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光x6
宋連一說的沒錯, 暴雨天以後就會是晴天, 今天的天氣很好，好到姜月稍微一擡頭被陽光照耀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晃眼睛。
兩秒之內, 姜月從車裏鑽了出去, 她擡了擡手，終究還是沒有安心地把自己的手放到許昱的手上，只是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
指尖和他的掌心觸到的那一刻，許昱的身形微微頓了頓，姜月斂下眸, 不帶着任何一絲抱怨情緒地輕聲說着：“開完發布會。”
她頓了頓, 想了許久：“我請你吃頓飯。”
男人的聲音悶悶的, 但又帶着一些上揚的愉悅尾音，回答道：“嗯。”
姜月走在最前面, 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對旁邊的目光絲毫不顧，也沒有關注那些在自己眼前不停閃着的閃光燈。
殷秦已經在位置上坐好，和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同, 他很嚴肅正式地坐着, 旁邊就是姜月的位置。
殷秦坐在姜月左邊，而曲佳坐在姜月右邊，下面的人群開始愈發地躁動, 姜月坐下十分淡然地扭開水瓶喝了口水，掃了一眼下面的那些人。
面孔依舊是熟悉的面孔，不管是在自己的事情裏還是在別人的事情裏, 這些人永遠都是沖在最前沿的，姜月也不止一次看到有幾個人把話筒往自己的小師妹嘴裏“塞”。
她掃了一圈，殷秦壓低聲音傾身過來說道：“跟許律一起來的？”
“出門碰巧。”姜月說，“說起來你為什麽把他一起叫來了？”
姜月的委托律師是殷秦，雖然許昱跟他是一個律所的，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當姜月聽說許昱也要來的時候還是很詫異的。
但她沒有回絕也沒有多問，不得不承認許昱在她的事情裏面有不可磨滅的功勞。
殷秦嘆了口氣，微微揚眉：“你也知道了，那些資料是許律給你準備的，畢竟我也是抄他的作業，還是本人來更妥當吧？這也是為了幫你把事情辦好。”
許昱和姜月一起回來那天，殷秦有看到網絡上的報道，無非就是那些猜測議論的話題，許昱回去律所就被他逼問姜月的事情。
後來才得知原來姜月已經知道了那些資料其實都是許昱搞定的，一開始殷秦還覺得有些羞愧，想了會兒幹脆将計就計跟曲佳商量讓許昱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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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嘁了句：“啧，原來就是抄別人作業自己沒有過程解析，只抄了個答案結果被老師點名問你過程。”
殷秦：…………
老子他媽以前也是別人抄我作業的好嗎？
殷秦怒而不敢言，默默地“嗯”了聲，姜月笑了笑沒再理。
曲佳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捏了捏姜月的手指，動作很輕讓姜月還感覺有一點癢意，她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話但也明白情況。
開這個記者發布會，最緊張的其實不是姜月而是曲佳，姜月是她帶過的最用心的一個藝人，雖然不是第一個，但在姜月之前也沒有太多其他人。
曲佳當時也是作為一個新人經紀人在跟姜月一起成長的，兩個人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絆絆的，最後才有了現在的姜月，不過曲佳一直都很遺憾，關于姜月在外面的名聲。
她知道姜月是個好姑娘所以一直都很想替她解釋，但是很多時候都是無奈的，現在終于等到這個機會的時候，曲佳比姜月本人還要緊張。
姜月應該擁有光明磊落寬廣的前途，應該被更多的人喜歡和接受，而不是現在還頂着這樣的負面影響。
記者發布會在上午十一點準時召開，曲佳認真地開始冷靜地對最近的事情進行發言。
“首先，我公司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對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對我公司旗下藝人姜月的诋毀、污蔑、造謠等行為寬恕，所有的我們都将追究法律責任，現已委托城南律師事務所的殷秦律師作為我們的特聘律師。”
“第二點，關于之前網絡上争議的姜月搶初晴角色這件事情從未存在過，選角上從來沒有決定過是初晴。”曲佳頓了頓，摁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筆，身後的音響響起。
“各位好，我是青空一夏的導演，在這裏跟大家證實一個消息，夏青空這個角色一開始我們的選擇就是姜月，初晴是有來過面試，初晴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演員這點我們不否認，只是在這個角色的形象上我們斟酌以後還是覺得姜月更為合适。”
“這件事不存在搶角色一說，因為一開始就是姜月。”
曲佳放完這個短語音，垂眸繼續說道：“由于各方記者的報道和圍攻，用輿論引導讓人誤解是我公司旗下藝人姜月搶了初晴女士的角色，但這件事從未有過，現在已經對姜月的名聲和正常的工作拍攝産生了影響，我們一定不會姑息任何一家造謠的公司。”
她擡頭，看着下方，目光堅定：“對前兩個事情，各位還有沒有什麽疑問？”
先是有人搖頭，随後馬上就有人舉手提問：“既然你們所姜月沒有搶初晴的角色，那我們想再問一下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姜月動手打初晴粉絲的事情打算怎麽解釋？”
這個人提完問題，下面就有人随聲附和。
“是啊，那動手打人的事情怎麽解釋？這個怎麽洗白？”
曲佳剛打算開口，就被姜月拿走了話筒，女人的聲音很輕，包含着十分的輕蔑嘲諷。
“洗白？”她頓了頓，“我為什麽要洗白？”
姜月帶着冷意的嗓音掃過整片空氣，霎時間寒冷，她連眼底的溫度都是涼的，雖然唇邊還勾着笑，但是一點都沒有開心的味道。
“你們對洗白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嗎？”她笑了笑，“我哪裏需要洗？”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了。
她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本來就不會污穢的，姜月覺得自己再繼續帶着這個黑名一直下去，可能連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過那樣的事情。
下面的人說着：“你什麽意思？意思是我們潑髒水還是怎麽？”
“姜月果然還是那個姜月，永遠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我看這個發布會就是用來你們自己給自己安心的！結果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姜月無聲地笑了笑，這一次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下去，她這一次沒說話，話筒卻被遞到了許昱那邊。
男人慢條斯理地點開眼前的電腦文件，身後連接着的屏幕亮起來，他往前傾了些，靠近話筒，先是試着“喂”了一聲。
确定話筒沒有問題以後，許昱也淡淡地掃了一眼臺下的那些人，聲音跟剛才姜月的冷冰如出一轍，甚至比剛才姜月的語氣還要涼。
如南極冰山一樣，瞬間能冰凍空氣。
“她說的沒錯。”
“為什麽要洗白？”
許昱的話音落下，擡手按下空格鍵，視頻開始自動播放，這個視頻不算特別流暢，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個視頻，而是很多個視頻拼接起來的，一眼看過去的是街道旁邊的樹和小店，過往的行人。
分明不是用一個視頻，但是卻一直固定在同一段街道的畫面，定神一看才發現街邊某家店門外的畫面。
姜月和宋連一站在門口卻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接下來他們看到的就是姜月擡手把她面前那個女生手上的礦泉水瓶打翻的畫面，水灑在女生的身上，那人往後退了一步，柔弱踉踉跄跄的樣子。
許昱按了暫停，說了句：“是這個畫面嗎？”
“你們看到的。”他頓了頓，嗓音裏有些明顯壓不住的火氣，“你們看到的這個就是事實嗎？”
“這就是你們所認為的事實？”
下面一片沉默。
許昱是誰啊，許昱是南城的金牌律師，他接手的案子幾乎就沒有失敗的，甚至許昱之前接過一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案子。
那個案子很難，他那邊的被告似乎一點勝算都沒有，但是最後許昱竟然還是贏了，并且把人們誤解的一切擺在大家面前。
從此，甚至有人會開玩笑說，“城南律師事務所的許律師就是真理，就算你覺得不是，他也會告訴你那個事實就是。”
雖然是開着玩笑說的這樣的話，但也是許昱的名聲在那裏，他總是有把大家認為的事實反轉過來的能力，所以在這一刻，許昱說“這就是你們所認為的事實”的這一刻。
所有了解他的人都沉默了，不敢言語，不敢再多說。
果然，許昱再一次點開了另外一個視頻，上面寫着“完整版”，依舊是敲下空格鍵，前面跟之前那個視頻沒有區別，依舊斷斷續續的拼接，唯一的區別是這個視頻在姜月把水瓶“扔過去”的之前多了一段。
姜月和宋連一說着話出來突然被人攔下，視頻裏沒有聲音但是能看明白原本那位受害人女生的咄咄逼人，仰着頭質問着姜月什麽。
幾秒後，姜月把宋連一護在身後，女生扭開礦泉水瓶蓋準備把水潑過來的一瞬間，姜月伸手擋了回去，水瓶轉向女生，悉數潑在她身上。
無聲的視頻，在畫面裏礦泉水瓶落地的一瞬間，似乎是落在了這個臺上。
“咚——”地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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