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千金(4)
喬夫人本就打算把喬夕茵介紹給賀雲朝認識。
同時,喬夕茵也在偷偷根據喬母的話組織賀雲朝的背景。
他在記憶裏沒有印象,對原主的人生無關緊要,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卻舉足輕重。
賀家的二公子。只比喬氏姐妹年長五歲,從小跳級,二十歲大學畢業接管公司,僅僅三年,已棱角磨平,舉手投足皆是成熟男人的風姿。
畢竟是氣運之子,不天才是不可能的。
喬夕茵對氣運之子的傳奇人生不感興趣,純當故事聽聽,但是為了博得喬夫人的好感,她相當費力地擺出了一副已經疲倦卻仍耐心陪母親聊天的姿勢,幾次伸手揉眼睛,別過頭悄悄掩蓋住打呵欠的動作。
困是真的有點,吸了一點點氣運之後她需要消化。
從前哪需要這樣,這一點點氣運對她來說比開胃小菜還要小,誰讓現在她是只剩下一點點法力的魔修呢。
弱小可憐又無助。
唉。
見喬夕茵被喬夫人重視,喬心宜心有不甘,努力地刷存在感,“雲朝哥哥,周末你有沒有空最近數學好難呀”
俨然一副好學的學生模樣。
喬夕茵連眼神都懶得給她,小姑娘還是太嫩,哪比得過她。
她稍稍偏頭,已換了副表情,在走與不走之間掙紮。
喬先生觀察她已久,見狀,出了聲“小茵累了”
喬夕茵慌忙搖頭,使勁揉了揉眼睛,咬着下唇糾結“我我我對不起,我可以去寫作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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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夫人看着心疼,姑娘生理性的淚水分明在眼眶裏打轉,卻還不忘了學習,這才是個高三生應有的樣子但身為喬家的女兒,原本是不需要承受這麽多壓力的。
于是她便放柔了聲音“去吧,是媽媽耽誤你時間了。不過早點休息,不要學習到太晚,身體更重要。”
賀雲朝則懶懶地倚着沙發,往她那瞥去一眼,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喬心宜的話。
喬心宜的臉都要白了。
喬夕茵則是快速點點頭說了聲好,拎着自己的書包就往樓上走,步伐有點快,上樓的時候還差點踩空。
接着就看見她直奔浴室,還能聽見水龍頭擰開的聲音。
“小茵這學習的狠勁”喬先生面露贊許,“當年我高三的時候也是這樣,困了就打水洗把臉,不允許自己的時間有絲毫浪費。”
喬心宜坐不下去了。
“雲朝哥哥、爸爸、媽媽,我也去寫作業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尴尬的存在。
喬先生淡淡地“嗯”了一聲,喬夫人也只是象征性地點點頭,便讓她走了。
等兩個姑娘都上了樓,喬夫人神色複雜地看着沙發“心宜連書包都沒帶走。”
哪個真想學習,一看便知。
“雲朝,”她按着太陽穴,“我們虧欠小茵太多了,小茵又這樣單純懂事,現在我看着她我心頭這內疚就湧不住。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啊”
該說的賀雲朝都說盡了,畢竟是自己家的事情,賀雲朝也給不了多少幫助,她不過是自己想抱怨。
“順其自然吧,”賀雲朝溫和道,“她總會理解你們的苦心的。”
得到的是兩人的認同。
他支着下颌,眸子懶懶的,內心卻不置可否。
那小姑娘,懂事是有的,單純
她有過三次擦眼睛的動作應該是擦困意擠出的眼淚,但顯然她的眼眶一片幹燥,而且每一次做這個動作,都“不經意”落入了喬夫人的眼中。
至于轉頭打呵欠,都是象征性地微微張一下嘴,絲毫不影響美觀。
還有。
她看了他四次。
那種眼神
像看一頓大餐。
被當做美食的賀公子非常,不爽。
喬夕茵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她舒舒服服地用熱水洗了臉,順帶沖了一個熱水澡,才回到了房間。
作業的确沒有寫完,晚自習講了一節課練習,聽課都來不及,更別提寫作業。
但熬夜寫
不可能的。
上樓寫作業,當然是為了睡美容覺找借口。
在學校一整天,喬夕茵已經對這個時代學生所需要學的有所了解以語文為首的文科四門完全不是問題,數學嘛,待她消化原主記憶,再做點題練練,估計能上手。
令她頭疼的是英語。
說了千年字正腔圓的官話,喬夕茵念不出這些彎彎繞繞的鳥語啊
這些扭曲的字母組合在一起到底有什麽意義為難人嗎
順風順水一輩子的喬夕茵第一次對自己的學習能力産生了懷疑。
最後她決定,高考還遠着,慢慢來好了。
因而眼下這些作業,喬夕茵只完成了數學和英語,其他的都是空着。
她把書包放下,挑挑揀揀一會兒,打開了臺燈,把歷史書和歷史作業本攤開擺在桌上,順帶放了兩支筆,一黑一紅。
然後美美地敷上面膜上床睡覺去了。
再晚點,喬夕茵摘了面膜,塗完護膚品,順手關掉了房間的大燈,翻了個身繼續睡。
她在吸收偷來的一點點氣運,煉化為自己的法力,中途身體會産生不适,還會發熱,于是就沒蓋被子。
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
接近一點,喬夫人起床,發現喬夕茵的房間還有一點點光亮。
喬心宜那邊則全黑了。
她心下一酸,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進去,果真看見桌上的臺燈沒關,作業還放着。
床離書桌近,喬夕茵就這麽躺着,被子都沒蓋。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來,喬夕茵應該是太困了,內心說着“我就眯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眉頭都是緊鎖着的。
她輕輕地嘆了一聲,幫喬夕茵蓋好被子,離開時,又關上了臺燈。
她一定會讓小茵好好的。
第二天早上,喬夕茵晚起了十分鐘。
賀雲朝居然也在樓下用早飯。
上班以後還跟學生一樣早起,可真是夠敬業的了。
喬夕茵自然是高興的,免費的氣運不拿白不拿。
早餐吃一半,喬心宜悠悠地從房間裏出來,恰好聽見喬夫人問喬夕茵“今天起晚了”
比起昨天,小姑娘似乎更為楚楚動人,水潤的肌膚泛着柔和的光澤,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昨天因為我提前走了,心宜姐姐等另外一個司機,都遲到了所以,所以今天我就晚點走。”
沒有人看得出來實際原因是賴床不想起。
沒有人的。
喬夫人再一次感慨喬夕茵的懂事,“不要緊的,我已經讓劉媽早十分鐘去叫心宜了。”
怪不得今天喬心宜這麽早就出來了。
賀雲朝漫不經心地舀着碗裏的粥。
不巧,他的房間在喬夕茵隔壁的客房。
早上他聽見了五個鬧鐘。
從6點開始響,起初十分鐘響一次,再後來五分鐘三分鐘下場無一是被摁掉。
這種場景,只會在一個不願起床的人身上看見。
他是拆穿還是不拆穿呢
喬夕茵并不知道這些。
在喬心宜極度不友善的表情中,她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理解與溫柔,甜甜地與喬家的每一個人打過招呼包括那位“雲朝哥哥”,這才上了車。
喬心宜恨不得把一口牙咬碎。
不行的。
這樣下去不行的。
爸爸媽媽已經被喬夕茵牽着走了,她快成為喬家最受厭惡的人
喬夕茵不能在這裏再住下去了
一路上被一道毒辣的視線盯着,喬夕茵沒有表現出絲毫不适,一直低頭在看什麽。
喬心宜坐在副駕駛,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往後瞥了一眼
居然是一本牛津英漢詞典。
喬心宜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快到學校,喬夕茵再一次對司機說了謝謝,讓他把車停留在路口,自己再走過這一段路。
這個時間點學校門口已經很堵了,不允許掉頭,開進去之後要很久才能開出來。
喬心宜面無表情的也下了車,不情不願地走進學校。
期間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在車上速記了幾十個單詞,喬夕茵心情不錯,她引以為傲的記憶力還是存在的這是她丢了千年記憶以後唯一幸存的金手指了。
看來她學好英語指日可待。
到班上,教室裏的人來了大半,臨近早讀,要開始收作業了。
她第一眼看見的是常詩琳,此刻常詩琳正在與前桌同學打商量“快快快,寫了歷史嗎,借我一下。”
前桌同學就是歷史課代表,帶着負罪感随便抽出一本作業遞了過去,并且叮囑“快點補,七點半就要交過去了,今天老師還要查名單呢。”
“查名單”喬夕茵适當走過去,一臉世界崩塌的絕望,“我、我昨天晚上寫作業睡着了我也沒有寫完”
她眸中水光瑩瑩,心中既是內疚又是無措,課代表一下子軟了心腸“沒關系沒關系,你別交了,就老師那懶樣,最後名單還是得我來查,少一個他不會發現的。”
她可記得喬夕茵同學上次考試的歷史在年級前十的,不寫一次作業也沒什麽影響。
喬夕茵立即展露笑顏“謝謝你”
課代表紅了臉。
喬同學笑起來真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喬夕茵我弱小無助,又可憐。
賀雲朝啧。
喬夕茵你笑什麽
賀雲朝你說的都對。