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長漓手指之間捏着一枚白子, 看着眼前的棋局, 他有些舉棋不定,棋盤上黑子的勢頭明顯已經壓過了白子,甚至隐隐有要吞沒白子的趨勢。沈長漓皺了皺眉頭,将白子落在了黑子的外圍。
“你可想好了?落子無悔。”在他的對面坐着一位白衣少年說道。
這少年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眉宇間隐隐顯現出一絲威嚴之氣, 單看他的面相,竟與沈長漓有一些相似之處。
“殿下棋藝精湛, 長漓自愧不如。”沈長漓看着面前的棋局, 輕聲說道。
“你還是如此的謙虛,這局棋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 是你從一開始就讓着我。”少年聳了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
這少年是沈長漓的表哥, 宮中的九皇子殿下李絨,他的生母正是當今的淑妃娘娘蘇雲淳。
沈長漓舊病複發的事情,沒過上幾日,便被三奶奶給傳進了宮裏,淑妃娘娘一向疼愛沈長漓,這不,自己沒法出宮,便只好差遣自己的兒子過來看望沈長漓。
沈長漓唇角一勾,笑着說道:“那看來日後長漓還需要勤加練習,争取下次不被殿下識破計倆。”
沈長漓很少會笑, 在玉樹的記憶裏,好似除了淑妃娘娘,便只有李絨見過他的笑容。
“行了,別嘴貧了。”李絨沒好氣的朝他揮了揮手。“你啊,還是好好調養好自己的身子,争取早日好起來,也省得母妃時常挂念你。”
沈長漓沒有答話,又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九皇弟、長漓,你們猜我方才出去一趟,碰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從門外走進來一位偏偏少年,這少年滿臉笑意,英姿飒爽,走路生風,比起李絨和沈長漓的沉穩,他明顯要孩子氣了一些。
這位少年是宮中的八皇子李潇,目前被寄養在淑妃娘娘名下,他的生母曾是宮中的一名宮女,因皇上酒後亂/性,才得以恩寵,但是皇上根本就不喜這名宮女,甚至連一個名分都未曾給過她。她終日住在冷宮之中,在生下八皇子之後,便服毒自盡了,當時淑妃娘娘正得盛寵,卻一直沒有懷上龍嗣,最後迫于無奈,便将八皇子給寄養在了自己的名下,可誰知收養八皇子的第二年,淑妃娘娘便懷上了九皇子,從此之後,八皇子便失去了淑妃娘娘的恩寵。
可他并沒有因此而心生怨念,反倒是處處替淑妃娘娘将李絨給照顧的極好,于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李潇便成為了李絨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
李絨看了他一眼說道:“又是碰見寧國公府哪個調皮搗蛋的少爺,欺負那些丫鬟了吧?”
李潇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這次可不是那些調皮搗蛋的少爺,而是沈長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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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殊?”李絨滿臉狐疑的望着他,就連沈長漓捏着白子的手也微微頓了一頓。
“是啊,就是那個心高氣傲的世子爺沈長殊。”李潇撇撇嘴說道:“今日我閑來無事,就在府裏四下轉了一轉,沒想到卻被我撞見了沈長殊在調戲一個小女孩,他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調戲一個小女孩,我還聽見那小女孩叫他表哥呢,許是寧國公府哪一房的親戚吧。”
“啪”的一聲,沈長漓手中的棋子掉落在了棋盤上,将棋盤上的幾枚棋子給砸得飛濺了出去。
李絨和李潇齊齊回頭看向他。
“長漓,你怎麽了?怎麽面色這般難看?”李絨看着他的面色,有些擔憂的問道。
沈長漓搖了搖頭,看着李潇問道:“八殿下可看清了那小女孩的長相?”
李潇點了點頭。“自是看清了,不過那小女孩的長相,可真謂是國色天香啊,長大了定會是一個絕色佳人……”
李潇話還沒說完呢,便聽見一旁的沈長漓沉聲說道:“二位殿下先在此稍候片刻,長漓去去就回。玉樹,我們走。”
還未等李絨和李潇反應過來,沈長漓便被玉樹給推走了。
李潇一臉茫然的看着沈長漓離去的方向。“他這是怎麽了?”
李絨饒有興致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看來寧國公府的這位表妹,不簡單啊。”
陸芊芊被沈長殊的臂膀給牢牢的困在懷裏,迫使她朝着前方走着,可她每走一步,被扭傷的腳踝便會多疼一分,直到她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水。
沈長殊低頭看了看她,發現她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心中一驚,便急忙問道:“表妹這是怎麽了?”
沈長殊終于松開了對陸芊芊的鉗制,陸芊芊松了一口氣,急忙蹲下身來,伸手向自己的腳踝揉去,長長的頭發從她的肩上滑落下來,将她整張臉都給覆蓋住了。
沈長殊伸出手想要去碰她,可看着她那一頭的青絲,他便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想了想,又将手給縮了回來。
站在一旁的月心見狀,急忙說道:“二少爺,二奶奶說了,這幾日外面陰氣重,讓二少爺還是少出些門的好。”
“是啊是啊,二少爺莫非忘了去年這個時候……”一旁的飛鸾也急忙應和道。
陸芊芊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何事,可沈長殊聽到她們的話,卻是立刻白了臉。
去年府裏有一個新買進來的丫鬟,被二奶奶放在了沈長殊的院子裏,那丫鬟長得如花似玉,模樣十分的水靈,比起府裏的其他丫鬟,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可那丫鬟的性子極其的剛烈,在沈長殊的院裏待了好幾個月,就是不肯從了他,最後他實在沒能忍住,便對那丫鬟用了強,哪知那丫鬟不堪屈辱,第二天便在花園中投湖自盡了。
她被人從湖裏給打撈上來的時候,就是披散着頭發,穿着一身素淨的衣裳,于是從那以後,沈長殊便下令,禁止自己院裏的丫鬟穿素淨的衣裳,和披散着頭發了。
今日見到陸芊芊的時候,沈長殊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根本就沒想起來那檔子事兒,直到方才陸芊芊蹲下身子之時,他才猛然想起那個丫鬟死後的場景。
“別說了!”沈長殊有些微惱的看了看月心和飛鸾。
月心和飛鸾是他的通房丫鬟,平日裏在他的身邊貼身伺候着,最是見不得他與旁的人親熱,每次見到沈長殊與旁人親熱,她們總是想從中作梗。
“表妹,還能走嗎?”沈長殊有些猶豫的低下身子問着陸芊芊。
陸芊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沈長殊見此情形,把心一橫,彎下腰身就将陸芊芊打橫抱了起來,陸芊芊被他的舉動給吓了一跳,立刻驚呼了起來。
身後的月心和飛鸾見狀,雙眼滿含憤怒的盯着陸芊芊。
“二表哥,你快放我下來。”陸芊芊急忙說道,企圖用雙手去捶打他。
“表妹乖,待到了表哥的院子,表哥自會放你下來。”沈長殊滿臉笑意的看着陸芊芊說道。
陸芊芊魂都快被吓沒了,哪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啊,她沒想到沈長殊竟然喪心病狂到連她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沈長殊不顧陸芊芊的反抗,強行抱着她朝着卓華院的方向而去。
在路過一個拐角之時,沈長殊突然停下了腳步。
“放開她。”一道冷冷的聲音自他們的面前響起。
陸芊芊驚喜的轉過頭,看着坐在不遠處的沈長漓,突然就紅了眼眶,她沒有一刻比在這個時候還要驚喜能見到沈長漓。
沈長漓看着她的模樣,心莫名的一疼,他看着沈長殊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陰冷了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七弟啊。”沈長殊勾起唇角,一臉諷刺的笑着。“你如今都是個廢人了,還想着要逞能英雄救美啊?”
沈長漓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寒潭裏的潭水一般寒冷刺骨。“沈長殊,你莫不是忘了,曾幾何時,你也是我的手下敗将。”
沈長殊的臉色突的一變,他看着沈長漓的眼神由輕蔑轉為憎恨。“沈長漓,你這個卑鄙小人,當初若不是我大意,着了你的道,也不會被落為旁人的笑柄。你若是真有本事,何不與我光明正大的比一場?”
“光明正大?”沈長漓冷笑一聲。“若你覺得我之前贏的不夠磊落,那我們再重新比試一場如何?”
“有何可懼?”沈長殊輕蔑的看着他。“只要你別到時候輸了,跪着向我求饒就是。”
沈長漓沒有回答,而是伸手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輪椅的扶手,玉樹随着他的動作而動,立刻閃身到了沈長殊的身旁,在沈長殊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伸手對着他的臂膀便猛的劈了下去。
“二少爺。”站在他身後的月心和飛鸾齊齊驚呼一聲。
沈長殊吃痛,手一松,陸芊芊的身子便從他的懷裏掉落了下來,玉樹急忙伸手接過陸芊芊,又閃身退到了百米之外。
沈長殊擡頭,有些惱怒的看着玉樹的方向,低聲咒罵了一聲,又回頭看向沈長漓說道:“總是愛耍這些卑鄙的手段,我看這些年來你也沒有什麽長進,虧得祖母還覺得你能成大氣!”
作者有話要說: 沈長漓:看在你觊觎我夫人已久的份上,便賞你一個丫鬟吧。
沈長殊:我碰你一個丫鬟,你就砍了我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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