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冬是誰
佟淅這位置選得好，隐蔽又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
待老秦趕過去的時候，佟淅手上還拎着十三班那個男生的衣領，随即松手，将他扔到地上。
“佟淅，你給我站好！”老秦瞪着眼睛，語氣嚴肅的說。
十三班那個學生其中一只眼睛腫成一個包，嘴角也有大片淤青，躺在地上一直喊痛。
十三班的班主任也趕了過來，剛好看見自家學生被佟淅扔在了地上的場景。
“柏寅？！”十三班班主任連忙走過去，打算将自己的學生扶起來，哪知她剛拉了一下，柏寅就啊啊大叫。
“痛痛痛——老師你別碰我，我胸口好痛！”柏寅一說話留扯到了嘴角的傷口，頓時不敢再開口了。
十三班班主任擔心的問：“怎麽了？你還有哪裏痛？”
柏寅捂住心口位置，痛的呲牙咧嘴，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我先帶你去校醫室，你別怕。”
十三班班主任讓跟着過來的幾個學生去把校醫找過來，沒多會他們就把校醫拉過來了，還帶着一副擔架。
校醫粗略的看了眼柏寅的傷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根本就是往死裏打啊。快快快，把他弄上擔架。”
十三班班主任冷眼的看着老秦和佟淅幾人，最後跟老秦說：“秦老師，我希望你班的學生能給我們班一個交代。”說完就同着校醫離開了。
老秦頭疼的摸了把已經沒多少頭發的腦袋，瞪着佟淅說：“你看看你又給我找一個爛攤子了，你知不知道你打得那個學生是誰？他可是舒老師和其他幾個老師的心頭寶，十三班成績又最好的那個，你真的是……哎呀，你們也給我去校醫室，要是柏寅出了什麽事，我很難保下你們。”
佟淅冷笑一聲，沒說什麽來反駁老秦，擡腳往校醫室方向走去。
在一旁看着的王月旭和陸朝對視一眼，連忙跟上去，一人走在佟淅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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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旭小聲的說：“佟哥，這次你下手是不是……有點重啊？”
陸朝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王月旭，說：“你說重？要是我，我肯定打得連他媽媽都不認得這居然會是她親兒子。”
佟淅沒有理會兩人。
很快就來到校醫室，佟淅習慣性的看向校醫的位置，如今那裏坐着的不再是他的書冬。
佟淅垂下眼，站在校醫室門口，後面來的老秦推了推他，“站一邊去，站在門口想當門神啊？被太陽曬着你不熱？”
老秦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毒。
王月旭摸了摸鼻子，他也不好說什麽。
柏寅被擡到病床上，校醫正掀起他的校服看看有沒有別的淤青，好在他除了臉上之外，身上別的地方沒有受傷。
校醫按了按柏寅的胸膛，柏寅嗷嗷大叫，臉上痛苦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再把校服往上掀，果不其然在胸口那裏一大片淤青，看上去有些可怖。
校醫呼了口氣，直起腰來，放下柏寅的校服，說：“你們這些學生啊，玩歸玩，有必要弄得這樣嗎？都高三了，收收心吧。”說着便去拿藥水給柏寅的傷口塗上。
十三班班主任一直在旁邊擔心的看着，聞言，道：“校醫，他那些傷，嚴不嚴重？”
校醫正往柏寅的嘴角去塗藥水，回答說：“其它地方還好，就胸口那裏的淤青啊得特別注意，這段時間的動作行為就不要過大，運動呢也最好先暫停——你體育課不要上了。”
十三班班主任點點頭，轉頭看了眼老秦，又看了眼有半個身體藏在老秦背後的佟淅，就猜到老秦肯定又要護犢子了。
老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開口道：“那個，舒老師，你看要不我們…………”
後面的“私下解決”還沒說出口，就聽見舒老師說：“秦老師，我覺得，我們還是走一趟辦公室吧。”
老秦：“…………………………”
行吧。
高三辦公室，李主任看着佟淅三人組，以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十三班的那個叫柏寅的學生。
李主任有些頭疼，之前周辛毅失蹤又突然回來，導致教育局一連幾天打電話給他了解情況，情況還沒了解完，卻死了個老師，這兩件事還沒解決完，這群不省心的學生又打架了。
李主任問他們：“你們四個為什麽要打架？”
柏寅坐在椅子上，率先搶過話語權，說：“我原本好好的在廁所洗手，誰知道他們突然走進來把我拖走然後又将我打一頓！”嘴角一抽一抽的痛，
王月旭瞪大眼睛，操，還他媽惡人先告狀？他頭一次看見這麽不要臉的人。
陸朝冷笑一聲，說：“你倒是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我們身上，怎麽？我們為什麽要打你，你自己沒有一點兒13數？”
李主任愣了愣，不解的問：“13數是什麽？”
陸朝頓了一下，說：“b數啊，我為了和諧一點嘛。”
李主任：“………………”
老秦推了下陸朝，“你說話認真點。”
陸朝很無辜，“我這不是看李主任不懂，解釋一下。”
李主任沒去理會，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問：“你，對，就你，十三班的那個學生，說一下他為什麽會打你，打人也得有個原因。”
柏寅下意識就看向正站在老秦旁邊的佟淅，後者掀起眼皮，揚起一個淡薄的笑。
柏寅避開他的視線，其實他心裏對佟淅還是有些害怕，猶豫了下，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突然打我，我又沒惹到他們。”
“沒惹到？同學，你不介意把你昨天說的話再說一遍吧？”陸朝看着柏寅笑道。
柏寅皺眉，“我昨天說了很多話。”
陸朝說：“那我給點提示你？昨天在飯堂的時候，你和你朋友說了什麽。”
昨天……飯堂……
柏寅抿嘴，昨天在飯堂吃飯的時候，他好像說了…………
“哎，說起來咱們之前新來的女校醫，你們有沒有發現她身材其實很好的，穿起白大褂，我總感覺就是有那種制服誘惑在那裏。”
“沃日，柏寅你每次見到她，難道腦子裏都在想這種東西？”
柏寅喝了口橙汁，笑道：“我可沒這樣說。”
“新校醫姐姐的确長得漂亮，啊啊啊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說這話的男生說着說着忽然的垂頭喪氣，“她怎麽就、辭、職、了！”
柏寅聽朋友說着，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書冬穿着白大褂的模樣，眼睛眯起。
柏寅成績好，他喜歡長得漂亮的女生，認識他的忍都知道。
“要不是快高考了，或許我會追一下那個校醫。”
其他人突然聽到柏寅這樣說。
“哎，追一下……是什麽意思啊？”其中一個男生笑問。
“可以當一陣子的女朋友，但是不能當一輩的女朋友。”柏寅漫不經心的說，“年紀比我大這麽多，玩玩就好。”
坐在柏寅對面的男生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裏，壓低聲音對柏寅說：“你說話小聲點，我聽說佟淅和那個校醫的關系很好，被他聽到了米就死定了。”
柏茵不在意的說：“怕什麽，都高三了我就不信他還會搞什麽幺蛾子出來，要知道高三被處分，很難撤銷。”
柏寅最後還說了不少對書冬露骨的話，不知道為什麽會傳到佟淅耳裏。
……
看着柏寅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佟淅忽的輕笑一聲，接着他走到柏寅面前，他比柏寅高出不少，而且柏寅又是坐在椅子上，所以他微微彎腰，以一種壓迫的動作，開口道：“玩玩？誰給你的膽子說出這些話來？嗯？”
其他老師也沒想到在他們眼裏一直都是三好學生的柏寅會說出這種話來。
柏寅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拳頭，渾身不由得戰栗，不多會他鼓起勇氣對上佟淅的雙眼，卻被他眼裏的冰冷和戾氣吓得往後縮了縮。
佟淅一想起柏寅說過的話，心底一直被他藏着掖着的戾氣就控制不住，沒有顧慮到他現在是在辦公室，掄起拳頭就往柏寅的臉上砸去。
“佟淅！你幹什麽呢！在辦公室你也是這麽目中無人是吧？！”李主任快被氣死了，他拽住佟淅的衣服，将他往後扯，“明天叫你家長來學校一趟，我覺得是需要跟你家長聊聊你在學校的表現了。”
佟淅甩開李主任的手，狠狠地盯了一眼被他班主任護着的柏寅，轉身離開辦公室。
“哎佟哥！”王月旭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跟着佟淅離開了。
陸朝是最後一個離開，出辦公室前他聽到了剛才一直不說話的老秦說什麽這件事不能完全把錯誤放在佟莊身上，然後又說什麽柏寅也有錯，之後他出了辦公室，就沒聽到了。
陸續追上去的時候，剛好聽到王月旭在問：“佟哥，明天叔叔阿姨會有空來嗎？我記得你說他們好像去了國外。”
佟淅淡淡道：“如果他們今天坐私人飛機回來就能趕得上和李主任見面。”
私人飛機……牛逼！
班上其他同學也聽說了佟淅又打架的事，見佟淅回來，不過也沒人敢去問。
上課沒多久，佟淅就收到了自家母親的微信。
［媽：我兒啊，這次讓媽媽去吧？我怕你爸爸丢你臉。］
佟淅：“………………”
佟淅正想回複随便兩個字，突然想起來當年書冬把他交給他如今的父母那天，既然書冬能讓他們收養他，那她和父母必然是認識的。
佟淅琢磨一下，無視講臺上老師在講課，低着頭打字。
［佟淅：媽，書冬回來了。］
［媽：書冬是誰？］
佟淅皺眉，難道他想錯了？
［佟淅：在你們領養我之前，是她在照顧我的。］
［佟淅：你們沒有見過嗎？］
［媽：小淅啊，你是不是糊塗了，當初我們是在你阿姨手中拿到你的領養權的啊。］
從他的阿姨…………
不對，他根本不認識什麽阿姨，在那段時間，照顧他的一直都是書冬。
過了一會兒，佟淅母親發了一大段話過來，還有一張照片。
然而最讓佟淅在意的不是那些話，而是那張照片。
小時候的他，和一個中年女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根本不是書冬！
佟淅忽然覺得頭一疼，揉了揉太陽穴緩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一點。
這個中年女人，他根本就不認識。
佟淅咬了咬牙，找到書冬的微信，把那張照片發過去。
［佟淅：書冬，這個人是誰？我媽說她是在我小時候照顧我的阿姨，可是，當年一直在照顧我的不是你嗎？］
佟淅沒指望書冬能夠秒回他，把信息發送出去後就把手機扔抽屜裏了，不再看一眼。
然而他不知道，此時待在朱雀殿的書冬看到這張照片，吓得手機都拿不穩了。
“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