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神奇妖怪在這裏

第25章 貝克街221B

夏洛克.福爾摩斯，偵探，自由職業者，跟尋常的私家偵探不同的是，他比較挑剔，不是所有找上門的生意他都接手。事實上，作為偵探，夏洛克幹得最多的反而是待在公寓裏思考，或者等待警方的求助，尋找值得探究的案件。

換句話說，夏洛克大多數時候，都處于無業游民的狀态。

這不能怪他，正如水妖說的，夏洛克非常聰明，或許還不止是聰明。

他的思維方式很特殊，夏洛克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常人無法理解的蛛絲馬跡，以至于普通案件（如人口失蹤）對他來說，就像答案早就寫好了放在他的面前一樣直白。他可以通過一些微弱的信息判斷真相，而他推論的準确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九。

有時候甚至連現場都不需要看一眼，就能得出結論。

如此聰明的腦袋自然容不下普通事件占據他的時間，盡管他的空暇時間多得要命，除非夏洛克沒錢交房租了，但房東太太很大度，她極少催夏洛克交房租。

所以，夏洛克在英國很有名，只要他經手的案子沒有哪個是破不了的，連妖怪也願意請他幫忙。

“抱歉，唐小姐，我想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怎麽睡好覺的關系。”夏洛克從睡眠中蘇醒過來，他沒有對自己的暈倒感到可疑，夏洛克有時候也會暈眩在自家的沙發上，他都快忘了有多少天沒有睡過好覺，完全依靠尼古丁貼片保持大腦亢奮的後遺症就是随時可能因過度疲勞而暈厥。

他快速地掃視四周，昏暗的房間透着溫馨的暖棕色，還有熟悉的紅茶香。

這裏是夏洛克的居所，貝克街221B，這幢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就坐落在貝克街與攝政公園的交彙處，是倫敦的中心地段之一，四通八達的交通足以讓這附近的房租價格高昂。

夏洛克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還好嗎？”唐佩苓道，她擺弄着一根老式的羽毛筆，筆頭沒有墨水，那只是一個裝飾品。

夏洛克習慣性地打量唐佩苓，他的眼神游走得飛快，随即驟停在唐佩苓的臉上：“你是誰？”

唐佩苓笑了一下：“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福爾摩斯先生，還是說，你沒有睡醒？”她倒了一杯紅茶遞到夏洛克的面前，“喝一口，或許能讓你好過一些，你的房東是這麽跟我講的，他說你睡醒後，會想要來一口茶。”

夏洛克沒有接過茶杯，灰色的眼睛直視着面前的人：“外星人？”他說，沒有等唐佩苓回應，夏洛克又道，“也許你跟隔壁街的傑森來自同一星球。”他沒有停下的打算，而是繼續道，“你們要找的弗蘭克也是外星人嗎，看來我猜對了，不用緊張，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剛剛，說了什麽讓你得出的結論？”唐佩苓道。

“很高興你沒有否認，唐小姐，不然我們就沒這麽快切入正題了。”夏洛克帶着一絲興奮地口吻，他坐起身，接過了唐佩苓遞過來的紅茶，沒有喝，“我見過你，準确來說，是你救過我，但你肯定不記得了，不過我還記得。這是當然的，我記得每一個我見過的人，即便是20年前見過的。”

客廳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一個親切和藹的聲音插了進來：“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斷你們的談話……”

“郝德森太太。”夏洛克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顯然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故意打斷我們的談話了，請你立刻出去。”

“夏洛克！”那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修飾過的小卷發使她本人看上去氣質出衆，“你再用這種态度跟我講話，我就把你從閣樓趕到地下室去！”

老婦人是這棟房子的屋主，而夏洛克則是她的租客，郝德森太太是個熱情好客的女主人，她對夏洛克是被一個女人送回來這件事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請你原諒，女士，樓下有人執意要見夏洛克，政府的人。”郝德森太太強調。

“我相信你有能力打發他們離開這棟可愛的小房子。”夏洛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咄咄逼人，“郝德森太太，這位女士對我非常重要，你一定不想我錯過屬于自己的美妙時刻吧？”

郝德森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留下了一盤新出爐的點心，退出了房間。

“20年前。”夏洛克不做緩沖地把氣氛強行拉回幾分鐘前的詭異之中，“攝政大街。”夏洛克觀察着唐佩苓的表情，直到他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一個10歲的男孩兒，因為他思考得太投入，差點從臺階滾下去，那天下着雨。”他停了停，“下雨這條請忽略，這裏畢竟是英國。”

“我做了什麽？”

“你避免了一個男孩兒骨折或是癱瘓。”夏洛克道，“你把我從臺階邊緣拉回來，就像剛才你問我的那樣，你對我說，‘你還好嗎’。”

“是嗎。”唐佩苓微笑着說，“那你打算怎樣報答我？”

“什麽？”夏洛克難得的呆滞了幾秒。

“我幫助了你，你自然要報答我。”唐佩苓搖了搖手裏的羽毛筆，“把它送給我吧，就當是報酬。”

夏洛克怔了一怔：“不，這不是我的，我不能送給你。”他完全沒有料到唐佩苓會如此淡然地和他談論這個話題。

他一開始設想了許多結果，自己發現了對方的秘密，可能會受到一點兒言語方面的威脅，但不重要，夏洛克很有自信可以搞定這個；或者，唐佩苓會極力否認這件事，夏洛克也有辦法證實他的判斷。

“那是誰的？”唐佩苓認真地問，“剛剛那位夫人的嗎，你找她要來給我，畢竟我幫了你。”她想起了夏洛克剛剛描述的經過，20年前她只幫過兩個孩子，唐佩苓還記得沙發上的男人小時候就是這幅得理不饒人的表情了。

“你不準備解釋嗎？”夏洛克道，他不認為現在是讨論羽毛筆歸屬問題的時候，唐佩苓的反應打亂了夏洛克的節奏，“你是誰，為什麽20年前和現在你都沒有任何變化，為什麽你要到兇案現場，你在找什麽？”

“約翰.華生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有一個哥哥，還有父母。”唐佩苓道，她緩慢地語速讓夏洛克感到局促不安，“你猜我接下來想告訴你什麽，聰明的偵探先生。”

夏洛克不喜歡女人，确切地說，他不喜歡女人優柔寡斷和無知，卻又愛出風頭的那一面，即便他自己也是如此令人讨厭。但他罕見地并不反感唐佩苓。夏洛克喜歡跟腦子靈光的女人打交道，哪怕對方的态度強勢一些也沒關系。

“無論你想找什麽，我都願意協助你，你可以把這個當成是，我的報答。”夏洛克避重就輕地回答道，“以及，我認為你對威脅他人生命這種事肯定不感興趣，不然，你就不會以相同的臉出現在20年後的倫敦，你不會以為亞洲面孔對我們而言真的無法分辨吧，少部分确實如此，但絕不包括你，唐小姐。”

“你可以叫我佩妮。”唐佩苓緩慢地說。

“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佩妮。”夏洛克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不會老，還是說，你用了什麽特別的抗衰老素？”

唐佩苓笑了一笑：“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确定比起‘我在找什麽’，‘我是誰’更讓你感興趣，你真的想知道？”

夏洛克遇到過臉上挂着笑意，還一邊将刀子捅進別人肚子上的兇徒，顯然唐佩苓的笑容跟變态殺人狂扯不上關系，但他一時半會兒又無法透過對方的笑臉獲取有用的信息。

夏洛克沒有感到挫敗，他的鬥志似乎被點燃了：“好吧，但願你的回答能夠增加案件的趣味性。”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唐佩苓單刀直入地說。

“當然，我會，不過首先，我想知道你們要找的到底是人還是貨物。”夏洛克道，“或者說，你要找的是人還是貨。”

“你這麽聰明，猜猜吧。”唐佩苓同樣玩心大起。

“人。”夏洛克說，“以及那個人手裏的貨物。”

唐佩苓笑得更開懷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夏洛克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感覺，唐佩苓的氣場和他接觸過的普通人完全不同，對方好像什麽都不做掩飾，可關鍵的話題她全能輕描淡寫的擋開，舉手投足都是漫不經心的恐吓。唐佩苓好像已經讓他知道了全部，但又似乎全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那種距離感讓夏洛克竟然開始對自己最初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你和傑森有個共同點。”夏洛克道，“你們即使被我猜到目的也很冷靜，所以你們肯定是同一類人，但傑森要找的人你不認識，可你又和他的目的一樣，那就只能是那個人的東西了。”

“你一定得罪過不少人吧，偵探先生。”相較于夏洛克的極快語速，唐佩苓的語調顯得異常遲緩和放松。

“夏洛克。”偵探道，“我們沒必要在名字上顯得疏遠，說回正題，如果你真的要找人，最簡單的外貌特征至少得讓我知道。”

“傑森沒告訴你？”

“他告訴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我發現其實他要找的是人，而這個人并不在最近半年的人口失蹤名單中。”夏洛克道。

“其實，我并不需要你的協助。”唐佩苓放下羽毛筆，“我只希望你能立刻停止調查，并且永遠都別再碰，你不明白它有多危險，我也不準備讓你明白。”

夏洛克聳了一下肩，輕飄飄地說：“否則你要怎麽樣，威脅我的朋友，家人？”

“不。”唐佩苓笑得甜蜜，“我會讓你忘記這件事，忘記我，忘記傑森，不用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既然你覺得我是外星人。”

夏洛克像是受到了屈辱，他強裝鎮定，悻悻然地道：“那麽你從一開始就應該讓我什麽也想不起來，我是指20年前。”

唐佩苓溫和地說：“我的确這麽做過，不過你還是記得我，這多少可以證明，你是特別的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可以理解成狐貍精和書生的故事，只不過這個書生不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