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轉眼又開學了。
孟跡還是老樣子,但是可精神上的原因顯得她有些憔悴,臉上沒什麽氣色。
何蓁坐在她身邊,“下節課的講座你要不去醫務室看看?”
孟跡搖搖頭,勉強撐起身,“沒吃藥而已。”
何蓁點了點頭,“我聽說這次來講座的是201x屆的學姐,她現在在搞航天方面的科研,可厲害了。”
這時上課鈴打響了。
孟跡拉住她,“你幫我跟老師請個假。”
“好。”然後何蓁拿起筆和本子快步走出教室。
孟跡吃了藥,就去食堂後的販賣機買了聽雪碧,邊喝邊往操場走。
這天陰沉沉的要下雨。
操場裏有足球隊的在踢球,有一個班在操場上體育課。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每走一圈,就像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枷鎖。
她喝完雪碧後,走到垃圾桶扔了進去,她将校服拉鏈一拉到頂,随後手插口袋裏,她剛轉身,就被愣住了。
一個穿着校服戴着圓框眼鏡的男生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她。
就在那一瞬間,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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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突然砸下來。
操場上的學生被帶離了操場,曬了一上午的操場頃刻間遇水成氣,在孟跡四周散開。
對面的人撐開了一把黑傘,朝她走來。
他回來了,不是嗎?
孟跡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笑意。
這份笑,簡簡單單的是喜。
直到頭上有陰影打下來,孟跡才回神,擡眸間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眸色很深,狹長的眼眶裏,沒了血絲沒了陰鸷。
“你短發好看。”
孟跡沒有聽錯吧,他誇她好看??
孟跡挑眉,“你嗑藥嗑多了吧?”
周劣語氣不冷不熱,“你也可以試試,指不準哪天,你就對我動心了。”
這人真的是說話不經過大腦嗎?不害臊?
“雨太大,我送你上樓。”
“嗯。”
二人站在樓梯口,周劣收了傘。
孟跡站在第三層臺階上看着他,“學校準你回來上學?”
“我寫了保證書。”
“那你現在……”
“重新讀高三。”
孟跡沒想到周劣這次回來變化還挺大的。
“加油。”她道。
周劣像是某根神經被刺激了一下,他受到了觸發,擡了一下眼皮看着她,“孟跡,你有為自己想過嗎?”
孟跡啞然。有些不解。
“你快回教室,我走了。”他一手拿着傘,一手插.進校服兜了,拐進了牆角。
孟跡将一側的頭發挽到耳後,然後上了樓。
晚上回到家,她将滑板擱在門口,走進房間把雜七雜八的藥吃了又喝了一大杯水,她突然打了個嗝。
這些藥都是有副作用的,特別能讓人久睡不醒。
她躺在床上,手枕着後腦勺,看着天花板,出神了。
她想起周劣今天的那句話。
她哪裏沒有想過自己?
她從不管閑事給自己添麻煩,也從不當聖母。她可以自私一點,活的開心這就是孟跡本人沒錯了。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活的悠悠散散,漫無目的,如同行屍走肉感覺不堪一擊。
孟跡晃了晃腦袋想要把周劣的樣子給甩出去。
她在想什麽呢,就知道胡思亂想。
她這一睡就睡到早上十點。
這藥的副作用太大了,她的鬧鈴響了四個小時,中途有班主任的電話有肖霖銳的電話。
她急忙穿上衣服,将桌上的一堆藥塞進包裏,剛開房間門就聞到一股香味。
她走到廚房,發現鍋裏的粥還在熬,但是廚房裏沒有一個人。
“咔”
門被打開了。
孟跡回頭,就看見肖霖銳提了很多菜。
“你怎麽來了,”她走上前,“正好,你現在送我去學校。”
“我和你班主任請了半天假。”說完肖霖銳往廚房去。
“沒必要請假吧。”
肖霖銳聽後轉身看着她,從她頭頂指到腳,“你就準備這樣去學校?”
孟跡這才發現,頭發翹的厲害,校服也穿反了。
好吧好吧,她最近渾渾噩噩的。
肖霖銳炒了幾個菜,舀了兩碗粥,放在餐桌上,正好孟跡已經整理好從衛生間出來。
“來,吃飯。”
“嗯。”
在吃飯的過程中,肖霖銳率先開口。
“我下午要去出差,可能要去半個月,我把小陳留在這裏,你有什麽直接找他就行了。”
孟跡喝了一口粥,鼻子裏出聲,“嗯。”
“偏頭痛的藥要按時吃。”
孟跡敷衍,鼻子裏出聲,“嗯。”
“我聽說周劣回來了。”
孟跡皺眉看了他一眼,“陳向鑫告訴你的?”
肖霖銳靠着背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果然,只有那小子能引起你的注意。”
“肖霖銳你無不無聊。”
“行了,”他拿起一旁的煙,起身,“我去抽根煙。”說着他走進陽臺。
這房子的位置挑的不好,緊挨着大馬路,很吵。
他點了根煙,獨自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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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跡煙瘾犯了,她下樓去了小樹林。
她其實已經在戒煙了,但是有些時候真的忍不了。
剛下樓她就撞見了周劣,還有一旁的張樊。
她朝張樊擡了擡下巴,就當是打了個招呼。
張樊高考上了本科線三十分的樣子,勉強讀一個本科院校。
他這次回來應該是來看周劣的。
“孟跡,沒想到過了一個暑假越長越好看了。”張樊還是老樣子,看着孟跡眼裏都是光。
她目光掃過周劣,“行了,你們聊,我先走了。”
“去哪?”周劣拉住了她的手。
孟跡拿出打火機,在他眼前“啪”的摁開,嘴角微揚,“一起?”
他松了手,“你知道我煙草過敏。”
孟跡收了打火機,擡腳往前走。
樹林裏的樹枝被剪掉了好多,原本不透光的,現在敞亮了許多。
她抽了一根煙,正準備再抽一根時,一只手直接拿出她嘴裏的煙。
周劣拿起那根煙,然後含住。
“打火機。”他道。
“你不怕死?”
“那你呢?你會和我一樣的下場。”
他語氣裏能察覺出有怒氣。
周劣專門問過何蓁,知道孟跡因為抽煙發燒進醫院的事。
孟跡被他這麽一說,煙瘾一下子沒了。
她笑了笑,“我認識的周劣是不會管別人死活的。”
他吐了煙,眼裏神色認真,“可我想你好好活着。”
他說的好好活着,是怎樣的活法?
這是道送命題。
作者有話要說:周劣變了,孟跡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