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哪來的嫂子
陳天河雙手抱肩,望着晃晃悠悠的車頂,想着心事。争高哥回來不到兩天時間就搬了家,這讓他很意外,這個主意應該是幹爹單志的意思。
出差前和争高哥打了個招呼,他那故作輕松的樣子,可落寞的神情讓人一目了然啊!由于當時家裏有事,沒來得及問問,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發愁?自己在城裏已經學習了一個禮拜,争高哥回部隊了沒?
他家不就老二單争良腳給壓了嗎?在農村算不得什麽大事啊!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前些日子信裏還高高興興的,就算是幹爹騙回來的或者刁難他,以他樂觀向上的個性,是不會那副失魂落魄樣子的!
難道是幹爹不停的信件影響了他,受到了部隊什麽處罰?還是……帶着一連串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陳天河腦海裏翻騰開了。
班車突然停了下來,陳天河擡頭一看,原來有人中途下車。他正待收回目光,餘光裏見女軍人望了自己一眼,忙微微一笑:“解放軍同志,我們可是同村人啊!”陳天河實在憋不住了。
“呵呵,是啊!”
“看樣子,你是位女軍官吧?”陳天河故意奉承道。
“你怎麽知道?”
“你的這身配置,高大上難道還不足以說明?”
“呵呵,還是鄉幹部眼光敏銳,小老百姓穿件衣服也被你看出身份,真牛!”李秀枝微微一笑。
“呵呵,謝謝誇獎!馬上到了,天也黑了,回老家呢,還是住旅館?”
“肯定回家啊!”
“黑燈瞎火的路可不好,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家的人?我不是壞人,真是單家村的。”陳天河以為對方在刻意防備自己。
李秀枝不僅僅是醫生、翻譯,一個參加過偵查連和先遣隊的人,那是需要本事的。別說陳天河不是壞人,就算是,再多一個壞人又能怎樣,還不照樣被打趴一雙。
“你确定你真是陳天河?”
“哈哈哈,陳天河還有人冒充嗎?”陳天河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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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一個人嗎?”
“誰?”
“單争高。”
“他……他是我哥啊!”
“你姓陳,他姓單?”
陳天河急忙說清了與單争高的關系,他急于想知道,這個美女為何提及到大哥單争高。
“他家最近有什麽重大事件發生嗎?”李秀枝憋不住了,終于問道。
“你到底是誰?”陳天河驚奇極了。
“真想知道我是誰?”李秀枝沉默了片刻。
“是啊!”
“帶我去他家就知道了。”
“那不行,我不認識你,我哥是英雄,怕特務陷害。”
“我像特務嗎?”
“難說,要再不說,我可回寝室了啊!”陳天河知道了對方的目标,頓時得意起來,我看你不說。
“我是你嫂子。”李秀枝急了,天色已暗下來,她真怕陳天河扭頭就走。
“啊……你撒謊,我哥可沒結婚呢!哪來的嫂子?”
“有冒充別人老婆的嗎?”
“他是英雄,冒充下也是無上的榮耀。”陳天河狡猾地周旋起來。
“你到底帶不帶我去,是不是等他揍你才舒服。”李秀枝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不再客氣了,恐吓道。
“不過他現在搬家了,住在一個叫'三家壩'的地方。”看她急了,陳天河急忙直言相告。
“為什麽突然搬家?确定沒開玩笑?”李秀枝覺得太意外了,睜大眼睛,神情嚴肅,像看外星人一樣盯住陳天河。
“我當時忙着去城裏學習,具體什麽原因搬家我不清楚,見了面問我哥吧!”陳天河見對方急了忙道。他實在不清楚,不知怎樣解釋才妥當,于是把這個難題留給了單争高。
李秀枝一路上問東問西也沒問出個名堂,不再吭氣。
天,已經撒下了深色黑缦。
黃玉梅收拾好家務和孩子,再次來到雨燕家。
“姐來了。”雨燕正待關門,一眼瞥見黃玉梅開心地叫道,之前叫“梅子姐”,現在直接叫“姐”,黃玉梅聽了抿嘴一笑。
“不歡迎嗎?”
“不是正為你開門嗎?”
“呵呵,小妮子嘴硬,明明是準備将你姐關在門外。”
“玉梅來了!”遲大媽出現在門口,打斷了兩人的調侃。
“我說什麽來着,昨天您老人家還躺在床,現在病就沒影子了?”黃玉梅狡黠地一笑。
“呵呵,你啊,別逗你姑媽了,趕快進來,站着幹嘛!”
黃玉梅進了姑媽的裏屋,雨燕緊跟在身後。
“還不去忙家務,跟着我幹嘛?”黃玉梅繼續逗着雨燕。
“我有嗎?”
“好了,說正題!”還是遲大媽有威懾力,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今天,去看他沒?”黃玉梅撲閃着狡猾的眼神。
“看他幹嘛,你真是。”雨燕嬌嗔的樣子。
“你還沒給他說啊?”遲大媽眼神有些着急。
“今天白天本來想去的,誰知娃娃感冒,去鎮上看醫生耽誤了,這不,大黑的天我都過來了嗎?”黃玉梅理了下被風吹散的劉海。
“現在去嗎?”遲大媽問。
“是的,我得先确定下你們母女的意思,你們考慮好了沒意見吧?”
“就怕人家嫌棄我們家庭成分。”遲大媽說出心裏話,忐忑不安起來。一旁的雨燕也緊張地看着表姐。
“成分那是上輩人遺留下來的,又不是我們這輩的原因。他戰鬥英雄的身份不會顧忌這些的。”黃玉梅說。
“你确定,他那個爸有意見沒啊?”遲大媽不放心單志的态度。
“實話告訴您吧!這個媒是單志主動來托的我。”黃玉梅說出實情。
“真的啊?”母女倆吃驚地對望一眼。
“你們覺得我會開這種玩笑嗎?”
“單争高真會聽他父親的?”
“這點你放心。單争高什麽都出色,但致命弱點就是唯父命是從。不過燕子上過高中,有文化,知道自古以來不管是英雄豪傑,還是土匪惡霸,他們對父母的話還是要聽的。”
黃玉梅覺得單争高能夠忍氣吞聲與傳統的教育有關,并不是因為他多窩囊,多懦弱,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