小護士給自己臉上消毒上藥,一聲不吭。
而旁邊那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呢,已經快疼哭了。
八成也并不是真疼,只不過就是想要在自己心儀的男神面前扮弱。好博取憐憫和同情吧,看那女人身體都已經快靠在薛淼身上了。
不過,這個女孩洗去了臉上的煙熏妝之後,露出一張清秀的面龐,倒是比剛才耐看多了。
薛淼按住莫蘭的手,“你不要亂動,讓醫生給你上藥,我給你姐打個電話。”
“不要給我姐打電話!”
莫蘭扯着薛淼的袖子,“二哥,你要是告訴我姐的,我肯定少不了被一頓罵的,我是偷偷溜出來玩兒的。”
薛淼低着頭看着她,“知道這樣不對,那就不該背着你姐過來。”
莫蘭撇了撇嘴,只能任由薛淼拿着手機撥通了莫婷的電話。
薛淼拿着手機經過辛曼身旁的時候,特別頓了頓腳步,問:“疼麽?”
辛曼沒看他,一句話抛出來:“不疼,不勞費心。”
該去關心的不關心,不該關心的瞎關心,沒有看見那邊小姑娘疼的眼淚花花的看過來了麽。
薛淼走到酒櫃旁邊,正好莫婷那邊接通了。
“你現在來夜色一趟吧。”
莫婷問:“什麽事?你想要借酒澆愁,讓我作陪?”
薛淼輕笑了一聲:“是你妹妹想要你作陪,剛剛阿蘭在這邊大鬧了一場,你過來接她吧。”
………………
蘇景歡坐在另外一邊,正在和郁思臣大眼瞪小眼。
郁思臣直接伸手就揪蘇景歡的耳朵,“不長記性?”
蘇景歡皺着一張小臉,“師父,疼,您輕點,我今天絕對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要不然我也絕對不可能一個人上去去找人的……”
“兩肋插刀?”郁思臣笑着反問了一句,“兩肋插刀,那你朋友都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了,我怎麽看你還好好的呢?不是有難同當麽?”
辛曼腹诽:鼻青臉腫,有這麽嚴重麽?
蘇景歡立即向辛曼求助,“真的,那個主意是曼曼出的,不是我,不信你問曼曼!”
辛曼:“……”
果然,朋友朋友就是在緊急時刻用來賣的。
辛曼看過去,蘇景歡兩只手捂在耳邊,正在沖着她擠眉弄眼的尋求幫助,還比出口型:“幫忙幫忙”。
辛曼清了清嗓子,對郁思臣說:“郁警司,那個主意,确實是我出的。”
真的是謊話說了一萬遍就是真理,現在她說這話也不打磕絆了。
“因為景歡經常跟我說,她師父是如何如何的嚴厲,就算是上廁所都不讓她一個人去,這回出來,好歹都要放松一下,一直有您跟着,自己也玩兒的不開心,”辛曼看郁思臣沒什麽反應,繼續編,“所以,我就想2了這個一個主意,我制造出一點混亂,然後讓景歡先跑了。我倆在樓上再會和……”
辛曼這番話話音剛落,就聽見那邊莫蘭大聲說:“終于被我聽見了,你就是故意的!”
辛曼:“……”
莫蘭轉向薛淼,哭得梨花帶雨的,“二哥,怪不得我走的好好的,她就不長眼的往我身上撞,酒杯掉在了地上還訛我的錢,給了錢還不讓我走……”
薛淼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辛曼。
辛曼真的是長了見識了,還沒有降見過這種能颠倒是非的女人。
她笑了笑,一不小心扯動了嘴角的傷口,這個笑就有點變形了。
“莫蘭小姐,我想要請問你,當時是誰先端了一杯雞尾酒澆在我頭上的,好像還是一杯據說是有兩千塊錢的酒,然後又摔了一沓人民幣在我臉上,說賠我錢了……”
莫蘭臉上就有點挂不住,一雙眼睛目光不停地向薛淼臉上瞄,口吻卻已經明顯的是放軟了許多。
“我沒那麽說。是你一直咄咄逼人的,最後還先大打出手。”
辛曼冷笑,“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怨我聽錯了,是一條狗一直在亂叫,不對,好像不是狗,狗還是忠犬呢,叫聲比那種聲音好聽的多了。”
“你……”
莫蘭的臉色氣的漲成了豬肝色,卻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薛淼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辛曼這個丫頭,嘴巴真的是厲害,根本就不用他出手。
而站在一旁的郁思臣,已經保持着這樣的一個姿勢,很長時間都沒有移動手臂了。
蘇景歡保持這個姿勢都快麻了,“師父,您能不能換個耳朵擰啊。”
郁思臣聽見蘇景歡的這句話,這才擡起蘇景歡小巧的下巴,然後換了另外一邊的耳朵,捏着耳垂。
蘇景歡:“……”
讓您換您還真換啊。
要不然警局裏都流傳着一個真理:跟誰講笑話都不要跟郁警司講笑話,笑話不冷,他的眼神能把你凍死了。
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郁思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蘇景歡的耳垂,“你什麽時候打耳孔了?”
還帶了兩枚小巧的銀質耳釘,隐在長長的發絲之下。
原來,他好像是木頭樁子似的在這兒站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看她打的耳孔麽?
蘇景歡笑了笑,看向郁思臣,“就是前兩天呀,好看麽?只不過剛剛打過耳孔,現在還不能帶別的耳釘,就帶了銀的。”
郁思臣松了蘇景歡的耳朵,聲音已經有些輕松,薄削的唇角向上微微揚起,“為什麽打耳孔?”
蘇景歡總算是脫離郁思臣的魔爪了,急忙向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因為快過年了嘛,我好把自己拾掇拾掇,我簡零哥哥快回來了了。”
蘇景歡肯定是沒看見郁思臣現在眼神陰沉成什麽模樣了,否則她肯定會把最後那句話給咽下去。
郁思臣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簡零哥哥?叫的真親密啊。”
蘇景歡沒聽出來郁思臣的話音,點了點頭,“對啊,我都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簡零哥哥了。”
“明天就把耳釘給我拆下來,警隊不允許打耳孔,你不知道麽?”
郁思臣的話音陡然降了幾個度,讓蘇景歡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我不是……什麽時候咱們警隊有這一條規定了?上一次我見朱曉芳還打耳孔了呢。”
“她是檔案科的,你是刑警隊的,能比麽?”郁思臣臉色很沉,口氣很差,“等到你和別人搏鬥的時候,如果對方抓到你耳垂上的耳環或者耳墜怎麽辦?”
蘇景歡仍舊是不死心地說:“我平常在警局又不會帶的,我就休息日才帶……”
郁思臣沒等蘇景歡把話說完,“那也不行!”
蘇景歡動了動唇又想要說話,郁思臣說:“我是你的師父,不聽話了麽?”
她頓時把口中的話給壓了下來,皺了皺眉,在心裏暗罵:暴君,桀纣,無良君主!
蘇景歡恹恹的說:“哦。”
………………
莫婷來的很快,是直接打車從外交部來的。
坐在沙發上的莫蘭看見一身沉穩的黑色大衣的莫婷,小聲叫了一聲:“姐。”
莫蘭不會打架,只會女人之間傳統的用指甲撓,用手抓頭發,而辛曼不一樣,她更多的是用拳,用巧勁兒,所以,辛曼臉上的抓痕和淤痕,莫蘭只有後腦勺的一個包,以及額角的一塊淤青。
莫婷走向莫蘭,臉上沒有笑意,“今天早上爸爸說的什麽,晚上就又出來鬼混了。”
莫蘭揉了揉鼻子,“我跟朋友約好了出來玩,快考試了嘛,出來放松一下。”
莫婷聲音很冷,“是麽,那這次挂科,別讓爸去學校給你開後門找關系。”
莫蘭眼光向薛淼那邊瞄,發出求救的信號。
薛淼看莫婷教育的也差不多了,便說:“好了,知道錯了就行了,你先帶回去吧,這一次也算是一個教訓。”
莫婷看向辛曼,辛曼臉上的傷比莫婷看起來可怖的多,特別是被莫蘭的長指甲撓的那兩道,就正好在臉頰的位置,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她向辛曼走過來,一旁的醫生正在給辛曼上藥,遞給她一盒藥膏:“這個是等到結痂掉了之後抹在臉上的,避免留疤。”
“哦,好的,謝謝。”
辛曼道過謝,擡眼就看見了莫婷走過來。
原來,剛才和她大打出手的是薛淼這個紅顏知己的妹妹,也怪不得了。
莫婷看着辛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