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今兒是周日,又是法定假日,就算全世界的資本主義都給被剝削階級放假了,可杜如月還是舍不得給自己放假,早早的便睡醒了,再也睡不着,心裏不斷盤算着各種事情。
到底該怎樣才好。
楊蓓玉打來電話,叫她出來散心逛商場吃法餐,被杜如月笑着回絕。她能夠明白楊蓓玉的好意,總是這麽聯系着她,無非怕這麽多壞事接踵而至,她經受不住打擊。
但她經受得住了,認清了現狀,着手還債,維持着公司正常運營,憂慮不已,哪裏還有多餘的錢和時間去端着姿勢去吃法餐,明明吃不飽,還要笑着一直當淑女?
杜如月現在最想的事,突然有一天能夠得到一個好消息,有一些胃口後,呼朋引伴熱熱鬧鬧的去吃火鍋。
要選鴛鴦鍋,要最辣的鍋底,不斷的咧嘴哈氣灌水,仍舊固執的吃下去那種。要牛肉羊肉一點海鮮,還想吃油麥菜豆泡土豆,可以和朋友們一起嘗試豬腦花等等一系列平時不敢吃的東西,吃到走不動,捧着肚子哀哀叫着。
朋友們互相吵鬧笑到肚子疼,癱在椅子上互相看着,想着彼此的糗事,或者看着屋內冷氣和屋外熱氣,在窗上暈染的哈氣,完全釋放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
杜如月有時候仍在幻想,要是一場夢該多好,從噩夢中驚醒之後,拉開門,門外有家庭獨有的吵鬧。
被飯菜的香氣叫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拉開門之後,客廳內的電視正在播放,但并不吵鬧。可以看見母親回眸,寵溺的眼神,父親倚着沙發看着報紙,寬松的微笑,家中洋溢着暖洋洋氛圍,杜瞾追着玩具跑來跑去,嘴裏念念有詞吵吵鬧鬧。
每次睡醒,起床拉開門之前,她總會出神幾秒,只因心底有着這樣的幻想。
要是真的多好…
不止一次從夢中醒來,杜如月看着所處的現實,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消散,然後濕了眼眶,若無其事的用力擦去。
既然睡不着,工廠公司都放假了,杜如月盤算着要不要再去工地看看,看看能不能多走兩個工地,說一說,談一談。
哪裏想到在工地遇到了溫杜哲,破磚亂瓦之間,溫杜哲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依然好看的像是濁世佳公子,一點不受環境的影響。
看見杜如月抱着資料,堅定的眼神蒼白的臉色,溫杜哲随手将頭上的安全帽扣在了杜如月的頭上,細心的想要幫她撥去眼前碎發,被杜如月不自然的躲閃了。
溫杜哲不惱,只是笑笑,接過身後人再遞過來的安全帽,認真的扣好,帶杜如月在工地內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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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以來,杜如月早習慣與穿着褲子平底穿梭在工地內,溫杜哲有些驚詫杜如月的熟練,笑道:“看不出來呀,杜小姐變成女漢子啦。”
說得杜如月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你怎麽在這裏?”
“這是我家的工地呀。”溫杜哲理所應當的答道,見杜如月沒有反應,失笑道:“你不會不知道吧?什麽都不知道,見到工地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了?”
全被溫杜哲說中了,杜如月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溫杜哲無奈的搖頭,帶着些許寵溺,語氣中卻是擔憂的警告:“如月,你不能這樣做了,太危險了,萬一遇到些別的事情,你怎麽辦?”
杜如月尴尬的笑了,将懷裏的資料抱的更緊:“我沒想那麽多。”
“這個工程的用件都會用你家的,我只希望,如月你不要再這樣冒險了。”溫杜哲說的鄭重:“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我,但是不要再置自己于危險之中,君子不立于危牆下。”
“我的包包裏有防狼噴霧,有警報器,有...”杜如月獻寶一樣的把包包拉在溫杜哲的面前,一一展示着。
“如月,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這些東西你根本沒有時間拿出來的。”
杜如月默默思量着,不再答話。
“你身邊好歹帶個人呀,司機也好,助理也好,只憑一個人闖天下,總是不好的。”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的黑暗,只不過有些黑暗,你無法觸及。
溫杜哲默默的将這句話吞了回去,即便看着杜如月現在所經歷的這些事,他依然不希望杜如月太過看透任性,仍舊是他記憶中的笑容燦爛,無憂無慮的少女。
杜如月羞澀笑了:“助理常駐公司團團轉,幫我維持着公司和經理間的運營,哪有時間跟着我出來。”
“到了午飯時間,如月,我們一起吃飯怎樣?”
杜如月直覺的想要拒絕掉,卻不想電話鈴聲響起,只好給溫杜哲一個抱歉的笑意,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是楊蓓玉。
吵吵鬧鬧的問着杜如月在哪裏,杜如月講在工地,楊蓓玉還沒有來過工地,心內好奇,一定要過來。
杜如月回眸看着溫杜哲看着她溫柔似水般的眼神,讪讪道:“蓓玉要來。”
“這種地方,真的不适合女孩子過來。”溫杜哲笑道:“女孩子應該如花似玉的生長在溫室,工地這地方,太髒了。”
“蓓玉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好奇吧。”杜如月笑道。
溫杜哲和杜如月站在建出雛形的七樓樓層內,看着工人們忙忙碌碌的,不鹹不淡的說了許久的話,從工地到公司運營,再到大學所經歷。溫杜哲談興甚濃,反而是杜如月不鹹不淡的禮貌性的應付着。
過了良久之後,看見楊蓓玉皺着眉毛,捂住嘴鼻,生怕沾染不潔之物一樣,嫌棄的跳了進來。咋咋呼呼的對杜如月喊着:“天呢!如月!這是什麽地方?破爛市場?”
杜如月‘噗嗤’一聲笑了:“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車在等着呢。”楊蓓玉拉着杜如月的手,神情中有些委屈的想要抱怨,聽見溫杜哲笑道:“我說嘛,這種地方不合适女孩子來。”
楊蓓玉剎那驚吓了,目瞪口呆僵硬的轉頭看向溫杜哲,她完全沒有想過溫杜哲也會在這裏,一想剛才輕浮的樣子都被溫杜哲看到了,嘴巴張張合合不知怎麽說話才好了。
“如月,既然蓓玉來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們還與人有約。”楊蓓玉笑着拒絕:“看着蓓玉慌慌張張的架勢就知道,肯定不止她一個人過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如月。”楊蓓玉心悅誠服:“車上有幾個朋友,我叫他們和我一起來長見識,任憑我咋說,他們都不肯。”
“那麽下次一起吃飯吧。”溫杜哲并不強求,索性順水推舟。
“好啊。”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