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轉眼間桑月琦已經搬到韓少楓的住處半個月了。
這些日子他們每天一起上下班、談論公事，關于新裝布料的決定、花色的變化也都做了完美的收尾，剩下的工作已經沒有桑月琦的事了。
“我想我該回美國了。”在公司時，她突然提及這個想法，“今天的事做完，我的部分就結束了。”
“你說什麽？回美國！”他心頭一震，“是誰答應你這麽做的？”
“我自己的決定。”桑月琦發現愈是住下，她的心就愈是無法控制的想靠近他，在自己還可以控制時，她得趕緊離開才行。
“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已不是你自己的了，我不準你離開。”韓少楓非常激動的反應。
“我已經搬去跟你住了，你還想怎麽樣？”這半個月來她真的很辛苦，為了不讓自己更愛他而掙紮着。
“那你想小風離得開我嗎？”小風已習慣喊他爸爸，也很喜歡和他一起玩樂，這是最自然的父子親情，她不能剝奪。
“或許一開始他會不習慣，久了就會恢複正常。”
“你胡說！那你何不把小風留下，自己試試會不會時間一久就習慣了？”這是一個做母親的該說的話嗎？
“你當真要與我争奪小風？”她的睑色倏然轉白。
“我不是要争他而已，還有你，你還不懂嗎？”他氣急敗壞地繼續說道：“不管你還是小風都是我的。”
“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她都還沒答應呢！他怎麽可以這麽說。
“孩子是我的，你也曾經是我的，你們的未來都會是我的。”他實在不想跟她争執，是她太固執了！
“你不要逼我——”她急得喊了出來。
或許兩人在辦公室內争執的聲音傳到外面，不時有人在窗外探頭探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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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楓發現之後，随手按下桌上的按鈕，他私人辦公室窗子的百葉窗瞬間合上。
“你……你想做什麽？”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不想有太多觀衆。”韓少楓走到她面前，“我看得出來你還愛着我，為什麽不肯承認？”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她心想該不會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不，不可能，她一直以來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算不得不接近，也從沒表現出任何情愫。
除了……除了那天清晨她偷看他的睡容之外，不過那又不能代表什麽，她也不過是看他一會兒而已。
“還記得我追了你幾年？”韓少楓望着她。她怔怔地什麽話也沒說。
“從頭至尾整整十個年頭，對于你我會不了解嗎？”他眼底泛起霧氣，“跟你離婚是我最大的錯誤，現在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別、別說了……”她最禁不起的就是他這樣專注的眼神，在這間辦公室裏她又無處可逃，再繼續下去的話，她那顆自以為堅硬的心就要軟化。
“我偏要說，我愛你，愛你的心意從沒變過，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傻得以為趕你走就可以讓你幸福，也不會再輕易的對自己絕望。”
将她逼至牆邊，他勾起她的下颚，謎樣的眼直瞅着她瞧。“不要這樣看我，讓我走。”
她想從他身邊繞過去，但是他動作更快，橫身一擋就将她給攔住。
韓少楓的眸影更深了，“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吧？”
她眼底閃出一道朦胧的光影，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口。“你恨我沒關系，但我想知道你除了恨之外，是否還愛着我？”他定定地望着她。
望着他眼中閃耀的光芒，桑月琦再也無法假裝無情，終究還是棄械投降了，“我愛……我一直都愛你……”
他心一動，立刻緊緊抱住她，用力吻住她的紅唇，而桑月琦也不再壓抑自己，狂野地回吻着他，兩人仿佛回到從前，每每纏綿時總是無法停止。
不管外面是否有人走動，他将她推到桌上，擡高她的大腿，撩起她的長裙……
“啊！”她倒吸口氣，體內的熱意蔓延，呼吸急促了起來……随着他的動作加速，她的氣息全亂了！
韓少楓眼底燃起一束火焰，三年來的清心寡欲似乎就是為了這一刻作準備，幹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嗯……”為了不讓自己饑渴的吶喊聲逸出唇瓣，她只能俯在他肩頭，咬着他厚實的肩膀。
這時候助理小楊前來敲門，“總經理，我這裏——”
桑月琦渾身一繃，想要掙脫他，但他不允。
“我現在有事，等一會兒。”他深吸口氣，喑啞地說。
“可是這份文件非常——”韓少楓眸子一眯，沉聲吼了出去，“走開！”
“呃，是。”助理吓了跳，不明所以的走開了。
此時韓少楓一雙灼熱的眼睛直盯着桑月琦那張紅透的小臉，隐隐一笑後再次造就滾滾沸騰的浪潮。
直到雙雙得到最終的解脫，他這才抱緊她暢意喘息着。
桑月琦趕緊滑下地面，整理好衣服，卻沒有臉面對他，想的只是如何開溜，“剛剛有人在找你，我得趕緊離開。”
“別管他。”他雙手圈住她的腰，熱唇吻着她的頸窩。
“不，不能這樣……你得辦公，我可以搭車回去。”她現在腦子非常混亂，根本無法相信剛剛發生的事，她……她怎麽可以棄守，怎麽可以和他……
“是不好意思還是後悔了？”發現她根本不敢看他，韓少楓扣住她的肩問道。
“我沒後悔，只是不敢相信……”
“這有什麽好不敢相信的？你只要記得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他很鄭重的繼續說道：“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我都不會放棄你，就算世界末日來臨也一樣。”
聽他這麽說，她的心又一次融化了，聲音因激動而走調，“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舉起手，“我從沒發過誓，要不要我發誓給你看？”
“不要，我不信發誓。”
“那麽……是要我掏心挖肺嗎？”他作勢掏挖自己的胸口。
“事到如今你還開我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她撅起紅唇。
“願意接受我了？”握住她的小手，韓少楓綻放一個柔魅的微笑，“相信我對你的告白嗎？”
她點點頭，逸出笑，“那你不會再對付我爸媽了吧？”
“哪有女婿對付岳父岳母的，雖然他們很——”他搖搖頭，沒再繼續說。
“他們究竟怎麽了？你好像有事隐瞞着我？” 桑月琦好奇地望着他。
“沒事。”他勾唇一笑，“只要你還愛着我，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麽，那我去找助理問問什麽事，你先去休息室等我。”
“嗯。”不想打擾他辦公，她離開他的辦公室，前往休息室。
來到窗邊看着窗外，她心中卻對韓少楓剛剛欲言又止的事情更加好奇，于是拿出手機，想打回美國将心中的疑問問個清楚。
電話接通後，她聽出是媽媽的聲音，“媽，我是月琦。”
“月琦！”桑母立刻嚷嚷着，“天呀！你總算有回音了，可把我和你爸給急死了。你到底對漢傑說些什麽，他爸爸氣急敗壞的跑到我們家來興師問罪！”
“我又還沒嫁給他，他們憑什麽來家裏鬧？”
“月琦，你這是什麽意思？”桑母愣了下，“你還是快回來，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挽救，千萬別誤了大事。”
“媽，過去是我太軟弱，太遷就你們了，現在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對不起。”耗了三年，她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心愛的男人身邊，而小風也有親生父親陪伴，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何況，她覺得好累，已不想再故作堅強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桑母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嚴家的幫助，你爸的事業會完蛋的。”
“我想請問您，當初您找我是出于真心還是想利用我而已？”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
“你怎麽這麽問？”桑母驚詫地搖搖頭，“爸媽找你多年，當然是出于一片真心與想念你的心呀！”
“那為什麽非要我嫁給我不愛的男人？如果沒有找到我，是不是就沒人嫁給嚴家，也無法得到嚴家的幫助？”桑月琦反問。
“這……”桑母突地震住，啞口無言了……
“您回答我，我想知道。”她等着。
久久，桑母才嘆口氣，“好吧！這事我會對你爸說，既然你不喜歡，也勉強不了你，這一切都是命呀！”
“媽，我知道公司對爸很重要，以前我也是這麽想，認為做點犧牲不算什麽，可現在我後悔了，就當我不孝吧！”
事業沒了可以重新來過，但是她的丈夫、小風的爸若沒了，可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媽懂你的意思，怎會怪你，的确是我們太異想天開了。”
“謝謝媽，還有一件事我想向您求證，您一定要老實告訴我。”這才是桑月琦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好，你問。”
“您和爸是不是做了對不起韓少楓的事？”
桑母心頭一驚，錯愕地問：“是他告訴你的嗎？所以你才打電話來怪罪爸媽？沒錯，我們為了不讓他重新站起來，曾運用勢力打壓他，但他不是排除萬難走過來了？幹嘛還記恨！”
桑月琦聽得心窩一疼，幾乎不敢相信，“您和爸真的這麽做？”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能不能別計較了？”
“老天！難怪……難怪他會這麽說，原來你們做了這麽多不可原諒的事……”桑月琦心痛得都快要站不住了。
“月琦，你……你騙媽，他沒對你說是不是？”桑母這才聽出蹊跷。
“媽，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先挂電話了，有空再打電話給您。”桑月琦閉上眼，緩緩合上手機，而後無力的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韓少楓走進休息室對她笑了笑，“久等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桑月琦緩緩擡起臉，一雙含淚水眸直凝注着他，接着投進他懷裏，在他胸前痛哭出聲。
他暗吃一驚，“你……你怎麽了？”
“對不起，我替我爸媽向你說聲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曾經對你做過那樣的事。”她真的覺得好對不起他。
“怎麽突然說這些話？”他從桌上抽了兩張面紙為她拭去淚。
“我已經打電話回去問過了。”擡起臉，她抿抿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讓我恨你這麽久。”
“本來我就有錯，你恨我是應該的，再說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他不在意地道，“別想太多，我們回去吧！”
瞧他說得雲淡風輕，可知她只要一想起那段時間他所承受的痛苦，她就難過得無以複加。
她抹抹眼角的淚，對他綻放最美的笑容，“好，我們回去。”
韓少楓溫柔的搭上她的肩，兩人親密的從公司走出來。
這時，一直待在一樓角落守候的江梅看見這一幕，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哼，她不會放棄的！即便用盡心機也要将他奪走！
再過兩天便是周末，韓少楓決定帶桑月琦與小風回去見見爸媽。
對于他這個要求，桑月琦答應了，畢竟他們曾是自己的公婆，也是小風的祖父母，又怎能拒絕？更何況當初的不告而別，讓她至今對韓少楓的父母仍帶着歉疚，一直想當面向他們兩老道歉。
一早，韓少楓上班之後，桑月琦便打算把整個房子整理一下，又是撣灰塵、又是洗窗簾與被單，直到午後三點大致整理得差不多時，小風也午睡醒來了。
“媽媽，去坐搖搖……我要坐搖搖……”一醒來他便吵着要去附近的室內游樂場坐電動搖搖車。
“張嫂，我還有房間的地沒拖，你帶小風去玩一會兒。”她看看這個家，心想自己終于也為它獻上了一點心力，打心裏便滿足了起來。
“小姐，你也累了一天，讓我來吧！”張嫂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系，就讓我有始有終吧！”因為這是韓少楓的房子，她做來一點也不累。
“好，我這就帶他去。”
待張嫂抱着小風離開後不久，電鈴聲響起。
她放下拖把，過去将門打開，“張嫂，你忘了拿錢包是嗎？”
當她定睛一瞧，站在眼前的不是張嫂，而是江梅！
桑月琦立刻綻放笑容，“江梅，你總算有空來看我了，快……快進來。我們也有三年多不見了吧？”
江梅卻沒回答她，只是盯着穿着工作裙的她，眉頭皺攏，“怎麽？現在倒像女主人似的。”
桑月琦看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說：“閑着也是閑着，就将屋子打掃一遍，清爽點大家都舒服。”
“是嗎？”江梅看看裏面，“韓少楓上班去了，那你兒子呢？”
“張嫂……就是管家帶他出去走走。”桑月琦突然覺得咄咄逼人的江梅很吓人，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于是有點兒不安地問：“你怎麽了？”
“沒事，只是問問。”
“哦！那想喝點兒什麽呢？”她親切地問。
“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不要再用韓少楓妻子的态度對我說話。”江梅氣得沖口而出。
桑月琦猛地一怔，詫異地望着她，“江梅，你究竟怎麽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有女朋友了。”
“他說沒有。”桑月琦後退一步，怯怯地望着江梅。直覺告訴她，江梅接着或許又會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誰說的？我給你看的相片呢？”江梅朝她跨近一步。
“那……那可能已經是過去式了。”桑月琦早就為他找好了理由。
“不，不是過去式，因為那個女人就是我。”江梅就這麽吼了出來，“我愛他，他也說過他愛我，這些年你以為我這麽替你注意他、關心他，不會對他産生感情嗎？”
她的這句話把桑月琦吓傻了！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江梅怎麽可能愛上少楓？他們已經認識好幾年了呀！
“你怎麽不說話？”江梅逼視着她。
“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你在跟我鬧着玩的，對吧？”雖然她嘴裏說不信，可是整個人都在發抖了。
“我沒跟你鬧着玩，少楓曾經答應要娶我。”江梅不得不對她說謊，“他還告訴我，等你把小風給了他，他就會跟我步入禮堂，所以他現在對你好完全是為了孩子！”
桑月琦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但她仍願意信任韓少楓，“不是這樣……在我告訴你我有孩子之前，你并不知道存小風的存在，如果你跟他這麽要好，他……他會告訴你才是。”
“哈……你真蠢，我們是在演戲，如果不這麽演，你會上當嗎？”江梅眯起眸。
“你變了，江梅你變了……”桑月琦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我沒變，我只是争取我所愛的，打從高中韓少楓追你而你卻沒反應開始，我就愛上他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們離婚，我也博得他的愛，知不知道我熬多少了？可是你偏偏帶個孩子回來，擾亂他的心，也延誤了我們的好事。”這三年她不管用盡任何辦法都得不到他的心，就算這樣她也不想順了他們的意。
“江梅……我怎麽都不知道你愛着他！”桑月琦的嗓音哽咽，腦子暈沉沉的。
“我為何要告訴你？現在韓少楓一心只想得到孩子，所以對你使盡計謀用盡心思，等你軟化的時候就是他大功告成的日子。”江梅緊緊扣住她的肩，“我是看在過去朋友的情分上，不忍見你最後落得一無所有，才好心過來告訴你。”
“我……”桑月琦只覺得喉嚨被緊緊束着，就快無法呼吸了。
“你還是快點走吧！”江梅眯起陰沉的眸子，“帶着你的兒子快點逃吧！”
像是給她最後一句忠告似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江梅就自動離開了。
數分鐘過後，桑月琦立刻清醒過來——對，她要趕快去找小風，她要帶小風離開，不能再待下了……
韓少楓騙她、韓少楓和江梅聯手欺騙了她！
慌張的走出屋外，她連自己穿着室內拖鞋都不知道，直在馬路上亂竄——腦子混亂的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小風是去了哪兒？張嫂到底是把他帶到哪裏去？
“小風……小風快回到媽媽身邊……小風……”她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不停喊着兒子的名字。
江梅的話不斷在她腦海裏回蕩，讓她亂了心、哭紅了眼，模糊了視線，就在她穿越馬路時，一輛轎車遠遠急駛而來——
車子的主人根本沒想到會有個女人突然沖出大馬路，看見她的瞬間已經來不及煞車，直直撞上了她，在一道巨大的撞擊聲後，車子才終于停下，他立刻下車察看，那女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桑月琦被緊急送往醫院，張嫂知情後先打電話回美國給桑氏夫妻，他們聞訊立即搭最近的班機飛過來。
至于韓少楓接到消息時差點瘋掉，當他趕到醫院時，桑月琦尚在急救中，而他緊張的在手術室外等了近六個小時才見她被推出來。
但是醫生與護士都拒絕讓他看她，甚至只是一眼都不肯，所以他根本無法确定她手術後的狀況是好是壞？是平安是危險？
“醫生，為什麽不讓我見她？告訴我呀！”最後他受不了，直接沖進醫生的診療室。
“先生，我現在正在看診。”醫生疑惑地望着他。“我……我是桑月琦的丈夫，我要見她。”
“是嗎？可是她的父母已經委任通知，禁止你見她，如果你是她的丈夫或監護人請提出證明。”醫生沒辦法，只好對他說清楚。
“什麽？”
“病患家屬很快會趕來，到時候你再問他們的意思。”他對護士使個眼色，将他請了出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頭霧水的他連張嫂與小風都找不到，令他心急如焚。
強忍住不耐在醫院裏等待，等了将近一天終于等到桑源夫妻，他立即走向他們，“為什麽不讓我見月琦？”
“她跟你住在一起，是嗎？”桑源想知道一切并不困難，盡職的張嫂會一五一十的向他們報告。“沒錯。”
“那你是怎麽照顧她的？”桑源氣呼呼地問道：“好好一個人變成那樣，你要我們以後怎麽辦？”
“變成那樣？”韓少楓眉一揚，沙啞地問：“快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讓我見見她，快讓我見見她。”
“我沒空跟你說話，我都還沒見到我女兒呢！”桑源冷冷拒絕了他，直接跟着醫生前往桑月琦的病房，将他阻絕在外。
就這樣，在特別護士的看顧下，又過了三天桑月琦才完全蘇醒過來。當看見父母在旁邊，她虛弱的笑了，“爸、媽……”
才要起身，才發覺自己全身疼痛無力，腦子更是昏沉！
“我……我怎麽了？”她疑惑地問着，又看看這間純白色的房間，“這裏……這裏是醫院嗎？”
“對，你出了車禍，不記得了嗎？”桑母安慰道：“不過已經沒事了。”“車禍？！”她閉上眼想了想，無力地說：“我記得我去找小風……可是其他事情我怎麽都想不起來……我到底怎麽了？好像有很多東西塞在腦子裏出不來……”桑月琦開始心慌了，不停揮動着雙手，“媽……我好怕……”
“不怕不怕，你這是車禍的後遺症，醫生說你的腦子受到撞擊，得休養一陣子才能恢複。”桑母抓住她的手。
“你說你很多事不記得？”桑源暗吃一驚，“那……那麽韓少楓呢？你不會忘了吧？”
“韓少楓……他是誰？”她睜着一雙迷蒙雙眼，愣愣地看着他們兩位。
“這……”桑源父妻面面相觑着，桑母将丈夫拉到一旁小聲說：“怎麽辦？小琦會不會撞壞腦子了？”
“韓少楓還在外面嗎？”桑源急問道。“在呀！這幾天寸步不離的守在外面。”
“去叫他進來。”
“你瘋了，不是為了隔離他們，這些天你都不準他來看月琦，現在月琦醒了怎麽就讓他進來呢？”
“她說她忘了他，你沒聽見嗎？所以才要證實。”
“可是她記得咱們，為何單單只忘了他？”桑母百思不解。
“所以我才要你叫他進來，我會觀察月琦的表情，如果是真的就得問問醫生了。”桑源索性自己走出病房外。
當韓少楓一見他出來立刻站起，原本俊朗的面容已覆上一層憔悴，“月琦醒了是嗎？”
“你進來。”桑源說了這句話便走進病房。
韓少楓跟着走進去，見桑月琦已蘇醒，這才徹底松口氣，“月琦……月琦你沒事吧？”
他才剛碰到她的手，就被她驚慌的推開，“你是誰？”
他猛地一震，望着她眸底寫着“陌生”兩個字！
“我是韓少楓，你怎麽了？”他盡可能不激動，以免又吓着她，“我是……”
“爸媽，這個人好怪，他是誰？”她害怕的拉住桑母的手。
“月琦不怕，他什麽都不是，你一定累了吧？快睡，媽會一直陪着你。”瞧她一雙小手将自己抓得緊緊的，桑母可以确定女兒真的忘了韓少楓，而且潛意識有點怕他。
“不可能，你怎麽可以忘了我？”韓少楓看着桑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們又逼迫她嗎？”
“你這是什麽态度？出去。”桑源吼回去。“可是她變成這樣，教我如何心平氣和？”
“你跟我出來。”桑源将韓少楓拉出病房，直接對他說：“她的腦部受到重創，可能因此把你忘了，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想，還得去闖問醫生。你就別再刺激她了，求求你看在她這麽可憐的分上，放過她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少楓立刻沖到樓下，打算找醫生問個清楚，月琦絕不可能忘了他，不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