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個人也沒有
距離津川市市區十公裏外的一個山村，一開始裏面的人口才一萬，現在越來越多人選擇離開前往市區去定居，導致村裏人口下降，現在村裏只剩下幾戶人家，數來數去也就一千多人。
所有房屋排列是階梯形，越高房屋就最小，到了最上面就只剩下一間完整的房子，它隔壁的房子都被拆了只剩下一些木板黃泥堆放着。
坐落在最後面的一棟房子裏，它下面的房屋圍成一個半圓，把這間房子包圍住，就像是以這房子為中心，保護着它。
今天的天氣很壞，陰天刮風下雨，那些泥路走起來很不好走。
“為什麽我們就得走過去？我們又不是真正的人類，人類起碼還有車可以坐着去……卧槽，我們連人類都不如？我們是沒錢嗎？為什麽連一臺車都沒有？”
“算了吧，單憑養一個饕餮我們都要破産了。”
“又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我告訴你們，這鍋我不背！”
“冷靜冷靜，整座山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大山裏，有幾個年輕男女正走在唯一的小路上，一步一個腳印。
“我哪有啊。”饕餮特別委屈，但是聲音的确是小了一點。
白虎看了一眼書冬，挪揄道：“他也就最聽你的話。”
幽熒說：“他能不聽嘛。”
饕餮呵呵兩聲。
書冬笑了笑，沒說什麽。
泥路留下了腳印，因為下雨，慢慢的消失不見。
書冬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子，上面已經沾滿了泥土，說：“說實話，我挺想知道，我們為什麽要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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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走路多費時間啊，又髒。”
提議走路的白虎“哦”了一聲，說：“我這不是讓你們習慣一下人類的生活嘛。”
“老哥，我覺得我已經很習慣了。”燭照說。
饕餮提議，說：“要不我們買車吧？好歹也是神明，怎麽連一臺車都沒有，不能輸給人類。”
燭照馬上拒絕了，“別，我們養你一個就嗆得慌，養不起車了。”
饕餮胃口大，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進食，別墅裏的其中有一個大冰箱專門放饕餮的食物。
“怎麽又關我的事啊。”饕餮不滿的撇了撇嘴，湊到書冬身邊，“朱雀養我，你們買車。”
書冬：“…………”
幽熒笑了聲，說：“我們被安排上了啊。”
燭照把手放在饕餮的腦袋上，狠狠地往下一摁，饕餮被他摁得猝不及防，踉跄幾步，穩住身體後，瞪着燭照，說：“你幹嘛啊你？”
燭照淡淡道：“你屁話真多。”
書冬擡頭望向天空，今天天氣灰蒙蒙的，沒有太陽，但是也很熱。
眼見着那些房屋離他們越來越近，書冬擡手，指尖在空中輕輕地點了點，一只小小的，火紅色的小鳥盤旋上空。
書冬輕喃：“去吧。”
書冬等人在原地等待，不多會兒，小鳥就飛回來了，化作一團小小的光芒湧入書冬眼裏。
接着，饕餮等人在書冬眼裏都看到了詫異。
“一個人也沒有？”
－
下午五點二十分，高中部放學，外宿生和內宿生們三三兩兩，一派往學校門口走，一派往宿舍方向去走。
“佟哥，咱們今晚去哪裏吃飯啊？”王月旭問。
“随便。”佟淅對吃的沒什麽講究，能填飽肚子就可以了。
“随便啊……那就是吃什麽啊，學校周圍的都差不多吃遍了，有些厭。朝兒，我們吃什麽？”
陸朝查了查手機，他想吃的店離學校有些遠，一來一回都得花費不少時間，雖然他和王月旭可以不午睡，但是佟淅不行，佟淅必須得補眠。
“要不随便吃一點算了？這麽熱，找個有空調的店坐下。”
“也可以。”
佟淅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沒意見。
王月旭坐下來，旁邊是陸朝，後者正懶懶的，像是沒有骨頭希望靠在他身上。佟淅坐在兩人對面。
“佟哥，書冬姐呢？我已經幾天沒有見過她了。”王月旭問。
佟淅漫不經心的說：“她有事，請假了。”
“…………我怎麽覺得書冬姐請假還挺簡單的啊，她上一次請假好像是在兩個星期前吧？”陸朝說。
“應該吧。”
随便吃了點東西，三人就回到學校午休，這時已經沒什麽人在教學樓範圍去逗留，都回到了宿舍去，
等到了兩點十分，宿舍指導激情澎湃的聲音通過喇叭傳達到每一棟宿舍樓：“各位同學，早上好。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兩點十一分，還沒有起床的同學，請迅速起床，已經起床的同學請整理好宿舍的內務，然後迅速下樓。祝各位同學身體健康！”
宿舍裏還沒有起床的人：“我日…………”
王月旭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問：“朝兒，回去上課嗎？”
陸朝也是沒醒，“不去，我還沒睡醒。”
“那就不去了…………”王月旭自動忽略了宿舍第三個忍，反正佟淅下午總是會翹一節課在宿舍睡覺的。
不多會，男生宿舍C棟603又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
高三六班，教室裏的空調吹散了炎熱，即使如此，學生們一個個還是睡眼惺忪，一副我還能睡個八百年的模樣。
第一節 課的語文老師用書本啪啪的拍着講臺，看着貼在講臺上的座位表，一一對照，接着就發現有四個學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嗯……王月旭，佟淅，陸朝這三個就算了，估計是在宿舍補眠。”語文老師這句話一說出來，下面的學生都笑了。
“但是，周辛毅怎麽也沒有回來？誰和他一間宿舍的？”
周辛毅是六班班長，平常都是最早回到課室的，也從來不遲到不早退，學習态度也認真，是老師們眼中的乖孩子。
“你們誰和周辛毅一個宿舍的？他中午在不在宿舍睡覺？”語文老師問，“于津，你跟周辛毅一個宿舍的對吧？”
于津被點到名字，他慢吞吞地站起來，說：“老師，周辛毅中午好像沒在宿舍休息。”
“沒在宿舍？我記得他是內宿生對吧？”
于津點點頭。
最近有不少青少年失蹤，學校裏最怕就是有同學突然不見了。
語文老師也有點擔心，他走到走廊上打了電話給老秦，詢問周辛毅有沒有請假一事，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語文老師走進來後，也沒有繼續上課，說：“你們誰有王月旭他們的電話號碼？于津你有嗎？”
…………怎麽又是他。
于津無奈的點了點頭，在便利貼上寫下來，然後讓前桌傳上講臺。
前桌是個女生，她的位置靠近講臺，把便利貼拿給老師後，便轉頭對于津說：“你寫的是誰的電話號碼？”
“王月旭的。”于津說。
女生有些小遺憾，“我以為是佟淅的呢。”
于津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說道：“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這麽說，六班裏也就只有王月旭和陸朝有佟淅的手機號碼。
女生瞬間平衡了，“行吧。”
宿舍樓裏，王月旭枕頭邊的手機一直震動着，也不見手機的主人接聽。
直到對面床扔了個枕頭過來。
王月旭被砸了個滿懷，他小小地哀嚎一聲，摸到手機，是一個未知號碼打過來的電話。
“他媽的誰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覺嗎！”王月旭語氣很不好。
“我當然知道你在睡覺，王月旭同學。”手機裏傳來溫和的聲音，接着就是各種聲音的哄笑聲。
王月旭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頭發亂得像個雞窩。
“鐘……鐘老師？”這聲音，他媽的可不就是自己班的語文老師嗎。“您有什麽事嗎？不過請組織允許我彙報一下為什麽沒有回去上課。呃，是這樣的，中午醒來發現陸朝身體不舒服，我和佟淅為了照顧他……”
鐘老師打斷他：“行行行，組織現在不想聽你的理由。”
王月旭讪讪地“哦”了一聲。
下鋪的陸朝被吵醒，隐約中他好像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幹嘛啊？”陸朝敲了敲上鋪的床板，問道。
王月旭伸頭出來，對嘴型：鐘老師打電話過來了。
陸朝沒看懂：“………………”什麽鬼玩意。
“王月旭？喂？你在聽嗎？”
“在在在，老師您說。”王月旭邊聽邊下床，然後穿拖鞋，“周辛毅？您稍等，我過去看看。”
陸朝撥弄一下頭發，坐起來，盯着門口，眼裏都是困意。
佟淅用被子蓋住腦袋，還在睡。也虧得宿舍有空調，不然悶死他。
不多會，王月旭就回來了，他還在和鐘老師講電話：“他不在宿舍，他宿舍一個人也沒有，我進去看過了，廁所也沒人。嗯，對，好的好的，鐘老師再見，祝您身體健康。”
陸朝嗤笑一聲，問：“什麽事？”
“咱們班班長，沒在宿舍，也沒有跟老秦請假，這不鐘老師和老秦在找他嘛。”
“喲？稀奇啊，他居然曠課了。”
“鐘老師讓我們快點回去上課。”王月旭嘆了口氣，在陸朝的床上躺下來。
陸朝看了眼對面的佟淅，說：“佟哥都還沒有睡醒。”
王月旭起身，趿着拖鞋走過去，蹲下來，伸出手指戳了戳佟淅，說：“佟哥，我們得回課室了。”
被子裏的人沒有回應他。
“佟哥！起床啦！回課室上課啦！”
過了一會兒，被子裏傳來一聲低啞的聲音。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