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種番薯
“春玲啊，我中午煮了米粉，你快過來吃。”剛到中午十一點，侯春玲的外婆就在樓下喊他吃飯了。
“來了。”侯春玲放下手裏的東西，匆匆下樓，她這兩天除了吃點那天喬遷宴剩下來的飯菜，自己還沒怎麽開過火，到外婆家蹭一頓米粉吃吃也是不錯的。
“怎麽這麽早就吃飯了啊？”侯春玲下樓後，出了自家那屋子，拐進外婆家，見外婆已經給她盛了一大碗米粉放在桌上，也不用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
“都是你外公，老早就開始喊餓，早上也是吃過兩個饅頭的，都不知道吃哪裏去了。”外婆念念叨叨說着，用海碗裝了一大碗米粉，放到凳子上擺到外公跟前。
“兩個饅頭算什麽。”外公笑呵呵說着，接過筷子，就這麽坐在靠椅上吃了起來，他現在腿腳不太方便，常常在那張靠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也是被你碰到了好時候，這要擱在從前，肯定要被人嫌死了。”外婆說着，自己也坐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反正我兩個舅舅能掙，也不差這點吃的。”在侯春玲看來，吃真的吃不了多少，尤其他們吃得還一點都不奢侈。
“哎，你小舅這幾年也不太順，今年這都大半年了，還一直在家裏待着呢。”外婆顯然對這個小兒子的事還挺挂心。
“林駿畢業了吧？”侯春玲随口問道。
“他去年就畢業了，自己在市裏找了個工作，說是挺好的，那個公司裏……”林駿是外婆的心頭肉，所有孫子外孫裏面最疼愛的一個，他在外婆嘴裏向來都是很好的。
在侯春玲的印象裏，林駿各方面也都挺好的，成績好，性格也挺好，爹媽靠譜，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疼着，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只是不知道出了社會以後混得順不順利。
“外婆，咱家還有地閑着的嗎？我打算開一塊出來種種看。”接下來，侯春玲就要試一試這個《農業只能系統》有多大威力了。
“種什麽地啊？好好一個姑娘家，別被曬成糖糕。”外婆反對道。
“我在辦公室做得久了，身體有點虛，要多運動運動。”侯春玲這理由找得還是很不錯的。
“那你去跑步，去騎自行車，別種地了。”在老一輩的觀念裏，好命人都是不用種地的，白白淨淨一個外孫女，沒事去吃那個苦幹什麽？
“跑什麽步啊？我春天出去跑步，秋天又沒有莊稼收，還是種地劃算。”蔣春玲嘻嘻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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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外婆被逗笑了，就沒再說反對的話。
“種地好，種地好，咱家在坡上還有幾塊梯田，東邊那塊最大，我去年還在那裏種過黃豆呢，今年種不動了，那雜草就長起來了。”
外公這時候也難得多說了幾句，他幹了一輩子農活，平時就喜歡這個話題，只可惜現在種地的人少了，愛說道這些事的人就更少。
“你摻和什麽？到時候被苗峰他們知道了，又得埋怨你。”外婆說道。侯苗峰是侯爸的全名。
“苗峰不行，不會種莊稼。”外公答非所問地說道。說起來，侯春玲的外公一直對這個女婿淡淡的，不太看得入眼，也不為別的事，就因為他不會種地。
吃過中午飯，侯春玲戴上草帽，拿了一把鋤頭就出門了，外公說的東面那塊地她知道地方，在她小的時候，外公每年都要在那塊地上種稻子，田埂上還要種黃豆。
等收了稻子和黃豆，通常還要種一季芥菜或者大白菜，大白菜種好了就放在地裏，也不急着收。
等下過幾次霜，大白菜就更甜了，最外面的葉子已經幹枯，呈褐色貼在白菜球上，要吃的時候就去地裏砍一棵，無論是用來煮年糕還是煮米粉，還是加點豬油炒一盤，味道都十分鮮甜。
要是種了芥菜，這一年冬天就要腌鹹菜了，收回來的芥菜略作加工，在一個大木桶裏面鋪上塑料薄膜，将芥菜加上粗鹽一層層碼放好，最後把上面的塑料薄膜包好，壓上大石頭。
侯春玲最喜歡吃那種腌制好幾個月，腌得透透的鹹菜，那味兒，她現在也有好多年沒有吃到過了。
也許是這些記憶太過鮮明深刻，侯春玲對農村生活有着一種近乎本能的向往，這些年在城市裏過得雖然也不錯，但那畢竟不是她心裏真正想要的。
“主人，就是這塊地嗎？”小六的聲音這時候在侯春玲腦海中響起。
“就是這一塊，話說，你還能聽到我跟我外公外婆的談話？”侯春玲拿起鋤頭開始鋤草。
“是的主人，作為人工智能，我們對周圍的環境也有一定程度的感知。”小六回答道。
“那能防賊嗎？”侯春玲問道。
“不、不能，當主人進入睡眠狀态的時候，我也會自動休眠。”小六有些氣短。
“哦，你好像不能讀取我大腦中的記憶？”侯春玲又問。
“主人，私自讀取使用者大腦中的數據是嚴重的違規行為，那樣的人工智能即使初始化之後都不能再次投入使用，只能人道毀滅。”小六說得義憤填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嗯，我認為這個規定很合理。”誰願意讓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被別人知道呢。
“是的主人，相互尊重是和平相處的基本條件，小六是由正規公司生産制造的人工智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小六再三保證自己的人品。
“好吧，我相信你。”侯春玲頓了頓，又問他說：“對于這塊地，你有什麽建議？”
“主人，你可以把左手大拇指放在地面上，我先分析一下這裏的土壤。”
“好的。”侯春玲蹲下身去，将手掌平放在地面上。
“主人，根據土壤分析結果，再結合當地的氣候條件以及現在的季節，能在這裏種植的作物有：紅色雪萊果、碧青根、精靈草、彩熒樹、食用綠裴羅……”
侯春玲：“……你只要說地球上有的品種。”
“好的主人，地球上有的，并且适合種植在這片土地上的作物有茶樹、水稻、大豆……其中綜合評分最高，最适合您種植的作物為紅薯。”
侯春玲：“……”
好吧，看來她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對那勞什子《農用智能系統》抱有幻想，老老實實種紅薯吧。
過了一會兒，小六像是感受到了侯春玲的失落情緒，于是他又說道：“主人，雖然紅薯在地球上的價格比較低，但是它的營養價值還是非常高的，如果您将它賣給星球外的客戶，交易價格并不會受地球上的價格影響。”
“我還能把紅薯賣給外星人？”侯春玲又重新在心裏燃起了希望。
“那當然，只要您籌集到足夠多的玉石，我們就可以布下一個小型傳送陣，到時候就可以和附近幾個星系的客戶進行交易了。”小六自信滿滿地說道。
也就是說，她要想把紅薯賣出去，還得先準備一批玉石才行。
侯春玲站在荒地裏，一手拄着鋤頭，一手搭在額前，仰頭去看前面的那座筆架山，唔，好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