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水
陳沐多少好奇這個李局長是個什麽樣的人物，為什麽這裏的人聽到他的名字之後一個個都是厭惡的表情。說起來每個部門都會有另人頭痛的客人吧，這段時間陳沐在中餐廳多少見過這類的客人，有些根本就是無理取鬧來酒店找碴甚至是要求賠償的。
難道這個李局長也這類人，可好歹人家也是個局長吧，多少會講點道理。陳沐一邊想一邊将臺面布置好，正好方藍藍走了過來，陳沐便叫她看看，有沒有哪裏不對的地方。
方藍藍說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幾個小細小稍加注意就可以。“若是客人要提供咖啡——算了，這點不重要。在服務過程中你要注意一點，不管是餐飲服務還是清潔工作都是從右手往右邊服務。沿順時針方向，知道了嗎？”
陳沐點了點頭，以前柴曉在講課時陳沐都有作筆記，再加上有因為有理論考試，她都把筆記上的內容給背下來。幸好沒多久，這些東西還沒有忘。
“藍藍姐，還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嗎？”陳沐知道以這家酒店的作法，幾乎對每個常客和客人都有記錄，像就一份檔案，将每個客人的特殊喜好都記錄下來。并要要求員工都記住這些客人，在來時能稱呼出客人的姓。
陳沐想既然客人那麽特殊，應該會有什麽特別喜好吧。
“沒有，李局長沒有任何喜好。”這時方藍藍到是滿臉笑容，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陸陸續續就在客人進來吃飯。果然來西餐廳和來中餐廳的客人不一樣，一個個都像是有頭有臉的客人，什麽局長，董事，總經理之類的。
在陳沐看來，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作為服務員都必須一視同仁。
“李局長，您來了。”方藍藍向正朝這邊走來的四位客人熱情稱呼，明顯是對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陳沐馬上跟着問候。
李局長是個典型的有着官員模樣的人，打扮得幹淨斯文，戴了一副無框眼鏡，頭發梳得油光發亮。圓圓的臉，還挺着一個大大的啤酒肚，走起路來也是一副官架子。後面那幾個人和李局長差不多，看來也是在官場裏混的人。
“藍藍啊，你看我又來照顧你了。”李局長的呵呵笑明顯是打官腔打多了的那種笑。
方藍藍馬上為李局長拉開椅子：“局長，您坐。”
陳沐馬上跟着去拉開椅子請與李局長同來的三位客人入座，方藍藍讓陳沐去拿菜單，陳沐拿了四份菜單交給四位。
那三個人到是認真在看菜單，只有李局長有意無意跟方藍藍講話，聽這兩人說話的語氣，好像還蠻熟的樣子。不過李局長的眼睛時有時無的會往陳沐身上瞟：“藍藍，這個是新來的？我怎麽沒見過。”
“李局長你記憶真好，她确實是今天新來的。陳沐，跟李局長打個招呼。”方藍藍跟李局長說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服務員跟客人說話的樣子。
陳沐大大方方地打了聲招呼：“請問李局長需要點些什麽。”陳沐拿了點菜本來做記錄。
“我喜歡什麽，藍藍，你說我喜歡吃什麽。”李局長的目光不時在陳沐身上打量。
“要不我替李局長說吧。”方藍藍報了前菜和湯，為了保險起見，還問了問李局長其他是不是照舊。
李局長點點頭對同來的客人說：“老許啊，以後啊要常來這裏吃飯，這裏的服務都認識我，你看看，連我喜歡什麽菜她們都替我記得。省得我自己點菜喽。”李局長又呵呵笑了幾聲。
這個叫老許的客人笑着說：“那是那是，我們李局長是什麽人物。”
“老許，你這麽說是擡舉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局長，哪有老許的能力。”看得出，今天的主人是李局長，這個叫老許的人是這次請客的主要對象，李局長像是有求于這位中年先生。“藍藍，快點老許點菜。”
“許先生怎麽稱呼？”方藍藍是個頭腦機靈的人，嘴巴也很會說話。她馬上迎到許先生那裏問，她都知道對方姓許了，要問的則是對方的名頭。
“叫我許先生就行。”這人說話到是蠻客氣的，也很随和。到是陳沐聽了忍不住笑了出聲，她馬上意識到這樣很沒禮貌，就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方藍藍白了她一眼。
“沒關系，小姑娘新來的，不要介意。”李局長幫着陳沐說了幾話，這下子方藍藍看到陳沐更加讨厭了。
方藍藍讓陳沐把客人點的菜單送到廚房去，并讓他們快點上菜。陳沐應了一聲，方藍藍自己去問客人需要點什麽酒水。陳沐走時回頭看了眼，聽到方藍藍在向客人介紹一些價貴的酒水，想想也是為了瓶蓋費吧，陳沐想方藍藍是在介意她的存在，故意把她打開發走。
方藍藍何必這樣，陳沐在中餐廳時就知道了有瓶蓋費這個東西，那裏的人沒有想隐瞞的意思，原易青把什麽酒水有什少瓶蓋費都告訴了陳沐。但原易青也告訴陳沐，自己想賺點外快沒錯，但不能違背客人的意願，也不能故意多開酒水。
原易青說如果因為動歪腦筋而引起投訴，是件吃不了兜着走的事，酒店雖然沒有明文，但是嚴禁服務員強硬推銷。
陳沐把菜單拿到廚房，好奇心讓她看了看廚房，她想知道西餐廳的廚房和中餐廳的廚房有什麽不一樣。西餐廳的廚房比中餐廳的廚房少了點，但幹淨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少了很多。
引起陳沐注意的她正好看到朱信方和一個人在說話，兩個人像是很熟的樣子。正好朱信方也看到了她，沖着她笑了一下。陳沐說自己是來送菜單的，她放下菜單就走了。
站在朱信方身邊的鄒利冬注意到了，問朱信方：“哎，這個女孩是誰啊？”
“一起實習的。”朱信方說。
鄒利冬嘿嘿笑：“那麽巧，分配到同一個部門？”
朱信方說鄒利冬：“多管閑事。”
陳沐回到餐廳，看到方藍藍正在給李局長到酒。方藍藍不讓陳沐插手倒酒的中，只讓陳沐在幫着上菜就可以。陳沐心多少能明白原因，她也不想亂插手，只等到上菜時幫着端一下盤子。
客人用餐時，陳沐和方藍藍就在不遠處站着，客人一有什麽需要，作為服務員的她們必須随叫随到。陳沐的眼睛可沒閑着，這邊客人沒需要時，她就在看旁邊的客人，還要看旁邊的其他服務員對客人的需要做出反映。
随時要為客人倒酒，需不需要撤盤子等等，吃到差不多時要問客人是否可以上甜點。一開始陳沐很反感做服務員，可是漸漸地她發現做服務員也挺意思的。做一行要愛一行，愛上一行，才會覺得做一行有意思。
“你們怎麽回事！”突然有人猛得拍了一下桌子，頓時聽到盤子與盤子的撞擊聲，把一向不怎麽吵鬧的西餐廳裏傳出如此不和諧的聲音，一下子把其他客人和服務員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拍桌子的，正是李局長。方藍藍連忙笑着迎上去：“李局長，有什麽需要？”
李局長拿着賬單說：“你們是看我不識英文字，你明明要的是拉菲，你給我的是拉——拉什麽來着？”李局長去問坐在對面的許先生。
許先生拿起紅酒瓶看着說是拉莫。
李局長生氣了：“藍藍，你不說新品種嘛，怎麽根本不是。這樣可不行啊，我今天可是請重要的客人吃飯的，你這不是到了我的面子。叫你們經理過來。”這樣的客人熟歸熟，但是出了事情來卻不怎麽講情面。
本來就是客人就是客人，服務員只是服務員，對李局長這類人來說，服務員根本沒有什麽價值。想笑時對着笑笑，想罵時就可以随便罵，李局長本想好好宴請許先生，就點了名貴的酒，不想根本就是一個李鬼，讓他覺得丢了面子。
“不好意思，我明明要的就是拉菲啊，陳沐，是不是你拿錯了！”方藍藍沖着陳沐使眼色，之後又對李局長說，“對不起，李局長，她是今天新來的，還不清楚這裏酒的品種。我會好好教她的。”
陳沐被說得莫明其妙，看來方藍藍不準她反駁。陳沐是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拿酒來的是方藍藍自己啊。
“要不這次就——”方藍藍臉上堆着笑，希望李局長不要換酒。她可是心裏有數的人，明明客人要的是拉菲，她拿的卻是拉莫，因為拉菲沒有瓶蓋費，而拉莫有。這也是賭一把的心理在作祟，如果客人沒發現，她的瓶蓋費就到手了。
“不行，叫經理過來，這瓶酒我不會買單。”其實李局長根本不會自己付錢，本來他就是簽單的，說到底吃的是公款。
“李局長——”方藍藍叫得甜甜，“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我也沒發現。”
站在一邊的陳沐心裏清楚，她是親耳聽到方藍藍要的是拉莫，而且吧臺酒水還問了一句“又這樣”？當時陳沐還不明白，到在一想，原來如此，看來方藍藍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
“老李，算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不用為難服務員。”許先生這人很客氣，勸起了李局長。
李局長就說：“我是看在許先生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不能再有下次，知道了嗎！”
方藍藍連忙點頭：“知道了，李局長。”她瞪了眼陳沐。
“對不起，不會再有次了，我會注意的。謝謝李局長和許先生大人有大量。”
見許先生呵呵笑了，李局長的臉終于轉陰為晴：“看在老許的份上，行了，拿去。”李局長在單子上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
陳沐看到方藍藍笑得異常開心地去了吧臺。陳沐多了一個心眼，跟着走到能看到吧臺的地方，她看到方藍藍和吧臺收銀低聲說了什麽，然後收銀員拿着賬單一起笑了出來。
陳沐隐隐地聽到收銀員在說什麽“……反正是吃公糧嘛，有什麽關系……”，陳沐不解，難道是在說酒水的事？還是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