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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83(1)

流光剎那,如刀鋒雪刃般直直插入褚玉的腦海,她愕然的望着他似染了血色夕陽般的瞳眸,思緒飛到那一日,他來找她談容痕與年如櫻的分手之事。

他咄咄逼人的看着她,繼續道:“你若忘了,我就提醒你,那一日,你說容痕與年如櫻若成了婚事你會心痛而死,所以我才給了你一線生機,讓你親自将他二人分了,不然你以為這樣賺錢容易的好事會落到豆豆你的頭上?”

“依你這樣說,我還該好好感謝你了?”褚玉先前一顆激仰的心在此刻已湮滅的徹徹底底。

此時,她方才明白狐貍皇帝在一開始就挖好坑叫她跳了進去,虧她還忙了一頭汗,原來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好傻,好傻……

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繞上她的心頭。

淚,無聲落下。

她沒有再掙紮,也沒有任何語言,就這樣垂淚。

他的心在她落淚的時候驀地一軟,他松開了她的手腕靜靜的走到她身邊。

“豆豆,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要你留下。”

她恨極的望着他,穿堂風吹在她的臉上,她覺得有些熱,有些痛。

“朱景禛,你好卑鄙,好無恥,好沒道德。”

“我還可以更卑鄙,更無恥,更沒道德。”

說完,他似乎想伸手撫一撫她的臉,手停在半空又縮了回去,轉而拿一雙空蒙而又暗淡的眼神望着她,神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好,算你狠!”她止住了哭泣,轉而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他,連聲音也變得冷的可怕,“沒有錢我還有腿,我一樣可以離開這裏,除非你殺了我。”

此刻,她覺得自己所有的美好向望在傾刻間被他撕碎,就在剛剛她還歡喜雀躍的憧憬着出宮後有錢花有自由的日子,現在他就殘忍的将這一切都毀了。

她再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一分一秒。

哪怕沒有錢,她也要走。

她就不信,憑她的能力在外面還不能活出個新天地來。

她再不看他,轉身就欲絕決離開。

忽然手一緊,他的手又握住了她的手。

“朱景禛,你個大混蛋,你放開……唔……唔唔……”

他的唇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壓上了她的唇,她扭動着肥碩柔軟的身體想要推開他,他卻将她緊緊禁锢在懷中。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縱使她是個有着強大力量的胖子也半分掙紮不得。

她越是掙紮,越是激得他瘋狂幾分。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能這樣迅速,這樣莫名其妙的走入他的內心,哪怕就是對待華瓊,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想要得到的念想,華瓊于他,更多的像是一個妹妹,一個可以談談心說說話的妹妹。

華瓊死的時候,他也傷心也痛苦,只是這種傷心和痛苦随着時間的推移早已淡化,對于華瓊的離開,他沒有什麽撕心裂肺的痛感,為何豆豆要走了,他就心痛的這樣無法接受。

他與現在的豆豆,認識的時間并不長。

他的心怎就輕易失守了?

看來,感情這種事是最混蛋最無法說清的事。

因是夏天,她本就穿的薄,剛剛又是激動又是氣憤的,身上早浮起了一層粘膩的汗,偏是這樣的幽幽香汗,讓他情難自禁。

他本就很喜歡聞她的味道,只是顧忌着倫理綱常,他從不敢有絲毫逾越。

她身上的香氣幽幽淡淡,似花非花,似奶香卻又非奶香,更不似尋常女兒家的脂粉香氣,那是一種誘惑人心的味道,他沉醉于之卻說不上來的味道。

他想,他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憐她護她,甚至于為了她,他甘願忍受濕毒噬骨噬心之痛,她卻半點良心也沒有,說走就走,他怎能容忍。

什麽倫理綱常,什麽憐香惜玉,都統統是狗屁!

他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更何況一個女人乎!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必定要得到。

現在,

他想要她……

他的心,他的身體,

封鎖了整整二十二年不知女人為何物的心和身體全都想要她。

朱景禛炙熱的雙唇狠狠碾壓着褚玉的櫻唇。

褚玉有種被強迫冒犯的憤怒,這種憤怒感取代了她與一個男人親吻所産生的強烈心跳的感覺。

她拼盡全力用手推他,他好像失了耐心似的,将她兩只不安分的手一舉握到頭頂,緊緊控制住了。

“你個臭流……”褚玉終于有了呼吸和說話的機會,卻很快再一次淹沒在他的吻中。

一道電流在剎那間劃過全身,褚玉腦海裏“嗡嗡”作響,幾乎就喪失了憤怒和思考的能力。

接下來,是他更狠,更重的……

或許是他壓抑了太久,在這一瞬間他似乎要徹底爆發。

褚玉渾身一陣一顫栗,他的唇似帶着火焰般撩撥的她要将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

“唔,不要……”她輕吟出口,似拒絕,又似迷離,“朱景禛,你怎能這樣待我……唔唔……”

他的動作頓了頓,将唇移到她耳朵邊,輕風似的呢喃了一句:“豆豆,勿走……”

她不敢答應他的話,唯有搖了搖頭。

他忽然一把捧住了她的臉,她的手失力般的垂了下來,他一把捧住她的臉,盯着她水霧霧的眸子,又問了一句。

“豆豆,不要離開我可好?”

這一刻,褚玉以為自己幾乎就要沉醉在他溫柔的眸色之中了,她有些迷惘,有些失措,難道這個狐貍皇帝真喜歡上她了?

可想想自己的模樣,這些日子雖然清減了不少,眼睛也變大了不少,可還是個大胖子,因為原主朱玉本身實在太胖了,有兩百五十斤的體重,她就算再減,也不可能一夕之間減成個百斤以內的窈窕美人。

別說百斤以外,她目前的體重至少也在兩百斤以上,就憑她這樣的身材朱景禛會對她産生欲望?

她還真沒有這樣的自信。

難道,這個朱景禛果真是個眼光特別,口味特重的奇葩皇帝,還是他有着什麽不為人所知的怪癖。

這些,她不得而知,她現在要知道的就是不能掉入他的溫柔陷阱。

他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的臭流氓,大騙子,她怎麽還能犯傻的再一次被他騙了。

一次兩次上當還能叫傻,三次四次上當就是貨真價實的大SB了。

更何況,師父最後叮囑了她一句話:“小玉,這世上有一種男人最善于用溫柔刀将你一刀刀淩遲而死,尤其是朱家的男人,看似有情,實則絕情,你萬不可誤了自己。”

想到此,她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好!”

他的身子一僵,臉上浮起了一層濃的化不開的暗色。

這個女人簡直太不識好歹了,他身為帝王,都這樣低聲下氣的幾乎算是求她了,她還不為所動,難道她的心是鐵打的,怎麽焐都焐不化。

他驀然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骨,喑啞道:“豆豆,你一再忤逆朕,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的嘴被捏的窩成一個圈圈,支支唔唔道:“大……大不了就……就是死……”

他眉稍一挑,沉聲道:“不要以為朕不會殺你!”

她聽他自稱為朕,知道他動了大怒,幹脆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嗓子眼裏哼出幾個字。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說完,她兩眼一閉,靜待等死。

有片刻的沉默讓空氣凝滞成冰。

他沒有再說話,他再一次攻陷了她柔軟的唇。

這一次,他不再肆意暴虐。

輕輕的,慢慢的,柔柔的糾纏着她。

那樣細致,細致的她能感受到他唇上的每一個紋理。

那樣溫柔,溫柔的她再也禁不住這樣充滿蠱惑的挑撥。

溫度越升越高。

她與他能感受到彼此灼熱的氣息,氣息如火蔓延至全身。

燒的他二人暈沉若醉。

他曾經苦苦思考這世間真會有這種毫無基石的愛情嗎?

因為她并非真正的朱玉,所以在一開始他只是想探究她的真實身份,誰知道他把自己探究的搭了進去。

他,更加緊密的貼上她。她被逼的死死抵住了幾案。

轟——

她的身體太過沉重,導致幾案受不了重力,在瞬間轟然倒塌。

褚玉猛然驚醒,憤怒的将他狠狠一推,如受了驚的麋鹿一般瞪着驚恐的眼睛。

“朱景禛,你個混蛋,你太過分了!”

罵完,她擡腿就要往殿外逃走。

他沒有再阻止她離開,卻在她的身體撞到門簾時說了一句無盡悲涼的話。

“豆豆,你身上的毒還未除盡,你若真的想離開,我……”

褚玉止住腳步,回頭瞪他一眼,無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你體虛,不敢再勞你廢心,師父已經幫我解了毒了。”

朱景禛自嘲的輕笑一聲:“怪道你這樣絕決,原來是要過河拆橋了。”

“對,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好一個各不相幹。”他冷冷笑道,“不要忘了,你欠我一個國庫,欠我一份嫁妝,還欠我一個傳國玉玺,你若還不起,就沒有資格跟我說一句各不相幹。”

“我褚玉從來沒有欠你什麽!”她忿然望着他,眼眸裏濕潤的水意卻還未褪盡,讓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悲怆的色彩,她狠狠的咬着牙,直把牙咬的咯咯作響,一字一句字字誅了他的心腸,“從——來——沒——有。”

“到現在我方知,原來你的真名叫褚玉。”他鳳眸微眯,聲音低沉沙啞。

“不管是褚玉,還是朱玉,皆從未欠你,而你卻欠了朱玉一個江山,欠我一個承諾。”

“若你真覺得我欠了你,為何要逃?”

“……為何?”褚玉嗤笑一聲,“這裏本不屬于我,朱玉也好,褚玉也罷,這座皇宮都不會屬于我。”

“怕是豆豆你的心從來也不肯在這裏稍作停留吧?”他苦笑了一下。

“對!待在這裏每一分都是痛苦,都是煎熬。”

說完,褚玉掀開簾子放開步子憤然要去,恍惚間似聽見裏面發出幽幽的一聲嘆,那聲嘆像隔着千層紗,數重牆,輕渺的不像話,似在雲端飄着,又似從地底傳出。

她甚至有種錯覺,她在做夢,這聲嘆息和嘆息之後的話是在夢裏才能出現的臺詞。

“一個人的相思,誰不在痛苦中煎熬,豆豆,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将你留住……”

……

沒有留戀,唯有悲憤,褚玉再也不肯回頭的跨出未央宮。

從此後,她再也不要相信朱景禛這個大混蛋,大騙子。

他與她,從前是陌路,現在是陌路,以後更是陌路。

為一個陌路人傷心至此當然不值得,所以她不會為他傷心,她傷心的是人活着呢,錢沒了。

本可以成為一個富婆,結果成了一個窮逼,這種貧富的懸差叫她無法接受。

她垂頭喪氣的胡亂走着,糊裏糊塗的徘徊進了離禦花園鹿雲臺不遠的相思樹林中。

相思樹形如華蓋的蒼虬枝丫上開滿大片大片成團的金色花朵,一簇簇相思花就如一團團金色火焰。

這火焰燒的褚玉心氣難平,她心情極差,帶着也不待見這大片的相思樹。

真搞不懂那個朱玉有何好相思的,太極殿栽滿了相思樹也就罷了,就連禦花園也種出了這麽一大片相思樹林。

“楠榴之木,相思之樹”,朱玉當真對朱景禛相思至此,真可謂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了。

她背着手擡着頭望着滿樹相思花罵了一句:“朱景禛,你就是個無恥的詐騙搶劫犯!”

因着激憤,她聲音不小,吓得琉璃和紫燕跑過來顫抖着牙齒道:“太上皇,小聲着點喂!當心讓有心人聽了去。”

褚玉瞪着通紅的雙眼,煩悶的揮了揮手道:“你兩個先回去,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太上皇,是不是皇上給你氣受了?”琉璃見太上皇一路的不高興,心中難免憂心。

“是啊,太上皇,奴婢見你去的時候興沖沖的,怎麽一回就這樣了。”紫燕表示同憂。

褚玉沉默了好長一會兒,道:“去,找人來把這些相思樹全給老子砍了。”

“太上皇……”二人齊齊呼喚一聲,耷拉着臉表示很為難,“這……這不太好吧?”

若說太上皇還是從前的皇上,別說一片相思樹林就是把整個禦花園的樹砍了又如何,如今的太上皇別說砍一片相思樹林了,就是砍一顆相思樹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罷了罷了,你兩個先退下吧。”褚玉更加煩悶的揮手。

琉璃和紫燕默默的望着褚玉,眼中的隐憂重重,瞧太上皇這不高興的程度比第一次入冷月殿厲害多了。

莫非這一次,太上皇要被打入冷宮了?

若太上皇被打入冷宮,她二人前景堪憂啊!

紫燕有些害怕,琉璃卻下定決心太上皇走哪她跟哪兒,別說冷宮,就是墳墓出一樣跟着。

她兩各懷心思的退下,獨留惆悵萬分的褚玉一個人在那裏瞎溜達,借此來轉換心情。

溜達到相思樹林與鹿雲臺的交界之處,褚玉遇見兩人,正是妩媚妍麗的媚色和清秀可人的春情。

這兩人一紅一綠,穿的甚是喜人。

媚色和春情一見褚玉趕緊跑過來行禮,媚色的臉不知是激動還是害羞,紅通通的煞是豔麗。

因着媚色暗地裏救過褚玉,褚玉自然待他令眼相看,跟他說話的口氣也和氣了幾分。

“媚色啊!近日可好?”

春情見太上皇眼都沒撣自己,只顧着看媚色,心裏一時又是嫉妒又是恨。

若不是太上皇,哥哥也不會死的那樣慘了。

總有一日,他叫他死在自己手裏。

想着,他不由的退避在樹蔭之下,作出一副恭謹的模樣垂首立着,靜待褚玉跟媚色說話。

媚色一雙盈盈眼眸顧盼含情道了聲:“多謝太上皇挂念,奴才很好。”說着,鮮潤如花的豔色紅唇微微往下搭了搭,眸子裏似蘊上水意,含憐帶惜望着褚玉輕輕啓口道,“太上皇,你瘦了許多了。”

褚玉不以為然道:“這還叫瘦了許多,我巴不得一下瘦個百八十斤的。”

“那哪行……”媚色一急,腳不由的就往褚玉面前跨了兩步,忽覺自己的舉動冒犯了褚玉,趕緊又自覺的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垂眸道,“一下瘦這麽多,太上皇的身體哪吃得消,再說了,奴才覺得太上皇這樣的身材很好,胖胖的就很可……可愛……”

卧槽!這身材很好,好個屁!

媚色說完,兩眼還情不自禁的盯着褚玉,瞧着褚玉又紅又腫的紅唇,他臉上一熱,不由的浮想連篇起來,弱弱的問了一句:“太上皇,你嘴怎麽了?”

“特麽的被狗咬了。”

褚玉的臉色很難看,這一難看,媚色立刻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吓得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不由分說,先自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道:“太上皇恕罪,太上皇恕罪,是奴才口無遮攔說錯話了,太上皇打也好罵也好,千萬不要殺了奴才。”

褚玉忙揉了揉額角,看來朱玉對媚色的影響實在深遠啊,瞧瞧,不過擺了個臉色就把他吓得要死要活了。

這媚色也是個找虐的,明明這樣害怕朱玉,還跑來糾纏作甚。

若不是他拼死救過她,她真要懷疑他動機不純。

她嘆了一口氣:“媚色,我既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你起來吧!”

媚色臉色一松,從嘴裏吐出一口氣,朝着褚玉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問道:“奴才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褚玉點了點頭道:“你講。”

“太上皇是個素來是個喜熱鬧的性子,可在冷月殿那樣清靜的地兒哪有熱鬧可言,奴才想太上皇待在冷月殿一定要憋壞了吧,不如将奴才調到您跟前服侍好不好?”

說到此,他情真意切的幾乎要泫然而泣了,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褚玉繼續說話。

“太上皇平素愛吃什麽,愛穿什麽,愛熏什麽樣的香,愛聽什麽樣的笑話兒,奴才事無俱細的都一一記在腦子裏了,奴才知道如今太上皇身邊有了細心體貼的人服侍,也不缺奴才一個,奴才對于太上皇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可太上皇對于奴才來說卻是最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人的啊!奴才求求太上皇不要不要奴才,奴才知道太上皇有為難之處,所以昨兒晚上去求了李大總管,他說只要太上皇肯點頭,奴才就有希望服侍太上皇,太上皇你還願不願意讓奴才服侍……”

哽咽處,他已聲淚俱下。

“奴才哪怕當個笑話兒,也願意留在太上皇身邊。”

噗……

褚玉有種想吐血的感覺,怎麽聽媚色這一番話,搞的她像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唉!

瞧着媚色一副癡情哀求的小模樣,她深感做一個負心漢也不容易啊!

尤其是像她這種巨有道德的人,做起負心漢來,既不如魚也不得水。

她都打算要離開皇宮了,哪裏還能把他弄進冷月殿。

長痛不如短痛,她堅決的拒絕了他。

他立馬哭的雙唇顫抖,用一雙淚汪汪的眼望着她:“太上皇,你真的不要奴才了麽?”

“一個大男人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褚玉聲音厲了些。

“在太上皇面前,奴才算不得一個大男人,太上皇才是真真正正的大男人。”

媚色益發焦急,靜立在一旁做了半天隐形人的春情卻是暗暗偷笑。

太上皇是真真正正的大男人?搞笑的吧!

太上皇若是個大男人,能不禦了媚色,能不禦了他。

他敢拍着胸脯保證,他和媚色絕逼是男色堆裏最美最出衆的兩個。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瞧瞧太上皇那一雙腫的老高的紅唇傻子也知道太上皇又不知蹂躏了那個男寵。

只可惜啊!他只能蹂躏蹂躏。

僅限于蹂躏,太上皇算個屁的男人。

他正暗笑着,褚玉已是沉聲呵斥。

“你不算男人,難道還是個女人不成?”

媚色幹脆一把扯住褚玉的褲腿哀嚎道:“太上皇想讓奴才當男人奴才就是男人,太上皇想讓奴才當女人奴才就是女人,奴才上也可,下也可,唯太上皇高興而已。”

褚玉:“……”

媚色見褚玉不說話,眨巴着水滴滴的眼,帶着哭腔征求的問道:“太上皇,你說奴才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卧槽!”

褚玉感覺再與媚色糾纏下去沒完沒了,她咳了一聲道:“那個媚色,我忽然想起我還有急事,這會子沒空思考要不要你的事。”

說完,他轉身就走。

媚色忽然一把拉住了褚玉垂下的寬大衣袖,她一回頭,他道:“那太上皇,我等你啊!”

褚玉嘴角一抽道:“你不用等,因為等也白等。”

他将她衣袖又是一扯:“不!哪怕白等一輩子我也等。”

“……呃”

褚玉覺得這媚色簡直就是榆木腦袋,她都已經說的這樣明确了,他還執迷不悟。

她可以罵救過自己的人一句:你個大SB,等什麽等,老子一點也不想要你嗎?

忍一忍,她耐着性子苦口婆心道:“媚色,今日朕就給你一句明确的話,你不要等,因為朕的身邊不缺人,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更不缺你這樣連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的人,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宮裏做你該做的事吧。”

媚色如雷打的小雞仔般抖了抖,微頓片刻,咬牙道:“奴才該做的事就是……”

想你!

這兩個字,他再也無法說出口。

或許太上皇會懷疑他這樣不要臉的糾纏他是別有居心,可是真的真的,他一點居心也沒有。

若硬說有,那就有一點。

他想留在他身邊服侍他。

他服侍了他這麽些年,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習慣不服侍他的日子。

許是他賤吧!

他難以為繼,唯有沉默垂首。

褚玉見他不說話,舒了一口氣,拂袖欲去。

刺啦——

他忘記松開緊扯住她袖子的手,她袖子被他成功撕開。

春情訝然的叫了一聲:“斷袖,斷袖了!”

褚玉:“……”

媚色作害羞之态。

“太上皇,這是在和誰斷袖啊?”一個庸庸懶懶的聲音悠悠傳來。

擡眸間,褚玉一看,相思樹的深處一道墨色人影踏青搖扇而來,帶起一陣金色花瓣輕輕蕩漾,那人望見她斷袖的模樣,突然大笑一聲,笑聲極其放肆。

“太上皇這袖從心斷到了身嘛!哈哈哈……”

“奴才參見國師大人。”

媚色和春情趕緊行禮。

媚色手裏還握着褚玉的半截衣袖,心砰砰的跳着,不過此時,他也不害怕了,就算太上皇要殺他,他也算死得其所了,想到這,弱雞般的他竟憑生出一股勇氣來,連跟君北衍行禮都行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君北衍淡淡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淡聲道:“退下吧!”

媚色尤還不想的望了望褚玉,春情扯一扯他道:“媚色,臉也丢夠了,還不走。”

媚色嘀咕道:“太上皇還沒發話,不能走。”

春情白了他一眼,自個先退了下去,媚色卻依舊直挺挺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褚玉委實無語的沖着他揮揮衣袖道:“媚色,你可以退下了。”

媚色還是不動,褚玉怔愣道:“我都發話了,你怎麽還不走?”

媚色晃一晃手中半截衣袖:“奴才想幫太上皇縫一縫斷袖,縫完就走。”

“不用你縫,國師會幫我縫。”褚玉一把從媚色手中奪過半截衣袖,“你再不走,我就要動怒了。”

媚色沒想到縫斷袖的機會就這樣被君北衍搶走了,關鍵君北衍都不用争取,他委實難以接受,SB似的站在那裏,呆了會,方才無限凄楚的離開。

“太上皇,不去追?”君北衍試探性的問道。

“追個屁!”褚玉悶哼一聲。

“人家救過你,還待你那樣好,你卻這樣待人家,你可真是沒有良心。”他收了扇子抄手看她。

“老子還待你好呢,你不照樣騙了老子的江山,你更沒有良心。”褚玉撇撇嘴,将手裏半截衣袖往風中一抛,也不再理他,氣沖沖的急步往前走去。

他搖搖頭,站在那裏看着她的背影,兀自苦笑了一下。

她走着走着,前方一顆小石子,她看的有些礙眼,擡起腳一踢,誰曉得鵝卵石上生了青苔,腳下一滑。

哎呀——

她尖叫一聲。

他飛身來扶,卻是遲了,她的屁股重重落地,被鵝卵石硌的生疼,疼的她眼裏滴出淚來。

他趕緊攙扶她問道:“可摔痛了哪裏?”

她鼻子一酸,也不肯讓他扶着起身,只賴着坐在地上痛苦的擰着眉,揉着屁股。

“痛,我……我到處都痛。”

“微臣幫你看看。”

皇上命他來看看太上皇身上的濕毒是否真的被師南婆解了,她的毒果然被解了,只可惜未能解幹淨,縱使如此,師南婆也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功力。

看來,師南婆是真的想要她離開皇宮了。

難道,師南婆真想給她一個自由?

只是她真的能得到自由?他有些茫然,有些凄惘。

又聽她哭訴起來。

“身……身上的痛你或許可看,心……心理的痛你看個屁。”她幹脆捂住臉大哭起來,“騙子,你……你們都是騙子,騙光了我……我所有一切,騙的我身……身無分文。”

他頓了頓,想伸手拂一拂她的背安慰她,手握了握,卻沒伸出去,只淡淡笑了一聲:“太上皇怎會身無分文,至少也該有一百多兩黃金才是。”

她驀然止住哭,警惕的瞪着他道:“你怎麽對我的經濟情況了解的這樣透徹?難道你想打我錢的主意,告訴你……”

“不好了,太上皇,大事不好了,太上皇……嗚嗚……”

“什麽,什麽不好了?”褚玉一見小福子哭天搶地的跑來,頓時心頭一驚,哪裏還能再顧得上責問君北衍。

“太……太上皇……”小福子擦幹眼淚,猛地吞咽了一下跑的發幹的嘴,因咽的太猛被嘴裏吐沫腥子給咽到,連咳兩了聲,伸手捶了捶胸口氣喘連連道,“皇……皇上派人來搜……搜宮了,太上皇你藏……藏的私……私……”

褚玉好似腦袋裏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血迅速的沖上頭腦,肉嘟哮的大臉盤子抖動的好似抽了筋,兩手一伸握住小福子孱弱的肩膀,始終的搖晃着。

“我的私房錢怎麽了?”

“太上皇你……你的私……私……私……”小福子被搖了兩眼發花,連話都說不周全。

“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褚玉急得搖的分外用力。

“私……私……”小福子被她搖的快口吐白沫了。

“太上皇,你這樣搖他讓他如何說話?”君北衍複又打開扇子往褚玉臉上扇了兩扇。

褚玉被君北衍扇的清醒了些,忙放下握住小福子的手,急吼吼的問道:“是不是我的私房錢被那只死狐貍搶走了?”

小福子尤還處在自暈之中,搖頭晃腦的白眼直翻,褚玉趕緊伸手穩住他的頭。

他暈暈乎乎點點頭哭喪道:“一……一百四十五兩黃金全……全沒了,嗚嗚……”

“什麽,沒了,我的一百四十五兩黃金啊!”褚玉恨的一咬牙,一跺腳,悲憤道,“連焐都沒焐熱,就沒了……”

君北衍掩唇輕笑。

“嘔……噗……”

褚玉臉上抽動的肌肉頹靡的松了下來,胃接着開始翻滾,将早上剛吃的芙蓉紅豆糕盡數吐了出來,污物濺到了君北衍黑如濃墨,滑如絲緞的衣服上。

君北衍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再也笑不出來。

嘔……

好髒。

他也想吐。

他實在難以忍受自己這樣髒,轉身急要離去,她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拭了嘴角污物,瞠着雙目道一字一句道:“君北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那一百四十五兩黃金保不住了?”

“太上皇,你好髒,你趕緊放開微臣!”君北衍見褚玉扯住他袖子的手上還沾着嘔吐物,漂亮的五官的早已扭曲到一處,他很是嫌棄的想一把推開她,不知怎麽的,他就是真的無法推開她。

“……呵呵,你還嫌我髒?”褚玉無限悲傷,兩眼一閉,成功的擠出一滴淚來,忽然又是怒目一睜,擡起左手顫抖的指着君北衍,指控道,“你們才髒,你和那個死狐貍一樣髒。”

君北衍怔了怔,眼角微微的抽了一抽。

冤,他比窦蛾還冤。

這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嘛。

他正要說話。

嘔……

褚玉吐了一回又來一回。

這一回,褚玉急中生智,把君北衍寬大的衣袖窩成一個垃圾袋的形狀,來了一回又一回,盡情吐了個翻江倒海,連黃膽汁都要吐光了。

君北衍的臉色綠了一回又一回。

拳頭緊緊握起,手心裏凝聚了一股淩厲的風力。

他擡手就欲用內力斷了被褚玉吐的慘烈的衣袖,褚玉忽然吐的翻了白眼,一頭栽倒下去。

“玉兒……”君北衍再顧不得斷袖,情急之中喚了一聲。

“太……太上皇……”小福子急着伸手一把扯住褚玉的腰帶就想拉住她。

砰——

腰帶實在難以支撐這樣強大的體重,快節奏的發出斷裂之聲,小福子沒能成功的拉住褚玉,褚玉若泰山壓頂般栽向君北衍。

依君北衍的掌力完全可以在此等緊迫情況下,一掌将吐的渾身髒兮兮的褚玉pia飛,可他沒有pia,不僅沒有pia,他還緊緊的抱住了褚玉。

因着重力原因,君北衍抱的有些吃力,幸虧他從小馬步紮的穩,不然定是要被實褚玉砸倒在地成為第二個季承歡了。

看着懷中的她濃長眼睫靜如止水,汗濕的發緊緊貼在臉上,還有那張紅唇,破了腫了髒了。

她那樣虛弱,那樣蒼白,那樣凄楚,那樣無助……

他的心突然一痛,也不再嫌棄她髒,溫柔的擡手替她拭一拭汗,抿一抿發。

……

夜,沉靜。

冷月殿,更沉靜。

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寬大的床前端祥着一個暈睡的女人,一個全身無一處不長滿肉的女人。

他的眉蹙的那樣緊,盯住她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溫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他有些悔,自己是否真的逼緊了她,倘或真逼出個好歹來,痛的還是自己。

他不解,像她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女人怎麽就能勾得他幾次三番不能自己呢?

就在他幫她剝衣服的時候,他差點流了鼻血,好在他打小就自控能超強,就算真流血他也能把血倒回去。

他想他真是獨居慧眼,因為慧眼識“豬”嘛。

伸手輕撫一撫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溫溫的,軟軟的,他有些沉醉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豆豆,這下你就乖了。”

“……錢……我的錢,該死的狐貍我恨……恨死你了……”她又開始夢呓。

他撫住她臉的手滞了滞,嘆息一聲道:“豆豆,難道錢比我還重要?”

“……嗚嗚,媽媽呀!這裏有人欺負我,我……我要回家。”

“豆豆……”他開始拿手摩挲起她的臉,身子向她傾了下去,“你既說我欺負你,那我就不能白擔了這幹系。”

指尖挑向她的衣襟,剛解開一個結卻停住。

默一默,他徐徐問道:“豆豆,你的家在哪裏?”

沒有回應。

他替她将解開的衣結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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