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蘇茴覺得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事實證明還是有關系的，不過那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現在蘇茴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在別人家家長帶着小孩來告狀的時候，她應該怎麽做呢？張衛國和張定國兩個人一臉心虛的低着頭。
蘇茴現在的感覺，當然說不上生氣，在她看來這并沒有什麽值得生氣的，不過她這樣子自然讓來人無法滿意。
來告狀的是方順。
張衛國和張定國在路邊玩耍的時候，把手裏的石子亂扔，扔到了人家窗戶上，把人家的窗戶紙打破了。
老實說，她家的4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有個英雄爸爸在前面豎着當榜樣，又知道自己跟着媽媽，一方面又驕傲，另一方面有點缺乏安全感，他們個個都比同齡的孩子要聽話懂事。
別的家長來告狀說孩子做了什麽什麽的，很常見，她來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所以，她不僅不生氣，反而有點新奇。
不過看着她這樣子方順就憋氣了：“你家的小孩就不教育教育？這幸好是我關着窗戶，要是沒有關窗，直接打壞了房間裏面的東西，那多冤枉？你們賠嗎？賠當然是要賠，你們肯定不會做賴皮的事對吧？我知道，小孩子都很皮，但是你家的孩子不是我說……”
蘇茴還記得她，一個喜歡挑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那時候來她家挑水，說了一些李滿芬和她之間會引起矛盾的話，挑撥的以為不能更明顯，她禁止她來挑水，并且之後讓她在挑水途中摔了個正着，摔到嘴巴，好一陣不能說話，自那之後，她再也不來這裏挑水，說她什麽不好的總能看到她的身影，現在好不容易抓到機會，發洩不滿，她滔滔不絕：“……小孩子就要狠狠教，本來就是沒有爸爸管教了，你這當媽的不管的嚴一點，以後大了，不要說跟他們爸爸一樣了，可要小心被……”
她的話在對上蘇茴的眼神的時候停住了，那個眼神……她的心髒猛的縮了一下，就像被什麽猛獸盯住了一樣，不受控制的發虛、發慌。
蘇茴的語氣透着一股慢條斯理：“你也是大人了，你知道什麽該說，知道什麽不該說，而且，不能因為個人的情緒，就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這會對小孩子的身心健康造成影響，對吧？”
這人有點邪門啊，方順咽了咽口水，她還有很多話想說，她在家裏還興奮的打了腹稿，現在全部忘光了，她只想離開。
看着她那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張衛國看着媽媽：“我們要賠嗎？”
“你說呢？”
張衛國垮下臉：“真不想賠，以後我一定離她家遠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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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茴回房間找了找，找出一張窗戶紙，給熬了一些漿糊，張衛國和張定國去打破的，就有他們去給糊上。
一碼歸一碼，可不能混在一起算。
張衛國郁悶的和弟弟拿着窗戶紙和漿糊走了。
破掉的窗戶被換上了新的窗戶紙，是她取得了勝利，方順心裏卻高興不起來，老是不經意的回想起蘇茴的那個眼神，然後心裏就發虛，這是為什麽呢？
她想到被她送去公安局的那兩個小偷，這是一個不講情面的狠人。
仔細說來，自己可說了她不少壞話，她會報複自己嗎？
她心神不寧，在幹活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手裏的鋤頭居然揮到了自己的腳背上，頓時血流如注，被人擡着回家。
蘇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挑了挑眉，她還沒下手呢，只是放出了一點威壓她就這樣了，看來她的心理素質實在不怎麽樣。
方順近來覺得自己可能是碰到什麽晦氣了，先是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傷到自己的腳，不能下地幹活掙工分，然後在家裏正常做個飯，都能磕到竈臺上，自己嘴角腫起不算，還不小心打翻了家裏的油罐子，心疼的她比自己的腳還要更甚。
現在不興什麽上香，她只好讓人去摘了些柚子葉，燒了個水洗澡，好洗洗身上的晦氣。
方順只是路人甲乙丙丁，是一個不需要花費太多心神的人。
有的人就需要認真對待，因為她一片赤誠。
趙夏蘭來找蘇茴，問她要不要養豬。
“現在這個時候捉小豬仔來養個一年多，下一年過年的時候，正好就能送去宰了，只養一年的話，要是豬生個病，或者是吃的不到位，體重不達标，多養幾個月的話，那一般是最合适的！”
張保國和張衛國也在聽着，想養，好多好多的肉啊，但是蘇茴不想養，養豬的味道簡直了，她可不想受那個罪。
“不了，家裏人手不夠多，現在這些事就夠忙活了。”
趙夏蘭很惋惜：“可是養豬掙的多啊，把它賣了，能夠得好些錢呢。”
“可是豬吃的也多啊，只吃草的話它不長肉。”蘇茴又搬出一個理由：“相比起賣錢的豬，我更想把家裏現在這四條小豬養的肥肥壯壯的。”
她這個比喻，一下子讓大家都笑了。
張安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哈哈哈，我是小豬崽嗎？”
張定國也摸了摸：“我也是小豬崽。”
這時候把人比作豬，還代表一種福氣。
趙夏蘭笑了一陣：“好吧，我打算要捉一只，現在養的這只到時候我們全部賣掉，賣給收購站。”她家剛鋪上瓦片，數目都是記着的，還不知道要出多少錢呢，要等年底工分總數出來了和燒的瓦片一年的産銷合計，才知道他們要出多少，預計是夠的，但是不知道具體的數額，心就沒辦法踏實下來。
這是她的一片好意，雖然自己不需要，但蘇茴還是記住她的好。
趙夏蘭一拍掌：“哎，差點忘了，還有件事，下個月請你去喝喜酒。”
蘇茴：“誰做喜事？”
趙夏蘭：“我小姑子，她之前不是喜歡那個謝知青嗎？死心了之後我婆婆給她找了隔壁村的小夥子，人勤快，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蘇茴：“好，一定到，要開幾桌？”
趙夏蘭搖頭：“中午我們這邊，晚上他們那邊擺，人數還沒定。”
蘇茴點頭：“下個月幾號？”
“下個月十六號。”趙夏蘭說着說着突然感嘆了一聲：“幸好她自己想開了，不然一直這樣下去，年歲大了，就沒那麽好說親了，白白耽誤了。”
“謝知青好是好，就是不太像是我們這邊的人，看那氣度，就不是一類人，現在我這個妹夫他是适合我們農家姑娘。”
說起這個，趙夏蘭瞧了蘇茴一眼，眼看着小蘿蔔頭都出去玩了：“你知不知道，你小叔子也看上個知青了？就新來的那個女知青，挺白淨好看的那個。”
她壓低了聲音：“那知青跟我小姑子一起幹過活，你小叔子就在旁邊幫忙，殷勤着呢。”
蘇茴：“很多人都看見了？”
趙夏蘭：“應該吧，挺多人都知道了，你知道不？”
蘇茴淡定：“不知道。”
“女知青可不好娶，娶回來了也不好打交道。”她是深有感觸。
“這個新知青，長得好，脾氣也看上去沒啥，但是我見過一次，當時有個娃娃不小心摔到她身上了，她直接就推開了，一臉嫌棄，你心裏有個數。”
這個話題，蘇茴不接：“我知道，有人管，不用我操心，你小姑子嫁妝怎麽出？”
“都差不多，出被子家具，房子男方那邊已經建好了，她嫁過去就是自己當家作主，不過還是跟公婆大家夥一個廚房廁所，還是一個院子的，房子就新起了一間給他們，以後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就一間？”
“對，就一間，不過比較大可以隔開兩個房間，以後生了孩子隔開就成，也沒辦法，男方弟弟也差不多到歲數了。”她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我家的兩個年級跟你家保國和衛國一樣，以後到年紀了，夠我和他們爸頭疼的。”
蘇茴失笑：“最大的十一歲，要娶妻至少也是七八年後了吧，七八年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變化，你想這個也想得太遠了。”
“我這個哪裏遠，大把人家出生就開始存錢準備他們成家娶媳婦的事了。”趙夏蘭不以為然。
蘇茴手裏正在拿着一個小舂舂芝麻粉，聽到她這樣說，動作不由得頓了一頓：“人生這麽長，子女當然占據了人生中一個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也要留下足夠的重心在自己身上。”
趙夏蘭有些煩惱：“道理我也懂，可是看着那麽小的一個，怎麽放心的下，又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肯定是上輩子欠他們的。”
一說上輩子，她下意識的收口，左右看了看，很好，沒有人，只有她和蘇茴兩個。
她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了沒，前幾天我去鎮上把雞蛋換了去買火柴盒鹽，正好看到有人被紅衛兵抓着，身上全是腳印，還有臉上也被打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原先，是個受人尊敬的醫生，是個知識分子來的，也不知道犯了什麽錯……”
不過這話，她也就是在蘇茴面前點一點，她很快換了話題，聲音也變為正常：“那就說好了，到時候來吃席……”
蘇茴泡在一個木桶裏面，在她的芥子空間中，木桶裏面的液體是碧綠色的，到她的肩膀下方，她全身赤果果的盤坐在裏面，仔細看，可以看到一縷縷的綠色氣體從桶中的水裏面被她呼吸間吸入體內，眼神再好一些，還能看到這些綠色的氣體彌漫在她果露在外的皮膚周邊，一點點的滲透到了皮膚之中，等到她運轉周天完畢，這一桶原本碧綠的水已經變成了淺綠色，大部分的精華都被她吸收掉了。
擦幹淨身體，蘇茴覺得自己的狀态從未這麽好過。
她培養了這麽久的藥材，第一批收獲，加上一定量的靈泉，按照方子配成藥浴。
原身生育了幾胎造成的身體耗損，會讓她有時候會覺得身體無力，這一下子，算是徹底根治了。
蘇茴把身體養好了，心情也變得美妙。
看着自己瑩白紅潤的肌膚，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她這模樣，不說真實年紀，看上去恍若二八少女。
不過等到她離開的時候，她的皮膚蒙上了一層“晦色”，讓她失色不少。
沒辦法，在一群黑天鵝中，一只白天鵝實在太顯眼了，會帶來的麻煩蘇茴懶的應對，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就能解決的問題，她不會吝啬。
她種下的藥材都被她“霍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還需要時間才能長成。
可是長成，也只是凡藥，蘇茴在離開前看了一眼中間的白骨蓮，還有上方的那一團精血。
她要再回修真，只能靠它了。
張保國天不亮就不起來了，洗漱好，自己小跑着去張成業那邊，他出門，大威也跟着他一起出門，一起鍛煉，他離開，蘇茴也起床，進了廚房。
等到張保國帶着一身汗的回來，看到餐桌上的東西，他有些吃驚的看了眼幾個弟弟，用眼神交流：發生了什麽事？
今天的早餐特別的豐盛。
韭菜餃子、蛋餅、肉圓、南瓜餅、蔥油餅、白粥、蒸玉米、涼拌黃瓜，足足八樣！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媽媽做了這麽多好吃的！
張衛國回了個眼神：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張安國：不知道。
張定國：不知道。
張保國再看了看媽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直接問了：“媽，怎麽今天這麽豐盛？”
蘇茴聲音輕快：“昨晚有個好夢，心情好啊。”
張保國郁郁：不想說，我懂，別把我當個什麽都不懂得小孩子好嗎！我已經是半個大人了！
張定國：“喔！原來這樣，媽媽，你今晚也做個好夢吧！”明天也做這麽多好吃的的。
張安國：“媽媽的夢裏有我們嗎？”
張保國望天：“……”
弟弟太單純了，該怎麽辦，急！
……
媽媽今天心情好，他們幾個都體會到了。
享用了豐盛的早餐之後，蘇茴和張保國去學校，她的學生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蘇茴的興致。
中午大家都放學了，因為只上半天課的原因，蘇茴和張保國回去，還有早上多出來的煎餅和餃子，蘇茴再用面粉做了疙瘩湯。
看着媽媽心情這麽好，午飯過後，張衛國試探的拉住蘇茴的衣角：“媽媽，今天你在課堂上布置的作業，我可不可以不寫啊？我早就會了。”
她布置的作業就是一些簡單的字，每個寫10遍。
蘇茴拿過筆，自己每個寫了一遍，讓他對比一下：“你說你會了？”
字跡工整，自有風格的字體，跟他拼拼湊湊拼在一起的字體，簡直是處在兩個世界，張保國閉嘴了，乖乖的拿起筆開始寫。
唉，他大概就是媽媽手掌下的孫猴子吧，不過沒關系，他也能像孫大聖一樣，從五指山下逃出來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