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複仇之火
“娘娘，你有沒有聽說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蘇麻拉姑在莊妃身邊照顧福臨。
“你忘了後宮不得幹政，皇上最不喜歡後宮的女人參與朝政的事情，你不怕有人去向皇上告密說我們倆暗中商讨朝事，幹預朝政。”莊妃依然看着手裏的書，沒有放下。
“只要是辰妃不去向皇上那邊告密，我們這邊就相安無事。”蘇麻喇姑提起辰妃海蘭珠還是一肚子氣。
“你說什麽呢，先不說她是關雎宮的主子，比我還高一級，更何況她還是我的姐姐，你也不能這麽說。”
“是是是，奴婢知道，下次不敢了。”蘇麻喇姑連忙做做鬼臉。
“娘娘，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今□□堂之上發生什麽事情了？是關于睿王爺的哦？”蘇麻喇姑故意賣起了關子。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有興趣？”莊妃依然悠閑地看着書，沒有擡頭看蘇麻拉姑。
“今天在朝堂之上各大臣都在商議關于幾個上次在巨鹿戰争中的幾個叛将逃兵，不過都是正紅旗的，睿王爺提議将那些人都滿門抄斬，要重重處罰，永絕後患，以儆效尤。”
“皇上一定沒有接受多爾衮的意見，并沒有重重處罰他們，對嗎？”莊妃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娘娘，您怎麽知道，您聽說了？”
“我猜的，那些人無論怎麽說都是正紅旗代善的人，皇上重視手足之情一定會看在群臣求情的份上從輕發落。”此時莊妃的心裏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
“您說的沒錯，很多人都為他們求情，希望皇上從輕發落呢。奴婢只是在想睿王爺這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皇上很重視兄弟情義，是不會下重手的，奴婢是為睿王爺可惜。”蘇麻拉姑有點垂頭喪氣了。
“為多爾衮可惜？為什麽？”莊妃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蘇麻喇姑都是很關心多爾衮，畢竟認識時間長一點。
“娘娘，您想想看，睿王爺一向知道皇上的心思，知道皇上要做什麽，是按皇上的意思辦事，每次想法跟皇上也差不多，但是現在睿王爺的想法跟皇上背道而馳，皇上一定生睿王爺的氣了。”蘇麻喇姑為多爾衮擔心起來。
“睿王爺一向聰明，這次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他應該順着皇上，皇上不想嚴懲正紅旗的人，睿王爺何必要重罰呢，不但得罪正紅旗，也得罪了皇上，真是為他擔心。”蘇麻喇姑還在講，卻沒有注意到莊妃臉上表情已經有了變化。
“娘娘，您怎麽了？怎麽嘆氣，是不是也為睿王爺感到委屈？”蘇麻拉姑見莊妃放下書向外望去，還嘆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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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
“娘娘，您有心事？娘娘，這裏只有我們兩個，難道您還信不過奴婢嗎？”
“蘇麻拉姑，你不要瞎想，我怎麽會不信任你，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我是最貼心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莊妃明白後宮多是非，也不知道怎麽啓齒。
“娘娘，您有什麽好顧慮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找人說說總比憋在心裏難受好吧。”
“我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我以為時間會讓多爾衮忘記仇恨，我以為帶給多爾衮衆多榮耀會讓他快樂，可是我想錯了，他從來沒忘記過仇恨，沒忘記複仇。”
“娘娘，您怎麽了，這是什麽意思？什麽複仇，好可怕。”蘇麻拉姑在莊妃眼神裏看到的害怕和擔心。
“多爾衮從來沒有忘記阿巴亥大妃是怎麽死的，也沒忘記為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和母親報仇。”莊妃知道多爾衮的複仇已經在進行了。
“多爾衮有着聰明絕頂的頭腦和軍事才能，更重要的是他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日子，可是皇上漸漸老了，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您是說睿王爺要向那些殺害阿巴亥大妃的人報仇？”蘇麻拉姑沒想到會聽到這個消息。
“可是娘娘，這也不對，如果真要報仇睿王爺不該處處幫着皇上，幫皇上賣命，皇上可是他最大的仇人。”蘇麻拉姑有點不相信，畢竟阿巴亥大妃的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
“當初英明汗去世時傳聞是讓多爾衮繼位，可是多爾衮、多铎他們太小，根本不是皇上的對手，在争皇位時阿巴亥大妃成為了犧牲品，多爾衮和多铎也明白自己的敵人太強大了，只要讓自己強大才能對付敵人。在那種情況下，多爾衮幾兄弟只能依附皇上。”
“我知道了，娘娘，睿王爺是積聚自己力量然後再報仇？”蘇麻拉姑漸漸明白了。
“你說的沒錯，多爾衮先向自己最強大的敵人靠攏，借他的手除掉不太強大的敵人。”莊妃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前兩年皇上一直找機會打壓正紅旗，擺明了是拿正紅旗的代善哥哥開刀示威，可是代善哥哥當年擁立皇上為帝有功，而且是英明漢的兒子，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皇上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是又擔心代善哥哥會威脅他的帝位，所以一直想打壓代善哥哥。多爾衮便投其所好，幫助皇上打壓代善哥哥他們，這樣以來皇上得到了他想要的權利，多爾衮不僅可以報仇而且可以讓皇上更重視他。”莊妃知道多爾衮要做的還不止這些。
“早在幾年前睿王爺也是這樣借着皇上的手除掉了阿敏貝勒、莽古爾泰貝勒，讓他們死于幽禁，其實這個結果也是皇上樂于見的，對不對？這樣子皇上就可以漸漸一人獨大了？”蘇麻拉姑當初只是聽說一些阿巴亥大妃的事情，不知道宮廷鬥争的險惡，現在知道了，有點明白了，但也怕了。
“你說的沒錯，多爾衮都是借皇上的手除掉了自己的敵人，同時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又增強了，我想現在在皇上心裏對我和多爾衮是否有暧昧，恐怕不急于知道或感興趣了，只是不知道多爾衮接下來會做什麽？”莊妃不禁為多爾衮擔心。
“娘娘，您就別為睿王爺擔心了，睿王爺那麽聰明根本不會有事，奴婢倒是擔心您。”
“擔心我，我又什麽好擔心的？”莊妃還是那樣坦然自若。
“您應該清楚睿王爺對您的感情，皇上是他的仇人，而且仇人還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你說睿王爺會不會在恨皇上時連你也恨了？”
“不會，我相信多爾衮，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莊妃對多爾衮很有信心。
“我想應該不會，睿王爺應該不會恨娘娘，他為了娘娘寧願得罪辰妃，而且冒死夜闖禁宮，以他對娘娘的深情厚誼是不會傷害娘娘的。”蘇麻拉姑也漸漸放心了。
“娘娘，奴婢一直有句話想問娘娘，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蘇麻拉姑，你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你又什麽就說什麽吧。”
“如果皇上與睿王爺真的鬧翻了，您會幫誰？”蘇麻喇姑怯生生地看着莊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曾經想過，但是沒有答案，我不希望他們中任何一人受到傷害，我欠皇上的義，欠多爾衮的情，我一直希望他們能和平相處，但是我知道這太難了。”莊妃眉宇間盡是哀愁。
“娘娘，您真打算一輩子這樣平平靜靜過一輩子？”
“難道這樣不好嗎？有空時喝喝茶看看書，有時候陪伴自己的兒子，也可以跟姑姑聊聊天，拉拉家常，這樣的惬意的生活恐怕在宮廷見不到，我卻能享受，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但是我擔心您想安靜，有人不給您安靜。您想想辰妃娘娘一直視您為仇敵，現在又剛剛失去八阿哥，悲恸不已，我擔心她又想害您了。”
“你說的太嚴重了，其實姐姐做這麽多事無非是擔心我會跟她争寵，擔心會失去皇上，其實她大可不必，我是不會跟她争奪皇上的，而且皇上也深愛着姐姐，她應該對自己有信心。”莊妃一點也不擔心蘇麻喇姑說的事情會發生。
“難道你對皇上沒有一絲情意，一點都不在乎皇上跟誰在一起？”
“在後宮每個女人不都是這樣，哪有個妃子可以一直占着皇上，我當然不可以。”莊妃輕描淡寫。
“您在意的是睿王爺對嗎？”
“對于皇上無論是我還是姑姑都是一場政治婚姻，是為了保證蒙古與大清之間的利益，所以無關于愛情，但是我既然嫁給了皇上，嫁給了一國之君，那我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個皇帝的妃子，做好大清國的妃子，鞏固滿蒙的關系。”
“至于多爾衮，我已經沒有資格去在意他了，我要做的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要再有災難，我就心滿意足了。”莊妃此時只想做好一個妃子該做的事情，不想節外生枝了。
“娘娘，我懂了，您只想要平平安安，只想做個賢妻良母，好好教育福臨，對嗎？”
“你說的沒錯，我只希望盡自己的努力保護福臨，不讓他在複雜黑暗的宮廷中受到絲毫傷害。”莊妃自從做了母親之後又多了一份職責。
“蘇麻喇姑，你還要記住一件事情，你們陪伴福臨時，不要讓他靠近關雎宮，不要讓姐姐見到他，省的她看到難過傷心，她現在的身體禁不起刺激。”
“娘娘，奴婢知道了，會注意的。”
自從正紅旗事件之後，多爾衮更受皇太極重視，朝廷很多事情都願意與他商量，多爾衮也乘機建立自己的勢力，他明白也進一步鞏固自己在朝廷的威望那就要多打勝仗，最重要的戰争就是消滅明朝，不過最近的戰争就是松錦大戰，關于這場戰争皇太極與多爾衮已經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布置，希望一舉拿下松錦，為蕩平明朝做準備。
平時不打仗時多爾衮跟其他的官員一樣，上朝下朝，不過由于多爾衮是皇太極的弟弟，多了一層關系，常常進宮向皇後請安，再加上冷傲霜的關系，多爾衮有時候會在後宮呆比較長的時間。
“十四弟、十五弟，你們是不是又要出兵了？”清寧宮內皇後與多爾衮、多铎拉家常。
“皇上雄心萬丈，臣弟自然要幫助皇上完成這個任務。”多爾衮回答地很恭敬。
“大清這幾年一直有戰事，本宮已經習以為常，但是每次你們出證，本宮都為你們擔心，皇上期盼你們能凱旋而歸，而本宮最期盼的就是你們能平平安安回來。”
“皇後娘娘，多爾衮、多铎永遠記得皇後娘娘對我們兄弟的關心惦念，請皇後娘娘放心，我們會平平安安，皇上也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多爾衮對于皇後給予自己的關心很是感動。
“王爺這次出征我也要同行。”一個稚嫩的聲音說出堅定的話語讓大家都很吃驚，說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皇後身邊的冷傲霜。
“傲霜，你說什麽呢，你的義父是出兵打仗，危險地很，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去？”皇後沒想到冷傲霜會有此想法。
“傲霜，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女孩摻和什麽。”多铎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王爺教我讀書識字，教我騎射武功，我哪點不如男孩子了。”冷傲霜對于多铎的輕視出言反駁。
“你是女孩子，就該好好留在家裏，少胡鬧。”多铎認為冷傲霜的提議是荒唐至極。
“傲霜，如果本王真的出征了，你就上次那樣好好留在宮裏陪伴皇後娘娘，不許胡鬧，戰場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可以玩的地方。”多爾衮也拒絕了冷傲霜的提議。
“傲霜，聽話，好好留在宮裏聽範師傅上課講學。”皇後安慰着冷傲霜。
“十四弟，這個傲霜一向驕傲，這段時間你好好開導，讓她留在宮裏，在你出征前将她送進宮來，這段時間呢就讓她住在睿王府，你說怎麽樣？”
“皇後娘娘說的是，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教導傲霜，讓她不再頑皮，安心留在皇後娘娘身邊。”多爾衮可不希望冷傲霜惹禍，到時候連累自己。
“嗯，那就好，你們跪安吧，我知道你們兄弟還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皇後示意多爾衮等人退下。
“多爾衮（多铎、傲霜）告退。”多爾衮、多铎、冷傲霜退了出來。
“我要去，我要去——”一路上冷傲霜纏着多爾衮要一同上戰場。
“我不準，你太小了。”無論冷傲霜怎麽說，多爾衮就是不同意冷傲霜跟自己上戰場。
“我要去——我要去——”冷傲霜還在糾纏。
“傲霜，你要去哪？”莊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莊妃娘娘吉祥——”
“都不必多禮，起來吧。”莊妃笑容可掬。
“傲霜，你要去哪？你的聲音可是整個回廊都聽到了。”莊妃看着一臉倔強的冷傲霜。
“她就是頑皮，任性，我們都太寵她了。”多爾衮看着對自己扮鬼臉的冷傲霜也無可奈何。
“我不跟你們這些大人說話了，我去陪福臨玩。”冷傲霜看着多爾衮和莊妃的表情，聰明地走開了。
“哥，我去照看傲霜，省的她惹事。”多铎也看出莊妃有事跟多爾衮說。
“玉兒，你有事？”
“是為了上次你成功打壓正紅旗代善哥哥的事情。”莊妃單刀直入。
“你什麽意思，你認為我做錯了？”多爾衮顯得有點生氣，但是不敢大發作，畢竟是在皇宮。
“且不說你做對或做錯，你是不是想繼續這樣下去，除掉曾經傷害你們兄弟、母子的兇手？”
“如果真是這樣，難道我做錯了，我一定要報仇。”多爾衮變得怒不可遏。
“你報仇沒錯，但是你忘了你報仇的敵人是誰，是皇上，一國之君，他不是普通人，你的敵人是很強大的。”莊妃想讓多爾衮的心情稍微安靜點。
“這些年我苦心經營安排，如此努力就是想報仇，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難道我有錯？”多爾衮有點激動。
“我不是說你錯，只是你生活在宮廷，是處處有危險的政治環境中，你應該冷靜點，不要太冒進。”莊妃看出了多爾衮的憤怒。
“無論是皇太極或是阿敏或是代善或是莽古爾泰，他們都是造成我痛苦的原因，我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現在我只是借皇太極的手打擊他們，又沒有殺他們，比起他們殺害我的母親有過之而不及，他們活該。”
“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你和皇上互相利用，這樣萬一——”
“多爾衮，你之所以可以除掉阿敏、除掉莽古爾泰，甚至打壓代善哥哥，是因為皇上處于皇權的需要，但是他一旦不需要了，你的功績，你的才智，你與他的血緣甚至是你們之間的仇恨都将成為你們兄弟三人的催命符。”
“多爾衮，你要記得你無論現在都強大，你畢竟還是個臣子，是皇上的臣子，而皇上卻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他要殺你不需要太大的理由，只覺得你礙了他得事情，讓他覺得不舒服，那他就可以除掉你，到時候你別說報仇，恐怕你們三兄弟已經命喪黃泉了。”莊妃實在不想多爾衮與皇太極有事，跟他陳明厲害關系。
“你是擔心我們起沖突，我傷害到他？還是你關心我的處境？”
“你說什麽呢？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不希望你們有事，不希望你們自相殘殺？”
“如果在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是我還是皇太極？”多爾衮怔怔地看着莊妃。
“多爾衮，在這個時候你還問這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多餘嗎？你應該清楚我希望你能平安。”莊妃沒想到多爾衮會問跟蘇麻喇姑那樣難回答的問題。
“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我忘了你畢竟是他的妃子，和他還有一個兒子。”多爾衮說完傷心地離開了。
“多爾衮——”莊妃知道自己又傷到多爾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涯幽憐的另外五部小說《冷酷下的溫柔》、《悍妻嬌夫》、《惹上妖女》第一部 、《惹上妖女》第二部、《謝謝你這麽愛我》已經全部上傳了，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評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