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燕樂晟不管她目中求饒的神色,依舊笑得邪魅,手再一扯,直取她最敏感的那處……
瞬間,一聲難抑的輕吟自林陌染喉間溢出。
她扭了扭腰身,美眸半垂,性感萬分!
燕樂晟眸色一沉,小腹頓時繃緊!随即再不能克制,猛地一手将鴛鴦繡簾扯上,将屋內春光盡皆擋住。
繡簾後,一陣悉數衣物摩擦聲響,然後漸漸地,是兩人融合成一片的微喘和輕嘆。剎那間滿室生香,春意融融。
此一夜,莫吹羌笛驚鄰裏,不用琵琶喧洞房。
月落星沉時,夜涼如水。
靜寂的江陵城西,一座四合院緩緩推開了門扉,借着門廊上懸着的大紅燈籠裏透出的微弱燭光,隐約可見一匹輕騎悄無聲息地跨出了門檻。
馬蹄踏碎一地的初秋薄霜。不安分地磕絆着微濕的青石板。
而高頭大馬上,男子一身饕餮紋明光铠,手握缰繩,穩坐如山,那濃墨勾勒的深邃眉目間,細看還蘊一絲淡淡的笑,直入眼底。
他牢牢掌控着馬頭,轉身深深看了一眼四合院,旋即飛身隐入夜色之中。
過不了多久,一頂輕巧精致的轎子也自四合院中擡了出來,前後四個轎夫,踩着窸窸窣窣的步子,也跨出門檻。沿着和那匹輕騎相反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着。
再然後,隐在城西小巷的這片四合院,終于熄掉了那盞燃了大半夜的燈燭。
北燕江陵城。終于徹底安靜下來。
第二天天剛明,林陌染打着哈欠伸着懶腰,一腳随意地踢開了堂屋的門。
屋外春光明媚,雖然昨日已經立秋。然而這臨近江南的繁華都市,卻絲毫沒有荒涼的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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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兒早早侯在門外,見她出來,立刻上前要給她梳洗更衣。
林陌染用手撥拉着那頭烏黑長發,想了想,擺擺手,「就這麽披着吧。反正今日哪裏也不去。」
她今天不打算回九王府。燕肅祁一心要困住她,哪能讓他得逞呢?昨日既然都已随燕樂晟逃出來。就斷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今日,她便在四合院裏,當個徹底的宅女。
「去,放出風聲,就說我在宮裏。」她微微一笑,辰靳今日想順順利利地繼位。怕是不可能了。他不讓燕樂晟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她也不讓他過好日子!
小翠兒詫異之下,一時不明白她的用意。
林陌染湊過去,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她這才露出了然大悟的神色,點點頭,走出了院子。
四合院裏,便只剩下她,和之前許媽媽召集回來的,曾效忠母親的部分丹色壇舊成員。
此時,她除了是丹色壇的現任壇主,還是琉璃閣的候選閣主,衆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一絲敬畏,遠遠地侯在一旁,神色恭敬。
她還記得其中有個叫柳十八的女劍客。輕功十分了得,當即喚了她來身邊,吩咐道:「你便領着一群人,到九王府門前……」
柳十八不動聲色地記下來,告辭後自去喬裝。
撥完了心中的小算盤,林陌染喜滋滋地躺倒在軟榻上,閉目安享這入秋前最後一段燦爛的暖陽天。
因為安心,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睡到新皇披上龍袍,在太廟祭祖的時刻。
此時,十裏外。
和四合院隔着一片白牆黛瓦的朱雀大街,辰靳裹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正乘着一輛龍鳳頂八擡大轎,領着百餘人,招搖過市。清冷的眉目,時不時低垂打量路旁的行人,視線落處,似有意無意地在尋着什麽人。
然而轎子晃過了半條街,始終沒有見他眸子亮一下,漸漸的,連那原本就清隽冷漠的面容,也變得更加森然。
這時,一直在人群夾道的正中央穩穩行走的轎子,忽然毫無預兆地晃了一下,緊接着,這頂裝飾華麗繁重的禦轎,竟然猛地停了下來。
八個轎夫神色惶恐,眼睛齊齊盯着前方,那來勢洶洶的一大撥人群!
「皇上……」伺候在旁的魏喜皺了皺眉,眼神飄向依舊穩坐在轎中的辰靳,見他只是眸子擡了一下,并未表現出半分情緒,心裏一沉,道:「是否需要老奴出手清理掉……」
辰靳一手閑閑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玺,薄涼的唇忽而扯開一抹淡漠的笑意,「無妨。讓他過來。朕剛好也有事問他。」
魏喜淡淡應了聲,退在一旁,警惕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遠離那個被人群夾裹着、被迫一步步走來的男人。
等人群離得近了,嘈雜聲更大。竊竊私語中,不難捕捉到幾個關鍵的詞語,九王妃,新皇,宮裏,帶回九王府。斤長聖技。
稍一細想,就能自動組合成一句話:九王妃被新皇帶進了宮裏,昨天信誓旦旦稱九王府被查封,九王妃也應該被一并軟禁在府裏的九王爺,今日便要來向聖上讨人了!
燕肅祁硬着頭皮站在人群之首,額上的汗密密織了一層。
他壓根不知道林陌染是什麽時候出的府,更想不到,今日一大早,府外就圍滿了一圈百姓,神情激昂地告訴他,「九王妃被新皇帶走了,如今正在宮裏,你還不趕緊去找皇上要人?!」
燕肅祁聽完之後懵了一懵。
直到又一個熱血的群衆大喊了一聲,「九王爺,昨日可是你說的!九王府被封,九王妃也不能置之事外,理應一同被軟禁!她不能因為被新皇看中,就因此淩駕于王法之上吧!」
燕肅祁下意識擡頭朝那裏看了一眼,覺得這人有點面熟。
然而不容他多想,竟然有幾個膽大之徒就走上前來将他簇擁,然後是越來越多的人,将他一圈圈包圍了起來,各個皆是神色激動,一副誓要替九王府讨回公道的模樣。
最後人實在太多,就連看守王府的宮廷侍衛都不敢靠近,被裹在人群之中的燕肅祁就更加寸步難行。只能被動地被人潮帶領着,一步步硬着頭皮往前走。
經過玉樓春時,還聽到衆多百姓在小聲議論。
「這九王妃真真是個禍水紅顏,迷惑了燕昭帝不說,如今就連剛繼位的新皇,也對她垂涎三尺!聽說不顧九王府阖府被封,昨晚硬是将她從王府中強搶入了宮呢!」
燕肅祁更加咂舌!
因為一大早下人便發現,林陌染确實從王府消失了。就連她身邊的許媽媽和黎笙,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所以他心裏也沒底。
從前只聽趙琅坤說,大兒子趙楚垣對林陌染情根深種。難不成,真的被他帶進宮裏去了?
如此迷迷糊糊一知半解,就被人群帶到了新皇禦駕游街的地方。
等回了神一擡頭,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男人,近在咫尺打量着他,那眼神冷得如一口老井。
辰靳眸裏尋不到半分神色,清清冷冷,就這麽不動聲色望着眼前的燕肅祁,帶着玉玺的手,骨節分明,正閑閑垂在膝上,撥弄着龍袍上的一處鳳凰刺繡。
這人的氣場和燕樂晟比起來,全然不同。
說他冷,他不及盛怒時的燕樂晟一半的冷厲。
說他神秘,他又帶着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意看着你。別人不知道,至少燕肅祁明白,這種神色,從來不會在燕樂晟臉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