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除了徐玥之外，周圍同事和朋友，都不知道寇離沉迷戀愛游戲。
當然，更不會有人知道寇離的游戲密碼。
瞿準搬進家裏，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陪寇離打游戲，早就記住她的賬號、密碼，以及對游戲的偏好。
寇離最喜歡的，絕對是《千面男友》手游。所有游戲角色中，獨寵那個紫發銀灰色眼瞳的小王子。
除此之外，她還喜歡國外養成游戲、戀愛攻略、以及看全員美男的紙片人動漫。
他很了解寇離，這是最讓寇離生氣的。
她在混血面前毫無保留，然而，對方連名字都是假的。
可是，發現瞿準偷偷登陸自己的游戲，砸了那麽多錢，寇離原本的壓抑和傷感漸漸消失了。
難道我這麽好收買嗎？寇離開始懷疑人生。
她經常被吐槽是‘鋼鐵直女’，徐玥甚至冒着被寇離拉黑的風險，當面說寇離有點‘渣’。
對此寇離并不否認，她确實又直又渣，是個膚淺的顏狗。所以當初才在噴泉旁邊，毫無顧忌的勾搭瞿準。
她本來只是垂涎混血的美色，雖然嘴上騷了點，單方面把混血當成攻略對象和男朋友。
實際上，哪怕瞿準搬進家裏，寇離也沒有對他做什麽出格的事。
沒有經驗是一個原因，還有個更重要的理由：寇離對自己恨不放心。
就像瞿準說過的，她不懂談戀愛，甚至無法準确區分‘好感’和‘喜歡’，更不用提更深層的愛情。
寇離從來沒有說過，可她不适應接受別人的好意，也很懼怕不對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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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游戲就簡單多了，能夠用金錢購買好感值，讓游戲角色對自己死心塌地。
而現實呢？
過去的相處中，寇離總想着努力對瞿準好一點。但每次，瞿準總能用更加周全體貼的方式還回來。
久而久之，寇離身處在被他的寵愛中，漸漸開始深陷。
等回過頭來，發現自己陷得越來越深，又開始淡淡的迷茫。
她害怕自己不喜歡瞿準。
害怕等哪天醒來，她對瞿準厭膩了。
然後，悲哀的意識到，自己喜歡的僅僅是那張臉。
只要長得好看，換個人也行。
寇離害怕自己真的當了人渣，所以她對瞿準加倍的好，希望彌補感情方面的缺失。
其實，寇離不是沒發現，瞿準對自己隐瞞了什麽。
她沒有問，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對方足夠的自由和縱容。結果真相大白時，反倒是自己受不了，無理取鬧的遷怒瞿準。
“是我的錯。”黑暗中，手機屏幕發出的熒光，照亮寇離的側臉。
她從床上坐起來，揉揉頭發，才發現自己沒換衣服就睡覺了，現在繃的特別不舒服。
……果然，瞿準影響太大了。
他像是僞裝成漂亮糖果的慢性毒藥，先把自己吸引過去，通過甜味讓她沉迷深陷。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毒性已經侵入靈魂，再也無法逃開。
寇離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寬松的大短袖穿上，緩緩推開卧室門。
淩晨兩點多，作息規律的男人還沒有睡覺，背對着寇離坐在靠椅上。
從側面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雙手，正在捧着手機打游戲。
“弟…瞿準。”寇離叫住他。
瞿準沒應聲，眸光略微黯淡。
曾經，他明明很排斥這個稱呼。聽寇離忽然改了口，卻還是有些不習慣。
“首先，你老實回答我。”寇離斜斜靠在牆邊，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什麽時候知道是我？”
瞿準思索片刻，老老實實回答，“那天，公司樓下遇到你的時候。”
比想象中晚，大概是旁邊有人叫自己寇主編，讓瞿準聽到了。
然後寇離見到他，先入為主的把瞿準當成附近大學生。
“我也是蠢，大學生閑的沒事，跑去你們公司做什麽。”寇離揉揉眉心。
瞿準停下操作，轉過去看她，唇微微張開。
“別道歉！”寇離攔住他。
瞿準聽話的閉嘴。
“手機也放下吧，已經夠了。”寇離看到他漂亮的灰眸，內心默默嘆了口氣。
被混血用那種小奶狗的眼神看着，誰還忍心繼續生氣？
長得好看，連裝嫩賣萌都特別有優勢。被他用那種視線盯着，寇離感覺自己快化了。、
“我沒想讓你很快原諒我。”瞿準輕輕的說，“我想讓你別那麽生氣。”
“所以你就給我游戲充錢？跟誰學的？”寇離好笑的問。
瞿準回答，“那個論壇。”
寇離那個游戲論壇裏，提到讨女孩子開心的三種方式：買口紅、買包、給她游戲充值。
由于工作原因，寇離經常能拿到化妝品和包包的贊助，根本不需要那些。而且按照寇離的性格，也不是受到口紅或者包包，就會開心的女生。
所以，瞿準選擇只剩下一個。
《千面男友》裏都是寇離養的小妖精，他實在不想綠自己。
可是為了讨寇離高興，他只能選擇這種方式，跟寇離的小妖精談笑風生，提高他們好感值。
寇離感覺到他微妙的情緒。
意識到喜歡瞿準這件事後，自己的情緒似乎變得敏感了一點。
“你不喜歡我打游戲，應該吹吹耳旁風，讓我把app卸載掉，往裏面充錢算什麽事？”
“也沒有特別不喜歡。”瞿準回答。
相比現實中的小妖精，還是紙片人競争力更低。
而且瞿準接觸多了，發現這個游戲還挺好玩的。
“噗嗤…”寇離沒忍住，“所以，還是不喜歡啦？”
瞿準沒有正面回答，瞧見寇離露出熟悉的笑顏，如釋重負。
“你不生氣了？”瞿準問。
“嗯。”寇離朝他擺擺手，“你過來，我有話說。”
“哦。”瞿準應了聲，握住扶手緩緩站起來。
他繞過沙發，停在寇離面前。
寇離原本已經準備好腹稿，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看清楚瞿準的模樣，腹稿就像被扔進碎紙機裏，頃刻粉身碎骨。
“你…”寇離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盯着他瞧。
瞿準穿了套純白制服，是上次線下福利活動時，寇離帶回來那件。
本來以為，瞿準肯定早就把衣服扔了，沒想到他保管的很好。
作為游戲周邊的衣服，自然是按照游戲人物的尺寸設計，三圍全都是紙片人标準。
穿到真人身上，要麽肩部太寬，要麽腰部太窄，要麽褲子長了一截。
瞿準穿在身上，卻像是量身制作般，裁剪特別合身，仿海軍制服的設計，給他整個人添了許多英挺的氣魄。
寇離想起自己最初見到瞿準時，腦子裏對他的印象：手辦比例的完美身材。
現在看他換上游戲周邊，這種印象更加強烈，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和我可以。
寇離隔了很長時間，才找回自己聲音，“你、怎麽穿這套衣服？”
“穿給你看。”瞿準緩緩整理好衣袖的褶皺，淺笑着問，“好看嗎？”
好看，寇離喜歡的都說不出話了！
她繞着瞿準轉了圈，制服控的隐秘癖好，得到充分的滿足。
“我有點後悔了。”寇離伸手過去，小心翼翼摸了摸瞿準的肩章，懊惱的說，“我應該生氣久一點，這樣你就會每天穿制服哄我了。”
瞿準聽到前半句時，稍微緊張了一下。
聽完寇離的話之後，露出縱容又無奈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你別生氣，我可以每天穿給你看。”瞿準跟她說。
“真的？”寇離眼睛亮起來，腦子裏開始盤算，以後要怎麽跟他玩制服play。
“嗯，你喜歡就好。”瞿準眉目中的風光，極盡溫柔。
他對穿制服這件事，原本就沒什麽抵觸，反正寇離也沒有喪心病狂要他女裝。
要是能讓他開心，自己換兩件衣服，沒什麽不可以的。
“這麽乖啊。”寇離笑眼盈盈的望着他，差點忘記原本要說的話。
寇離就有這麽個毛病，工作之外的事，很容易因為打岔忘記。
結果，還是瞿準提醒她，“你剛才要說什麽？”
“哦。”寇離終于記起剛才岔開的話題，輕描淡寫的說，“我本來想說，我喜歡你。”
空氣驟然安靜了。
瞿準垂眸凝視她，似乎想要看明白寇離的想法。
她喜歡自己，瞿準一直知道。
同時，他也知道，寇離喜歡很多人，比如游戲中的那些角色。她給自己的喜歡，跟那些角色沒什麽不同。
而且寇離還在內心給自己加了好感值顯示條，像游戲裏那樣，興致勃勃的攻略他。
剛剛經歷掉馬事件，瞿準以為，寇離對自己的好感肯定降低了。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給自己告別。
她到底是什麽想法呢？
第一次，瞿準發現自己讀不懂她。
寇離對自己的情感，似乎稍微變了些，變得更真實、豐富，接近他的期待。
“我喜歡你，”寇離感覺簡單的四個字，太過于蒼白，于是補充道，“想讓你做我男朋友那種喜歡。”
她性格簡單粗暴，向來不喜歡憋着話。發現自己喜歡瞿準這件事，立刻就決定說出來。
瞿準仿佛被她吓到了，怔怔愣了好久，安靜的凝視她。
“怎麽？”寇離微微皺起眉，“你又想說我游戲玩多了，不懂談戀愛嗎？”
“不是。”瞿準終于從巨大的驚喜中緩過來，輕笑着否認，“我在想，你玩了那麽多戀愛游戲…果然沒什麽效果。”
游戲裏，告白這種事，肯定要經過仔細策劃，選擇具有紀念意義的時間和場合。
可是她居然随便說出來了，毫無征兆的。
“那我…現在去打游戲？”
“別。”瞿準拽住她，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寇離聽不懂的語言。
寇離反應依舊鋼鐵直——
“等我有錢了，一定要買個說話能聽懂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