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初見時候,她面色蒼白,他眼如燦星。
她算是落魄的豪門千金,艱難的維持生計。他是新進公司沒多久,為人和善的門衛小保安。
黎叔匆匆辭職,杜如月經常性想着問題就會走神,實在不适合開車,一時找不出閑雜人員幫忙開車,公司裏到處問了問,吳風自告奮勇說自己會開車。
那段時間,杜如月急的抓耳撓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睡覺的時間都是強行擠出來,杜如月見了他,一雙大眼睛直轉,顯得格外真誠和年紀小。
其實,他還要比她大兩歲。一口白牙笑的格外燦爛,給她留下深刻印象,而吳風的笑容莫名安慰了她。當下拍板決定,留下給自己當司機了。
吳風駕照剛拿到手裏也沒有多久,開車技術并沒有多好,開車上路并未有過幾次,總是膽戰心驚怕出什麽意外。幸好杜如月總是憂心忡忡,皺着眉頭思索問題,顧不到那麽多,他暗自松了口氣。
新上任的這個年輕女董事,優雅漂亮,一舉一動都像是見過的畫一樣,吳風總是忍不住看傻了眼,不受控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身上總是帶着不知名的香氣,吳風有些癡迷的想着,連着皺眉也是那麽好看,冷冷的看着人的樣子,真讓人莫名的戰栗興奮。
吳風還從未看見過什麽高層領導,雖然是門衛小保安,可是之前的杜總也不是能夠經常看到的,杜總器宇軒昂,渾身散發着成功企業家的特質,讓吳風心底無比羨慕。
過了幾日有一個晚宴,杜如月正因為各種事情頭疼欲裂,哪裏還有多餘心情去打點,楊蓓玉死纏爛打一定要她過去,被楊蓓玉近乎于拖着去了。
“如月,你要知道,”楊蓓玉苦口婆心的勸道:“做生意都是需要人脈的,你整天在到處跑有什麽用?現在是關系社會了,肯定是把工程交給自己覺得信賴的人呀。”
想着楊蓓玉說的對,整日這樣在工地車間公司三點一線的跑,好似也沒有多大的用途。
杜如月身着黑色露肩魚尾長禮服,發髻微散,妝容得體。
觥籌交錯,燈影闌珊。原本是看慣的場景,是她最喜歡的主場。而現在她躲在了角落,心裏暗自盤算。這種近乎絕境的困境,完全沒有任何應對經驗的她,束手無策。想着任何一種可能實施的方案,哪怕有萬分之一風險,都要顧慮好久,難免心力交瘁。
只因賭不起。
哪知道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青年人晃着酒杯走了過來。
杜如月驚覺有人過來,掃了一眼,覺得沒有什麽傷害性,繼續專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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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向她舉起酒杯,嘴角含笑:“溫杜哲。”
杜如月被驚下,匆忙舉杯微笑回應道:“杜如月。”
溫杜哲溫和的對她笑道:“我知道你。”
杜如月一愣。
杜如月看着他眼熟,卻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試探性的問:“我們,見過?”
溫杜哲笑笑:“在你父母的葬禮上我們見過。”
杜如月控制不住神情,露出些許的落寞。父母葬禮時,她給父母手機通訊錄裏的人全部發了短信打了電話,通知了祭奠時間,來的人寥寥無幾。而親戚,杜如月更是不敢指望,想也不敢想。
那時候,他們應該都得到了消息,杜家要敗落了。但并未有幾人到場,多得是連應付也不屑與應付的冷漠,杜如月哀思過度,整個人精神恍惚,也并未對到場的人表示多大的感謝。
父親所謂的摯交好友,杜如月苦笑。
意識朦胧中,記得有個青年懇切的對她道:“請你節哀。”
那個真摯的神情,莫名戳動了了她,她匆匆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眼淚不受控的滾落了。
溫杜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羞澀的笑。
杜如月恍惚間知道了什麽,又抓不住。
普通的客套幾句,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溫杜哲笑着舉杯:“cheers。”
兩人碰了杯,各懷心事的抿了一口,溫杜哲并未過多糾纏,紳士的笑着向杜如月道別,轉身離開了。
倒真好像是,社交場上基本不過的社交禮儀。可偏偏,杜如月有些迷茫的看着溫杜哲離去,怎麽今天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受,杜如月說不出心裏的感受,無法找到一個合适而準确的形容詞。
沒過多久楊蓓玉過來,拽着她叫她陪自己去送客。
這是楊蓓玉的主場party,理當送客。杜如月也沒什麽事,索性站在門外當一個微笑的玩偶,看着要走的人微笑點頭就好。
溫杜哲在杜如月身邊停下腳步,貼心問道:“晚間天氣有些涼,不冷嗎?”
杜如月禮貌微笑回應道:“還好。”
溫杜哲脫下西裝外套,遞給杜如月,調侃道:“宴會理當女士先走,但我今天有事,只好讓這件外套代我略表歉意。”
杜如月不由得笑了,剛想婉拒,楊蓓玉拽過杜如月,忙搶着回答道:“溫公子這樣客氣,那我代替如月收下了,不知道溫公子今天有沒有盡興,人太多照顧不周是我的失誤…”
“沒有,如月把我照顧的很好。”
“那我放心了,今天幸虧如月在這裏,要不然,我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吶。”楊蓓玉誇張的表情,過分的贊美,讓杜如月不禁含笑。
她哪裏有幫什麽忙,不添亂都是好的了。
楊蓓玉拽着她,一定要送溫杜哲到門口停車的位置去,溫杜哲推拒不了楊蓓玉的盛情,無奈只好同意。
幸好別墅到門口的距離并不算遠。
溫杜哲上了車,降下車窗,笑着揮手道:“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保時捷macan。
這款車,曾是她的心頭最愛。杜如月怔怔看着macan車身,這段時間,她為了補足公司的資金漏洞,不斷變賣家裏的東西,家裏的車能賣的被賣掉了,其中包括了這款車。
楊蓓玉殷勤的揮手再見。
杜如月剛從神思中回過神來,楊蓓玉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臂,一臉掩蓋不住的興奮。
“溫杜哲诶!溫家的公子诶!他今天怎麽會來?”
杜如月愣住,詫異的看着楊蓓玉,不請自來?以溫杜哲的交際圈,實在是犯不着過來這個酒會混眼熟的。
這個酒會含金量并沒有多少,多的是小老板小嫩模,整日混趴的富二代...纨绔子弟。
也就是楊蓓玉的狐朋狗友。她以前也是其中之一。
楊蓓玉也狐疑的看向杜如月,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溫家溫杜哲?”
怎麽會不知道,如何不知道。如果說門第分三六九等,杜家是勉強站在中間六等搖搖欲墜,那麽溫家是穩穩站在九等之上,高不可攀。
只可遠觀。
“聽說诶,溫家公子剛從劍橋碩士生畢業回來,年紀輕輕潛力無限诶。诶诶诶,你有沒有聽我說?”楊蓓玉不滿的拽了拽杜如月的手臂,拽回了杜如月的失魂落魄。
杜如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臉,認真問道:”啊?你說什麽?”
楊蓓玉無奈的嘆氣,一臉你這個女人沒救了的無奈表情。
“溫杜哲比你那個不争氣的前男友,不知道強了多少喲…”
杜如月望着溫杜哲離去的方向,心裏不由感慨,這才是真正含着金湯勺的人啊…可望而不可即…
人和人之間差距何止一星半點,如何敢肖想。
吳風困的昏昏欲睡,看見杜如月出現在別墅門口,強睜開眼睛,下車問道。
“要回去了嗎?”
杜如月嘴角勾勒起一抹淺笑,沉穩道:“不急。”
吳風看傻了眼,這樣的形象出現的杜如月,完全是吳風以前的生活裏從未見過的角色,他的心底不由得産生了異樣的感覺,不自覺的偷偷打量着杜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