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情,不過我需要人手,但是如果你們不願意去我也不強求。”
張建軍道:“大哥,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既然跟你混,命也就是你的,只要你說句話,刀山火海我們都上。”
陳琳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這件事做完後我不會虧待你們。”
大軍将信将疑地看着陳琳道:“琳子,你說真的假的?”
陳琳道:“我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嗎?你們聽好了,明傑是個老狐貍,輕易動不了他,不過這件事再難我也要做,況且我們也有機會。我只請你們記住一件事,如果看見我舉起杯子和明傑碰杯後他舉杯子到嘴邊時不管當時是什麽情況,大軍、有才你們開槍對付門口的人,建軍、俊和你們開槍對付我周圍的人,記住機會就在一瞬間,你們必須把握住,否則大家全死。”
所有人都不知道陳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看陳琳表情極度嚴肅就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于是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這一夜陳琳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當人面臨生死之間的選擇時不可能心靜如水。陳琳不是超人,他當然會緊張,但是他必須強迫自己好好休息,有精力可以面對明天發生的一切情況。不過人就是這樣,你越迫切想做的事反而做起來阻力會越大。好比陳琳越想睡着可是越睡不着,過去的一切就像電影畫面般在他的腦子裏一遍遍地反複出現,讓他時而悲傷、時而憤怒,反正精神一直處在極度亢奮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開始發白了。
陳琳幹脆坐了起來,他拿出手槍擦了又擦,這是他的習慣,每一次重要行動之前他總要把自己的武器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收拾一遍。有兩只手時是拆開來弄,沒了一只手後最起碼也要擦一遍,不過陳琳也知道這次是只管擦不管用了。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到了下午,陳琳拿出八把手槍整齊地放在桌上,四個人依次進了他的房間後陳琳道:“一個人兩把槍,這就等于是八個人了,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一個人去做。”說罷拿出一件衣服放在桌子上,五個人中只有陳琳和大軍知道是什麽,只有陳琳一個人确切地知道是什麽,其餘三個人看來就是一件比較舊的軍服,但這是一件大刀疤穿過的軍服,一件裏面插有五根雷管的軍服。
陳琳翻出裏子給他們看道:“這件衣服實際上是一件和別人同歸于盡的武器,輕易用不得,但是今天我們去做的這件事其實沒有一點把握,萬一出了我們控制不了的情況,它就是最後的保命稻草了。”
王有才道:“如果對方不怕呢?”
陳琳看了看他,用很肯定的口吻道:“如果吓不住對方,那就是拉引線了,大家一起死,你們聽明白了嗎?”
大軍拿起衣服道:“我來穿。”
陳琳一把按住衣服道:“穿上這件衣服就不能中槍,你願意站在四個人中的最後嗎?”
大軍聽罷一愣神道:“這……”
陳琳道:“做事情一定要公平,穿上這件衣服的人肯定是中彈概率最小的,可一旦出現最壞的情況縱使其餘四人有逃生的希望,那麽穿這件衣服的人卻一定是死,可惜我不能穿,因為他們會搜我的身子,要不然我倒是最合适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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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看了看其餘三個人道:“你們的意思呢?”
王有才道:“我無所謂,穿不穿都行。”其餘二人也是這個意思,大軍道:“咱們也別廢話了,這件衣服就我來穿,如果要拉引線我會告訴你們逃跑的。”
陳琳點點頭道:“我覺得也是由你來最合适,不過大軍你的脾氣最壞,到時一定要克制,沒人真的想死。”
大軍道:“你放心。”
事情交代完了,衆人便一起上路,到了酒吧門口,只見外面已有大約十個菲律賓人站在門口,而酒吧門口挂着“暫不營業”的牌子,陳琳帶着人下車後徑直來到酒吧前道:“我們來了。”
門口的人顯然得到過招呼,立刻就有人進去報信。這時人群中有一個人掀開一截衣角,露出半根烏黑的槍管對着陳琳,大軍面色一變就要掏槍,陳琳忙按住他低聲道:“這裏輪不到你先說話。”說罷狠狠捏了大軍手一下。
一會兒明傑叼着雪茄笑眯眯地走了出來,這時上來兩個菲律賓人仔仔細細地把陳琳搜查了一邊,不過陳琳連個硬幣都沒有帶,他們搜了半天起身對明傑做了個沒有的手勢,然後準備搜大軍四人。陳琳一把攔住他們二人,笑着對明傑道:“明傑先生,我早告訴你,我的人會帶槍來,這樣總歸公平些麽,畢竟今天談的事情對你我都有好處,你的姿态也不能擺得太高了。”
明傑道:“陳老板說的太對了,我的人實在小心,也難怪,畢竟我們是在香港的地頭混飯吃,比你們還不容易。”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這次刻意和陳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陳琳一笑只裝作不知道,二人走了進去。兩方手下的人也都跟了進去,不過出乎陳琳意料的是明傑并沒有在他的身邊安排人手貼身保護,看來他對自己的疑心已經不是很重了。
大軍四人被一群菲律賓人堵在了門口,他們都是明傑的手下。不過四人按照設計好的方式各自站好位置,大軍被其餘三人以扇形圍在當中,王有才掏出一包香煙開始挨個發。幾個菲律賓人接過後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明傑和陳琳坐到了吧臺旁,明傑道:“陳老板喝什麽酒?”
陳琳道:“還是喝上次那種吧,那種酒不太像酒,我這個人其實沒有酒量的。”
明傑讓調酒師開始做酒。陳琳道:“你真行啊,就打算永遠不見我了?”
明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陳老板你不要見怪,畢竟這件事還是比較嚴重的。”
陳琳道:“不錯,事情是不算小,可是再大事也大不過掙錢。天天不開工,我拿什麽給兄弟們犒賞?大家沒有好處還跟着我混什麽?明傑先生替我考慮過嗎?”
明傑龇着一嘴黃板牙嘿嘿笑道:“陳老板這可是冤枉我了,難道我不想掙錢嗎,只是馬先生實在太多事了,明明不該他管的事情他卻比誰都上心,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啊。”
陳琳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要說我和班長的關系那确實是沒得說,但是他也确實不應該擋我的財路,你這樣做倒是替我解決了一樁麻煩事,說來我還是要感謝你。”說罷舉起了杯子。
這一刻對于站在門口的四個大圈仔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明傑的手下要麽手裏夾着煙,要麽嘴上叼着煙都肆無忌憚地說笑着,他們哪裏知道對方散給他們香煙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延緩他們拔槍的時機。
明傑的酒杯已經碰到了嘴唇,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陳琳端着酒杯的手突然松開了杯子,他一把搶過了調酒師用來切青梅的銀刀,筆直一刀刺進了明傑仰起下巴時暴露出來的咽喉。
陳琳沒有帶槍、陳琳沒有帶刀、陳琳身上甚至連一個硬幣都沒有,因為這些明傑真的認為陳琳這次是很有誠意地來和他商談合作事宜,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要他命的東西居然是自己酒吧裏面的工具。明傑實在想不通陳琳是怎麽想到用這種方法來刺殺自己的,因為他就要死了,陳琳除了割開了他的喉管,還将銀刀整整刺進了他的右眼,接着陳琳一腳把他踢到了吧臺旁,早在陳琳開始動手的同時槍聲也響了。
密密麻麻的槍聲如爆豆一般,明傑帶來的手下雖然人數占優可是因為絕大部分手上都拿着香煙,等他們甩掉香煙要去拔槍的時候,對方的槍早響了。大軍半蹲着躲在王有才的身後射擊,可是他打死的人絕對最多,明傑那十來個手下瞬間變成了十來具屍體,而這段時間陳琳根本連看都沒看他們,一來他全部的精力都在明傑身上,二來如果己方四人失手那麽看與不看他同樣活不成,但是至少明傑也死定了。
躺在地上的明傑一時間還沒有死,卻只能不停地抽搐了,甚至連痛苦的表情都做不出來。陳琳緩緩地蹲到他的面前,輕聲道:“你殺了班長,我怎麽可能不要你的命,你真以為那點錢就能收買我的良心?我陳琳是出來混的不假,可是我是人,不是野獸。”
明傑終于斷氣了,他沒有等到翻譯把陳琳這段話翻譯給他聽,所以他永遠不會知道陳琳說了什麽。翻譯和店裏所有的雇員都吓得目瞪口呆,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一下,陳琳站了起來挨個看了他們一眼扭頭走出酒吧,四個人也跟了出去。
汽車在不停地颠簸着,車裏五個人有節奏地微微上下起伏。長時間沒人說話,還是陳琳道:“大軍,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答應廣東仔?”
大軍道:“為什麽?”
陳琳道:“如果連廣東仔都知道我要幹掉明傑,那明傑自己能不知道?我怎麽讓他露面,硬打絕對不是辦法,到時候廣東仔只會出槍,炮灰都是我們來做,這是其一。其二,出來混的最怕擔人情,如果我答應了廣東仔稀裏糊塗就欠了他一筆人情債,而實際上這裏面只有他才是真正占便宜的,所以像我們這種人,只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是最聰明的。”
過了半天大軍道:“琳子,從今以後我實打實地服你。”
又過了半天陳琳才道:“班長不在了,以後做事不再那麽輕松,大家都是兄弟,沒有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關鍵看誰說的在理,這話是我說的,以後大家都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