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鐵要趁熱
侯春玲現在每天至少能繡兩個帕子,這兩個帕子的工錢是三十個星際幣,也就是說，她每天賺到的工錢,足夠她在星網上賣三十副牛下水了。
據說連這麽便宜的牛下水都沒人愛買,很多下水賣不完，都被人直接傳送到廢品收購站的內髒處理區起加工成肥料，以免造成環境污染。若是傳送到內髒處理區的話，他們不僅連一個星際幣都賺不到,還得倒貼錢用于維持內髒處理區的正常運轉。
透過動物內髒,侯春玲再一次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作為鄉巴佬的事實。
現在,這個鄉巴佬就特別饞牛肉味,在星網上，一塊上好的新鮮牛肉大概是五個星際幣左右,但侯春玲沒舍得吃，她花了一個星際幣，買回來一大堆牛下水，因為價格很低分量又多，對方甚至不願意給她一個好的包裝，用一個藍色半透明袋子往這邊一丢就完事了，簡直就跟丢垃圾一樣。
“主人，這是臨時性的包裝袋，你要盡快給它們換個包裝，不然一個小時以後它就會分解了，污水會流到地板上。”侯小六付給對方一個星際幣，然後又提提醒侯春玲說。
“知道了。”侯春玲穿上外套，提起這一大包牛下水往樓下走。
“快九點鐘了，你不睡覺嗎？”侯小六跟着她下樓，見他拿了一個大盆出來，又往盆裏加水，像是馬上就要開始清理這些牛下水的樣子。
“等弄完了再睡。”侯春玲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吃上香噴噴的牛雜了。
“侯阿白，幫我看着火。”侯春玲起身往鍋裏加了水，又到竈膛後面把火點上，現在氣溫低，燒點溫水用着不凍手。
“嗚。”侯阿白哼唧了一聲，乖乖趴竈膛外面去了，這狗崽如今已經很會燒火了，竈膛裏的柴火燒完了，它還知道從柴堆裏拖根木棍續上。
侯春玲從前沒處理過牛下水豬下水這些東西，她在城裏就算是自己做飯，買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是超市裏洗好切片裝盒的半成品，買只雞買條魚也都是工作人員殺好了做過基本的處理再交到她手上。
她也嫌髒，但無奈星網上一個星際幣一副牛下水對她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因為沒經驗，她只好讓侯小六一邊上網，一邊給她講解這些牛肚子裏的東西要怎那麽處理。
洗洗涮涮，一直忙活到晚上十點多，侯春玲終于把這鍋牛雜給煮上了。
“小六，你可以幫忙看火嗎？”侯春玲這時候已經很困了，侯阿白也是哈欠連連。
“好的主人。”侯小六答應道。
“不睡覺的話沒有關系吧？”雖然知道侯阿白是人工智能，如今它又有了實體機，不需要跟自己一個作息了，但是侯春玲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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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主人，我現在能量充足。”侯小六說道。
“辛苦你了。”侯春玲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侯春玲和侯阿白很快就上樓睡覺去了，侯小六百無聊賴地窩在竈膛外面的一塊木板上，火光映着它黑色的毛茸茸的身影，顯得有點孤單。
不一會兒，侯小六就開始想念樓上那張大床了，之前的很多個夜晚，它都是在那張床上和侯春玲侯阿白一起度過的，雖然它并不太想喜歡侯阿白。
嗚……要是自己也跟他們一樣需要睡覺就好了，侯小六忍不住這麽想道，要是他也需要睡覺的話，侯春玲現在很定不會把他單獨留在樓下。
聽說前些年有人給他的人工智能制造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實體機，他的外表和身體功能簡直和人類一模一樣，侯小六有點想要那個實體機。唉，要是被人工智能管理中心的人知道他竟然想要成為一個人類，他一定會被回爐重造的吧，算了，不想了，反正侯春玲也絕對買不起那麽貴的東西。
侯阿白打了個哈欠，将貓型實體機切換到半休眠模式。
第二天一早，侯春玲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已經聞到了濃郁的香味，等她穿好衣服走到廚房的時候，發現侯阿白早已經在竈臺上蹲着了。
“不是不稀罕牛雜嗎？”侯春玲伸手摸了摸辛苦了一個晚上的侯小六，伸手把它撈起來放在肩膀上，然後對侯阿白說道，昨天她買這一副牛下水回來的時候，這家夥可是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汪！”侯阿白用它毛茸茸的爪子去推了推鍋蓋。
“行了，就知道吃。”侯春玲打開鍋蓋，濃郁的香味和着熱氣撲面而來，她煮的是清湯牛雜，配方是侯小六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挖出來的，反正讓侯春玲自己上網的話，是絕對找不到這麽詳細實用性還這麽強的方子的。
不知道是一副牛下水本來就特別多，還是外星牛長得特別大，這一副牛下水在侯春玲洗幹淨了，大約能有二十多斤，飛水過後，還有十好幾斤，煮了整整一大鍋，要不是侯春玲這土竈土鍋的容量大，一鍋根本煮不下。
小火炖了一個晚上，這時候鍋裏的湯水已經少了一些，露出最上面的幾樣牛雜，侯春玲用筷子夾起一根牛腸，咬了一口，絲滑嫩口，牛香濃郁。
“汪！”侯阿白仰着頭，巴巴看着侯春玲手裏的那截牛腸。
“吃吧，這一大鍋都是咱的呢。”侯春玲順手就把自己咬過一口的牛車塞給它，侯阿白這回大概是饞得狠了，也不計較這截牛腸是侯春玲咬過的，張嘴就吃。
侯春玲燒起靠牆的一個竈眼，加了兩瓢清水到鍋裏煮，她這個竈臺是有兩個竈眼的，配着兩口鍋，不過她平時都用靠外側的一個竈眼，裏面那個很少用。
等鍋裏的水燒開了，侯春玲往裏面下了一把面，面條煮熟後就這麽撈上來放在一個盆裏，從旁邊住着牛雜的鍋裏挖幾兩勺清湯，又加了些牛雜，最後把就着面湯燙熟的幾片青菜葉子放在上面。
做好了面，侯春玲用筷子夾了一小碗給侯阿白先吃上，她自己又打開許久不用的電飯煲，把電飯煲的內膽取出來，用它給侯外公侯外婆裝了一小半盆裏的面條，又從鍋裏撈了些牛雜，給他們端過去，剛剛她下面條的時候就聽到隔壁的動靜了，侯外公和侯外公應該已經起床。
“春玲啊，你昨天晚上在家裏煮什麽呢？”侯春玲叫開門以後，侯外婆就問她了。
“昨天晚上有個高中同學給我打電話，說前坡村那邊有人要殺牛，我跟他們一起去買了點牛雜回來。”侯春玲說道。反正侯外公侯外婆一早就睡了，也不知道她昨晚到底出門了沒有。
“大晚上的你怎麽還出去呢？”侯外婆念叨起來：“你一個女孩子，我們這裏又住的偏，一到晚上到處黑壓壓的。”
“他們開車在外面路口等我呢，就出去一小會兒，一早就回來了。”侯春玲笑嘻嘻地把手裏的電飯煲內膽遞到侯外婆手上：“農家養的牛呢，這牛雜吃起來可香了。”
“不要這麽多，你外公不吃這個，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侯外婆說道。
“吃着吧，早上吃不完中午熱一熱接着吃，我那裏也有好多呢。”十多斤牛雜，夠她和侯阿白吃上好幾天的了。
等侯春玲回到自己那邊，侯阿白早就已經把自己那一小碗面條并牛湯牛雜吃了個幹淨，正等着侯春玲去給它添第二碗呢。
侯春玲給它添了一碗，又給自己也打了一大碗，揮舞着筷子開吃，這牛雜面真是沒得說，吃一口面條，要一口牛雜，在夾兩根青菜喝兩口湯，簡直美到冒泡！
侯春玲吃飽喝足，抱着肚子心情異常地滿足，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這麽好的牛雜了，現在市場上的牛肉牛雜不知道怎麽弄的，都沒什麽牛味了。
“而且只要一個星際幣啊！簡直便宜得要死！”這才是關鍵所在，要是這一鍋牛雜花掉她五十或者一百個星際幣，侯春玲現在的心情絕對不會這麽嗨。
“小六，你說我們開家牛雜店怎麽樣？”星網上面的牛下水實在太便宜了，侯春玲有點忍不住，她真的很想買。
“當然可以了，主人，等過了冬天，我們的毛衣生意就要進入淡季了。”侯小六持支持态度，相對于它的前任主人來說，侯春玲在這個落後星球混得實在也太差了一些。
“那我們今天就出門去看店面吧，西平鎮上就算了，除了寒暑假，平時也沒多少人。”要開店的話，還得去縣城通河鎮。
這些年，随着城市化進程的日益加快，周邊不少鄉鎮的人都往通河鎮彙聚，如今哪裏已經像一個小城市一樣熱鬧了。
“主人，那裏的房租和轉讓費可不便宜。”侯小六對他主人的存款表示憂心。
“我現在卡裏面能有多少錢？”侯春玲問道。
“不到七萬。”侯小六嘆了一口氣。
“啧，聽說現在通河那邊随便一個店面的轉讓費都要十幾萬了。”侯春玲也覺得不太樂觀，六萬多塊錢确實很難開起一家小店。
“主人，等我們再賣一些毛衣出去，就能有錢了。”侯小六說道。
“今天還是先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有便宜店面呢。”既然想到了，最好是馬上付諸行動，侯春玲知道自己的激情其實很有限，等這個熱度冷卻下去的時候，說不定她就再也不像這一刻這樣有幹勁了。
上午九點鐘，侯春玲帶着侯阿白和侯小六，坐上了前往縣城通河鎮的汽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