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白
自從那次考試周子韓“出手相救”,陸小曼就和他結成濃厚的革命友誼。
這一天語文課上，老師說要抽查同學背誦李煜的《虞美人》。
着實把陸小曼吓了一大跳。
她昨晚顧着看小說，忘了背書這回事了。她心裏默默祈禱，
“老師您大慈大悲，千萬別叫我啊”
……
“陸小曼！”語文老師忽然開口。
“啊？”陸小曼打了個激靈。真是見鬼了！陸小曼心裏暗咒，緩緩地站起來，感覺雙腿發軟，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
“你來背下吧！”語文老師眯着眼睛，和藹可親的說道。
陸小曼瞬間靈魂附體，倒吸了口涼氣。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小樓昨夜……”陸小曼忽然腦子一片空白，舌頭打結。
小樓昨夜幹嘛來着？
“又東風。”旁邊的周子韓捂着嘴，小聲提醒。
“什麽？聽不到”陸小曼小聲嘀咕。
“又東風”周子韓提高了一點音量。
“哦，小樓昨夜遇東坡！”陸小曼大聲說道。
全班頓時哄堂大笑。周子韓揉了揉眉。
陸小曼看到老師嚴峻的臉，在慢慢變黑……
“你說小樓又什麽？”
難道不是？
陸小曼從桌下扯了下周子韓的衣服。
“又東風。”周子韓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說的是又刮風？
“小樓昨夜又刮風？”陸小曼小心翼翼地開口，膽戰心驚地盯着老師的表情變化。
她剛一說完，全班又是一陣爆笑，她看到有人捧着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的臉頓時垂到胸口，臉火辣辣的燒。
“陸小曼！遇東風！東風！”語文老師氣的火冒三丈，接着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她罵什麽，陸小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最後聽到說讓她回去把《虞美人》抄30遍交上來時，她感覺心髒瞬間痙攣。
……
下課後陸小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罵語文老師的陰毒，竟然罰抄30遍，簡直要她的小命。
“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周子韓聲音不緊不慢在耳邊響起，接着又說“你應該跑到她前面說”。
陸小曼狠狠洗了洗鼻涕，又道:“我遇東坡怎麽了，就不準人李煜遇到蘇東坡嗎？”
“我以為他可能更想遇到陶淵明。”
陸小曼涕淚流連，抓過周子韓的袖子一陣猛擦:“刮風就刮風了。管他東南西北風。誰規定只能刮東風？”
“你昨晚又看小說了？” 周子韓抽走被他擦得有點慘不忍睹的袖子，打斷她的話，問道。
陸小曼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周子韓一雙黑眸仿佛快噴出火來。“陸小曼，如果我是李煜，我會被你氣的從棺材裏頭跳出來，敲你腦袋！”
從那天開始周子韓就像陸小曼的私人家教。
每當他看到陸小曼上課時空洞的雙眸，他就會用輕輕用手臂推她，讓她專心聽課。
看到她看言情小說，他就一聲不吭把小說收走，無視陸小曼淚眼汪汪的一再懇求。
只要陸小曼有不懂題目請教他，無論他手中在忙什麽，都會停下來，不厭其煩給她講解。
陸小曼在他的言傳身教下，學習成績很快突飛猛進，連老師都連連稱贊。這鼓舞讓陸小曼覺得被打了雞血一樣，全身都是勁兒，她學習更加刻苦了。她知道這還得歸功于她的好同桌。
一天她從家裏帶了一個mp3出來。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好聽吧，我最喜歡的一首歌，I will be your shelter。”她頓了頓又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報答你，你什麽都不缺，我只好把我最喜歡的東西和你分享啦！”
周子韓臉上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班裏有個叫齊悅的女孩子和她感情甚是交好。有一天兩人一起結伴回家，齊悅塞了封信給她。
“小蝸，這封信麻煩幫我轉交給周子韓，好嗎？”齊悅低着頭，漲紅了臉。
“情書啊？”小曼狡黠一笑。
齊悅點了點頭。
“好，包在我身上！”小曼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第二天，陸小曼一到教室就把信拍在桌上，把周子韓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你？”
“吶，給你的”
“什麽東西啊？”
“還能什麽東西，你以為的東西！”小曼坐下來，拿起書本，漫不經心的說。
周子韓嘴角微微揚起，她這是給他寫情書了？
呵，她終于按耐不住了。他想。
結果信一拆開，越看越不對勁，直到後面署名，他簡直青筋暴跳。
“陸小蝸，你怎麽不直接退學當信差！”周子韓怒吼。引來周圍同學的目光。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周子韓生氣，從來沒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
陸小曼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她覺得周子韓很下她面子，她好端端的招誰惹誰了，幫他拿個信，他至于嗎？真是好心招雷劈。她回敬他:“我是路癡。我做不了信差！”說完把頭一甩。
“你不僅是路癡，還是白癡！”周子韓黑眸一沉，惡狠狠的說。
陸小曼簡直氣的抓心饒肝，他出門沒吃藥吧？
整整一天，兩個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放學後齊悅問小曼，是不是因為她那封信讓周子韓早上對小曼發那麽大的火？
“他出門沒吃藥，別理他”陸小曼怒氣未消地回。
第二天，兩個人在教室門口走廊上擦肩而過，陸小曼把臉一轉，趾高氣昂，繼續往前走。周子韓看她竟然無視他，他有種心裏落空空的感覺，但是也沒停住腳步，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無視，真是逆天了。
到了體育課的時候，大家都在教室外自由活動。陸小曼一個人待在教室裏，齊悅拉她出去玩，死活不肯，齊悅拿她沒辦法，便和其他女生玩起了三步上籃。
她從小就學過舞蹈，所以體型特別柔美，就連投籃的動作也可謂是英姿飒爽，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魅力，而且一個投一個準。
別的班級也在上體育課的同學，好幾個也被吸引了過來，大家吹着口哨喝彩。
外面的聲音很熱鬧，但是陸小曼卻無心參與，她從包裏掏出mp3聽了起來。
這時候有人走了進來，陸小曼聽到腳步聲，擡頭看了一眼來人，是周子韓。
她低下頭繼續聽歌，餘光中感覺到他在靠近，陸小曼心裏怦怦直跳。
周子韓坐了下來。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就聽他開口:“我們休戰好不好？”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你說什麽？”陸小曼拿掉耳機。
周子韓又說了一遍。
“理由？”
“你不理我這兩天，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周子韓表情有些不自然。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祈求我，那我就大發慈悲原諒你”。
周子韓勾了勾嘴角，好看的俊顏讓陸小曼瞬間有點看出了神。
“你昨天反應為什麽那麽大？”陸小曼問道。
“我不喜歡收到其他女生的情書，”周子韓如實說。
心裏又加了一句:除了你的。
“其他女生？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難怪了，從高一時候就那麽多女生迷戀你，你都不為所動。快說快說，你喜歡誰，是我們班的嗎”陸小曼對八卦感了興趣。
“以後告訴你”周子韓神秘一笑。
接下來的日子，周子韓的耳朵就幾乎沒有清淨過，每天都被陸小曼盤問，非要得出他心儀的對象不可。
“是不是隔壁班那個莊倩倩？我看她經常托人拿情書給你。”
“你是學霸，你喜歡的應該也是聰明的女生才對，難道是5班的班長陳心如？”小曼咬了咬手指，又立馬否定“不對啊，她的形象不行，不符合你的胃口。”
“真難猜，又要有形象氣質佳，又要是學霸級的人物。”陸小曼冥思苦想，忽然拉了下他的一角，“快看快看！”周子韓看着她指着門口的方向。
只見門口走過一個穿着淡雅的連衣裙的女孩子。她那張标準的瓜子臉上有兩個漂亮的杏仁眼，頭發烏黑亮麗，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迷人的氣質。
“怎麽樣，不錯吧。她可是咱們年段的段花”陸小曼洋洋自得，仿佛自己掌握一條重要的情報，繼續說“她可是天馬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叫秦霜霜，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據說也是個學霸！怎麽樣，漂亮吧？”
“沒興趣。”周子韓淡淡地回。
“配起你也綽綽有餘吧？”陸小曼不理他的回答，自說自話道。
周子韓故作失望的回:“既然像你說得那麽優秀，人家又怎麽會看的上我啊”
“也不是啊，我覺得你也很優秀啊！”陸小曼深怕他不相信她的話似的，巴眨着眼睛表現出一臉崇拜的樣子。周子韓刮了刮她的鼻子，心裏低落，這丫頭情商真夠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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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窗苦讀數十載，只為今朝題名時，彈指一揮間，高考的日子迫在眉睫。
“子韓，你想報考什麽學校？”
“Z城醫大，做醫生是我的夢想”
“你做醫生估計以後你的挂號你的門診要門庭若市了。”
“為什麽？”
“因為你長得帥”
“……”
“你想報考什麽學校？”
“我成績沒有你好，估計只能勉強上個二本。”
“不怕，你可以做記者，充分發揮你的潛質！”
陸小曼一聽喜上眉梢，把腦袋湊了過來，滿臉期待地問，“是嗎？什麽潛質？什麽潛質？”
“八卦潛質。”
“……”
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全班開了個包廂聚餐。周子韓的座位就在陸小曼對面，兩個人偶爾會不經意目光碰觸，陸小曼想到以後就要各奔東西，很少再見面，心裏就莫名心酸。
有幾個同學喝醉了，抱在一頭痛哭。
沉悶的空氣彌漫着說不清的壓抑。
三年同窗，轉眼已成過去。人們總以為青春無度，殊不知時間就像流沙，你想抓住的時候，它卻不知何時已經從指間悄然流走，唯留一聲嘆息。
陸小曼心悶地掃視了眼周圍，沒見到周子韓的身影。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見到人。
她站起身往門口走了出去，結果在拐角處看到周子韓和同班的聶一一。
只見周子韓雙手插着口袋，俊朗臉上是冷峻的表情。聶一一站在他對邊，靠着牆壁，低着頭，嬌羞的臉，把弄着手指，陸小曼內心明白了幾分，難怪這麽久看不到他，原來是跑出來泡妞。
她剛想轉身裝沒看到，結果周子韓忽然轉過頭。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大步地往回走，她心裏很不爽，但是卻不知道在不爽什麽。
當周子韓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就看到陸小曼發瘋似的灌酒，他走過去一把搶過陸小曼手裏的瓶子，呵斥:“這麽喝法不要命啦！。”
陸小曼搶回瓶子，不理他，繼續喝。
“走，我送你回家！”周子韓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拉着她的手腕處往門口走去。陸小曼掙紮了幾下，見擺脫不了，索性任他拉着。
陸小曼這輩子就從來沒喝過這麽多酒，她的酒量不好，酒品卻不錯，只在剛出飯店門口的時候吐了一次。在的士上，她已經像只沉睡的小貓安靜地靠在周子韓肩上。
到家的時候，周子韓輕輕把她搖醒，她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摔着車門，跑了出去。
“喂！”周子韓幹嘛從後面追上來，拉住她。
“你怎麽了你？”
陸小曼不吭聲，難道要她說因為看到他和聶一一在一起心裏不爽嗎？
周子韓見她不說話，湊過頭去，陸小曼把臉撇開。
“你到底怎麽了？”
陸小曼還是不說話。
周子韓看她不吭聲，伸手要去拉她，卻被一把甩開。
“沒什麽，你去找你的聶一一吧。”
周子韓愣怔，立馬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他笑逐顏開地把陸小曼摟在懷裏，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吃醋了？”
陸小曼一惱，想要推開他。周子韓卻摟得更緊。
“關你屁事！”陸小曼鳳眸一瞪，怒氣沖沖“放開我！小心聶一一知道，扒了你的皮！”
周子韓嗤笑了一聲:“那我喜歡你，關不關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