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他擔心她(百日菊)
思念,像是一只風筝,拉着的那條線飄蕩在空中,誰都不敢保證天有不測之雲。
宋随意在陽臺上新栽種了一盆花,當宋思露問她這是什麽時,宋随意說:“是百日菊。”
百日菊宋思露看過,在她看來這花不太漂亮。可是在自譽種花匠的宋随意眼裏,花從不分高低貴賤,有些花受寵有些花不為人知,只都是因為人為區分。
唯一的問題是,她在附近菜市場上買來的這盆百日菊,似乎出了些毛病,葉子長起了斑,這是病。
宋随意打算找那個賣花的算賬,居然賣了一盆有病的花給她。不怪也怪她,輕而易舉能上了人家的套,偏偏她是自己學種花的呢。只能說那天她鬼迷心竅了,眼裏看的恐怕不是花,而是滿腦子想着他。
于是,她把這事兒寫在了給他的信件中,如此寫着:杜大哥,我受人欺負了。一個賣花的,居然欺負起一個種花的,你說是不是都本末倒置了?
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和他訴苦?不,是真正有事情的時候,只怕這個丫頭反而是不會和他說實話了。
一天一封信,郵遞員現在每天都必須到他這兒送信,不由叫苦連天,說:“刮風下雨都要寫信給你,杜醫生,這個給你寫信的人是誰?”
杜玉清淡淡的,把自己寫好的信交到郵遞員手裏:“她沒有信來,我這也要寄信。”
郵遞員無話可說地收下他要寄出去的信,開着送信的電動摩托車走了。
杜玉清拿着信回到屋裏,關上門,拿了把剪刀小心打開信封口,手指取出信封裏的信。
她用的是規格的信紙給他寫信,一本正經的,恐怕是擔心被他說他們兩個隔代。這總是能讓他浮現出一種哭笑不得的美妙的感覺。
只能說,這丫頭,讓他總會莫名其妙的心疼。
展開信紙,上面是她一排排鋼筆字,字體還可以,只是比起他練過毛筆的功底,只怕差了一些,因此,她也體會到了,現在信上寫的每個字都是幾乎用力寫出來的。
杜玉清想都不用想,邊看,邊已經取下襯衫口袋裏別着的鋼筆,給她寫信:字只是代表語言的一種,除了表達意思,并不具備其它功能性功能。每次念着你的名字的時候,都是想着随意真好,如果随意變成用力,反而不怎麽好了。
寫到這兒,他的筆頭頓了下,眼角微眯,是突然想,如果那丫頭看見了他這段話,不知是不是會捶胸頓足,大嘆起:你這人不是總說我們兩個隔代嗎?我看,不是你大我十一歲,是我比你小十一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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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仿佛浮現出她那張生氣勃勃的臉,她撅着嘴角像牛脾氣和他争執觀點的眼神。她大概不知道,她本身就像是一幅畫,一幅活靈活現的畫,到哪兒都能吸引人的眼球。在他心中,她是個如此美好的女孩。
但是,如今他們分隔兩地,她身處那個繁華的大都市中,真心不會有人追嗎?杜玉清的眸子裏閃爍着,低頭,繼續看她信上寫的內容。
她的信裏,一般寫的都是自己生活中的瑣事。只能說,她人的性子和他差不多,都是偏向含蓄。那次兩人之間的告白,還屬于非常艱難的一次突破。在信裏面灑灑洋洋地寫一堆情話對他們兩個來說基本不可能。即便如此,讀着她生活中的那些瑣事,能讓他親身感受到她在那邊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這樣的信,除了讓他更了解她以外,無疑是令他心安。
信中後面提到,這兩天,她要回學校了,所以寄信的地址恐怕會有所改變,告訴他不用擔心。
回學校?現在不是暑期未全部結束嗎?
杜玉清算了算日子,算到她至少是提前了半個月回學校。有什麽事讓她必須提前回學校?
明年要畢業了,今年最後一年,報紙上都說現在大學生畢業就業難,這話反映的是實情。有的學生,早在大三的時候已經為自己的畢業出路在打算了。
有些學生選擇了繼續深造,報考碩士考試。有些大學生則非常務實,埋頭準備拼一把國家公務員,打算畢業後端個鐵飯碗衣食無憂。可說真,讀農科的,能報考的國家公務員崗位可以說少之甚少,競争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況且,筆試能過,面試呢?面試聽說貓膩不少。反正,宋随意早前聽無數師兄師姐說過,說是沒有關系,最好別去考什麽公務員。公務員面試有句行內話叫做,一個蘿蔔一個坑。公務員隊伍裏頭都有好多想轉正的,能輪到上他們這些外來的嗎?除非本身優秀非常。
宋随意實際的衡量了自己和家裏的情況後,放棄了碩士考試也放棄了公務員考試。因為考了公務員,她畢業如果想去他那兒根本不可能。
除了公務員,有個鐵飯碗也不錯,叫做事業單位。宋随意聽說老師說了,說是大學裏這回的花卉研究所裏要招實習的實驗助理。剛好研究所裏聽說新立了個項目,是要到他所在的那個地方去挖掘新的花卉品種。
宋随意所有激情因此被激發了,全力以赴勢必要考上這個實驗助理。一是頂了一份大學裏的正式崗位,能讓家裏人放心不會因此阻撓她去和他在一塊。二是,有了這份工作作為基礎,她有可能在大山裏創造出自己新的事業。
據她所知,此次學校是內招,優先錄取本校的學生,因此對于宋随意來說希望很大。宋随意在同屆學生中,成績為佼佼者,三年各科綜合成績都是名列前茅,宋随意對此很有自信。
那天,她參加完招聘的筆試走出考場的時候,兩個同校的學生跟在她後面走。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有意在她後面說話,這樣說:“你說有些人是不是傻的?真心以為這是一場招聘嗎?”
“不是嗎?”
“當然不是,要招誰,研究所的人都自己敲定好了。”
“那怎麽辦?”
“能怎麽辦?早有人趕着去給那邊的人送禮了。只有一些傻子,在考試前去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