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冰雪天氣橋斷客車落河
微下擊暴流造成的民航空難在過去的數十年裏有好多起，開飛機的都學習過這些典型的空難事件，深知各種天氣的危害。
總的來說，幾乎百分之九十的空難都與天氣有關，而李戰本人遭遇的險情裏也有大部分是與天氣有關的。
氣象部門之所以重要也正因為如此。
李戰還沒遇到過微下擊暴流，他以為這一次也許要遇上了，結果所乘坐的南方1993航班有驚無險的安全降落在了短沙紅花機場27號跑道上。
迅速從到達口出去之後李戰發現沒有攜帶武器乘坐民航是非常便捷的，不需要辦理繁瑣的相關手續。
警備區派了一名上尉帶了一臺刷着警備糾察字樣的老霸道在到達口等一個多小時了。李戰出來的時候看到挂警備區牌照的老霸道很霸道的直接停在路邊，閃着警燈的交警巡邏車就在不遠處，值勤的交警看都沒往老霸道這邊看一眼，太霸道了惹不起。
李戰确認車牌號沒錯後徑直上前出示證件，和帶車的上尉寒暄幾句後上車，老霸道很霸道的轟鳴着出去了，司機居然還把中網的紅藍警燈打開偶爾摁幾下只有軍警車輛才能使用的高頻喇叭。
老霸道了。
短沙也算是軍事重地的，著名的國科大就在此地，歷史上這個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陸軍空軍都有不少機構駐紮于此，往來機場的軍車不老少，因此不對號入座的話還真的會出現接錯人上錯車的事情。
短沙警備區司令部參謀白上尉接到的命令是今日下午五時之前把人送到中南場站，接到人的時候是下午的十二點零五分，若是平時五個小時完全足夠了的。從機場高速直接轉上京珠高速狂奔三百公裏再轉入省道、山路跑七八十夠給力到達中南場站。
可是今天的天氣很差，所以白上尉讓駕駛員在路況還好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快一些，一旦下了高速花在在路上的時間會急劇增多。
當然可以向上級請示推遲報到時間，但是不管是李戰還是白上尉都沒有考慮，除非出現不可抗力因素。
老霸道在京珠高速上風馳電掣地行駛着，在平直路段駕駛員果斷拉到了每小時一百五十公裏的高速，中網警燈閃爍偶爾高頻境地響起，沿途地方車輛紛紛避讓就跟見了鬼似的，有的地方車輛駕駛員破口大罵“當兵了不起啊叼你個臭嗨”，有的地方車輛駕駛員和副駕駛說“八成是有什麽緊急軍務”。
就這麽在理解和不理解之中狂奔，在距離既定高速口十二公裏的位置一頭紮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堵車了。”
駕駛員向副駕駛的白上尉報告，作為老司機，在經過了數次不同程度的短暫擁堵之後車輛再一次被迫停下來，駕駛員十分清楚遇上大擁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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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應急車道。”白上尉沒有猶豫，拿手一指“第三車道”。
駕駛員一打方向盤駛入應急車道拉響了警笛向前狂奔，但是還沒開兩公裏，應急車道也堵住了。前面是一水的地方小轎車，估計擁堵得不耐煩了就開進應急車道，于是應急車道也堵上了。
白上尉看了看時間，果斷的操起送話器打開了擴音器：“相AXXXX，讓開！前面的車讓開！應急車道的車輛馬上離開！”
毫不客氣的語氣呼叫着，到最後生氣的訓斥了起來，連趕帶罵慢慢的推進着。有些比較貴的轎車不知道是隔音太好還是駕駛員比較屌，喊了好久也不動彈，是邊上的司機提醒之後才不情不願的挪到一邊去，也有些比較便宜的轎車裝作聽不見，白上尉火大，下車直接上前嚴厲訓斥驅趕。就這麽艱難的往前挪動。
李戰的注意力卻是在天氣上。
冰雪雨，地面有結冰，空中飄着雪也下着雨，這種奇特的天氣氣象讓李戰憂心仲仲。那真的是雪和雨，這說明天上的氣溫變化極快，而積蓄在積雨雲裏的水分非常多，在降落的過程中已經等不及結成冰了。
遠眺出去，平時能夠清楚看到的群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白蒙蒙灰茫茫的一片，近處白遠處灰，世界的顏色單調了許多。
李戰不由的想起了零八年冰雪災害，他前腳從北方的訓練基地下到西縣二師，民航部門後腳就宣布南方航班大面積延誤。一開始許多人都沒當回事，不就是雪大一些雨大一些嗎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幾年都是如此。然而當南方多地的列車開始停運，大量返鄉過春節的乘客滞留在以廣州站為首的多處火車站裏時，人們才意識到遇上災害了。那一年春節有數千萬人被迫取消了回家過年計劃。
而雨雪冰凍災害帶來的危害遠不止這些，晝夜在高速公路上奔跑的貨運車輛、返鄉車輛被困在高速公路上長達數日，為高速公路歷史上最大的危機。
李戰十分擔心會重現零八年的冰雪災害。
好不容易挪到了高速口，白上尉剛松口氣的時候，過了收費站不久又堵上了，恰好是一段兩側都是農田山林的國道，除了幾個機耕道路口外沒有其他路口，可是機耕道路口你根本不知道通往哪裏，因此車輛是越堵越多。
白上尉說，“李少校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什麽情況。小張，盡量往前開。”
說着就下車從後尾箱取了大衣和手電筒往前走去。李戰放下車窗玻璃，一陣刺骨的寒風灌入，夾雜着的細雨微雪打在臉上刺骨的痛。顯而易見白上尉帶軍大衣的做法是極其正确的。再看能見度，細雨微雪還有一些霧氣，五十米之外基本看不清楚，沒有手電不但看不清楚還很危險。
是個很有經驗的上尉參謀。
這段國道是雙向四車道，但是此時已經被堵死了，有很多大型貨車占據了兩條車道，一些小車想要從路沿擠過去都費勁，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在想辦法嘗試。慢慢的大家都收到了惡劣天氣預警短信，知道遭遇了災害性天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盡快趕到目的地，再不濟也要找一個能容身的地方停車避風頭。這麽冷的天氣沒吃沒喝的很難扛下去，凍死個把人絕不是玩笑。
李戰跟駕駛員要了根手電也下車跟着白上尉前去了。他去漢中的時候就沒帶禦寒衣服，此時只着了一件夾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刺骨的酷寒。往前走漸漸聽到噪雜聲，不多時白上尉往回跑。
“少校，前面橋塌了，有臺客車翻到了河裏。”白上尉氣喘籲籲的報告。
李戰馬上說道，“馬上報警！你組織其他司機幫忙救人！叫小張過來幫忙！”
“是！”白上尉馬上執行。
一臺載客三十一名的中型客車在通過一座百餘米的河橋的時候，河橋往南方向那側突然塌陷，中型客車猝不及防向右翻滾摔到了河裏面。這是擁堵的主要原因，而三十一名乘客危在旦夕。
李戰一邊往事發地點跑一邊絞盡腦汁地回憶最近是否有軍事單位，他對空軍之外的單位分布不熟，但是曾經因為服役部隊的特殊性他記住了大部分空軍單位的具體位置。
這裏距離中南場站僅有八十多公裏了，周遭肯定有空軍單位。當他的目光掃過一臺重型自卸車的時候，猛地想起了十多公裏外似乎有一個工程營。他馬上給中南場站打電話請他們盡快幫忙聯系。
做完這件事情他才迅速進入現場查看情況。
能見度越發低了，隐隐約約看到一臺中型客車左側朝上橫着翻在河裏，幸虧是一條淺河流，又有亂石墊着，中型客車有一大半在水面上。客車翻落的地方距離路面有約莫十來米的落差，這為救援工作形成了很大的障礙。
李戰到之前已經有十幾名司機在嘗試救人了，一些自行爬出車廂的乘客被他們用粗大的纜繩拉上來，大家七嘴八舌的亂糟糟的詢問着情況讨論着如何施救。
時間就是生命，李戰跟一臺獵豹黑金剛的司機打了招呼後，直接跳上發動機蓋上亮起手電大聲喊道：“請大家安靜！請大家安靜！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少校！請大家都來幫忙！統一聽我的指揮！是黨員的請首先到我面前來列隊！其他同志列一隊！”
他重複喊了幾遍後，數十人的臨時救援隊伍完成了組建。
李戰沖隊伍大聲說，“黨員請上前一步！”
十幾名年齡不一的男子大步上前，這個時候白上尉恰好趕過來站在那裏向李戰敬禮報告情況，極大的增加了李戰的威信。
李戰迅速分配任務，“黨員同志組成先鋒隊跟我下河救人！其他人由白上尉指揮協助我們！小張！你把周遭的車清理一下，盡量騰出空地來，所有車輛都不能停留在橋面上！”
随着幾道指令下去，原本亂糟糟的場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有序救援行動。臨時黨員先鋒隊在李戰的帶領下毅然決然的下河救人。李戰一馬當先腰間系着貨車司機提供的粗大的麻繩往河裏走，一踩入河水裏頓時兩條腿像是沒了知覺一樣。
他頭皮發麻，回頭大聲喊：“先別下來！河水非常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