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刑訊，技擊境
根據歐陽野的記憶，常三是神木幫西堂主歐陽昌的得力手下，西堂的小頭目之一。但他此番來害歐陽野，與花好交談之間卻多次提到奎爺，也即是東堂主鄧奎。
因此，歐陽野認為這事必有蹊跷，不能因為常三是歐陽昌的人，或者是鄧奎的人，就直接去找這兩人發難。
倒不是他怕了這兩人，或者對“自己人”心慈手軟，而是兩人身份特殊，牽扯事大。
東堂主鄧奎是第一境的高手，據說就快要突破到第二境。而自歐陽野老爹歐陽虎卧榻難起之後，鄧奎便成了紀塘關鎮明面上的武功第一強。
此外，鄧奎所領的東堂弟兄也是神木幫東、西、南三堂之中實力最強，最能打的。
至于西堂主歐陽昌，則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武功弱，只能算第一境的好手；人也比較魯鈍，人情手段一般，連其所領的西堂弟兄都不全然服氣他，更別說其他幫衆了。
但歐陽昌是歐陽虎、歐陽野的族親，雖然出了五服，卻也是有點血緣關系的。所以，之前歐陽虎心中最偏重的想法，是将神木幫交到歐陽昌手中。
如此，他走後歐陽昌這個族叔，再怎麽樣不會待歐陽野這個癡傻兒太差。
其實歐陽虎也知道歐陽昌難當大任，将幫主之位交給歐陽昌，怕是難以服衆。但鄧奎為人頗為跋扈，若将幫主之位交給鄧奎，歐陽虎更不放心。
最後還有一個南堂主田雨濃，武功雖然不如鄧奎，卻也是第一境的高手，最主要是的人也很聰明。但這人心機很重，同樣不能讓歐陽虎信任。
由此，歐陽虎卧榻數月以來，這神木幫繼任幫主之事才久久未決。
常三是第一境的好手，也算身強體健，所以之前雖然被斬斷雙手流血不少，後來更是昏迷過去。但傷口上過藥、包紮之後，一時還死不了。被冷茶水這麽一潑，立馬蘇醒過來。
“說出指使你的人，我給你個輕松的死法。”歐陽野直接而簡單地道。
常三緊皺眉頭，面上肌肉抖動。
顯然，此時斷腕之痛雖然不像開始那麽劇烈，卻仍讓他感到痛苦。
他咬牙切齒道：“以為你不傻了，沒想到還是個蠢蛋，知道我是誰的手下，竟然還問是誰指使的···啊！”
常三話還沒說完，就再次慘叫起來，卻是歐陽野用短刀割掉了他的左耳。
“你身上能下刀的地方不少，不怕痛的話，盡管胡說。”聽着常三的慘叫，歐陽野神色平靜地道。
只是，那歪斜的口眼加上他所說的話語，讓他怎麽看都是一身邪氣。
在常三衣衫上擦了擦短刀，歐陽野又道：“其實你不說也沒關系，那邊還有兩個人，他們知道的也許比你想象的多。”
說着，歐陽野随手一劃，便又在常三大腿上割走了一塊肉。
常三慘叫聲又大了一些，但還是沒交代。
歐陽野又要下刀，常三見狀忙叫道：“是鄧奎！是他收買了我，讓我陷害西堂主。這樣···這樣幫主就只能選他繼位了！”
歐陽野聽了皺眉。
鄧奎确實值得懷疑，但鄧奎雖然為人跋扈，卻并不喜歡耍陰謀手段，或者說沒這個頭腦。
所以，說鄧奎直接殺了歐陽虎、歐陽昌以及他歐陽野奪取幫主之位，他信；但說鄧奎謀害他再嫁禍給歐陽昌，行一石二鳥之計，他卻不太信。
而且之前常三行事也未免太過不密，假使成功讓歐陽野馬上瘋，事後歐陽虎有心查的話，怕是很容易查出鄧奎這個幕後主使來。
歐陽虎雖然卧榻不起，但神木幫卻是其一手建立，掌權二十多年，不僅在幫中威嚴卓著，也是培養了幾個心腹手下的。
歐陽昌這個本事平平的族弟且不提，歐陽野的護衛高強，一身功夫大半為歐陽虎所授，又是同鄉，對歐陽父子倆絕對忠心耿耿。
此外，刑堂堂主譚康曾受過歐陽虎救命之恩，對歐陽虎也是唯命是從。
這兩人都算是第一境的高手，實力雖遜于鄧奎，卻能媲美南堂主田雨濃。
再加上副幫主，或者說神木幫的大管家陳遠，是與歐陽虎一起建立神木幫的生死之交。
這神木幫，在歐陽虎死之前，還沒誰能輕易反了他。
歐陽野思考到這裏，正準備再給常三幾刀，看能否逼他吐露真相，卻聽見裏間花好提聲說道：“少幫主，常三是田雨濃的人。”
“你個婊子！”常三聽了忽地咬牙大罵。
歐陽野聽了眉頭一掀，一巴掌呼到常三臉上，直接将其打暈了過去。
來到裏間，歐陽野問花好：“你怎麽知道他是田雨濃的人？”
“田雨濃的侄子田武經常來最歡樓找玥兒喝花酒，醉後說過這件事，玥兒将此事告知我，當時我不願卷入神木幫內鬥中，便沒有聲張。”花好略有點忐忑地解釋道。
歐陽野點點頭，又回到外間。
“陳來，高強，你們進來。”
聽到歐陽野的話傳出來，一直守在門外的小厮與高大青年開門走了進來。
“少幫主有什麽吩咐？”進來後陳來大着膽子問道。
歐陽野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高強道：“回去找我爹要幾個信得過的弟兄，然後你與他們一個個的來最歡樓，不要讓別人注意到。”
高強沒多問，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歐陽野又朝裏間道：“今天你怕是還要在這裏待上幾個時辰，可以叫個信得過的姑娘來服侍你。”
“便叫玥兒過來吧。”花好道。
“去叫人，再吩咐廚房弄幾個硬菜送來。”歐陽野對陳來道。
“好，我這就去。”陳來應了，便快步走出去。
原本，歐陽野對陳來也有所懷疑的，但繼承原身的記憶，才知道陳來和他的一個丫鬟朵兒，都是歐陽虎收養的孤兒，一個十六，一個十五。
歐陽虎也教過陳來武功，奈何陳來身體底子本就差，又生性懶惰好玩，所以被歐陽虎調教七八年，卻也只能算是個技擊境的青手。
青手、好手、高手，是這個世界武林對每一境界武者戰力的習慣性劃分，但并沒有什麽硬性标準。
一般而言，初入一個境界，便稱作青手；将這個境界該練的功夫練成，很可能進入下一境界的，便稱作高手；在兩者之間的，則被稱作好手。
再說這裏的武功水平，由歐陽野繼承的記憶來看，似乎是低武世界。但也不一定，畢竟原身見識太少，認識的人裏最厲害的便是他爹歐陽虎，而歐陽虎也只是武道第二境內練境的好手。
這個世界習武風氣還是很濃郁的，不僅武道流派衆多，武道境界劃分也很清晰和成熟。
一般都以第幾境來直接稱呼，若講究點的，也會稱該境界的具體名字。
如第一境又叫做技擊境，寓意便是這一境界的武功止于技擊。
因為，在第一境不論是煉體還是煉氣，都沒有超出平常人太多的力量。
比如煉體，其實就是外練筋骨皮肉，依據不同的功法，各人的禀賦，練好後力量比常人大，筋骨比常人強，或許能掌破磚石、指碎核桃。
但沒練過武的人，加上一點天生的禀賦，拼着手不要，也未必做不到。
又比如煉氣，練出氣感就算是進入第一境了。但一般功法即使練出氣感，對實力提升也十分有限。
如《十三太保橫練》，應該算是一門不錯的功法了，但通過其內氣功練出氣感後，只是讓人身強體健、精力充沛、神清氣爽而已，就是個健身養生的作用。
練過內爆功，才能氣力大增，但也只是氣力大增而已，未必比得過人家天生神力。
也即是說，不論是煉體還是煉氣，又或者兩個一起練，內外兼修，在第一境都沒有超出普通人太多的能力。
這種情況下，打鬥的技巧和經驗，也即是技擊的能力，便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
所以，這第一境才被稱為技擊境。
而普通人若是有意，想殺死第一境的武者并不是很難。
到了第二境，內練境，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但具體是如何不同，歐陽野現在還沒練到第二境，自然不甚了解。
···
“少幫主？”又一名漢子進入房間，看着模樣大變的歐陽野遲疑地問候了聲。
“嗯。”正在吃肉的歐陽野含糊卻沉穩的應了聲，便向牆邊一指。
這漢子見先來的三個弟兄都老老實實站在屋裏牆邊，雖然心中疑惑重重，卻也不好開口問，便也站了過去。
又過了會兒，待歐陽野将最後一個硬菜也吃完，高強才敲門進來。
歐陽野用陳來遞來的手絹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湯，才沉聲道：“今日常三将我诓騙至最歡樓加以謀害，虧得我關鍵時刻開了竅，才躲過一劫。”
四名被高強叫來的漢子聽了面面相觑，或是仍舊迷惑，或是陷入思索，或是恍然有所悟的樣子。
歐陽野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接着道：“審問之下，才知道此事還涉及到我神木幫的三位堂主。所以在我向幫主禀明此事，查清真相前，還請四位與高強一起在此看押這三人。不要讓他們逃了或者被人救走，但也不要讓他們死了。”
這四人都是刑堂的好手，也是神木幫中最忠誠于歐陽虎的弟兄，因此，縱然仍對此事有些疑惑，但仍一個個拱手領命。
“這裏終究是有些不便，你們将人弄到隔壁房間看押吧。”
說完，看着高強等人将常三三人移到隔壁房間，歐陽野這才換了身衣服，帶着陳來從最歡樓後門離開，回往神木幫在紀塘關的駐地，神木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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