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維護
濰城二中已經在全國名之有名，在一個月之內出了兩條人命，最近還有不少記者堵在學校門口，于是校長下令，讓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都不要亂說話，不論記者問什麽都不能回答。
于是，門禁嚴了不少。
高三走廊，陸朝雙手搭在走廊欄杆上，目光深情的看着校門口，“我已經有兩天的時間沒有從校門口離開學校，全他媽都是翻牆。”
王月旭在旁邊，嘆了口氣，說：“我現在連翻牆都不敢翻，我之前一翻出去，一群記者在那裏等着……話說誰告訴他們那裏是學生翻牆唯一出路？好害怕。”
佟淅倚在邊上，看着門口那邊，從他們教學樓角度可以看到門外還有不少記者蹲着。
“佟哥回課室啦，我看到老秦從辦公室出來了。”陸朝站直身，說。
下一節課是老秦的課，六班同學起碼會看在老秦是班主任的份上，提前回到課室，不像在別的課等起立後，一堆在打了上課預備鈴才上廁所的學生才匆匆忙忙回來。
老秦站在講臺上，表情嚴肅，說：“距離高考已經沒多長時間了，我希望同學們能夠分清輕重，無關學習的事情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去理會，我們現在主要目的就是迎接高考。”
“老秦最近都變了，唠唠叨叨的，我還是喜歡之前的那個老秦。”賀晚小聲地和同桌說。
“沒辦法，出了那麽多事，學校的老師們壓力特別大，難免會嚴肅一些。”同桌說。
老秦正準備讓學生打開課本，一名男生急忙忙跑到門口。
“報告！”聲音洪亮，咬字清晰。
老秦看着門口站着那位學生，有些無奈，“林蘅，你是第幾次在上我的課時遲到了？”
林蘅長得白白淨淨，不過說話的語氣總是吊兒郎當，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模樣，“對不起老師，下次我不會了。”
老秦：“……你上一次也是這麽跟我保證的。算了，外面天氣熱，快進來吧。”
林蘅：“好的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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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蘅坐回到座位，接着他周圍的同學都看到了這家夥不斷的在對王月旭打眼色。
林蘅同桌：“…………你幹嘛呢？”
王月旭接受不到他的信息，林蘅也沒有辦法，他轉頭小聲的問：“你有沒有佟淅的微信？或者扣扣？随便一樣聯系方式都行。”
林蘅同桌嘴角抽了抽，指着自己，“你覺得我像是會有佟哥聯系方式的人嗎？”
林蘅搖頭，“不像。”
林蘅同桌問：“你問來幹嘛？”
林蘅趁着老秦背對着他們在黑板寫字，從背包裏拿出手機放在抽屜裏，讓同桌遮一下走廊可以看到他位置的視線，噼裏啪啦的打字。
林蘅同桌忍住不湊過去看，但是忍不住不去問，“你到底要幹嘛？”
“噓。”林蘅擡頭看了老秦一眼，見他沒注意這邊，才說，“我有事要跟佟哥說，很重要的一件事。”
王月旭原本就在玩手機，收到林蘅的微信消息時，稍微有些驚訝。他擡起頭，便看到林蘅對他努了努嘴，嘴型說：看手機。
［林蘅：佟哥在睡覺？］
王月旭扭頭看了眼佟淅。
［王月旭：沒，在鬥地主。］
［林蘅：…………］
［王月旭：幹嘛？］
［林蘅：我剛才經過校長辦公室，看到校醫姐姐在裏面，還有幾個警察。］
王月旭蹙眉，林蘅下一條消息就過來了。
［林蘅：我偷聽了一會兒，大概是在說懷疑是校醫姐姐殺了那個學生。］
“卧槽？”王月旭扭頭看向林蘅，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林蘅：我聽說佟淅是校醫姐姐的弟弟，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一聲。］
［林蘅：那些警察是吃了屎嗎？］
［林蘅：怎麽會懷疑校醫姐姐？我服了！］
［林蘅：超生氣.jpg］
［王月旭：…………］
王月旭猶豫了下，最後把他和林蘅的聊天記錄截圖下來，等下課鈴一響才把截圖發送給佟淅。
一下課，林蘅就跑過來，說：“王月旭，你有沒有跟佟淅說？”
王月旭指着佟淅的位置，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在我和你聊天的時候，他鬥地主輸了十萬金豆後就放下手機睡覺了。”
林蘅：“…………操。”
王月旭有些心累，他說：“話說你上個廁所怎麽還繞到校長辦公室那邊去了？”
林蘅說：“上個屁廁所，我是去見女朋友去了。”
王月旭了然。哦，對，林蘅的女朋友讀高二，在二樓。
林蘅問：“我們要不要叫醒他？”
王月旭側身，說：“別了吧，佟哥起床氣還是蠻嚴重的。這樣，下節課是自習，我們先去看看情況，然後再和佟哥說。”
林蘅點了點頭，接着一頓，不确定的問：“等會，“我們”……指的是誰？”
“當然是我和你了，還能有誰？走走走，別廢話。”王月旭推着林蘅出去。
林蘅被推着，他扭回頭艱難的對王月旭說：“為什麽你不是和陸朝去？幹嘛叫我啊？”
王月旭說：“哎呀，順便。”
林蘅：“……………………”去他媽的順便！
陸朝去小賣部回來，發現他宿舍的旭兒不在座位上了。
“我們家旭兒呢？”
林蘅同桌剛好打水回來便聽到陸朝這句話，說：“王月旭和林蘅出去了。”
陸朝愣了下，“這兩人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林蘅同桌聳了聳肩，“不知道啊，有可能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錯。”
陸朝“哦”了一聲，“或許吧。”
－
“關系好”的兩人來到校長辦公室，門上有一塊透明的地方可以讓人從外面看到裏邊的情況。
書冬還在這，警察也都在這。
王月旭趴在門上，露出一雙眼睛，“他們在說什麽啊？操，林蘅你當時是怎麽聽到的？”
林蘅也在一邊，只露出一只眼睛，悄聲說：“媽的當時這門沒關上，還露點縫。”
王月旭把門推開一點，留出一條縫，恰好能讓他們聽到裏面談話的內容，雖然聲音不大。
“林蘅，你去幫我把風，有老師過來你就告訴我一聲。”王月旭說。
林蘅懵了，“你說啥？”
“幫我把風。嘶，你小聲一點。”王月旭專注于辦公室裏的對話。
校長辦公室裏的人壓根就沒發現外面蹲着兩個偷聽的，哦，除了書冬。
書冬嘴角抽了抽，讓自己別去注意門外面。
“書小姐，我希望你能跟警方配合。”
書冬：“…………我已經很配合了。”
“13號晚上十點三十分到十一點十分之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學校？你已經辭職了，不屬于學校工作人員。”
書冬眉角一跳，她說她是過來打架的你信嗎？
校長知道書冬的情況，但是他不好開口啊，想起自己父母對他說的話，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書冬他們的身份，因為這是他們家族的使命。
神一樣的使命……當初年輕的校長得知的時候，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比如這世上真的有神明，有妖魔鬼怪。
書冬微笑道：“我是回來拿東西的，當初我在這裏工作的時候是住在教師宿舍，所以還有些東西我沒有拿回家。”
“你撒謊。”
書冬：“………………”
“有學校工作人員在高中教學樓看到你。你說你是回宿舍拿東西，那怎麽會出現在教學樓？”
書冬：“………………”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麽去糊弄你。
“她是去幫我拿東西。”
辦公室門被推開，幾名學生走進來，為首的少年表情冷淡，走到書冬身邊。
“佟淅？”書冬訝異少年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書冬是坐在椅子上的，王月旭和陸朝以及林蘅三人都站在書冬身後，以無聲的形式告訴所有人，他們是站在書冬那邊，不論書冬說什麽他們都相信她。
佟淅雙手懷臂，說：“我有東西落在課室，是我打電話給她讓她順便幫我拿的。有什麽問題？”
警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幾個學生一聲不響就走進來。
“當時書冬……姐姐準備回家了，我那時候在宿舍，老師又不準我們離開，我手機還有飯卡都放在抽屜裏忘記拿了，所以就打電話給她問她能不能幫我把手機和飯卡拿下來。”
書冬面無表情的聽着，她現在腦海裏在想着怎樣去應和佟淅的話。
警察問：“你不是說你的手機放在課室嗎？那你是怎樣聯系她的？”
王月旭笑道：“警察叔叔，我們有手機的啊。”
校長：“………………”在他這個校長面前毫不猶豫承認自己有手機，真的好嗎？
佟淅冷笑：“那人是在宿舍死的，而書冬是出現在教學樓，那麽我想問問她是怎樣做到……一個女性殺完人後，避開我們所有男生的視線離開宿舍的？”
好問題！校長激動得差點要拍大腿，還好他忍住了。
書冬摸了摸鼻子，心裏回答佟淅的問題：她是真的有辦法離開喔。
警察被佟淅怼得啞口無言，他們也沒有證據指證書冬，只是把她當作嫌疑人之一，到最後還是放走了書冬。
書冬在這裏坐了一個多小時，屁股都疼了，站起來揉了揉腰。
警察離開後，校長終于發話，“你們四個先回課室，書校醫留下來，我有些話單獨跟你說。”
佟淅挑眉，“有什麽話我們不能聽？”
書冬無奈笑笑。
校長說：“大人的話，小孩子別理。”
佟淅說：“那我硬是要留在這裏聽呢？”
王月旭幾人互相對視一眼，覺得還是跟随佟哥腳步。
“要是我不能留下來聽，那我也不能把她單獨留下來。”佟淅語氣淡淡的說，然後拉過書冬的手臂将她拉走。
“校長打擾了，告辭。”王月旭幾人跟上去。
走到樓梯轉角，佟淅讓王月旭幾人回課室，留下他和書冬。
書冬：“哎，你別這樣看着我。”
“你怎麽突然來學校了？”佟淅問的是13號那天晚上。
“有點事啊。”書冬眼神飄忽，“誰知道被人類發現了。”
“學校有什麽事？書冬，你究竟在做些什麽事？”
“沒做什麽啊。”書冬說。
“是不是因為周辛毅？”佟淅忽然這麽問。
書冬一愣，“啊？”
“我好像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讓我小心他。”佟淅注意着書冬臉上的表情，可是看不出來什麽。
書冬猶豫着“嗯”了一聲。
佟淅倚在走廊牆邊，神情有些慵懶，問：“他怎麽了？”
書冬不能告訴他周辛毅是麒麟一事，便模糊的解釋：“我們發現他有些不對勁而已，沒別的問題。”
佟淅一聽就知道書冬是在敷衍他，漫不經心的“哦”一聲，說：“我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我最近……總是在他身上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書冬身體一震，有些不自在的笑道：“是……是嗎。”
“所以書冬，”佟淅彎腰，整個人湊近書冬，“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書冬下意識就往後仰，與佟淅拉開一些距離，搖頭，“沒什麽啊。”
看她樣子，似乎是不想告訴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