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親(夜來香)
宋随意那刻身體僵硬下來,感覺着他的手指在接觸她的頭發時的溫柔,記起了那次她溺水被死神捆綁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觸摸她的頭發。
“随意?”感覺到她的肩頭有些微抖,杜玉清眼睛半眯,手指把她的身體扳了回來。
她低着腦袋,沒有說話。
見她這幅樣子,他英氣的眉宇一皺,手臂伸出去即把她摟了進自己懷裏,輕聲在她耳邊說:“沒事了。”
作為醫生,他很清楚,她那時候導致的心理創傷,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痊愈的。說起來,這都是緣起她要來見他。
他的心頭某處因此一揪,益發把她摟得緊一些。
宋随意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奇特的味道,她總是猜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麽草香,好像他自己本來就是一棵樹化來的。
“進去吧。”最終,他舍不得,必須舍得,先放開她,因為明顯她沒有吃飯臉色都有點低血糖。
宋随意扶着他的左邊,和他一起走進了花店。
桌子上,擺着那鍋涼了的面條。宋随意卻急着先給他收拾沙發上的東西,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氣嚴厲:“我自己能找地方坐,你先去找點吃的。還是,我等會兒送你回醫院去?”
宋随意只得悻悻然地聳了聳肩膀,一邊走去廚房一邊告訴他東西在哪:“那邊有凳子。沙發有些髒,我等會兒收拾。”
他什麽環境沒有呆過,随手搬了張凳子,再看她的包扔在了桌子上,裏頭放着的手機嘩嘩響。
她進了廚房沒有聽見,他伸手幫她拉開提包的拉鏈拿出手機,想給她送過去時,突然聽見一聲門響,原來她進了廁所。只好先幫她接聽看看是誰。
按了接聽鍵,那邊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随意,你怎麽老半天不接呢?我是大嬸啊。”
杜玉清眯了下眼,道:“随意她上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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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翠姐可能想都從來沒有想到,宋随意的手機裏居然會有個男人的聲音而且不是宋二叔的聲音出現。快把她吓死了。
這是見鬼了嗎?
“你,你是誰——”翠姐捏住嗓子小聲問。
“找随意有什麽事嗎?”
“我問你是誰,我是随意的大嬸!随意怎麽會和一個男人在一塊?!”
對方後面那句過于激動的口氣,讓人一聽就有蹊跷。杜玉清眼底掠過一抹光:“你說她為什麽不能和男人在一起?”
“這不廢話嗎?她今年才幾歲。”
“她今年快二十二了。”
“你怎麽知道她年紀?你和随意很熟悉嗎?”
翠姐一連串追問,好比兵荒馬亂的部隊。
對于對方這些問題,杜玉清沒有必要解釋。該解釋的,他都先請示過宋家的奶奶了。再說,對方只不過是她的大嬸,又不是她直系家屬。
“這樣吧,如果你沒有話要說,等随意出來,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需要嗎?”
“當然需要!”
翠姐現在巴不得一個箭步沖到宋随意面前,揪住宋随意的耳朵:你怎麽可以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讓還沒有男人的宋婷婷怎麽辦?
杜玉清按掉電話後,見着她已經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了,正看着他手裏的手機。明顯,剛才他和對方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宋随意臉上此刻的表情,發着青。
“你大嬸?”
“是。”宋随意答這話時,不由瞥了眼他臉上,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這人是本來要和他相親的宋婷婷的媽。
只見他和她對下眼後,仿佛若有所思:“宋婷婷和這個人什麽關系?”
他真銳利,都可以堪比福爾摩斯了。
“杜大哥,你不去做偵探太可惜了。”宋随意扯出一絲氣說。
杜玉清沖她這個口氣挑起眉稍:“怎麽,你以為對于這種鄙視我的女人,我會感興趣?”
宋随意驀然想笑,不,是想撲過不去抱住他。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說:“不知道是誰,當時聽見我說我都記不得宋婷婷的照片長什麽樣時,笑得像只貓一樣。”
宋随意聽了他這話低了眉頭。沒想他當時居然都聽見她的笑聲。
“你還不懂嗎,宋随意?當時我當着你的面說的。”
她詫異地擡起頭。
他的眸光在燈泡下熠熠發光,蕩漾着一絲溫柔的笑意。只讓她整個人發窘到腳趾末的感覺。
似乎不需要任何解釋,他走過去,修長的指尖撫摸開她的劉海,低下的嘴唇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貼上。
一瞬間她全身發抖。
這丫頭,說是膽子大先向他告白,其實,膽子特小。他嘴角勾着一抹憐惜把她輕輕地摟着,并沒有急于下一步。
花店窗臺上擺放的夜來香,一串幽香竄入屋內。這一夜,注定對很多人而言是個難眠的夜晚。
翠姐瞪着手機,瞪到眼球都快突出來了。
在她身旁的三嬸,焦急地問:“怎麽說?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翠姐回頭問她:“你說,随意在學校的處罰取消了?”
“是。我也是剛聽說的。我家裏一個鄰居,不是剛好和随意同校嗎?那孩子告訴她媽,宋随意的事在學校裏本來鬧的很大,學校裏好像要把她的事情當作典型案例殺雞儆猴,可是沒有想到突然間事情一百八十度改變,學校那張懲罰她的通告被撕下來了。據說,那個反告她行賄的領導被上面的人立案調查。”三嬸說到這裏感覺特詭異,說,“我以為是不是你做了什麽,被媽說了然後去幫她求情——”
“我會做這種事嗎?!”翠姐激烈地吐出這句後,突然發現自己上了老三的當。
三嬸意味的眸光掠過她臉上。
翠姐改口:“我意思是說,我怎麽可能去害我老公的親侄女呢?媽根本毫無道理,沒有證據,誣陷我。我哪有這個本事去指使他們學校的領導懲罰她。”
“嗯嗯,我知道的。”三嬸說,目光落在她手機上,“可你剛才和她通電話,不是她接的電話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翠姐的肺要炸了:“她不知道從哪裏找的男人。我要去跟她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